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我是在偶然间,看到歌词的。
这是周杰伦的《蜗牛》。
每次听,我都会禁不住鼻子一酸,心中某处的弦回被它所撩动。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我静静地在听着。
窗外,正是阳光灿烂。
我分明看到了,看到了那只小小的蜗牛在努力地往上爬,那沉重的壳儿在阳光底下闪烁着。
那是泪,还是血?
我突然觉得阳光很刺眼,于是闭上了眼睛,却感到了眼睛有液体滴出,我知道,那是咸的。
在一片黑暗中,我看到了我的以往。
在无数个傍晚,夕阳铺满了整条寂寥而又凄清的街道。
一阵带有一丝凉意的秋风轻轻撩起了我额前的碎发。
我迈开灌了铅似的双脚,艰难地踏出了第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眼前的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在夕阳的照耀下似乎又是撒满了血。
脚踏在那些半绿半黄的叶子,“沙”“沙”地响。
空中不时有鸟飞过,急促而又无情。
那秋的天空,果然是明朗,只是夕阳将它染得太橙了,橙得有些红,就像我那在滴血的心。
不同的,只是那张白白的试卷上,那倒数17名的字迹更近似红,是能滴出血的殷红。
心中旧的伤疤还没有愈合,之前流的血迹还没有干透,还有着一些温度,那把刀子,却又在上面深深地割了一刀,还撒上了盐。
街道很静,静得听到了我的心跳,还有那滴血的声音。
当我用微颤的双手接过这张试卷时,同时也接受了老师的失望和同学的惊愕。
课后,我以极其潇洒的姿态和满不在乎的神情把它塞到了书包之中。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家的。
待到了家门口,才知各家已经是灯火阑珊。
楼上的人似乎是在唱歌,听得最清楚的是第一句:“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我开门的手凝固在空中,良久,才轻轻地“咔”一声,开门入屋。
我与父母对视,之后是许久的沉默。
空气被冷却,凝固了。
我首先打破沉默,报出了那两位数。
父母似乎是一愣,他们应该怎么都想不到150分的数学卷子才那么一点的分数。
自然,他们怒斥了我一顿,斥了许久。
动一动那站僵了的双脚,望一眼怒不可遏的父母,我惟有保持沉默。
我似乎是木雕制成的一般。
他们察觉到了我呆若木鸡,一个快步走向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一个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我一阵,轻叹一声,离开。
只剩下我一个人,厅内悄无声息,静得可怕。
“你们恨铁不成钢,是因为我不是一块优秀的铁……”我自言自语。
回到房间,耳边却又响起了那首歌,歌声里充满了不屈的坚持。
我似乎被惊雷炸醒一般,猛然惊醒。
为什么不往上爬呢?为什么我自己就不能把自己身上的杂质去掉,成为一块优秀的铁呢?为什么还在低估中徘徊不前呢?为什么让别人看不起自己呢?
自此,我每天都问自己今天有没有进步。
我要往上爬,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
终于,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我望见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
就像秋的天空一样,很高,很蓝。
那隐约的歌声随着风飘荡,我似乎又听到了那首歌。
我侧耳细听,原来是我心中的那根被这首歌触动的弦在轻轻弹奏,它随着风飘到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