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老中医学术经验整理与继承刘渡舟:乌梅丸治疗很多疑难杂证的钥匙刘渡舟老师说:乌梅丸治厥阴病的寒热错杂之证很好,调理肝胃不和。
效果也是挺好的,常用来治疗肝胃不和所致的呕吐、胃痛、下利。
乌梅丸又主久利。
乌梅有酸敛的作用,又有附子、人参,所以久利不止,寒热错杂,脏腑冷暖,下焦不约,适合用乌梅丸。
乌梅丸方证变化多端,是很难把握的方证,临床应用较少,关键在于证据难以综合辨析。
本人总结了有效的病例,分析乌梅丸存在的共性,希望对初学者有所帮助。
遵循黄师的“不求其全,但求其真”的原则,依据“看得见、摸得着”的规律,除了寒热错杂的症状,乌梅丸方证有以下三个特点:1.杨桃皮乌梅丸方证患者的脸色,青黄混杂,兼有少许光泽,仿如杨桃皮的颜色。
杨桃从初熟至熟透的颜色变化,与乌梅丸方证患者面部皮肤颜色变化有一定的相似度。
久病患者,脸色呈焦黄而有少许光泽,犹如熟透而坠地的杨桃,焦黄而伴有斑点,那是典型的乌梅丸脸色;初病之人,虽脸色青黄混杂,或青多黄少,或黄多青少,必具二个要素:一是四肢厥冷,二为面色有少许光泽。
与蒌黄有差别。
从青黄混杂发展至黄多青少,最终至焦黄,其脸色均具有少许光泽,预示寒热错杂中寒与热的比例变化,但总属于寒多热少。
至于为什么乌梅丸方证患者会出现青黄混杂、少许光泽的脸部皮肤颜色,从传统医经中的五行理论、寒热错杂的表现,也许可以想通一些道理,大家不防思考。
2.冰棍手阴阳气不相顺接的厥阴病,常见四肢厥冷。
临证中,把脉时不防触觉双手皮温,往往发觉乌梅丸方证的厥冷线索。
当然,四肢厥冷,夸张的形容似冰棍,是乌梅丸方证的典型表现,很多患者往往只表现四肢欠温或冬天睡不暖,如果再结合其它虚寒症状体征,冰棍手对乌梅丸的使用就具有指导意义。
四逆散方证虽具有四肢不温,但没有虚寒内症;而太阴虚寒却没有热象。
3.气球脉李土懋先生总结乌梅丸的脉象是脉弦无底里,弦为寒属肝,无底里即无力,是虚。
其对乌梅丸的使用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歩。
为形象表达脉弦无力,我称之为气球脉,轻按则弦,重按无力,便于临床使用。
虽是无力,终究脉弦,非太阴少阴所具,是乌梅丸扩大应用的关键点之一。
杨桃皮、冰棍手、气球脉是乌梅丸方证中的三种典型表现,对初学者而言,这种形象化的表达有助于快速准确应用乌梅丸。
临证时,当患者出现寒热错杂症,方药难明,难以下手,如果伴有杨桃皮、冰棍手、气球脉,那么,我们要高度怀疑是乌梅丸方证。
我们深研乌梅丸方证机理,以方测证,以证测方,形成乌梅丸的方证要点,那么,乌梅丸的扩大应用机会就多了,而所谓的杨桃皮、冰棍手、气球脉就可弃之不理。
我也想成为这样的高手,呵呵!乌梅丸体质还包括了疼痛、腹泻、烦躁、失眠等证。
比如舌质一般偏红,但也有淡的,但其脉必弦,有的还是弦大搏指。
我的用方经验是当有寒热虚实错杂之证而又非其它几张治疗寒热错杂之方所适应者时,即可考虑用使用本方,如我曾用此方治疗过一例不明原因的食欲异常亢进又伴肢体疼痛及无名发热二年不愈的患者,用药十数剂即症状消失,虽然一年余后该患者被确诊为大肠癌而很快不治,但此方当时的捷效却给我留下了颇深的印象。
乌梅丸体质较瘦,易腹痛、腹泻、舌质红、苔薄黄、脉沉紧、怕冷、恶寒。
食欲差,易患咽痛,咳嗽。
乌梅丸的应用。
经常用何时加乌梅(1.失眠,2心中灼热,3肛门热感)。
临床上用乌梅丸时有见经常上半夜加重的患者。
