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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综述例文 美学

两部手稿的出版引发新一轮批评。鲁塞(Jean Rousset)在其《形式与含义》中的一章《普鲁斯特,追寻逝去的时光》中指出,在《让·桑德伊》时代,普鲁斯特已找到《驳圣伯夫》中集中体现的美学思想,但当时他未能成功实现生活与作品之间必不可少的分离与演变,同时尚未找到与主人公对其真理的摸索和渐进的发现相一致的作品形式———使《追忆似水年华》成功的形式:“封闭的圆形”( le cercle fermé),也即《在斯万家那边》的第一部分“贡布雷”与《追忆似水年华》的最后一部分“在德·盖尔芒特亲王夫人家的下午聚会”互相对称、互相衔接、互相孕育而生的形式。
(七)文本属远东文化研究
在国外对于普鲁斯特的研究中还值得一提的是弗莱斯( Luc Fraisse)的著作《普鲁斯特与日本风格》,它探讨了《追忆似水年华》中出现的属“远东”文化范围的内容。弗莱斯认为在《追忆似水年华》中,若说同时存在中国、日本双重影响,二者却有一种“等级”差别。弗莱斯的观点虽然常有自相矛盾之处,然而其新颖的研究视角却在普氏研究当中显得独树一帜。
孔帕农(Antoine Compagnon)在《两个世纪间的普鲁斯特》一书中,以溯源批评为“捷径”将历史批评与文本批评相结合。他称普鲁斯特是“19世纪的最后一位和20世纪的第一位作家”。他认为,普鲁斯特的美学理论属于19世纪,他的小说却超越这一美学框架。孔帕农认为,正是作品与其时代的偏差,使作品在阅读中显出多重含义。为此批评家将《追寻》置于19世纪末的一系列文学论争之中,探讨小说家的取舍和其时代归属。
1971年成立的“普鲁斯特研究组”,以集体合作方式从事研究,其任务是对“普鲁斯特遗产”中的草稿和手稿进行清点、编目、誊写(出版)及批评性开发。1973年他们创立属“马塞尔·普鲁斯特手册”系列的年刊《普鲁斯特研究》。这些系统的研究、整理使对于普鲁斯特的批评开始走上正轨、走向系统化。
1972年(普鲁斯特去世50周年),纽约大学和巴黎高等师范学校联合组织了题为《普鲁斯特与新批评》的研讨会。批评家们在与他人的认同和区分中阐明自己的立场和方法。他们十分关注普鲁斯特作品中“(主题与)变奏”的写法:相同的主题对象、场景等在变化中重复出现,以及与此相关的作品的统一性( lpunité)问题。
(五)关于遗稿的整理与形式与含义之争
40年代末莫洛亚(AndréMaurois)撰写《寻找马塞尔·普鲁斯特》(la recherche de Marcel Proust)时,得到小说家遗产继承人许可,翻阅了普鲁斯特留下的大量手稿和草稿。不久法卢瓦(Bernard de Fallois)在同一批资料中发掘出《让·桑德伊》( Jean Santeuil, 1952 )和《驳圣伯夫》(Contre Sainte Beuve, 1954)。1962年,这部分掌握在私人手中的“普鲁斯特遗产”(Le Fonds Proust)由法国国立图书馆手稿陈列部收藏,随后图书馆又先后(1977、1984)获两小批手稿,这些遗产“代表了近乎作家全部的手稿”。这次手稿的大发现对于普鲁斯特研究有着里程碑的意义。随着文稿数量的增多,“大智者思维的沉舟残骸”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由于意识形态等原因,对于普鲁斯特的研究在中国搁浅了半个世纪。直到80年代,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步伐不断加快,思想的禁区不断被打开,中国学者才开始注意到了普鲁斯特在西方小说历史发展过程中的特殊位置。
1982年,在《外国文学报道》上陆续出现了介绍普鲁斯特的文字,对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也有了一些新的认识。1986年《外国文学欣赏》第3期上,刊出了刘自强翻译的《追忆流水年华》(节译)(后又在1986年的第4期与1987年的第2期继续刊出,总共约两万字)。同年的《外国文艺》第4期上,发表了郑克鲁翻译的普鲁斯特早期写的两篇短篇小说,一篇叫《薇奥朗特,或名迷恋社交生活》(Violantedela Modernité),另一篇叫《一个少女的自由》(La confessiond’une jeune fille),均选自于他的短篇小说与随笔集《欢乐和时日》(Les plaisirs et les jours)。1988年,《世界文学》在当年的第2期上刊登了徐知免翻译的《追忆似水年华》第一卷《在斯万家那边》的第一部《孔布莱》的第一章。80年代中期,一方面,法国几家有影响的出版社竞相出版新版《追忆似水年华》,如伽利玛出版社于1987年推出了由让—伊夫·塔迪埃(普鲁斯特研究专家让·米伊(Jean Milly)的校勘版。另一方面,在国内,译林出版社也开始积极物色译者,准备推出《追忆似水年华》的全译本。
(二)心理学研究
1923年,里维埃又撰写了《马塞尔·普鲁斯特与实证精神》,从心理学角度对于普鲁斯特做出了全新的考量。正是在此文中,里维埃指出《追忆似水年华》的独创之处不在于其关于记忆的思考和在时间理论上显示出的某种柏格森的影响,而在于与弗洛伊德的某种接近,他们两人均试图通过情感的征兆来理解情感。将《追忆似水年华》作为心理小说阅读,并与柏格森和弗洛伊德的理论相联系进行研究,成为随后普鲁斯特批评的重要趋势。
