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讲非正式制度的经济学故事1:街边台球街边台球从上世纪80年代末起流行。
台球最早传入中国是在十九世纪清朝末期。
解放前,只在大使馆、租界地和北京、上海、广州、哈尔滨等几大城市私人开办的小规模台球厅室,有几张球台。
上个世纪80年代,台球这项曾经被视为“资产阶级腐朽生活代表”的运动悄然在中国兴起。
伴随着改革开放、人民生活水平的显著提高,台球运动以惊人的速度在神州大地蔓延开来。
人们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景——两条板凳支起一个台子便成了台球桌,一群男女围在周围玩兴正浓。
而这时候,逃学去玩桌球的孩子也开始增多。
街边台球一般在深夜9点半出现,尽管不算寒风刺骨,但依然透着寒意的阳光路上行人已经寥寥。
临近年关,附近的夜市已经搬离,连原本热闹的夜宵排档也冷清了不少。
一溜店铺过去,门前隔三差五地摆放着几张台球桌,少则三四张,多则七八张,大多数桌边油漆已经脱落,球色有些发黄。
有的桌前围着几个人,轮番上阵,一边对峙一边闲话家常;再往前几米的几张桌子上凌乱地滚着几个彩球、横着几根球杆,应该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
一位吴姓老板娘正抱着5岁的儿子一边看场一边看球:“我们的露天球桌都是兼营的,有的兼开电话亭,有的是开洗衣店的,有的摆在自己的小卖铺前,单单经营一项生意不划算。
”一旁练球的一位先生说,夏天的时候这样的台球桌很受欢迎,可以一直火到近凌晨时分,一元钱一局的低廉价格吸引了很多年轻人和外来务工人员来此消磨时间。
比起在专业球房里玩球的人,露天球桌上打球的人看来年纪的确要年轻一些,不少结伴而来的都是学生模样,打上十来分钟扔下1元钱转身走进了附近的网吧。
“冬天的生意是看天吃饭,前两天下雨就根本没法做,一块一块地赚钱,每天平均几十块钱的收入,四张桌子1500一张买来的,到现在半年左右成本已经收回。
”吴女士还告诉我们,这样的露天球场阳光路上的几十张桌子并不算大排场,浙师大、秋滨等地的露天球场依托学生和民工消费群体,生意要兴旺得多。
故事1解读台球:作为一项绅士游戏,最早源自14世纪的英国维多利亚时代。
装束:衬衫、领结、马甲、皮鞋。
内涵:从容、得体、优雅。
实质:受两套规则的约束:技术层面的规则、文化层面的规则。
诺思《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制度确定和限制了人们的选择集合。
制度包括人类用来决定人们相互关系的任何形式的制约。
制度包括正规制约(如由人们设定的规则)及非正规制约(如习俗和行为准则)。
非正规约束来自何方?它们来源于社会所流传下来的信息以及我们称之为文化的部分遗产。
故事2:副市长辞职曝官场潜规则:领导签字横竖有别姜宗福,41岁,曾经挂职担任湖南省临湘市副市长,今年一月和四月两次在网上实名发帖,炮轰张艺谋“印象”系列演出和高房价,由此成为网络名人。
不过,身在官场的他也因此惹来麻烦,当地主要领导甚至到组织部门推动他离开临湘。
今年5月初,姜宗福离开临湘,就任岳阳的湖南民族职业学院院长助理。
没有了副市长的光环,姜宗福也没有了专车待遇,需要挤公交车上下班。
不过,他说自己确实不适合官场,尽管官场的生存之道其实不难“融入”。
他表示,懂得潜规则,也憎恨潜规则。
近日,姜宗福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首次披露了他在基层官场亲身经历的一些“潜规则”。
记者:你在机关工作有12年,官场有什么潜规则?姜宗福:潜规则涉及到方方面面。
举几个例子:比如领导签字。
如果字是横着签的,意思是“可以搁着不办”;如果是竖着签的,则要“一办到底”;如果在“同意”后面是一个实心句号,说明这件事必须“全心全意”办成;如果点的是一个空心句号,百分之百办不成,拿领导的话说是“签了字也是空的”。
字怎么签?原来是早有约定的。
