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番图丢番图(Diophantus of Alexandria) 公元250年前后活跃于亚历山大.教学.丢番图生存的年代,是根据下面的记载来确定的.在他的著作《多角数》(De polygonis numeris)中,引用了许普西克勒斯(Hypsicles of Alexandria,约公元前175年)关于多角数的定义,而赛翁(Theon of Alexandria)的书又引用丢番图的著作.这样界定的上、下限是公元前175年到公元390年.另外,M.C.普赛勒斯(Psellus,1018—约1078)写过一封信,提到阿纳托利厄斯(Anatolius,约公元280年)将他所著的关于埃及计算方法的小册子献给丢番图,因此两人应同时代或丢番图稍早.据此断定丢番图的活跃时期是公元250年前后.丢番图将他的杰作《算术》(Arithmetica)献给迪奥尼修斯(Dionysius).历史上用这一个名字的有好几个,估计这一个是亚历山大的迪奥尼修斯,他是当地的主教.在任主教(公元247年)之前,曾在那里建立基督教学校(从公元231年起).丢番图的《算术》可能就是为这些学校编写的教科书.这种推想是合情合理的,年代也和前面所说的一致.关于丢番图的生平,还有一则别开生面的记载.在一本《希腊诗文选》(The Greek anthology)中,收录了丢番图奇特的墓志铭:坟中安葬着丢番图,多么令人惊讶,它忠实地记录了所经历的道路.上帝给予的童年占六分之一,又过十二分之一,两颊长胡,再过七分之一,点燃起结婚的蜡烛.五年之后天赐贵子,可怜迟到的宁馨儿,享年仅及其父之半,便进入冰冷的墓.悲伤只有用数论的研究去弥补,又过四年,他也走完了人生的旅途.这相当于方程x=84.由此知他享年84岁.丢番图的著作确实知道他有两种著作,一是《算术》,大部分保存了下来;另一种是《多角数》,只有少部分留下来.还有两种书,一是《推论集》 (Porismata)它只是在《算术》中几次提到,可能是若干数论问题的汇编,独立成册,也可能是附属在《算术》中的失传部分.此外,伊安布利霍斯(lamblichus,约公元250—约330年)所著《尼科马霍斯〈算术〉评注》一书的注释者还提到丢番图另外一本书《分数算法》(Moriastica),它记载了分数计算的法则,可惜已失传.丢番图的《算术》是一部划时代的著作,它在历史上影响之大可以和欧几里得《几何原本》(Elements)一比高下.这书的序中说,全书共分13卷.可是现在见到的希腊文本只有6卷.长期以来,大家都认为其余的7卷早在10世纪以前已经失传.5世纪时希帕提娅(Hypatia)注释这部书,只注了6卷,也许这正是其余部分被人忽视终致失传的原因.近年来,发现4卷阿拉伯文本,改变了传统的看法.1973年,G.图默(Toomer)获悉在马什哈德圣地(Mashhad Shrine)图书馆有一本阿拉伯文手抄本,经过研究,确认为《算术》的失传部分(但还不全).这是由古斯塔伊本卢加(Qustā ibn Lūqā,活跃于860年前后)译成阿拉伯文的.后来J.塞夏诺(Sesiano)将它译成英文并加以详细注释(见[6]).经过反复推敲,塞夏诺指出这4卷在《算术》中原来的位置应该是紧接着希腊文本卷1,2,3的卷4,5,6,7,而希腊文的其余部分应是卷8,9,10.下面将按这新的顺序编排来介绍它的内容.原来的6卷希腊文本,最初是J.雷格蒙塔努斯(Regiomontanus,1436—1476)发现的.1464年2月15日,他写信给L.比安基(Bianchi),提到他在威尼斯找到了丢番图的《算术》,从此西方学术界才知道有6卷希腊文手抄本流传下来.最早的拉丁文译本是G.克胥兰德(Xylander,1532—1576)的“Diophanti Alexandrini Rerum arithmeticarum libri sex,et de numeris multangulis liber unus”(《亚历山大的丢番图算术6卷,多角数1卷》).以后又有C.-G.