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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李煜词的艺术美》论文(人教版高二必修一)

《谈李煜词的艺术美》论文(人教版高二必修一)摘要:李煜是我国词坛上一颗璀璨的星辰,他的词在题材与意境上突破了晚唐五代词以写艳情为主的窠臼,以宣泄的方式、白描的手法、朴素自然的语言,至情至深地抒发自己的深哀与巨痛,使词作超出了个人的悲苦与离愁,含蕴了人生的感伤与悲悒,具有了广泛永恒动人心弦的艺术魅力,产生了极高的审美价值。

关键词:宣泄白描朴素自然深哀与巨痛感伤与悲悒广泛永恒在浩瀚的词海中,李煜的词称得上灿若星辰的文化奇珍;在光耀千古的词家中,李煜算得起是卓然独立的一个。

南唐后主李煜不是一个杰出的政治家,却是一个杰出的词人。

杜鹃啼血,含悲饮恨而歌,三十几首词便成了他人生的绝唱,历经千年风霜,传诵至今。

探究李词历久不衰独具魅力的原因,也是众多学者的研究课题。

笔者认为,李煜词之所以能遗世独立具有穿透历史时空的价值,是因为他的独特人生经历,是因为他将人生悲剧的命运和艺术家的美学追求完美地融汇在一起,使词作具有了扣人心弦广泛而永恒的力量,产生了巨大的审美价值,成为有词以来的第一座高峰。

李煜词的审美价值首先体现在带有鲜明浓重感伤悲悒的思想内涵上。

李煜的身世特点,决定了他词作的思想内涵。

李煜流传下来的词作不是很多,但大部分是令人称道的杰作,这些作品真实地反映出李后主一生的生活和情感经历。

尤其是他晚期抒写故国之思、亡国之恨的作品,历历悲欢,字字血泪,无怪乎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

”他的词为人们营造了一个极为浓厚的悲剧氛围,同时也为自己编造了一个苦苦寻求灵魂的精神世界。

李煜真诚地面对自己的灵魂,执着于探索生命的自由与永恒,表达对人生、对世界的终极关切,使词作形成独特的审美价值。

一、对自己灵魂的忏悔李后主用他的词,向世人展示了他那深层的苦难,然而在这深层的苦难之中,饱含了一种极为浓厚的悲剧氛围和忏悔意识。

他用自己的血泪之作,对自己的灵魂进行了深深的忏悔,使词的思想内涵具有了浓郁的感伤和悲悒。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宵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

垂泪对宫娥。

这首《破阵子》,不仅展示了后主亡国之时的悲苦情怀,而且追悔了自己当年的安逸生活,饱含着一种沉痛的悔恨之情。

词的开头便追述了南唐先王所创下的宏伟基业,“四十年”、“家国”、“三千里”、“山河”、“凤阁龙楼”、“玉树琼枝”,本应是物阜民丰、国祚绵长,代代兴旺的国家,竞轻而易举地断送在自己的手中。

此时李后主以沉痛的心情,追悔自已往日的生活。

“几曾识干戈”,这一短短的五字句,饱含了他心中多少深层的悔恨和懊恼。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这首《浪淘沙》是首感慨人生的凄婉之作。

也包含了对世事人生的自责和反省;五更梦醒,帘外雨声漏漏,春意将尽,这是现实的凄然之景。

然而“我”在这样凄婉的梦中,却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囚徒之身,依然去寻往日的快乐生活。

至此,词人的心中不免有些自责伤怀,并由自责伤怀引出对江山故国的感慨,那无限的江山啊,今生都已无法再见,就是那过去的一切也如那流水落花,一去不返。

这种愤慨、反省、自责之情,已经成为一种无以囊括的悲哀。

李煜面对苦难的同时,对自己的灵魂进行了深层的反省,从而突破了情感宣泄的极限,升华为对世事人生宇宙哲理性的思考,带有人在历史面前微渺无为的感伤与悲邑,撼人心魄。

二、对命运人生的关注与探索作为悲剧人物的李煜,在经历了极盛之荣与绝悲之辱之后,那国破家亡的深悲巨痛,抚今思昔的无穷悔恨,身陷囹圄的忧惧,遭受玩弄的屈辱,忍辱负重的凄凉,以及在痛苦绝望中对人生的思索、对生命的思考、对前途的迷茫,使得他在词中频频回望故土,环思宇内,力图找到一份人生的答案。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首《虞美人》是他的绝命之词。

