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夫妻人物构型当中表达和呈现出来的。 得不奉承取悦生怕得罪父母官给自己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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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双小鞋穿。夫妻二人分别从不同的角 度表现出草民见官的复杂心理。
三 在东北戏剧小品中， “喜剧精神”是一 个系统，是一个由喜剧情境、喜剧人物和 喜剧性表现手段以及创作者或剧中人乐 观地面对生活的态度而形成的完备的整 体。在赵本山喜剧小品当中，相对稳定的 结构模式实际上折射了大众审美心理变 化，体现出大众审美立场。 首先是社会思潮的影响。夫妻是家庭 的基本要素，家庭则是社会的基本单元， 夫妻人物演绎的矛盾冲突正是社会生活 当中最普遍最日常的矛盾冲突，用它来构 成戏剧冲突，也最接近生活的本真。 喜剧小品的兴盛与上个世纪晚期中 国社会审美风尚的变迁有着密切的关系。 “人们开始把自己的眼光从理想的天空收 了回 来，投向脚 下的现 实 ，生 活 的 精 神 意 义逐渐为日常活动的物质要求所代替， 追求的便是一种对于自身生活的感性表 达和表达的快乐，一种源于最基本的生活 热情的自我感动。世俗化、大众化的文化 消费取代了过去有思想深度的文化形 式。”［２］Ｐ２５ 在这样的思潮当中，赵本山喜剧 小品通过夫妻人物模式的建构，展现出俗 常生活的喜剧色彩。婚姻家庭生活中蕴涵 着普通观众最容易感应的喜剧因素，观众 透过这样的人物模式，能够看到丰富深厚 的社会生活。赵本山的喜剧小品是给普通 百姓看的，普通百姓最能够从他的作品当 中感受到朴素的原味的生活，赵本山的喜 剧小品通过夫妻人物构型，展现了平民百 姓的生活，及他们的喜怒哀乐，得到了广大 观众的认可，让观众在笑声中受到启迪。 其次受到传统戏曲的影响。东北喜剧 小品脱胎于东北民间二人转，在表演上自 然承袭了东北二人转的表演方式和表现 手段，赵本山的喜剧小品更是带有二人转 的表演风格，融合了二人转的喜剧精神和 世俗情调。二人转的表演一定是一男一
反映，便是冲突。赵本山的喜剧小品中，常 到哪儿捣腾那后悔药去呀”？在《卖拐》中，
常以夫妻间的矛盾冲突来结构故事并以此 大忽悠的“就指着这样人养活咱呢”，媳妇
推动情节的发展，获得一定的戏剧效果。
的“你不能要人家自行车。你快点推回去，
可以发现，这一结构模式最显著的特 你不知道他这是坑你呢”。都是通过言语表
的小九因老乐借给原来对象 ５００ 元钱展 开故事；《演员的烦恼》中赵本山扮演的丈 夫阻碍刘艺扮演的演员妻子及范伟扮演 的男演员之间以排练“拥抱”为点，展开故 事；《相亲》是以赵本山扮演的徐老蔫和黄 小娟扮演的马丫间的误会巧合营构故事； 《拜年》 是以赵本山扮演的赵老蔫和高秀 敏扮演的老伴，外加一个范伟扮演的乡长 之间的矛盾冲突结构故事；《昨天、今天、 明 天》是 以 赵 本 山 扮 演 的 大 叔 、宋 丹 丹 扮 演的大妈之间在语言、性格的冲突中结构 故事；《小崔说事》、《策划》和《火炬手》中 沿用了白云大妈和黑土大叔的人物构型； 《卖拐》系列中有大忽悠和媳妇；《送水工》 中有“爹”和“妈”；《有钱了》和《心病》中有 媳妇和“老头子”；《出名》中有耿二叔和耿 二婶。一个事件、一种手法或一种结构在 艺术作品中反复出现，就可以被称作模 式。赵本山小品中这种较稳定的人物关系 凝结成为小品独特的结构模式。