以上主要为百年以来国外对于普鲁斯特的研究。而在国内,就《追忆似水年华》这部伟大的作品来说,中国读者在它问世70年后才有机会一睹它的全貌,更不用说对于作家的专门研究了。我国对于普鲁斯特的关注较早而系统研究较晚,与其他许多伟大的外国作家一样,关注普鲁斯特的时间段主要集中在“五四新文学运动”后的一段时间以及改革开放以后。
(八)最新研究
1997年7月在瑟里斯-拉萨尔举行的普鲁斯特国际研讨会上,聚集了一些当今的普鲁斯特专家和新一代读者及批评家,研讨会论文集《马塞尔·普鲁斯特2和3,普鲁斯特研究新方向1和2》(Marcel Proust 2 et 3, nouvelles directions de la recherche proustienne 1 et 2 )也于2000和2001年分两卷出版。布兰在第1卷“前言”中总结了这次研讨会的一些特点:关于所谓的“新方向”,他解释道:“它仅表明新一代研究者的来临,他们没有受到手稿或者‘理想的誊写’、批评版或者理论的纠缠”;另外在研讨会上“对普鲁斯特批评的所有倾向都进行了讨论”。批评的角度仍为文学理论、哲学、美学、精神分析学、文本溯源、互文性、对文本进行质疑(怀疑)、文笔研究等;而对文笔研究的兴趣依然很高:“在语言学或诗学、美学或精神分析学的辅佐下,它构成了小说的一个基础。”
1989年6月,由李恒基、徐继曾翻译的第一卷《在斯万家那边》终于与中国读者见面了。之后,译林出版社陆续推出了七卷本的全套《追忆似水年华》,全书有安德烈·莫罗亚的序(施康强译)和罗大冈的《试论〈追忆似水年华〉》(代序)。还有徐继曾编译的《普鲁斯特年谱》。七卷的书名与译者分别为:第一卷《在斯万家那边》(李恒基徐继曾译)第二卷《在少女的身旁》(桂裕芳袁树仁译1990.6)、第三卷《盖尔芒特家那边》(潘丽珍许渊冲译1990.6)、第四卷《索多姆和戈摩尔》(许钧杨松河译1990.11)、第五卷《女囚》(周克希张小鲁张寅德译1991.10 )、第六卷《女逃亡者》(刘方等译1991.7)和第七卷《重现的时光》(徐和谨周国强译1991.10)。《追忆似水年华》全套出版不久后,江西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又出版了王道乾翻译的《驳圣伯夫》(1992.4)。1992年6月,由柳鸣九先生组织,沈志明选译的《寻找失去的时间》“精华本”分上下卷由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
普鲁斯特海外研究情况具体如下:
(一)古典主义与现代主义之争
《新法兰西杂志》负责人里维埃( Jacques Rivière)是最早对于马塞尔·普鲁斯特及《追忆似水年华》进行专门评论的重要批评家。1920年在《马塞尔·普鲁斯特与古典主义传统》一文中,他深度剖析普鲁斯特创作的思想根源,并将《追忆似水年华》与以拉辛为代表的古典主义文学传统相接续。
美国批评家奥尔登(Douglas W. Alden)在《马塞尔·普鲁斯特与其法语批评家》(Marcel Proust and His French Critics,Lymanhouse,1940)一书中,探讨了作家及其代表作《追忆似水年华》的声誉从一战后上升到30年代末衰落的原因。他认为,《追忆似水年华》属现代主义范畴,然而20年代初里维埃等批评家将其归入古典主义,延缓了对作品流派归属问题的正确理解。奥尔登认为,始终存在两种对《追忆似水年华》互相矛盾的解释:古典主义和现代主义解释。前者属维护作者声誉的一方,他们将其视为伦理作家和心理学家,肯定其作品结构严整周密,观察冷静客观;后者则认为其作品拥有波德莱尔开创的现代派文学的一些重要特征:主观性、非理性、否认人格统一、无道德感等。这一批评是对于先前研究的完全颠覆,也开创普学研究新的流派。
(三)文笔研究
两位德语学者库尔提乌斯( Ernst Robert Curtius)和施皮策(Leo Spitzer)研究了小说家的文笔。库尔提乌斯1925年在论著《马塞尔·普鲁斯特》中认为普鲁斯特的文笔表现为“理智主义和印象主义的非常独特的交织,一种极为严格的逻辑分析和对感性与精神现实的最为细腻微妙的再造的混合。”1928年施皮策发表德语论文《马塞尔·普鲁斯特的文笔》(“Le style de Marcel Proust”),高度称赞库尔提乌斯的“精神语言学研究”方法,并分别探讨了小说家的句子节奏、语言和叙述者。
(六)诞辰纪念整合研究
1971年是普鲁斯特诞辰一百周年,是年成为批评家进一步品味普鲁斯特的重要契机。该年度出版了两部关于《追忆似水年华》的接受与批评的史料汇编。其一是贝尔萨尼(Jacques Bersani)编选的《本世纪批评家与普鲁斯特》。该书以时间为线索,汇集了从70年代(编者)的角度看不同时期《追忆似水年华》批评佳作的节选。其二是塔迪埃( Jean Yves Tadié)编选的《阅读普鲁斯特》。这一选本的范围超出了文学批评,纳入公众与作家的反响及传记作品。
就在曾觉之的这篇文章发表七个月后,还是在《大公报》文学副刊,发表了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第一卷开头几段的译文,以《睡眠与记忆》为题。著名文学家卞之琳在当时担纲翻译了首章中的第一部分。这是我国第一次对于《追忆似水年华》的译介。虽然中国读者当时所能阅读到的只是对于巨著的惊鸿一瞥,但是对于我国现代文学的影响无疑会是长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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