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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阅读材料

有史以来,许多志士仁人,在肮脏、污浊的尘世面前,自沉江河者有之,遁隐山林者有之,“万事不关心"者有之,郁郁而终者有之……而苏轼却在多次贬谪中,高声唱着“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苏轼《自题金山画像》)的凯歌,活着北归,实为一大奇迹,大有苏武牧羊的悲壮!林语堂曾无不深情地赞美“苏东坡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载歌载舞,深得其乐,忧患来临,一笑置之”的旷古奇才。

纵观苏轼一生,无论是处于顺境中的淡泊,还是处于逆境中的从容,他都过得快乐,无所畏惧,像一阵清风度过了一生。

他认识到人生的忧患和欢乐是相伴相生的,不必为遭遇忧患而烦恼焦虑;只要保持一颗恬淡而生机勃勃的心,平凡的生活也有它无尽的美。

一、苏轼独特的人生态度(一)“人生如梦”——勇敢面对人生苏轼一生宦海沉浮,坎坷一生,但他并没有消沉颓丧,失魂落魄,而是胸怀浩然正气,追求崇高的人生境界,通变达观,参透人生祸福,面对逆境,唱出“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念奴娇·赤壁怀古》),超脱地看待这一切:人生如梦,世事无常,又何必在意一时的荣辱得失、是非成败。

他认为人生如梦,是有着丰富的生命内涵的,并不是简单的消极悲观思想,而是一种豁达的人生体验,甚至是一种激进的人生态度。

苏轼曾说,“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永遇乐》),认为人生之梦未醒,盖因欢怨之情未断,也就是说,摒弃欢怨之情,就能超越人生。

正因为有了这种人生如梦的豪放与旷达,他的一生尽管几度遭贬,备受打击,穷途潦倒,历尽艰辛,在“人不堪其忧”的环境中,他仍然安之若泰,不改其乐。

也因此,在其名篇《念奴娇·赤壁怀古》中,在仰慕古代英雄豪杰的同时,也自然带出了自己的失意之情。

结句“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看似消极悲观,实质上也是他以超脱旷达的情怀来自我宽解,寻求精神上的解脱,消除心中痛苦,随缘自适地面对一切。

苏轼在人生路上屡遭贬谪,善于把人生的个体生命放在人类的生命长河中,如在《赤壁赋》里,他乐观地认为人生与自然“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无尽也,而又何羡乎!”同样在他的名篇《和子由渑池怀旧》“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中,“雪泥鸿爪”的名喻,一方面表现了他初入仕途的人生迷惘,体验到人生的偶然和无常,对前途的不可把握;另一方面,也暗含了他把人生看作悠悠长途,所经所历不过是鸿飞千里行程的暂时歇脚,不是终点和目的地,总有未来和希望的思想。

他的《水调歌头》中诉说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个人生永恒的缺憾,是“此事古难全”的必然,但他还是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乐观祝愿作结。

所以,同是"人生如寄"(指人的生命短促,就象暂时寄居在人世间一样),前人大多是停留在难以排遣的悲哀之中,而苏轼,却跟超越离合、忧喜、祸福、凶吉相联系,表现出一种触处生春、生机浩荡、超然无累、自足完满的人生境界。

(二)“也无风雨也无晴”——洒脱的人生对一般人来说,现实的困境既可能使人精神颓丧,又可能让人对于不可预测的未来忧虑重重。

而苏轼却跳出了这个圈。

苏轼一生屡遭贬逐,他自己概括为“一生凡九迁”,尤其是垂暮之年贬到惠州,又贬到儋州,其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苏轼有了对“人生如梦”的清醒认识,也就有了他如梦人生的清醒生活。

他在《定风波》中寻到了逆境人生的生活真谛,从“风雨”到“烟雨”只一字之差,然而它体现的是人的生活力量。

人生的真正魅力在于如何把刀剑相逼的“风雨”变为审美对象的“烟雨”,诗意地生活着。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一句掷地而出,语出惊人,披领着蓑衣任恁烟笼雨打,以自然之心入世,又得以享受超然物外的清欢之乐;宠辱不惊,不管身在何处,处在何种位置,都能以随缘自适的态度打量这个世界,看到常人难以看到的自然之美、人事之美,他相信风雨过后是彩虹。