巴歇(Bachet de Méziriac,1581—1638)校订注释的希腊-拉丁文对照本“Diophanti Alexandrini Arithmeticorum libri sex,et de numeris multangulis liber unus”(《亚历山大的丢番图算术6卷,多角数1卷》).关于这个译本,有一段饶有趣味的历史.1637年左右,P.de费马(Fermat,1601—1665)读到这译本第2卷第8题:“将一个平方数分为两个平方数”时,在书页的空白处写出了著名的“费马大定理”.1670年费马的儿子S.de费马(Fermat)将他父亲的全部批注插入正文,重新出版巴歇的希-拉对照本近代,不包括新发现4卷的“丢番图全集”,标准的版本是P.唐内里(Tannery,1843—1904,法国数学史家)编辑、校订的希-拉对照本“Diophanti Alexandrini opera omnia cum Graecis mentariis”(《亚历山大的丢番图全集,包括希腊文注释》).最流行的英译本是T.L.希思(Heath,1861—1940)的“Diophantus of Alexan-dria,A Study in the history of Greek algebra(《亚历山大的丢番图,希腊代数学史研究》).此外,还有德、法、英、俄及现代希腊语等多种译本.代数学的特征希腊时代“算术”(arithmetica)一词,主要指“数的理论”而言,大致相当于现在的“数论”.而数字的加、减、乘、除等运算则叫做“计算的技巧”(logistica),和前者有明显的区别.这种分法从毕达哥拉斯时代开始,一直延续到近代,例如C.F.高斯(Gau-ss)的数论名著就叫做《算术研究》(Disquisitiones Arithmeticae,1801).丢番图《算术》也是讲数论的,它讨论了一次、二次以及个别的三次方程,还有大量的不定方程.现在对于具有整系数的不定方程,如果只考虑其整数解,这类方程就叫做丢番图方程,它是数论的一个分支.不过丢番图并不要求解答是整数而只要求是正有理数.从另一个角度看,《算术》一书也可以归入代数学的范围.代数学区别于其他学科的最大特点是引入了未知数,并对未知数加以运算,根据问题的条件列出方程,然后解方程求出未知数.算术也有未知数,这未知数一般就是问题的答案,一切运算只允许对已知数来施行.在代数中既然要对未知数加以运算,就需要用某种符号来表示它.就引入未知数,创设未知数符号以及建立方程的思想(虽然未有现代方程的形式)这几方面来看,丢番图《算术》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代数.当时代数学没有专门的名称,algebra是9世纪花拉子米(al-Khowarizmi)以后才出现的名称,而且直到17世纪还没被欧洲人普遍接受.丢番图将这方面的成果冠以算术之名是很自然的.他被后人称为“代数学之父”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希腊数学自毕达哥拉斯学派以后,兴趣中心在几何,他们认为只有经过几何论证的命他才是可靠的.为了逻辑的严密性,代数也披上了几何的外衣,一切代数问题,甚至简单的一次方程的求解,也都纳入僵硬的几何模式之中.直到丢番图,才把代数解放出来,摆脱了几何的羁绊.例如,(a+b)2=a2+2ab+b2的关系在欧几里得《几何原本》中是一条重要的几何定理(卷Ⅱ命题4),而在丢番图《算术》中只是简单代数运算法则的必然结果.下面通过一个例子来说明丢番图解决问题的手法.卷Ⅱ第20题:求两数,使得任一数的平方加上另一数等于一个平方数.([10],p.101.)这相当于不定方程x2+y=m2y2+x=n2要求所有的未知数x,y,m,n都是正有理数.丢番图只设一个未知数,也只使用一个未知数的符号,这是他的特点之一,今暂记作x.其余的未知数根据问题的具体条件用含x的一个简单式子表示出来.本例的条件是x2加上另一个未知数等于一个平方数,故可设这个未知数是2x+1,因为x2+ 2x+1正好是一个完全平方.其次,还应该满足(2x+1)2+x=平方数.