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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伲到阿拉——由上海方言词汇演变看中国近现代

从“我伲”到“阿拉”——由上海方言词汇演变看中国近现代
史中的上海
胡思远景观学学号
引言
“上海,是我长大成人的所在。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上海青年,同时也作为一名语言学爱好者,本人对于家乡上海,以及流传在这个地区的吴侬软语,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但是无奈,近些年来吴语使用者数量不断减少,小一辈的上海人已经不再会说正统的上海方言,这着实让笔者焦心扼腕。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

一个地区的语言变化,更是反映当地历史动荡的一面镜子。

上海方言挺过了近年来的沧桑变迁中,没有消亡。

但确要眼看着在如今安静的岁月中渐渐凋零,实在难过。

出于这样的目的,我撰写了这篇小文,并将我进入大学以来了解的一些关于上海方言和上海文化历史的概貌和变化记录在这里。

在撰写这篇论文的同时,我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来完善和精准我的文字,并希望能以自己的拙见为家乡的语言传承做一些贡献。

从框架上讲,一门语言主要是由语法,语音和语素组成,语素即词汇,也是最能体现当地人生活习惯和历史变迁的部分,所以我在下文中将主要讨论上海方言中词汇的变化。

小小学生门外汉一名,提笔胡诌,挂一漏万,欠详之处还望见谅。

一、开埠前的上海方言
语言区之间的分化融合,与这一地区人们的生活和活动范围的分裂融合直接相关。

人口的迁徙和定居,才使得这一地区的方言有了区别于附近方言的土壤。

而上海方言,则是有了上海浦,有了上海人的聚集才开始形成的。

历史上有文可依的上海话,可以追溯到清嘉庆初年,上海才子张南庄的章回小说——《何典》,几乎全本都是由上海话口语夹杂官话书面语写成。

鸦片战争之前的上海方言可见一斑,有趣的是,其中的是一些词汇表达,如“后生、花花公子、墨测黑、肚皮里蛔虫”,在现如今的上海日常方言中仍可见到,这也显示了上海方言的稳定性。

表:一些曾在《何典》中出现的目前仍活跃在上海方言中的词汇和俗语
后生烂好人花花公子死人骷髅头
三脚猫嚼舌头根死老虫哈巴狗
畚箕白相肉里钱墨测黑
但当时的上海,并不是闭关锁国的清政府所开放的通商口岸。

当时的通商口岸仅为广州口岸。

在世纪中叶英国人用鸦片打开中国市场之前,上海这个半渔半商的文化根基几无更变。

同时上海地区地处海边,离主要的吴语言聚集区较远,因此语言的独立发展稳定缓慢,即使是古汉语的痕迹亦随处可见。

在《何典》之后的两百年,上海的社会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海方言在这过程中,既保存了自己一脉相承的核心词汇和语言语法,但许多词汇已经随着年间的社会变化不复存在,消失殆尽。

二、第一、二次鸦片战争与上海开埠
年,清政府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惨败于英国,被迫签署了第一份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

依据条约,中国开放沿海的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五处港口,进行贸易通商。

年,首任英国驻沪领事抵达上海到任,标志上海正式开埠。

年,中英签订《上海租地章程》,由此开始租界的历史。

此后,法国与美国相继在上海设立租界。

其后,租界逐渐形成不受中国政府管辖,拥有独立司法、行政权力的地区。

年,第二次鸦片战争后,中国与英法俄签订《北京条约》。

随着长江和中国北方沿海口岸向外商的开放,上海地处长江口、居中国南北海岸线中点的区位优势日益明显,更多的外商选择上海作为他们在中国的贸易基地,并设立了领事馆。

从晚清时起,自由出版书刊和办报逐渐成风,翻译西方理论和文学,产生许多借词。

十里洋场开辟,外来新鲜事物接踵而至。

对于应接不暇的西洋近代文化的外来事物名称,上海人反应迅速,马上在语言中融汇吸收。

租界之后历经数次扩张,到年,公共租界达亩,法租界亩,范围基本为今天上海的核心区域的大部分地区。

大量的新词汇在这一时代涌现出来。

更开明的报刊和出版物吸收了大量的外来词汇。

除了直接向日语的汉字词汇借词,如:想象、乐观、主义、社会、谈判等之外,上海人的洋派情节也在语言吸收中推波助澜,夹杂一些洋人的词汇成了
风俗。

也成了上海方言中残留的最明显的时代特征。

如第一称为:“拿摩温 () ”,大人物称为“大亨()”,重来要叫“安可() ”等等。

当时的青年一代使用这些夹带着洋文的语言来附庸风雅抬高身价,尤其是居住在市中心租界内与西方文化接触较多的家庭。

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但碍于各国在上海的势力和各租界,日本暂对外宣布许诺不将战火蔓延到上海,称上海为中立区域。

中国战败之后,虽然日本在上海设立租界的企图失败,但根据战后的《马关条约》外国人可以兴办工厂,这使得上海在近代迅速发展为中国最大的工业中心。

革命性的工业输出带来了大量的机械化产品,也为上海的方言灌注了新鲜血液。

为了吸收新事物,不仅是意译的词汇如“火车”“飞机”“细胞”“蜜月”“黑板”,还有许多以“洋”字打头的新事物如“洋火”“洋钉”“洋房”。

在这样的环境下,语言中的一个奇妙而充满戏剧性的事件发生了。

方言学者们称这一现象为“华洋杂处”。

当时的上海流行这一种细碎的混合语言,由中国文法和英国字音拼合而成。

称为“洋泾浜英语”。

虽然很快随着上海人英语水平的提高,到年左右这种混合语言已经很少闻及,但却在上海方言中留下了大量的痕迹。

嗲妹妹的嗲(),“轧朋友”的“轧()”,无不如此。

即成了上海方言中的一个显著特点。

于是,身穿法兰绒(),吃三明治()、罗宋汤(),谈着罗曼蒂克()的少年人成了风尚。

也让这些“洋泾浜”的词汇承载。

着相互融合的中外文化,催动着上海的繁荣。

表2:上海方言中至今仍活跃着的“华洋杂处”现象【嗲】,亲爱的,可爱的,
引申为娇柔的,撒娇
的,媚态万千的。

【轧朋友】朋友,搞女人,(结交异性)
【拉三】,少女,情侣,引申
为妓女、卖淫者或生
活不检点的青年女
子。

【邋遢】,杂乱、四下乱扔的东西,
在公共场合乱扔废物的
人,引申为形容词:杂乱、
凌乱和不修边幅。

【大班】大,大银行家,引申
为大老板、富豪。

【退灶私】退,本义为流氓退还敲诈
得来的油水与钱财,引申
为丢脸、失面子)。

【克拉】,色彩,引申为时髦
的、衣着光鲜的,现【接领子】接,接提示、接暗示、得
到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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