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灯》读后感——无处安放的恐惧]
无影灯下,无处逃遁的黑影,一切都赤裸而又直接,《无影灯》读后感——无处安放的恐惧。
一向淡然面对死亡的医生,有一天直面自己将死的事实,就如同生命无影灯下不知该如何逃避,只有麻痹自我,失去知觉的那刻才能暂时忘却罢。
小说以医师直江不负责任的职业生涯开始说起,以护士的眼耳说开去。
我们从他人知觉中感知到一个医术精湛,却又放荡甚而冷漠的医生形象。
从他人逐渐过渡到自我的感觉陈述,是一种将死亡由远及近逐渐展露在世人面前的过程。
于是我们也逐渐体味到那种叫死亡的感觉是多么的令人痛彻心扉,深入骨髓。
直江的放荡,颓废是面对死亡不知所措继而无可奈何的屈服。
他清楚地知道死亡触手可及,自己正在一条孤僻荒芜的小路上,被命运的鞭驱赶着走向地狱或天堂那生命的尽头,停也停不下来,是绝望的落寞。
他渴望性,那不仅能从中获得极致的快感来缓解来自肉体的疼痛,更能找到一个在一瞬间与自己紧密结合的灵魂。
也许,她并不知道他正在经历着什么,但至少这一刻他不再是孤独一个人承受死亡了。
不管是伦子,院长的女儿、情人、夫人还是那个女艺人,对于直江都有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渴望。
或是爱,或仅是被他冷漠的外表吸引,女人们在这里因“性”与之牵连。
需要、满足,这成为直江向外界宣泄自己压抑的手段。
他不再需要顾忌伦理之类的道德约束,人之将死,便勇敢得令人生畏。
一路走来,除了最后的那份遗书,我们不知道直江在想什么,不知道他如此放纵自己的理由。
我们从他人那里去感知直江面对死亡的战栗和绝望、挣扎。
不直述死亡,却能让你深刻的感知死亡的如影随形。
也唯有对爱的痴执才能匹配的上对死亡的畏惧。
伦子拥有一份没有结果和未来的爱情。
直江对她没有责任,谈不上义务,更没有任何许诺。
相约、相见、然后性交,继而离去。
单纯如斯。
伦子永远都猜不透直江在想什么,他对她总是那样的冷漠平淡。
伦子至于直江,似乎只是炮友。
然而,女人总是这样,爱永远都是自己的事。
不管你如何,我爱你那便是爱了,除非自己想开放下,否则将纠缠一生。
工作中,她尽力应付病人和医院,在夜晚值班的疲累中,她细心谨慎的为他减负,性交之后,她为他打扫,为他煮茶,悄悄地体味一般情人之间的甜蜜。
常常在想,终有一天,人死了,会怎样?一直以来鲜活地蹦跳在这世界上的生命,咽下最后一口薄气,心脏停止了最后一下搏动,大脑僵死不再运转,所谓灵魂也在这一刻消散了。
就这样,我就不复存在。
轰然一响,全身噤汗,太可怕了。
死亡于个体意味着消逝,也许正是害怕面对死亡,佛教寻条退路称有来世和因果。
可那终究是“来世”,这世人的恐惧难以消解。
于是,想起恐怖片,利用的正是人们直面死亡的恐惧,读后感《《无影灯》读后感——无处安放的恐惧》。
死亡真正降临,一阵心悸之后,也就尘归尘、土归土了,与死者而言算是痛快的。
死神于附近徘徊,受死者终日惴惴不安地等待过程却是最纠人心魄的恐惧。
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通过与外部世界的接触逐渐积累了一系列关于死亡的感官经验,继而由大脑神经记录下来。
富兰克林·罗斯福说,我们唯一感到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
恐怖片导演通过场景调度,情境安排来调动人们脑海中关于死亡,关于恐惧的脑细胞,使人们深陷入由自己感官经验构造的恐怖之中。
恐怖片之于不同人的可怕程度与之前个体对恐惧的体会相关联。
如此想来,其实,提及死亡时人们即刻泛上心头的畏惧之情,实际上是长期以来所生存群体环境积淀传承下来的历史记忆作用的结果。
细细推敲,对于一个不知死亡不知何物的孩童而言,父母的棍棒应该比死亡更具威吓作用吧。
等待时,极尽本能的逃避。
亲历死亡时,人却变得异常勇敢。
木已成舟,局势已定,不可再改,那还挣扎个什么劲。
作为一个垂死的病人,得了胃癌的石仓,绝望地向照顾自己的护士提出要求帮自己手交。
渡边淳一在《失乐园》中说,每个人外表都认真严肃,内在却变态地压抑欲望。
当人不再因介意周围的视线而畏缩不前时,他应当挣脱了束缚,可以无所顾忌地潇洒一回了。
死亡、性、爱、伦理,渡边围绕这几个关键词讲述故事。
人性中的欲望渴求,伦理道德规范的外部拘禁,人活在这世上,被限定在框架中,不枝不蔓。
用选择四棵直角相对的大树,砍一些木杆搭在枝桠上就是一张铺,死去的鄂温克人就这样躺在上面完成风葬。
不管人以怎样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他最终都是闭着眼睛回到他来的地方。
死亡就像一个模糊地洞门,有人觉得洞门那边是无尽的黑暗,一旦穿越坠去将万劫不复;有的人却认为这扇门的那边是另一个更为美好的世界,有我们已经离世的故人在哪里等待。
死亡只是这段生命的终结,不管洞门那边是什么,都是下一段生命的事,与现在的你我都没有关联。
无影灯下,只要你闭上双眼,冥神屏气,平静下来,便能找到自己心中的世界。
死亡,何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