婚姻家庭是普通老百姓日常生活的
角色内心世界差异的外化。《相亲》中徐老 核心，一直以来都是艺术作品的平民叙事
蔫“这样的儿女的纯盘儿忤逆不孝，就兴他 主题之一。男女关系自古以来就有说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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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域 戏 剧 研 究 ● DIYUXIJUYANJIU
的话题，牵系着寻常百姓的目光。在小品
“黑土”一直坚守着农业社会的价值
不但不以为然，甚至生气起来。赵老蔫是 二人得不到确切答复又误以为“乡长”已经
长在东北乡村黑土地上的一棵老榆树，乐 被免职“下来了”， “赵老蔫”和“老伴”同时
观诙谐却也固执倔强，在任何地方都要保 直起了腰杆“ ，赵老蔫”直言“下来咱俩就平
持自己的本色，不容易被城市生活同化。 级了，我也不用怕你了”，正是两人共同心
动上各行其是。一个是挖空心思用计忽 赢来了观众热烈的掌声和会心的笑声。
悠；一个则处处经意或不经意地点穿忽悠 “白云”出名之后很快熟悉商业社会的种
的骗术，一个是惟利是图，对自己的行为 种规则，出新书、写博客、拍广告、搞炒作，
没有任何愧疚；一个则心直口快，对于忽 什么都跃跃欲试，头脑简单却又性情张
悠多少感到不安。在“白云黑土”系列中， 扬； “黑土”则正好相反，他习惯并且知足
其三，草民与官宦的冲突。在小品《拜
农民，在深圳特区的背景下更是显得土气 年》当中， “赵老蔫”与“老伴”因为对鱼塘
甚至有些邋遢，当年的恋人马丫很快就融 承包的事情放心不下，借拜年为由去乡长
入了城市生活，接受了城市的新鲜事物和 家打探消息。“赵老蔫”打心眼里怕官，怕到
生活方式，当马丫一身城市现代女性的装 不敢见，不敢说，更不敢问，和“乡长”说完
普通百姓的生活，着力展示小人物的喜怒 遗症所困扰”来为“公鸡蛋”做广告，并坚
哀乐。用王蒙的话说：赵本山的小品流露 持让“黑土”进行配合， “黑土”的反应则是
着中国北方农村的重亲情、重情面、重家 不满又无奈，质问“白云”说“你是不是骗
庭、重伦理、说实话、重真才实艺的纯真朴 人”？共同生活多年的老两口在这里发生
舞台上，戏剧固有的时空规范，决定小品 观和道德观， “白云”则更加主动地接受了
人物不能过多，但与其他小品相比，例如 商业社会带来的各种信息，并且很快具备
黄宏表演的军旅题材、冯巩表演的都市生 了现代意识，在《策划》当中，白云在镜头
活题材、陈佩斯表演的小人物等题材相 面前从容不迫地照搬电视广告中耳熟能
比，赵本山小品的视角更多关注的是乡村 详的语句，说出“许多老年人被脑血栓后
束操起一口广东腔和老蔫说话的时候，老 一句话连忙往“老伴”身后一蹲，显得畏缩
蔫表现出强烈的抵触，当马丫要求老蔫换 而又战战兢兢“ ；老伴”虽然也怕官，但是敢
下一身在她眼里土得掉渣的装束换上体 见，敢说，也敢问，先打出亲情牌，再竭力
面的衣服和她一起去见子女的时候，老蔫 “戴高帽”，显得泼辣而又工于心计。当夫妻
一 小品作为一种叙事结构，它具有叙事 艺术共通的美学特征，而戏剧冲突也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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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其必不可少的元素之一。一般来讲，所谓 们年轻人打情骂俏连搂带抱，老年人就得