南唐后主,亡国之君,巨大的落差让他失去了生存的安全感。

亡国破家的哀恸,沧桑巨变的命运,在旦夕以眼泪洗面的软禁生涯中,化成一首首泣尽心血的绝唱。

纵使那些春花秋月、玉砌雕栏应该还在,但他却再也不能拥有,生命也将如春花枯萎、老去。

这是一种怎样的哀愁呢?他渴望安定永恒的生活,他质问那岁岁如是的春花秋月。

他时时都在思考着:人生为什么这样变幻无常?生命为什么这样短暂而又无法把握。

这些疑问,这些悲愁和哀怨,时时困扰着他,月明星稀的夜晚,独倚小楼,寂静中悲愤地喊出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深沉慨叹。

就这样,李煜在对故土的频频回望中,环思宇内,对生命展开思考,对人生展开探索,孜孜以求,悲苦而又执着。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乌夜啼》也包含的也绝不仅仅是家国之恨,而是一种由对自己人生的反省、思索,继而扩大为对人类命运的一种思索,一种对人生的寻根究底。

无论是对于自然或对于人生,总是转瞬即逝的。

词人深深地叹惋:“太匆匆”。

然而,无论自然界,还是人世间,总是希求美的存在和永恒。

“烟脂”这美好的颜色,无论是指代“林花”、“春红”,还是象征红颜、青春,尽管饱含着热泪,却依然不肯离去。

“留人醉”是绝望之中的希望,是一种对美的深深的挽留。

然而“几时重”又是当头一棒,给词人留下的仍然是深深的绝望。

至此,词人才恍然大悟:生命原本短暂,而人生所追求并为之沉醉的美丽其实只是一种凄艳,就像那混合着泪水的烟脂一样,更何况这种凄美也是弹指即逝。

而人生终究是痛苦的,那么人生的慰藉何在?人生的归依何在?在这痛苦的思索中,词人悲痛地喊出了“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这样无可奈何的浩叹。

由此可见,词人经过苦难的熏染,个人之愁已升华为人生之愁。

那无奈的人生、悲惨的现实使他执着的个性备受拷打,却又愈益坚实。

他在辗转反侧的挣扎中俯仰天地,纵观古今。

那漫漫无际的哀愁和苦恨汇成了他精神上一道解不开的结,同时也成了他灵感滚滚而来的源头。

在萦绕着往事烟尘的苍凉凄婉的哀歌中,他的精神情结升华成普遍的情结,他的痛苦沉淀成人生的痛苦,他的忧伤转化成生命的忧伤,从而显示出对人生毁灭的挽歌式的情调,并形成了一种关注宇宙人生的普遍悲苦情怀。

无论是对自己灵魂的忏悔与拷问,还是对命运人生的关注与探索,都使李词具有了丰富博大的思想内涵,具有了感伤悲悒的美学意蕴,具有了强烈永恒的艺术魅力和高度的审美价值。

千载而下,今天读来,没有亡国之音凄凉的哀吟,只有临危不惧壮美浩歌的呐喊,仍能感受到作者灵魂的震颤。

这壮美的词章带给我们无穷的审美享受。

李煜词能得到人们的广泛喜爱并在词史上产生较大的影响,主要的还在于它在艺术上的造诣和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词这种形式到了李煜手里,变成了一种能自由抒写情怀的有力工具,在艺术表现上臻于成熟。