1.失眠周XX,女,54岁.失眠5年.头晕心悸.面色无华.懒言少语.四肢发凉,大便稀.脉沉细,尺脉甚沉,舌淡苔白.乌梅30干姜20附子40(先煎)细辛6桂枝15川椒10人参15黄连12黄柏12当归12枣仁20远志127剂愈.2.口腔溃疡付XX,男,35岁,口腔溃疡.反复发作3年.近来因感冒,又复发,舌尖红,苔白微厚.脉极沉.乌梅20桂枝15细辛6干姜15人参12当归12黄连12黄柏12麻黄157剂愈.3.便秘曲XX,女,15岁,大便3-5天1行,不干燥.少腹胀满,月经来时少腹冷痛,得热则减.四肢发凉.脉沉细,苔白.乌梅20附子20干姜15川椒10桂枝15细辛6当归12桃仁12红花12熟地15黄连10黄柏107剂愈乌梅丸出自《伤寒论》之厥阳病篇。
主治蛔厥及久痢等。
方中由乌梅、细辛、桂枝、附子、人参、当归、黄柏、黄连、干姜、川椒十味药组成。
方有“异类相使”之功。
以辛热、寒苦之药杂合并用,辛、甘、苦、酸合于一炉,故有升降之效,适合于厥阴病的治疗。
尤在泾云:“……若以寒之逆,则寒下转中,或仅投温剂,则必格拒而不入,故以黄连之苦,以通寒格,参姜之温,以复正气而逐阴也。
”本案用乌梅汤,平寒热而有升降气机之妙,更加白芍以“柔”克“刚”,全方温中清上,使气机畅达,气温调和,为寒热并用, 酸甘苦辛复法, 共奏滋阴泄热、温阳通降、安蛔止痛之功效。
成某,女,37岁,2010年3月10日初诊。
主诉:患右肋痛3月余,痛时局部灼热,痛如刀割,伴心烦不眠。
经当地医院全面检查,未发现异常,故诊断为“肋间神经痛”,经服中西药罔效。
现右肋部灼痛,心烦不安,纳呆,干呕,口干且苦,不欲饮水,小便短赤,舌胖,舌质红紫,舌苔黄腻,脉弦滑。
肋痛者必与肝气不舒有关,但观此患者,肝郁有热兼脾土不足,属肝横侮土之证,而成上热中寒、相互交杂结于右肋。
治疗之法,当以辛开苦降解寒热错杂。
以乌梅汤立方加减:乌梅12克,黄连9克,黄柏9克,人参6克,当归15克,川椒9克,细辛3克,桂枝10克。
水煎服,每日1剂,3剂。
二诊:患者服本方1剂,则痛减,3剂后病势逐渐缓和。
前方加白芍20克,以柔肝止痛,继服5剂,病痛告愈,后无复发。
(王金亮)乌梅丸治偏头痛。
乌梅丸本是《伤寒论》中主治忧厥的要方,笔者以之治疗多种类型的头痛,亦获显著效果,举例如下: 1.刘x姐,女,38岁,1967年7月初诊。
主诉:头痛近十年。
其痛于每日上午八点开始发作,痛在巅顶,其痛如劈,中午以后,则疼痛自然减轻。
常因头痛影响劳动。
刻诊:患者双手抱头而卧,烦躁不安,食少,二便如常,月经先后不定期,舌淡红苔白,脉弦。
辨证:巅顶乃厥阴经所过,病发系少阳之气升发之时,故病与肝胆有关。
但因无明显的口苦、咽千、目眩等少阳证候,故从厥阴论治,主方乌梅丸: 乌梅15克、细辛1.5克、桂枝3克、党参12克、附子6克、川椒6克、千姜6克、黄连10克、黄柏10克、当归10克。
三剂而痛止,随访五年未复发。
2.瞿xx,女,35岁,74年2月就诊。
主诉:患“偏头痛”二十余年。
患者自十四岁起,突然发作偏头痛,伴有眩晕、呕吐、甚至晕厥,约3一5日内逐渐减轻,疼痛停止。
上海某医院诊为“偏头痛”。
近年来病情逐年加重,少则一月一发,重则一月二、三度发,发作过后,全身疲乏,精神不振,记忆力明显减退。
曾服中、西药皆无效。
前天又突发右侧头痛,痛连巅顶,旋即头晕眼黑,昏厥仆倒,失去知觉。
醒后右侧头部跳痛余某,女,29岁,1995年11月20日诊。
患偏头痛6a,每因疲劳或情绪变化而诱发,6a来岁岁发作,逐年频繁且疼痛加重,用过许多中西药物(如天麻钩藤饮、归脾汤、通窍活血汤、散偏汤、正天丸、镇脑宁、安神补脑液等等)或无效或效果不佳,乌梅丸源于《伤寒杂病论》, 由乌梅、细辛、干姜、黄连、附子、当归、黄柏、桂枝、人参、蜀椒十味药组成。
为寒热并用, 酸甘苦辛复法, 共奏滋阴泄热、温阳通降、安蛔止痛之功效。
胃脘痛是临床常见的病证,其致病原因可有寒邪客胃、饮食伤胃、脾胃虚弱、气滞血瘀、肝木犯胃等。
