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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细节设计

1./精益是一种素质当代设计是在细节处改善生活品质日本人认为生活不能是粗糙的,因为不能凑合,对细节的忽视最终会使提升生活品质遭遇到瓶颈,而习惯粗糙的人即使有一天产生了追求精致的意识,也已经不具备精益求精的能力。

在这一点上,日本人显然早已洞悉其中的关联,所以他们对粗糙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和全方位的排斥。

在日本生活你会时刻随处体会到对细节的高度重视。

一块纸尿布,未用时,平常无奇,一旦尿湿,一道彩虹图案赫然出现在宝宝的小屁屁上,这个小细节既有提示父母宝宝该换纸尿裤了,另一方面“雨后见彩虹”的幽默让养育着婴幼儿的家庭常有机会展颜一笑。

一只杯子,握在手掌里,手弯曲成什么样的弧度才最舒适,是关于一只杯子的设计关键。

一双筷子,包装纸上印什么字,用什么字体方能凸显食物的气质?一处房子用多少盏灯挂在哪里才是最恰当的?酒店今晚床上放的问候语选哪一首诗会让在这里住到第三天的客人感到心旷神怡?日本秋田县大馆市以制作便当盒和寿司盒闻名,这些木盒都是用杉木制成,杉木能吸水,而且有利于保持食物不易腐烂,一名工匠能做到将一条木片弯成圆形至少要磨练5年,缝合木条是用的樱花树皮,每个工匠都有自己独特的缝边图案。

在最细节处有所标记,一分高下,这几乎在日本的传统产品及现代产品中随处可见。

对种种细节的精益求精使日本人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流露出精致感,而这种精致感和法国人充满艺术气息的精致不尽相同,它更多地表现出日本人对细节的态度——细节和整体对生活的意义是同样的,而整体的品质和可靠则是基于每一个细节的精致,粗糙的细节不可能产生优质的整体。

一切设计都基于对行为方式的深入研究而日本的设计师能做到设计服务于受众,除了他们解决了观念上的问题,在操作层面上他们是对所设计的对象有深入系统的研究的。

角馆政英从日本大学建筑学系毕业后进了一家光研究所专门做照明设计,后来日本泡沫经济破灭,但他仍然因为喜欢没有改行。

在角馆政英的理解中,光不仅要提供照明,更是人与人沟通的渠道,而不是建筑的附属设施那么简单。

既然是为了交流——使人与人,人与环境之间的交流能保持畅通,角馆政英精细地安排布光的点位及明度。

“和我一样现在有很多日本设计师追求负设计,负设计是在满足人们需求的前提下将能耗降到最低。

如果此处没有这个照明,人们就无法正常生活,那么这个光源就是必须的,如果不是,那么这个光源就是多余的。

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和照明是有关的。

”基于这种认识,角馆政英的照明设计是要进行许多精细的测算的,光源的位置通常被放在空间的结合部为的是让人在行走时获得必须的提示。

例如小区的照明重点是出入口,因为那是人最频繁出入的地方,安全很重要。

而在小区道路的照明设施上,他只选用10-15瓦的亮度。

而对于用几盏灯能完整地勾画出一个建筑物的地理边界和轮廓,角馆政英在保证形象识别的基础上也选用了底线,而不是为夺人耳目,大量使用灯光。

在他看来中国现在许多城市花许多钱用在公共设施的照明上,有钱人的私宅里也是动不动就将家里设计成“繁星满天”的照明方式和日本泡沫经济破灭前很相像,这种方式是为了凸显建筑体,而不是将照明与建筑整合,所以这其中必然有很多布光是浪费能源,他这一代经历过泡沫经济的日本设计师现在很注重如何精确地根据实际需要设计灯光。

“一个人在家里会做什么,是对照明设计的一个解答,”角馆政英说:“所以我要做动词式的设计——功能明确,界定清楚,而不是做形容词式的设计——目的模糊,功能不明确。

”当他为一个人设计客厅时,他在这个空间里安排了六处光源,而不是在天花板上布满射灯,他认为空间设计师已经将居室内部的一致性完成了,他只要把不同区域的对光的最低要求实现就可以了。