丢番图设右端是(2x-2)2,显然是想使展开后左右两端相同的4x2项-2是怎样来的?不妨先令右端是(2x+a)2=4x2+4ax+a2,原文很简单,没有说明这样设未知数的理由,更没有给出一般的法则.他虽然知道问题有多个答案,但常常得到一个答案就已满足.他认为代数方法(可理解为一种倒推法,先假设未知数存在,列出方程然后求解)比几何的演绎陈述更适宜于解决问题.解题的过程中显示出高度的巧思和独创性,在希腊数学中独树一帜.有的数学史家说,如果丢番图的著作不是用希腊文写的,人们就不会想到这是希腊人的成果,因为看不出有古典希腊数学的风格,从思想方法到整个科目结构都是全新的.如果没有丢番图的工作,也许人们以为希腊人完全不懂代数.有人甚至猜想他是希腊化了的巴比伦人.代数符号G.H.F.内塞尔曼(Nesselmann,1811—1881)根据符号使用的情况,将代数学分为三类(见[12],pp.301—306):(1)文词代数(rhetorische algebra),完全用文字来叙述而不用符号;(2)简字代数(synkopierte algebra);(3)符号代数(symbolischealgebra),除了个别地方,一切全用符号来表示.按照这个分类,丢番图《算术》应该属于第二类.符号的使用,在数学史上是一件大事.一套优良的符号,绝不仅仅是起到加快速度、节省时间的作用,它能够准确、深刻地表达某种概念、方法和逻辑关系.一个较复杂的式子,如果不用符号而日常语言来表述,会十分冗长而含混不清.符号的发明在数学史上是一次飞跃,也是代数的特征之一,其作用是不容低估的.丢番图创设了一些符号,多半采自相应文字的字头,而问题的叙述主要仍然是用文字,和现代的符号代数相去甚远,只可算是较原始的简字代数.号来表示它.由于丢番图本人的原始手稿早已失传,后人传抄的手稿上这个符号又不很统一,故很难确知他用的是什么符号.不过几种手稿都记数法系统是用字母表数,如α,β,γ,δ,…分别表示1,2,3,4…;ι,κ,λ,μ,…分别表示10,20,30,40,…;ρ,σ,τ,υ,…分别表示100,200,300,400,…等等,24个字母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份大约写于2世纪的纸草书上,也出现和丢番图未知数相类似的符号,上面所列的三个算题,解题方法也具有丢番图的风格.可以想象,丢番图的工作不是孤立的,他受到强烈的外来影响.丢番图所处理的问题大部分是多元的,但他只设一个未知数的符号,相当于现在的x.而和x2,x3,…,x4相当的各次幂,都有专门的名称和符号:名称符号符号是名称的缩写,注意Δ,Υ,Κ是字母δ,υ,κ的大写.这些乘幂的倒数也有专名和符号,6次以上的幂不再创设符号.未知数的系数相乘的法则:“‘缺乏’乘以‘缺乏’得到‘存在’;‘缺乏’乘以‘存在’得到‘缺乏’”,即负乘负得正,负乘正得负,由于没有加号,书写时所有的负项都放在减号的后面,如x3-5x2+8x-1写成原意是“属于部分”,相当于“除以”或分数线/),接着写分母.例如卷10(原希腊文本卷6)第19题,将(2x3+3x2+x)/(x2+2x+1)写成这已非常接近现代方程的形式.最后一个符号表示数字6,是希腊字母表以外的记号,读作digamma.丢番图创用符号是一大进步,美中不足的是只用符号表示一个未知数,遇到多个未知数时仍用同一符号,这使得计算过程越来越晦涩.为了避免混淆,不得不运用高度的技巧,但这常常使方法失去普遍性.8—9世纪以后,阿拉伯人吸取了许多希腊人的成果,然而却没有看到符号的优点,花拉子米等人完全回到文词代数上去,这是历史上的倒退.《算术》的典型问题和解答(一)一、二、三次方程《算术》没有系统地给出一、二次方程的解法.大概是一元一次方程太简单,没有必要单独论述,实际它已包含在axn=b类型的方程之中.经过移项、消去等手续,有些问题化为这类方程之后,立即得到解答.不管答案有几个,丢番图仅满足于一个答案.他完全排斥负数解答,例如卷9(原希腊文本卷5)第2题最后化为4=4x+20,他认为是荒谬的.无理数的解答也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