肝木犯胃(木乘土)之胃脘痛犹为常见。
笔者临床用乌梅丸治之, 屡见显效。
1 木乘土胃脘痛的机理和临床表现111 机理《素问·六微旨大论》曰:“土位之下, 风气承之”, 这是木和土的承制关系。
正常时, 土木合德, 土靠木之疏泄, 始能运化水谷精微; 木亦赖土之资培,以遂其生生之化。
木乘土是木土关系之变, 致变之因有二: 一为木亢, 一为土虚。
以木言“实则从化, 虚则不从化。
”以土言“虚则受邪, 实则不受邪。
”故木旺土虚是木乘土的机理。
木乘土有木乘脾土、木乘胃土的不同, 木乘脾土常见病证为泄泻; 木乘胃土则多胃脘痛, 如《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曰:“木郁之发, ……故民病胃脘当心而痛, 上支两胁, ……。
”112 临床表现胃脘胀痛, 胀甚于痛, 脘痛牵及两胁部, 嗳气频多, 得嗳则痛胀减轻, 喜叹息, 大便不畅, 胃脘痛常因情绪变化而加剧, 苔薄白或薄黄, 脉弦 ......某女,3岁,湖南省望城县某某镇人,就诊时间是1996年的秋天,这个病例治愈之神速,实在是出乎我们的想象,我的学生徐少为、王玉双常常提起此案,所以令我至今记忆犹新。
患者的母亲在不远的外地教书,平时由她的祖母抚育,每个星期天她母亲都回家看她。
那年夏季,她突然出现首先是喊屁股痛,接着是哭闹,并且以手用力抓抠阴道,几呈狂躁状。
一个三岁的幼女,居然会阴道内疼痛,而且以手用力抓抠,既令人匪夷所思,又令家长惶恐不安,首先是去省儿童医院诊治,经检查无阳性发现,予抗生素和维生素治疗无效,接着就去医科大学附属二医院诊治,检查也也没有发现阳性特征,也给予抗生素和维生素治疗,并且还加了点微量的镇静剂,服完后仍然没有取得治疗的效果,所以又去省妇幼保健医院诊治,同样也没有查出病因,开的也是抗生素和维生素类,药都没拿就回家了,不得已,才来看看中医。
患者饮食睡眠大小便都正常,她的病症呈发作性,发作时短则几分钟,长则十几、二十分钟,最长的时候可达半个小时,发作时她的祖母赶紧把她抱起来,一边抱着她,一边强行拿开她的抠着阴部的那只手,但拿开她的手时,她会紧紧护着不准把她的手拿开,手如果被强行拿开,她就哭闹得更凶,她的祖母没有办法只好用自已的手抵住她的阴部,她才肯作罢,她的手刚腾出空就去抓自已的胸、抓自己的脸,狂躁不安,稍微没有注意到,她的会阴部就被抓破了。
舌、脉、指纹正常,睡眠、饮食、大小便,甚至包括玩耍我都问到了,也都正常,面色也红润,双眼也有神,性情也活泼,发育也正常,不发病时完全无任何异象,我听完她祖母的讲述,看了她的舌脉指纹面色眼睛,问了些相关的情况,也还是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得的是什么病,该如何治疗。
因而寻思,西医检查无阳性发现,抗生素维生素甚至包括镇静剂的试验性或曰诊断性治疗亦无效,则无器质性疾病、无与病源维生物感染相关性疾病可知。
既如此,则应该属于功能性疾病,功能性疾病,多与情绪有关,三岁幼女,哪里来的情绪剌激!?百思不得其解。
忽又转念一想,先不管那么多,从识证入手,先分析分析病情,再看看原因何在。
首先,小女孩的病症呈发作性;其次,小女孩的病症发作时,每每以手用力抓抠或她的祖母以手抵压她的会阴部,她的疼痛才可以稍微缓和些(拘挛性疼痛用力挤压或抓住时可稍缓)。
综合其病症呈发作性,疼痛部位在阴器,疼痛性质为拘急,则病位当定在肝经,病邪性质当定为风邪,这是因为“风者善行而数变”⑦、“肝足厥阴之脉…循股阴入毛中,过阴器抵小腹…”⑻的然故,然而果然是风邪客入肝足厥阴之脉,又当如何治疗呢,我也没有好的办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