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轻人如今已不知道顾城是谁,也不知道20多年前,中国文艺界有一个如日中天的大明星,名叫顾城,他的地位甚至完全超过了当今所有的天王与天后。
然而现在的年轻人即使听说过顾城的名字,大概也有很多人已经不太清楚顾城的人生故事了。
顾城1956年出生于北京,他的父亲是中国以前一个有点名气,但名气不算太大的“职业”诗人,名叫顾工。
据说顾城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艺术天才,12岁时就接过了父亲的传承,开始写现代诗,并且很快超越了他的父亲。
对此,顾工从来没有表示异议,甚至很开心。
改革开放之后,现代诗如同一声号角,一面旗帜,成为了当年无数中国年轻人的精神食粮。
北岛、舒婷、顾城成为领导中国现代诗歌的标志性人物。
三人之中,顾城最年轻,他的那些名句也一直流传至今:“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还有:“人们围绕着自己,像一匹匹马,围绕着木桩”等等。
中国现代诗歌之所以获得“朦胧诗”的称号,也与顾城有着很大的关系。
当年,一篇评论文章针对顾城的一首诗指出:太朦胧,看不懂。
引起了广泛的争论,“朦胧诗”这个名词也由此而确立。
顾城的诗很有特色,也比较容易辨认。
由于他的诗中有很多超现实的想象,顾城个人也获得了一个“童话诗人”的桂冠。
当时的顾城和现在的国际巨星一样,拥有大批的粉丝,而他的妻子谢烨也是他狂热的崇拜者之一。
顾城是朦胧诗派的主要作者,著有《白昼的月亮》《北方的孤独者之歌》《铁铃》《黑眼睛》等诗集。
逝世后由父亲顾工编辑出版《顾城诗全编》。
另与谢烨合著长篇小说《英儿》。
顾城是我国现当代诗歌史上唯一一位“童话诗人”。
他的《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宣布自己是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其中这一句描述了他自己的一生:任由自己的想法,固执地编织自己的梦,这是顾城的执着,也是他的魅力。
在纷繁、肮脏的成人世界里,顾城情愿“闭上眼,世界就与我无关了”。
他甘愿守住的是他自己心中的世界,他要“集合起星星、紫云英和蝈蝈的队伍,向着没有污染的远方出发”。
姐姐顾乡比顾城大两岁两个月零三天,顾城在她印象中的最大特点就是“不爱凑热闹”。
顾城不到一岁时就会走路,他那时干得最多的事,是走到离地不高的大穿衣镜前,对着镜子看自己。
上了幼儿园的顾城还是“不爱凑热闹”,每次顾乡去接他时,也就不在玩闹一起的孩子群中找他,他热衷躲在一边看树或者看蚂蚁。
在渴望与外界交流和退回内心的“心理拉锯”中,顾城寻求姐姐当他“一个人的听众”,姐姐没空听时,无奈之下他就进了别的屋子,隔着床一个人对着墙讲起来。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经历过“文革”的一代青年,对著名朦胧诗人顾城的这两句诗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的朦胧诗,是当时激动人心的思想、文学“解放”潮流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当代新诗革新的起点。
顾城1962年开始写诗,1987年5月应邀赴德国参加明斯特“国际诗歌节”,随后开始周游西欧和北欧诸国,后定居新西兰,1993年10月8日,他与妻子谢烨双双死在新西兰激流岛上。
谢烨出生于1958年,北京人。
她爱好文学,写散文,也写诗,1986年辽宁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朦胧诗选》中也收有她的几首诗。
“当我离去的时候,我们相信你能微笑,能用愉快的眼睛,去看鸽子。
能在那条小路上跳舞,一边想入非非地设计着未来,我相信我是幸福的,甚至幸福得不能呼吸,不能回答你的询问,我待得太久,已变成一片山,已变成了山谷中泉水和云雀的歌声。
”当初顾城为了追求谢烨着实花了不少心思。
