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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苏词看苏轼波折仕途中人生哲学的变化

《中国文化经典导读》课程论文课程号:任课教师陈明成绩正文附后:结合苏词看苏轼波折仕途中人生哲学的变化摘要:苏轼是中国历史上被贬谪次数最多、最频繁的官员之一,丰富而又艰辛的人生经历使苏轼得以在坎坷起伏中深入的反省自我,思考人生,此外,还有他逐渐变化的处世方式,给了人们许多启迪。

他人生哲学的变化也反映在了他的文学作品中。

本文主要通过苏轼接连被贬谪的人生经历,结合他的文学创作,来看他人生哲学的发展变化。

本文拟将苏词创作与其人生哲学按生活经历分为四个阶段加以考察:仕途三升、自请外调、被贬黄州、去黄以后。

关键字:苏轼三教合一儒道佛通判杭州三贬乌台诗案苏轼生活在一个文化较发达的时代。

宋王朝自建立起就致力于文化复兴,经过了将近100年的时代积累,逐渐产生了一大批文化巨人;此外,北宋时期儒道释三教合一的潮流也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对传统的儒学思想造成冲击。

王国维先生在《宋代之金石学》里面有一段话,“天水一朝人智之活动与文化之多方面,前之汉唐,后之元明,皆所不逮也”。

陈寅恪先生也说,“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1】。

由此可见,这两位着名国学大师都地把宋代看作文化的高峰。

作品是作者生活和思想的形象反映,政治上的不幸造就一代文学巨匠,无尽的挫折与逆境使苏轼逐渐形成了儒释道互补、宠辱不惊、洒脱自如的心境。

一、仕途三升——积极入世苏轼幼而好学,天资聪颖。

仁宗嘉佑元年,苏轼20岁,三苏到达汴梁城,参加礼部的初试,已备参加次年皇帝亲自监督的殿试,次年,苏轼于殿试中以优等取中,与苏辙同科及第。

苏轼服膺儒家经世济民的政治理想,他22岁中进士,26岁又中制科优入三等,入仕后奋力有用世之态。

正像封建时代的大多数知识分子那样,他最先接触的是儒家思想的正规教育,最先选择的也是积极入世、建功立业的仕途。

苏轼年仅十岁时学习《范滂传》,便“奋厉有当世志”(苏辙《东坡先生墓志铭》);二十一岁应科举试,曾向朝廷呈上五十六篇策论;二十二岁中进士进入仕途后,更是满怀“致君尧舜”【2】的政治信念。

,他为人坦荡,讲究风节,有志于朝政且勇于进言。

此时的苏轼是怀着大用于天下的雄心壮志的。

在此以后的仕途生涯,恰恰是他实现儒家经世济民政治理想的重要过程。

良好的家庭环境赋予他深刻的儒家思想,一生的仕途生涯是其实现经世济民思想的重要过程。

在他政治上奋发有为、向往实现他经世济民的政治思想时,也批判过释、道思想,如在《议学校贡举状》中写道:“今士大夫至以佛老为圣人,鬻书于市者,非庄老之书不售也……使天下之士,能如庄周齐生死,一毁誉,轻富贵,安贫贱,则人主之名器爵禄,所以砺世摩钝者,废矣。

”特别指出了佛老思想之虚空以及对“人主之名器爵禄”的极大危害.二、自请外调——儒道释思想碰撞冲突(一)出任杭州通判神宗18年,王安石被任命为参知政事,1070年正式出任相。

王安石在任期间大举实行变法,由于用人不当,政治经验不足,很快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

苏轼在为其父服满还朝的路上目睹百姓深受新法的残害,遂上万言书反对王安石变法,反被诬奏贩卖私盐,遭受排挤,为避开政治旋涡,自请外调。

苏轼到杭州后曾作诗《初到杭州寄子由二绝》:眼看时事力难胜,贪恋君恩退未能。

迟钝终须投劾去,使君何日换聋丞。

圣明宽大许全身,衰病摧颓自畏人。

莫上冈头苦相望,吾方祭灶请比邻。

此诗强烈地表达了其对新法不满的看法及降职后心情的焦虑,郁闷,怅惘。

但在杭州期间,苏轼内心的思想其实已经慢慢开始发生变化,由原来的愁闷、凄苦逐渐向乐观、豁达转变:《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尽管被贬,但是苏轼还是学会了苦中作乐,顺其自然,自得其乐。

《夜泛西湖五绝》新月生魄迹未安,才破五六渐盘桓。

今夜吐艳如半璧,游人得向三更看。

三更向阑月渐垂,欲落未落景特奇。

明朝人事谁料得,看到苍龙西没时。

苍龙已没牛斗横,东方芒角升长庚。

渔人收筒及未晓,船过惟有菰蒲声。

菰蒲无边水茫茫,荷花夜开风露香。

渐见灯明出远寺,更待月黑看湖光。

湖光非鬼亦非仙,风恬浪静光满川。

须臾两两入寺去,就视不见空茫然。

前两首写月下泛西湖,后三首写月将落及月落之后的西湖景色。

后三首,特别是最后一首给人以迷离神秘之感,也表现了诗人内心对人生的思考以及对哲理的初步探索。

(二)调职密州知州熙宁七年秋,苏轼于杭州任职期满,苏轼主动要求到密州任职。

对比杭州和密州的情形,简直是天壤之别,杭州有舟楫画舫、湖光山色;而当时的密州经济萧条、荒山连绵、生活困苦。

苏轼会主动选择密州,除了接近亲人,也表明他有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敢于吃苦的魄力、忧民之心、以及改造现实的能力。