得意时少,失意时多,苏轼屡遭政治磨难,饱尝人生艰辛,面对人生,他并没有一味沉溺于悲哀之中,而是力求超脱,以一种寓意于物而不留意于物的旷达对待得失祸福,显示出了一颗善于解脱的智慧心灵。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表达出身在宦海沉浮,追名逐利,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他为美酒和美好的大自然而深深陶醉之情,不由得生起超然远举(为超脱世事,远由而去)的念头,在良辰美景中,驾一叶扁舟,随波逐流,任意东西,将有限的个体生命融入无限的大自然中,展示由外在的贬谪到内在的超越,由人生的失意到精神的解脱,飘逸潇洒。

他追求一种新的境界:忘却营营追求,遁身江边,乘舟退隐,皈依江海,优游洒脱,将自我放到宇宙、历史、人生的背景下思索,在平凡的自然风光和日常生活情景中,超越个体现实。

苏轼在风雨人生的道路上,能泰然处之,在他看来是“也无风雨也无晴”,能调动各种生活因素及时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用一个智者仁人的眼光、智慧去审视世间的一切,用海洋一样博大的胸怀去包容一切,对尘世的沉浮总以冷静、旷达、从容、乐观的态度对待;视谪为游,一切悲苦皆不在胸中,尽享游历中的新鲜、新奇和快乐之事;视谪为福,自由地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在人生道路上,履险如夷,内心平静坦然。

(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对人生的美好祝愿坚持是一种美德,没有坚持就没有成功,就没有美好的未来,但生活中有些事并非人力所能挽回的,太执著只会让自己堕入更深的痛苦无法自拔,所以当我们处于无法改变的逆境之时,也要学会放弃执着;苏轼一生屡遭贬谪,对于这一切他就提到“此心安处是吾乡”(《定风波》),话虽简单,却耐人寻味,人生在世,环境变迁,荣枯常事,如果能随遇而安,逆境中从容淡定,通达乐观,那么不管身在何方,也不管遭受怎样的挫折,都能在生活中发现乐趣,感受到幸福,而不是在苦难中沉沦。

他的“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浣溪沙》),流露出一种不悲白发,虽失意仍力求建功立业的积极向上的乐观精神,散发着永恒的青春活力。

他漂泊四方固然凄凉愁苦,但他想到的却是只要一颗平和安定,自强不息的乐观的心,不管身在何处,都会宠辱不惊,去留无意,四海为家,在“如寄”的人生中发现清风明月、松涛鸟鸣,寻求到美好的、令人欣慰的东西。

苏轼对逆境人生作出了豁达的理解,从而也构成了他独特的人生风景线,达到了他特有的人生境界。

我们能看到他积极进取的态度和乐观向上的精神也有其对美好人生的强烈期盼:“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正是因为他对人生有着由衷的热爱,对生活有着细心的感受,苏轼才有勇气和力量去超越并消减痛苦。

苏轼在逆境中,他的一双看待生活的眼睛并没有因为痛苦和落魄而暗淡。

在看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时,苏轼的眼光是在审美,这审美,又何尝不是一种热爱生命的体现?而苏轼就是在审美中忘记了痛苦,也淡化了痛苦。