具体地说,李煜的词在艺术上有如下几个特点:第一,直抒胸臆,略无讳饰,表现从生活里得来的真情实感,毫无矫揉造作之态。

在表现手法上多用白描,明白率直,改变了晚唐以来不少词人惯用的曲折隐晦的手法。

周济说:“李后主词如生马驹,不受控捉”,并称赞它“粗服乱头,不掩国色”(《介存斋论词杂著》);王国维也称他有“赤子之心”,“真所谓以血书者也”(《人间词话》),都是指的这一特色。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饷贪欢”、“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都是他成为囚徒之后,触景生情,尽情倾泻自己昔日生活的逝去和国破家亡之感的表现,情真而思深。

这些词,语语痛切,是发诸胸臆的亡国之音。

国家沦亡,山河改色,不能不使人愁恨满怀。

以东流的一江春水来比喻愁情,写出了绵绵无尽又浩渺无边的情思,意境既阔大又深远,引起后世无数读者的共鸣和赞美。

清人陈廷焯评云:“一声恸歌,如闻哀猿,呜咽缠绵,满纸血泪。

”(《云韶集》卷一)无疑道出了许多人的共同感受。

他的抒情,是善于概括,富于暗示,感染力强,造境生动,对于周围事物具有特殊的敏感,因而构成一种特有的风格。

一方面由于他的文艺修养的深厚,同时由于他亡国以后对苦痛生活的深刻体验,形成了他这种卓越的抒情艺术。

二借景抒情,通过写景来营造抒情氛围,以景衬情,融情于景,可谓景语即情语。

与其常用的直抒胸臆的形式结合可说是相得益彰。

如《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历来多有表现离愁的佳作,这一首更是以其融情入景、意韵幽远而为人激赏。

如钩新月,寂寞梧桐,深锁庭院,勾画出一幅凄清寂静之景,而词人满腔离愁,无人说,不想说,只好“无言”,只好独登西楼,其情其景令人痛楚哀伤!景中有情,情与景合,情景相映,真可谓景语即情语。

李词善于抓住景物的特点,善于营造情感表达的环境氛围,善于借景抒情、以景衬情,增强了词的艺术表现力,使其作品意韵丰厚,感人至深。

三李词有很高的艺术概括力,通过具体的意境、形象,表现出人生中某种具有典型意义的感受、意绪和体验(主要是愁和恨),因而能引起异时异地虽然具体的生活遭遇不同却同具愁和恨感情的人的共鸣。

例如:“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清平乐》)、“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虞美人》)。

对于那种离恨愁肠缠绵郁结、深远不绝的描写,就具有很高的典型性和概括力,能道出各种各样抱愁怀恨的人们的共同感受。

另外,李煜还善用白描手法。

白描法的运用,李煜可谓到了炉火纯青、不露痕迹的地步。

他的许多词作,笔法自然脱俗,文字简练单纯,毫无雕饰之感。

如《长相思》以白描法写一女子,“云一涡,玉一梭。

淡淡衫儿薄薄罗。

轻颦双黛螺。

”简笔勾勒人物的发饰、服饰和神态,用语轻灵简约,笔调清新飘逸,有如一幅风格淡雅的仕女图。

李煜最善以白描抒情。

如《子夜歌》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江秋晴望。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这是李煜降宋后抒写亡国哀思的作品。

词中充满了对故国的怀念和对人生愁恨难免的无奈慨叹。

开篇直抒胸臆,荡出满怀的恨愁,统领全篇。

以“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结句,这是最凄绝哀婉的悲叹!词人心中无限的“愁恨”脱口而出,奔涌不止。

全词以精练笔墨直接抒情,句句口语,句句情语,浑然天成。

李煜词中类似得词句比比皆是。

又如《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全词语言生动传情,纯用白描手法倾诉心中无尽的苦痛,颇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之感!全词情景交融,梦里梦外、欢乐悲哀相互映衬,具有动人心弦的感人力量。

这种以白描法写景叙事抒情的写法与同时代的花间词派浓装艳抹的风格颇异其趣,这对北宋词人如李易安、周美成等有过不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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