他曾经搬了一只大木箱子睡在谢家门前,直到感动了谢家父母将自己的女儿交给顾城。
从此,谢烨将自己全部的青春都献给了这位年轻诗人。
顾城要出国,谢烨于是跟他浪迹天涯;顾城要“隐居”,谢烨毫无怨言的跟他定居威赫克岛。
谢烨的牺牲远不止这些,后来,顾城有了情人英儿,要求妻子出面办理一切麻烦的出国手续,把英儿接到威赫克岛上来。
并要这位当年自己费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妻子为他的情人“让贤”。
1993年10月8日,诗人顾城在砍伤妻子谢烨后,上吊自尽。
两个人如小说般曲折的人生故事就此画上句号。
20年后,在人们深情追忆诗人的才华时,也有人为谢烨抱不平:“谢烨的生命和才华又由谁来纪念呢?”顾城的诗和他的死一起在纷纷攘攘中静静地渡往到了21世纪。
让世人铭记的不止是顾城那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朦胧诗,还有他和谢烨那让人匪夷所思的情感纠葛。
顾城和谢烨是在火车上邂逅相遇的,而后顾城对谢烨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两人经过四年的恋爱历程最终走在了一起,他们的友人回忆说,顾城和谢烨原本是非常相爱的一对,顾城爱谢烨就像是爱一个女神一般。
而谢烨本人无疑也是众人眼中的模范妻子,当时只要提起谢烨,几乎都是对她的赞美,漂亮、善良、豁达、有才气,能吃苦耐劳,几乎所有美好的词都用在了这个媳妇身上,这对金童玉女还常常同时出现在文学界朋友们的圈子里,两人的感情简直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是大家羡慕的一对模范夫妻,而两人的恋爱经历,就像浪漫爱情小说里写的一样美好。
和顾城在一起的日子里,谢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顾城的生活,并渐渐肩负起了养家糊口的重任,因为,在顾城的世界里,有着诗人的清高,写诗和创作只是一种艺术,一旦成为一种谋生的手段,写诗就会成为一种负累,变得苦不堪言。
而谢烨也不断的根据顾城的需要变换和调整着自己的角度:她一会儿是圣母玛丽亚,一会儿是贝亚特丽齐,一会儿是杜茜尼娅,一会儿是潘·桑丘。
她既是一根顾城不可须臾离开的拐杖,又是一座随时准备向他提供庇护的活动屋宇,既是顾城的母亲、又是他的的保姆,既是他的妻子、又是他的情人;而不论她是什么,她都给了顾城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一个朋友、一个人所能给予的一切。
谢烨曾对好朋友文昕说,如果没有遇见顾城,她的人生将是“傻乎乎地念书、挣钱、长级、嫁现实条件好的男人”。
可是偏偏,他们相遇了,在一列上海开往北京的火车上。
那是1979年7月的一天。
车到南京站,别人占了谢烨的座位,她没有说话,就站在那里,恰好在顾城身边。
谢烨对人笑,说着上海话。
“我开始感到你、你颈后飘动的细微的头发。
”“你亮得耀眼,使我的目光无法停留。
”顾城把一切都记在了后来的信里。
晚上,所有人都睡了。
他俩开始说话,谢烨转用清楚的北京话回答。
谢烨的眼睛又大又美,“深深地像是幻梦的鱼群,鼻线和嘴角都有一种金属的光辉”。
顾城给她念起诗来,又说起电影和遥远的小时候的事。
其实,谢烨原本就是北京人,因为父母离异,12岁时到了上海。
而顾城却是祖籍上海,长在了北京。
两人都曾在北京和上海之间来来去去,命运终于让他们相遇。
顾城不愿放走这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孩。
在北京站下车前,他掏出纸片写下了自己的地址。
而谢烨真的按照顾城留下的地址找上门去。
离开的时候,顾城去送谢烨。
谢烨写道,“我们什么都没说,我们知道这是开始而不是告别。
”频繁的书信很快无法慰藉顾城的相思之苦。
第二年,他便从北京来到上海,花四千元在武夷路买下一套房子。
这里离谢烨在遵义路的家很近。
他想要和谢烨结婚,把她带回北京。
每周有几个晚上谢烨要去徐汇区业余大学读书,顾城总会在谢烨快放学时,赶去学校门口接她,送她回家。