他不打算用光“做”出特色,只是用光再现已经存在的特色,当他为照明赋予这样的功能时,照明就不再扮演一个表情复杂的角色,而这种纯粹则通过精准的计算得以实现。

至于光源的色温也是角馆政英仔细斟别的。

如果是想突出休闲的安静的气息,他会让光源的点位及亮度营造出点点烛光的效果,而如果是为了展示某些物品,他会使用白色光源,以保证物品的色彩不会发生偏差,他也会把光的明度提高,以让人们更纯粹地认识到物品的特质。

“+0”的总设计师深泽直人凭一款为无印良品设计的CD机迅速窜红,他后来设计的加湿器、手电、电话、**仅就器型或材料而言并没有奇异之处,但其对细节的雕琢之精细加上做工之考究令试图仿冒它的别国人望而却步。

在日本的采访中,我们看到很多日本的设计并不试图追求夸张、惊人、在貌似平实的外表下,其在细节上所显示的功力是相当深厚的。

这种精益的能力在日本国民中已可以称得上是人的基本素质。

这是一个在任何大小事上不接受“差不多”的概念,同时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族群。

一个令我印象深刻的细节是,在迪斯尼乐园门口,一群孩子席地而坐,待老师召唤后,全体齐刷刷排队离去,他们所在的地方干净得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这样一个族群有能力做他们想做的事,而且会做到位。

当他们想善待自己时,他们就能为自己制造出好的产品,那么我们的好生活靠什么实现呢?有人说日本是因为能源匮乏才过得精打细算,但他们却以那样匮乏的资源过得比我们质量高得多的生活,而其实并不富裕的我们却在不断制造高能耗的建筑,许多产品因低劣的设计和工艺成了离垃圾堆很近的东西……被这些细节构成的生活不会使我们更富有或更舒适,但当我们不希望别人用粗制滥造的产品糊弄自己时,我们是否也在有意无意间怀着对粗糙的纵容,打发了别人也包括自己对生活的各种理想呢?2./对传统的尊重和对时代的热情设计要解决好跨年代元素的关系人是活在时间里的,生活的构成一定会包含时间这个维度,历史保护主义者认为传统的价值是不容现代生活颠覆的,而现代主义者又总是认为夸大传统的意义只会妨碍社会的发展,这种存在于彼此间的敌意在今天的中国似乎变成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在日本,整个城市,整个街区乃至具体到某处房子、某件产品似乎不需要在选择传统还是选择现代间挣扎。

时间不是日本的设计或日本人的现实生活要高调处理的一个元素。

在东京最时髦的街区表参道上分布着世界顶级品牌的专营店,其奢华与现代的程度不让米兰、纽约和巴黎,但在主干道两侧分布的一条条小巷里,依然保留着许多古旧建筑,它们在今天仍然被使用着,而不是当作文物被封存起来,仅供参观。

当然更意味深长的是,在这个每平方米房价达600万日元的街区里,它们没有被拆除。

日本在泡沫经济时期,地价也是一路狂涨,但即使在那个时期,日本也没有像中国目前这么大的对旧建筑的拆迁量,所以日本的建筑平均寿命期可以很长,这同时也意味着,社区环境、景观可以保持稳定,一代又一代的人可以从不同年代的建筑了解这个国家的历史和审美,房子的主人也才可以将之视为资产,持续维护,精心打理。

这种人与房子的关系可以使居住其间的人相信不同时代的东西完全可以于同一空间里共处,这种思维方式也使在混搭、FUSHION 风行于世的今天能很容易适应这个时代。

德穆龙&赫佐格为PRADA在表参道上的专卖店所做的设计两年前成为时尚界颇为轰动的话题,其好像陨石般的奇异造型以及水果糖般的材料令这个品牌呈现出了一种前卫且年轻的气质,而这又正是日本这一代年轻新贵们期望具备的气质。

而PRADA对面的小巷里,也是新一代时尚人群会去光顾的小酒馆和作坊。

也是在表参道上,有一个古老的寺院静静地伫立在路旁,它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梅窗院。

