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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皮卡若没有大人陪着， 是不敢一人去水边玩耍的，当然， 他有时会壮着胆子，故意往水边 走上几步，看一看大河，然后赶 紧扭头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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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最喜欢做让自己战战兢兢的事。 他常常站在椅子上，透过后窗看大河。 他望着大河，企盼着能忽然冒出一个什么可
怕的怪物来。 “三姑说水里有拖人下水的马佬，马佬是什
皮卡小声地、结结巴巴地对爷爷和 姑姑们说：“我看见过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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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鸽子出来，皮卡一天一天都是兴 奋而快乐的。
他常搬来一张小椅子，坐在樟树下，因 为那里可以看到鸽笼。关于这对小鸽子的情 况，他知道的比家里任何人都多，当然也包 括爷爷。他甚至能说出许多爷爷都不知道的 关于小鸽子、关于喂食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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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皮卡会因为另外一件事情牵动了心， 丢下它走开了，而那时它正专心致志地吃草或仰 头看天空一只飞鸟，就没有注意到皮卡不在了， 等发现皮卡不在，就会显得很紧张，转动着身子， 四下里寻找，并哞哞地叫着。皮卡听见了，就有 点生气：刚刚离开一会，就叫！不理他，它就更 大声地叫，声音里有明显的急切，皮卡就赶紧丢 下那件事，朝他跑过去。它看见他了，就也朝他 跑过来。等靠近，它就用长长的舌头对皮卡乱舔 一气，舔得皮卡到处是湿乎乎的。皮卡就对他说： “我又没有跑远！你叫什么呀！”他一边想着刚 才那件事，陪着它，过了一会儿，就完全地将那 件事忘了，又全心全意地想着它了。
四年三班读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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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歪歪扭扭地走过来了，那 也是你走路的样子，也是所有长成 大人的人曾经走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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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往前去、往前去，用手指头捏成一个三 角形——那个三角形，像一只母鸡的嘴巴。这张 嘴巴往前去、往前去，突然的一个加速，便要咬 定了蜻蜓的尾巴。
皮卡捉蜻蜓的样子，迷倒了爷爷、奶奶、姑姑 和爷爷学校里的所有老师和孩子们。常常是，几 十双眼睛，甚至是上百双眼睛在各处默默地看着 正在捉蜻蜓的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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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告诉皮卡：“它们不久就要 出窝了。”
皮卡就开始想象它们飞上天空时 的样子:它们歪歪斜斜地飞着，公鸽 子和母鸽子带领着它们，它们先是 飞得很吃力，但不一会儿，就越飞 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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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三姑肩上的皮卡，却挺直 了身子，随着三姑身体的晃动而 晃动着。他觉得这种让他晕乎乎 的晃动，很带劲，很刺激。三姑 不住地提醒皮卡，让他抱住他的 脑袋，他却就是不抱，他一心要 试一试怎样在晃动中保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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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抬起头来望着天空：那只 小船正在苍茫的暮色里，缓缓行驶 着。
二姑看到皮卡一边惊魂未定的 样子，一边又很专注地看着天空， 便顺他的目光看去：豆娘船正扬帆 行驶着。
大家又顺了二姑的目光向天空 望去：豆娘船已飞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池塘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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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与皮卡之间的关系变得更是亲密无 间。
他们形影不离。 皮卡玩陀螺时，那陀螺正在旋转，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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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找了半天也没能 找到猫的血管。
皮卡忽然用手一指： “耳朵！”
本来心情沉重的人都 扑哧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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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又接下来去静静地看着。 爷爷忽然想起，那天——后来听奶奶 说的，皮卡尖叫，闹了他的午睡，就是 因为皮卡看到屋脊上有对鸽子要告诉他。
皮卡一看，屋顶上这两只鸽子就是 他那天看到的那两只鸽子，眼睛立即变 得闪闪发亮。
么样子呢？” 皮卡想着想着，就会在脑海里出现一个模模
糊糊的怪物。这个怪物有点像一只黑猫，又有点 像一只黑狗。它的眼睛也是黑的。不知为什么， 皮卡脑海里的马佬，总是黑黑的，特别的黑，黑 得像黑夜。这么想着时，它的心就开始像一只小 拳头攥着。自己想象的，最后让自己也害怕了。 它先是坚持着，但终于禁不住叫了一声：“三 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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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又快乐起来了。 小白牛与皮卡好像是一对老朋友， 它一见到皮卡，就一直望着皮卡，朝 他喷着鼻子，用热乎乎的舌头舔了舔 皮卡光着的胸脯，皮卡一点也不感到 害怕，直觉得痒痒的，咯咯地笑起来。 爷爷奶奶姑姑们好像也被小白牛的 舌头舔着了，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小白牛甩了甩脑袋，两只大耳朵发 出啪啪声。
皮卡决定帮助公鸽子。 他跑回家，趁奶奶在菜园里干活，掀起床上
的褥子——褥子下面就是芦席。他用力撕扯芦席， 硬从上面分离出长长的芦苇条来。他再把他们掰 成一条条更细的，然后，他在心中掂量着公鸽子 最喜欢的长短，再用剪子将他们剪成五六寸长， 悄悄地撒到公鸽子寻找材料的地方。 当他看到公鸽子叼走他的第一根芦苇条时，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小手。
会突然扑过来，用前爪一下子把陀螺扑 住。 皮卡从外面回来了，它藏在墙角边， 突然窜出，吓皮卡一跳。 看到皮卡显出受了惊吓的样子，它马 上过来，绕着皮卡的腿，一圈一圈地绕 着，直到皮卡蹲下来把它抱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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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到合适的材料很不容易，公鸽子往往要花 上很长的时间，才能寻找到一根，建窝的速度很 慢。公鸽子每叼进一根树枝呀什么的，母鸽子都 会发出一种与公鸽子的叫声不一样的咕咕声，仿 佛是在对公鸽子说：“你辛苦啦！”
皮卡也许知道这些正注视着他的眼睛，也许不 知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此时此刻的皮卡 只会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蜻蜓------那时候，天 地间，好像就只有他，还有那只蜻蜓。
3
西方天空的霞光，把池水染成了红色。 它们也成了红色。 皮卡的眼球跟着空中这只小船不住地转动着。
小船穿行在水边的香蒲草草丛里，低低地飞行在水 面上，又高高地飞到了池塘边柳树的梢头，以为飞走 了，却又一圈一圈地往下落，又回到了池塘的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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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害怕了，他又会去望大河。 等胆子大了些，他甚至会抓一块泥块或一角 砖头，勇敢地跑到河边，然后突然把泥块或砖头 扔到河里。 不等看到泥块和砖头落进水里，他早掉头往回 跑了，一边跑，一边吓唬自己：“马佬来了！”
再过一些日子，皮卡甚至敢看夜晚的大河了。 但夜晚的大河毕竟是夜晚的大河，皮卡不敢多 看——看了一会，赶紧跑回家，然后，带着扑通 扑通的心跳，随便钻到一个姑姑的怀里。 这天上午，皮卡又情不自禁地去了大河。
皮卡多么希望小船能停下啊! 有一阵，小船甚至飞到了皮卡的身边。 皮卡看到了四只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睛。 他想突然伸出手去，但他没有这样做——他知道， 只要他一伸手，小船就会飘走。 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小船终于停住了:停在了一根 折断的芦苇上。 霞光正渐渐淡去。 看样子，小船要停在这儿过夜了。
皮卡神情痴迷地慢慢向小船走去。他的手早已经做 成了捕捉小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