“昨夜东坡春雨足,乌鹊喜、报新晴。

”(《江城子》)“照野弥弥浅浪,横空隐隐层霄。

”(《西江月》)从他眼里看出去的世界,无不充满了一种属于生命和生活的美丽和情趣。

因为人生如此美好,才能让他如此深切地去感受人生的给予和馈赠。

对人生的欣赏中,苏轼几乎是感恩的。

仕途之失和生活之艰不曾消磨他对生活的敏锐的洞察力和对生命的灵慧的感悟力。

相反,在困苦中。

他更懂得收藏一点一滴的快乐和生活的亮点,活出一派天真和精彩。

他以“相对”观既看到人生的悲哀,又看到人生的欢乐,并且相信在漫长的持续的人生变化过程中,机遇和希望是永远存在的。

二、对苦难的消解与超越苏轼是一个善待人生、热爱生活的人,能够在自然的风光中,在悲苦的生活环境里,寻到乐趣和满足。

当他被一贬再贬,直贬到海南那荒漠林中的时候,他也丝毫不觉矮人一等,更没有因此而气馁,而是在桄榔林中,就地取材,筑为小屋,作《桄榔庵铭》以明心志:“九山一区,帝为方舆,神尻以游,孰非吾居?”出人意料地突发奇想,说这林莽间的小屋,无异于广大宇宙间的一舆,以尻为轮,以神为马,遨游天地之间,多么自由自在!他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自己还是一个放逐天涯的囚徒!他甚至把他的悲惨遭遇看成“我本儋耳人,寄生西蜀川。

忽然跨海去,譬如事远游”一样的自然。

此时表现出来的乐观精神,已完全超越了物质因素和生活形迹,进入了无物不可观、无往不可乐的自由王国。

(一)困窘中寻觅生活的乐趣——“苦中寻乐”生活的艺术之一就是知道什么时候收,什么时候放,因为生活即是矛盾:一方面它鞭策我们不懈追求,另一方面又强迫我们在生命终结时放弃一切。

我们当然得热爱生活,有智慧地去生活,将智慧用在选择生活的道路、方式,用在打造自己的内心上。

将自己的内心打造成一颗仁者之心、智者之心。

面对生命旅程中的风景,用智慧之心去观照时发现它独特的美,你会享受到它带给我们的愉悦。

当怀才不遇,报国无门时,有的人选择自沉江河,有的人选择归隐山林,有的郁郁终生也不肯同流合污,但苏轼与之不同,他总能保持一种乐观的心态,笑对人生。

无论处在人生的顺境还是逆境他都能做到热爱生活,带着一双审美的眼睛去审视身边的一切,去发现生活中的美,将自己的心神放置在这美的世界中浸泡;无论处于何时何地,何种境遇,他看到都是美,心里感受到的都是美。

在“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雪剑严相逼”的艰难岁月中,他仍能体会到生活的甜美;在“乌台诗案”中他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被贬黄州时,诗里《初到黄州》写“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

长江绕廓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

”以逐客的身份来到黄州这个偏僻的地方,苏轼并没有一丝的抱怨,而是从现实的局促的功利中解脱出来;在逆境中他抱着“行藏在我”的随缘自适态度,去欣赏当地的鱼肥水美,竹茂笋香。

多石崎岖的坡路则被写成“莫嫌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东坡》)。

岭南荒远,古人莫不视为畏途,韩愈贬潮州,柳宗元贬柳州,作诗多为凄苦之音。

然而当四十岁的苏轼被贬至惠州时,作诗道“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食荔枝二首》),能从贬谪流放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拿得起,放得下,能不失时机地调整自己的心态,把自己当做土生土长的人,以轻松的笔调化解之,表现出对苦难的傲视和对痛苦的超越,透出独立不倚的个性,没有被艰难困苦所压倒,而永远笑对人生,从生活中找到乐趣。

苏轼以一种宠辱不惊的恬淡,一种居安思危的静谧,热爱生活,乐观向上,怡然自得,在被贬的岁月里,发现了生活中的乐趣,“苦之愈深,品之愈甜。

”(二)以自然消解苦难——“忘情于山水”自古不少文人在遭受贬谪时,不免愁绪满怀。

李白虽豪放,可长流夜郎时,却有“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韩愈勇谏佛骨,可贬迁潮州时也有“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的绝望痛苦;柳宗元贬迁柳州,在《登柳州城楼寄瘴汀封连四州刺吏》中,更是“肠一日而九回”,字字含悲,哀婉凄凉。

相比之下,苏轼虽一生命运多舛,多灾多难,所受的打击可谓深重之至,但他并不屈服于磨难,用乐观、无谓的态度对待一切,常常登山临水,怀古凭吊,去感受大自然的雄奇壮丽,抒发自己的豪情壮志,在苦闷中寻求超越和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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