可见,苏轼此时仍怀有强烈的儒家经世致用思想以及高度的社会责任感。

在密州,苏轼自然没有幸福安适的生活,正如他在《超然台记》中写道:“予自钱塘移守胶西,释舟楫之安,而服车马之劳;去雕墙之美,而庇采椽之居;背湖山之观,而行桑麻之野。

”但他有以苦为乐的魄力、与民共苦的精神,又如他在《后杞菊赋并叙》中说:“吾方以杞为粮,以菊为糗。

春食苗,夏食叶,秋食花实而冬食根,庶几乎西河南阳之寿。

”也正是这种精神,密州灾情得到控制,百姓负担减轻,社会秩序良好。

苏轼与民共苦,得到密州人民的拥戴,《密州出猎》中“为报倾城随太守”便深刻地体现了这一点:《江城子密州出猎》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词中写出猎之行,抒兴国安邦之志,从行动和心理上表现了作者宝刀未老、志在千里的英风与豪气。

此时苏轼还是渴望报效朝廷、治国安邦的,表现了苏轼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人格以及渴望驰骋疆场、以身许国的豪情壮志。

身处逆境的苏轼也善于通过对自然规律的观察,发现人生哲理,使自己的思想境界不断升华:《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词突出体现出了苏轼当时的心情,充满了出世与入世的矛盾。

长期以来佛老思想的濡染使他难以对今后的人生道路作出选择,是继续汲汲于仕途还是激流勇退,既向往“琼楼玉宇”又嫌其寒冷,既憎恶现实社会恶浊又留恋人世温暖,在词里我们可以感知这一层深切的矛盾。

在这场思想斗争中,从少年时就饱受濡染的儒学入世思想占了上风,于是苏轼倾向了“人间”,选择了仕途,只是在这当中又加强了自身的修养,即在个人生活中汲取了佛老思想,采取一种宠辱不惊、名利身外的态度。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是对当前处境的无奈,也是一种劝慰。

至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则是一笔荡开,又用状似浅淡无意的祝福对未来作了规划。

上阙中入世思想战胜了出世思想,下阙是理智与情感的交战,理智又战胜了情感。

这也正是儒家思想与佛道思想的在苏轼内心猛烈的交锋。

在诗人充满诗情画意的词句中,深刻的哲学思想似乎已跃然纸上。

任何事物都是矛盾体,悲欢离合是相互转化的,苏轼的这首《水调歌头》体现了辩证矛盾观和发展观。

三、被贬黄州——儒释道思想兼容“乌台诗案”促成了苏轼人生思想的成熟。

它的起因是总的来说可以归结为政治上为政敌所不容,文字上又授人以把柄。

用苏轼自己的话说,他过去生活的态度,一向是嫉恶如仇,遇有邪恶,则“如蝇在台,吐之乃已”【3】。

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为黄州团练副史,这次贬官与杭州和密州的自请出调不同,巨大的打击使他深刻认识和体会到外部世界存在残酷而又捉摸不定的力量,人生命运的倏然变化使他更加真切而深刻地体会到命运的艰难与变幻。

他不止一次地浩叹“人生如梦”(《念奴娇赤壁怀古》)、“笑劳生一梦” (《醉蓬莱》)、“万事到头都是梦”(《南乡子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世事一场大梦”(《西江月》)。

所谓“人生如梦”,既指人生的有限短暂和命运的虚幻易变,也指命运如梦般地难以自我把握,即《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词所说的“长恨此身非我有”。

这种对人生命运的理性思考,增强了词境的哲理意蕴。

苏轼虽然深切地感到人生如梦,但并未因此而否定人生,而是力求自我超脱,始终保持着顽强乐观的信念和超然自适的人生态度从此,他的狂由傲世抗世转为保持自我真率本性的追求。

正如他在词中所云:“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且趁闲身未老,须放我些子疏狂。

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4】疏狂有理,以酣饮沉醉为率真本性,正所谓“醉里微言却近真”。

1080年除夕,他在黄州北坡筑室躬耕,自号东坡居士。

政治上的失意引起生活上的急剧下降。

家眷到来,“债负山积”(《与张淳书》),直此之际,他在给秦观的信中说:“至时别作经画,水到渠成,不须顾虑,从此胸中都无一事”。

显而易见这仍旧是“待物之来,然后应之”的态度。

在黄州的近五年间,他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形成了儒释道三教会通的人生观,并创作了大量的作品。

黄州时期是他的思想历程中的一个重要时期,《赤壁怀古》、前后《赤壁赋》、《黄州定慧院寓居作》、《记承天寺夜游》、《定风波》等。

《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郑文焯评此词:“此足征是翁坦荡之怀,任天而动。

琢句亦瘦逸,能道眼前景,以曲笔写胸臆,倚声能事尽之矣。

”【5】《满庭芳》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着甚干忙。

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

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些子疏狂。

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思量。

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

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张。

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此诗写于苏轼被贬黄州之后,开篇引用《庄子》中的寓言故事,讽刺那些“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的人,进一步联想到他在党争中收到的伤害,又说“事皆前定”,但也不需要过分在意,写出了诗人对世俗的不屑,“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些子疏狂。

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则写出诗人想远离官场,不问世事,洒脱的形象,“思量。

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

”这可以看作诗人这一生的经历,命运多舛,仕途坎坷,壮志难酬,但最后诗人笔锋一转写到“清风皓月”、“千钟美酒”,诗人心情豁然开朗,终于摆脱了世俗的约束,获得精神的解放。

贬谪黄州是苏轼思想和创作的重要转折点,可以此为界将他一生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在这个时期,尽管他还以儒家的忠义思想自励,胸存浩然正气,但已参入大量的佛、道思想。

他以儒家积极入世之精神,融合佛、道清旷达观之襟怀,入世而超世,超世而入世,执着人生又善处人生,能以出世的态度做入世的事业,无论穷达出处,都能在精神领域保持独立和思想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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