冲突，就是现实人物由于立场、观点等相迥 在这儿干火靠？”马丫则是“老蔫儿呀，那你说
而产生的矛盾，这种矛盾在戏剧中的艺术 这孩子们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说咱们可
白云和黑土在行动中也处处显现出分歧。 于庄稼院里的日子，对生活没有太多奢
白云爱面子，喜欢出名并很快在行动当中 想，厚道保守，安于本分。在更早期的作品
以名人自居，黑土则安于本分，认定自己 《相亲》当中， “徐老蔫”和“马丫”在性格与
和老伴就是“农村小老头、小老太太”，举 观念上也存在巨大的差异。“徐老蔫”乐观
征是夫妻双方贯穿始终的对立冲突，人物 现出人物之间的冲突和对立。
双方各自有着鲜明的性格，互不妥协而又
其次是性格与观念的冲突。赵本山的
不得不相互容受，造成一种独特的戏剧张 喜剧小品常常以夫妻双方性格和观念的
力，这种对立冲突主要体现在戏剧人物的 截然不同来构成戏剧冲突，这也是夫妻人
行动、言语以及观念上。
不入，展示了空巢老人的生存状态。
妻俩处处能够体现出鲜明的对比，不难发
其二，传统与现代的冲突。在“白云黑 现， “赵老蔫”和“老伴”正是最典型的普通
土”系列作品中，我们能够发现，现代商业 农民形象，作为“草民”，既希望官能够为
社会带来的种种新的信息与规则对传统 自己做主，又不能对官抱以完全的信任，
伦理观念的冲击，两者发生的碰撞正是通 既怕官怕到不愿意与其打任何交道，又不
女 ，道 具 也 很 简 单 ，典 型 地 把 生 活 原 型 转 化为艺术样式，是社会生活化的缩写。通 过两个人的幽默表演，把一个真实的社会 展现在我们面前。［３］Ｐ８７ 赵本山喜剧小品当 中的夫妻人物模式吸收了二人转的传统 戏剧模式中一丑一旦的人物构型，符合观 众尤其是东北地方观众的审美心理。
“模式”一词源自英文中的“ｆｏｒｍｕｌａ” 和“ｐｏｒｍｕｌａ”两个词，前者意为“客套语”、 “惯用语”；后者意为“科学公式”、 “药方”、 “处方”等。由于这两个词与“ｆｏｒｍ”（形式） 相关，所以当它用于表达叙事形式的时候， 更多地偏重于对作品的固定形式或惯用形 式的指称。所以在这里我们有理由将“模 式”一词概括为一组作品共有的稳定因素 以及类似的组合关系。在赵本山的喜剧小 品中我们发现了这种反复出现的构架，这 就是以夫妻间的矛盾冲突展开叙事。这些 模式形成的根由，对赵本山小品来讲到底 意味着什么？这是需要我们回答的。
因素，其本质是两种以上力量的既相互依 此顾虑重重，内心的意愿没有勇气去实
存又相互制约中形成的某种平衡，它在语 现。性格与观念的差异导致的冲突使人物
言层面体现为角色之间的某种偏差交结 具有鲜明的特色，往往能够造成强烈的喜
而成的张力场散发出的冲突魅力。
剧效果。
在这里，言语的冲突无关于语言的符
二
号系统和语法规范，而是指在同一情境下，
无论是戏剧、电影还是小说都是讲故 事，关键看讲什么，怎么讲。讲什么是选材 问题，怎么讲是方法手段问题。一般来讲， 只要是一再重复出现的事物，就可能存在 某种模式。从选材上看，赵本山小品基本 选取乡村题材，大到改革开放、农村政策 变化，小到夫妻间微妙的感情冲突，涉及 农村生活的多方面；从形式上看，赵本山 小品有着较稳定的人物组合关系。《小九 老乐》是以赵本山扮演的老乐和杨蕾扮演
素与古道热肠。他们是良民，是好人哪！赵 的意见分歧正反映出传统价值观和现代
本山乡村题材的小品正是依托这种独特 社会商业意识的碰撞，通过夫妻构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