吴思《潜规则》,潜规则,简单地说就是在我们的现实规则之后所隐藏着的另一种规则,这种规则是人们(尤其是官僚权势集团)真正遵循的行为准则,这种行为准则与他们的利害计较紧密相联。
潜规则的形成是人们非常现实的利害计算的结果,其目的是趋利避害。
这种结果和抉择的反复出现和长期稳定性,构成了一套潜在的规矩,形成了许多本集团内部和各集团之间在打交道的时候长期遵循的潜规则。
这是一些未必成文却很有约束力的规矩。
根据分析,吴思的潜规则是人们私下认可的、在实际上得到遵从的行为约束,它背离了正式制度的规定而以隐蔽的形式存在。
这种潜规则既包括习惯、惯例和社会道德等非正式制度,又包括官员的批条、指示、暗示等准正式制度。
故事3世博奇观之一:世博奇观,丢尽中国脸《南方周末》记者陈鸣日前撰写了一篇标题为“上海世博会,丢尽中国脸”的文章,从各个国家的展馆角度揭示了世博会的种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公众百态。
陈鸣提到,其中很多国家场馆的被采访者,已经明显表露出对中国人的“厌倦和不满”,甚至正在形成一种厌恶心理。
作者表示,这篇文章的原稿被编辑七次删改后已经无法再反映原貌,不能完整地在《南方周末》上发表,作者只能将其公布在网络上。
文章发出后马上引发了网络上大量的传播,很多网友感到震惊,因为从官方的报导和表面上的参观数字根本看不到这些问题。
作者在文章中所呈现的“在世博场馆内大小便,偷拿展品,以及辱骂和侵犯各个国家志愿者等诸多情况”引发了大量有关中国人素质的讨论。
文章说,上海世博会,这个横跨浦江两岸的巨大园区本身就是一个存在184天的微型城市。
世博主题是“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然而,行走在这个临时城市里的游客却正在让这个系统濒临崩溃。
在经历了最初的好奇之后,很多外国场馆工作人员对中国的好感被冲刷殆尽。
两个月前,来自白俄罗斯的阿娜斯塔西亚对上海世博会充满了期待,而如今,她的心情却比上海连绵的梅雨更加糟糕。
他们的场馆越来越像一个动物园,中国游客们在场馆里大声喧哗,接打电话,拿起相机对着每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狂拍,“让我觉得自己像只被围观的猩猩。
”最令阿娜斯塔西亚难以置信的是,一位中国老太太甚至放任她的孙子在场馆的正中央拉了一坨大便。
在古巴馆,Shela Borges Glez见到了令她不解的一幕。
一开始,她们在墙上划出一小块区域供游客留言,但是,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候,汉字就像蝗虫一般疯狂地覆盖了整个场馆的墙壁。
中国游客的热情程度显然令这些加勒比海居民猝不及防,甚至办公室都不能幸免,每次擦完不久,中国人又将攻占他们的玻璃。
他们只好贴出“禁止往墙上涂画”的告示。
埃及馆的Tahany刚刚从开罗飞到上海来接替她同事的工作,那位好心的前任馆长提醒她“一定要看好我们的石头!”场馆里摆的雕像都是公元1000多年前的文物,其中包括有“阿蒙霍特普四世的巨像”和“爱神柱”之类的珍品。
这些从开罗运送过来展品大部分没有加装防护罩,“因为在我们国家没有人会去摸文物,因为那是一种犯罪行为”,但很快,埃及馆的大部分工作人员不得不放弃原先安排的工作,每两个人守着一处雕像,并拉上围栏,阻止每一只靠近的手掌。
埃及人迅速地学会的第一句汉语不是“你好”,而是“不要摸”,每天念咒般地重复上百遍。
在捷克馆,游客们一度像苏联红军攻占柏林德国国会大厦一样纷纷爬上圣约翰·波穆克的青铜像,直到铜像被护栏围了起来。
在孟加拉馆盖章,一位黑人工作人员面色冷竣,机器人一般地只重复说一句话:“排队,排队,排队,排队……”。
作弊与反作弊,破坏与反破坏,偷盗与反偷盗,成了一场每日上演的拉锯战。
破坏规则的好处显然十分诱人——当别人还在排两三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的队时,绿色通道上的人员却可以在二十分钟内进馆,而且还能捎进一个“护理人员”。