从路边沿着竹林小径走到门口,依然是古老的日本庭院的形象,石像、石亭、竹林掩映,除了沿路的地灯,你几乎看不见现代社会的影子,但进门后向右一转,一幢玻璃幕墙的七层大楼映入眼帘,这就是隈研吾改建的新的寺院。

这幢外表酷似写字楼的建筑具有典型的现代主义特征,传统日本寺院的气质似乎了无踪影,但细心体会之下才发现玻璃幕墙宛如一方池塘,映着徘徊的天光云影,这种意境与日本禅宗的修行心法一脉相承,现代主义就这样和古老的宗教传统打通。

隈研吾在谈到他选用材料的思考时说:“竹子是一种很传统的素材,它干净、简洁,很容易营造氛围,但它又很容易和现代的材料比如玻璃结合在一起。

”在梅窗院竹林在院外,玻璃是建筑的外墙,而在长城脚下的公社,隈研吾则直接将竹子用在外墙上,这就使得墙面的肌理产生了丰富的变化,而内部的生活环境又纯然是现代的,但谁也没觉得传统与现代会互相妨碍。

NEED’K品牌的设计师佐藤明美女士近年来的作品多是用两种以上面料做混搭,例如皮革与丝绸,羽毛与丝绒等,在使用这些时髦材料的同时,佐藤明美将日本幕府时代的家庭徵纹、和服上的图案作为窗帘面料的基础纹样,同时,在其高档床品和窗帘的用色上,她则采用了日本古典住宅灯光从格窗透出的色调,而草席的质感和色彩、枯山水的石子纹理及色调则被用于相对适用于年轻人的产品系列上。

传统与现代的边界并不因符号所代表的年代而变得格外清晰难以跨越。

日本面对传统的态度让我们可以体会到如果我们放弃传统遗留给我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我们的独特性就很难具备;而日本对现代性的态度又让我们看到,不积极地适应现代生活,所谓传统只能如文物般除了被观看无法介入现实。

设计与其说是在解决当下的问题,不如说是在解决过去、现在和未来的连续性问题。

当我们不尊重传统时,传统将无法为我们提供滋养,那么我们能在哪片土地上成长?推崇现代性却不以否定传统为必然尽管日本很多设计师都对日本传统文化有所继承,但与此同时,对现代性的热情仍然是他们高度关注的方向。

现代性中所重视的成本意识在很多日本当代设计中普遍存在,并解决得很有成效。

近年来声誉日隆的“+0”的设计总监深泽直人为无印良品设计的CD机只售5000多日元,相当于300多元人民币。

无印良品每年都会和深泽直人、隈研吾、坂茂等著名设计师签约,请其设计能够为大众所用的日常生活用品,而这些生活用品不仅设计卓越,品质精良,而且价格不贵,无印良品所主张的“平实好用”是它的经营主张和设计哲学,而持有类似观念的设计师及具备这种品质的设计在日本随处可见。

迫庆一郎为一家只有20平米的珠宝店做设计时,没有用铺张的手法,只是用很平实的打磨手法让门与桌面变生出别致的效果,而这家本来只是出售300元人民币左右的珠宝首饰的小店在店铺林立的街道上显得相当出色。

现代性中包含的另一个问题在日本当代设计中也解决得非常成功,那就是清洁。

众所周知日本人爱清洁,但能做到一人一室乃至一城一国都能保持足够的清洁是需要有设计、管理、教育及产品等众多条件支持的。

日本当代设计在经历了泡沫经济破灭后,用减法成了一种趋势。

角馆政英在为一位大集团的董事长设计他的别墅时,将光源减成了最少的点数,并且选用了款式极为简单的球形灯光。

业主起初还怪设计师的这种安排太过简陋,但当他将自己的藏画在家中一一悬挂后才发现,挂画成了家中最受瞩目的对象,这时业主终于体会到减法使这个家功能上重点明确,视觉上简洁通透。

隈研吾在设计石头博物馆时,只用石头一种石材,室内采光也只用最简单的手法——用砖砌出一排排的孔洞,让自然光从这些孔洞进入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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