可是谢烨出于羞涩,并不愿意让同学知道她有男友。
必须走得离学校远一点,他们才并肩而行。
那时候谢烨是一家无线电厂的统计员。
而顾城已经凭“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要用它寻找光明”这样的诗句声名鹊起。
不过,谢烨的家人并不认可这个痴情的诗人,反倒觉得没有工作的顾城不务正业,甚至怀疑他有精神病,让他去医院检查。
直到1983年顾城应邀去上海师范大学演讲,谢烨请母亲和弟弟一同去听,热烈的气氛才感染了谢烨的母亲。
回家后,她高兴地找出年轻时抄录的几本马雅可夫斯基的诗歌给谢烨看,告诉谢烨,自己也曾爱过文学的。
当年8月8日,顾城和谢烨并不顺遂的爱情,终成正果。
谢烨辞了工作,随顾城返京,从此两人开始了形影不离的生活:一起买菜,一起逛街,甚至打电话都一起去。
每次作协组织活动,顾城都要带上谢烨,如果对方限定只准去一个人,顾城经常索性就不去了。
谢烨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另一半”,他离不开她,或者故意使自己无法离开她。
出国后,顾城不学英语,不学开车,因为谢烨学了,他觉得两个人学同一样事情是浪费生命。
创作时,也常常是顾城口述,谢烨记录。
“谢烨对我,就像空气和大地一样。
”顾城对朋友顾晓阳说。
有人说,假如没有谢烨,顾城的情神可能早就崩溃了,虽然可能是以另一种方式,这样的说法在今天看来似乎也并不偏激。
在顾城定居新西兰激流岛的日子里,就曾因为在自家院子养鸡而与社区的居民发生了冲突。
最后,社区居民不得不动用法律手段,法院下达了判决书,要求他在限期内自行处理,否则将强行处理。
结果,顾城以一种令全体社区居民瞠目结舌的方式处理掉了他的那些鸡。
他拿着刀进入鸡舍,几百只鸡尸横遍地。
然后,顾城把鸡脑袋装在一个塑料袋里,交给社区官员,证明自己已经把所有的鸡都彻底处理了。
社区官员吓得当场逃跑。
这件事情后,顾城对他的妻子说:全世界都在欺负我。
而且,为了发泄,顾城还到山坡上随意挥砍大树。
他妻子说,顾城整整砍了一个星期因为这些,在顾城居住的社区里,居民们大都认为顾城是一个怪人,甚至可能是疯子。
除此之外,顾城的大男子主义也表现的极为突出。
除了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分享妻子的关爱之外,英儿的出现也充分体现了顾城的这个性格特征。
顾城与两个女人的关系是透明的,彼此都知道。
而顾城的妻子谢烨也并不介意,还愿意主动与“英子”分享顾城,在“英子”视顾城为神经病弃之而去后,谢烨甚至还曾做过说客,尝试使二人和好。
有人认为,是谢烨对顾城的盲目崇拜使她认为,那是一个天才应有的权利。
她没有任何怨言,三个人相安无事地住在一起,甚至管吃管喝,生怕怠慢了客人,唯独把亲生孩子排除在外。
顾城、英儿和谢烨,他们是在一个诗会上相识的。
诗会上朦胧诗被砸得很厉害,但当时英儿力挺顾城。
顾城和谢烨很是感激,大家的关系也就一直很好。
谢烨全然把英儿当成了自己的闺蜜,和她倾诉了很多关于顾城的事,包括顾城的脾气,爱好等等。
然而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些话英儿都记住了,而且对顾城投其所好,后来顾城对英儿说:我们两个是天生一样的,而谢烨是我后天改造的。
这话谢烨也听见了,她表面上没反应,但心肯定给伤透了。
为了追求理想中的自由王国,顾城和谢烨去了激流岛。
这时候英儿已经和比自己大20岁的诗人刘湛秋在一起了。
却同时和顾城保持着联系。
奇怪的是谢烨并没有阻拦,而且还在一旁促成这件事。
刘湛秋也知道英儿此去投奔的是顾城,但他并没想过英儿会成为顾城的情人。
原因之一是他很自信,觉得顾城一个毛头小伙子怎么能和他比?原因之二是他相信顾城的人品,不可能趁人之危。
抛开知识分子和罗曼蒂克,这三个人的关系和现实中的凡人没什么两样,只是更走极端了吧。
顾城也许“浪漫”地想像世外桃源,但是英儿和谢烨却都是很现实的。
曾经有人问英儿为什么离开了,谢烨回答:名不正则言不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