在一些场馆门外至今可以看到为数甚众、真假莫辨的残疾人排起长队。
在经历了最初阶段完全开放的姿态之后,很多场馆开始小心调整收缩他们的策略。
所有试图由绿色通道进馆的老人、孩子和残疾人都被要求出示相关的证件,一些明显有作弊行为的游客被挡在通道之外。
但这只能挡住一部分人,精明的游客们依然能够掏出各类红绿缤纷的证件。
即使作弊失败,对大多数人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通常被戳穿了之后游客们还一边大骂工作人员,一边离开,脸上不但没有惭愧,反倒对我们有不通融办事的鄙夷”。
进入场馆内部之后,游园狂欢才刚刚开始。
在捷克馆,一个名为“捷克明珠”的视觉装置吸引了游客围观,这个由5个巨大玻璃面组成立体屏幕璀璨明亮,令观众仿佛触手可及。
开馆之初就不断地有游客用脚磕打玻璃,他们只是想知道屏幕到底是不是玻璃做的。
在泰国馆的最后一个参观环节是放映一部3D的电影,中国游客却把3D眼镜捎回家。
泰国馆的解说在每场电影结束时都会向游客们恳求:“这个眼镜在家里看电视是不会有3D效果的,我们的眼镜已经越来越少,请您不要拿走。
”但结果令人无奈,馆内的3D眼镜每天以5%-7%的速度丢失。
在中国铁路馆,3D影院的200多个座位如今只能坐100多人,原因是3D眼镜被偷到只剩这么多了。
比眼镜更小的物品更适合被带走,在波黑馆,狭长走道上的液晶电视上的8GU盘被游人尽数拔光,最后馆方不得不把数据盒藏起来,通过USB 线再连接到电视上。
“他们做的就是盖章盖章盖章盖章……”中国人自己打了起来。
打斗密集地持续了一两天后就没再发生,因为印章也被偷走了。
世博护照,这个起源于1967年蒙特利尔世博会的玩意儿从来没像在中国这么火爆过。
围绕世博会赚钱的黄牛们开始提供盖章服务,游客只要在门口等待,黄牛入馆盖章,最后收取一笔数十元的手续费。
在盖章这一事情上,每个国家的场馆终于实现了“平等”。
在只有6个房间的乌拉圭馆,为应对盖章的人流,其中一半房间被改成了盖章专用房。
在泰国馆,铜、木、橡胶等各类材质的印章则被悉数敲坏。
中国游客的狂热在盖章上终于全面爆发。
在丹麦馆,游客为争夺印章而与工作人员发生冲突,这被拍成视频传到了网上。
爱尔兰馆的印章被当场抢去,原因是工作人员拒绝为同一个人盖数十本护照,于是游客决定自己动手,最后爱尔兰工作人员不得不报警。
拒绝这些长时间排队的中国游客的盖章要求时常要冒一定风险。
“死爱尔兰鬼”、“死丹麦鬼”、“死法国佬”……各种口音的咒骂足以令人崩溃。
一位经常出入世博园的上海本地记者说:“其实世博会更像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游乐园,人们来这里玩耍,心态和旅游没有区别,那些代表现代科技走向的技术既没人懂,更没人看。
”而“盖章”则不一样,这在中国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有时候甚至是一种文化。
有一次,白俄罗斯馆要送一个平板小推车进园区,最后盖了十多个章才获得批准。
每一次填写表格,都是疲于奔命地在楼上楼下四处寻找那些手握印章的人。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社会系统,所有人在找人办事。
在我们国家,一个章就足以通过所有审批。
”世博会不止是拍个照,盖个章,不理解世博真正的含义,无以理解现代化。
在园区的许多角落,游客似乎正在让世博会走向尴尬。
人们因为碰撞、排队、踩脚而爆发了各类口角。
成年人们看起来兴奋而富有激情,同时像小孩一样易怒。
“说实话,都是看个热闹,什么高新科技真的看不懂。
”“40年前的日本大阪世博会参观者突破6000万人,日本一半的国民参加并见证了那场盛会,其成功的举办被公认为是日本国家现代化到来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