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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了

毛了
我:物价毛了?钱不值钱了?
妻:戒不掉酒就干拉,少吃点猪头肉吧!
“毛了”,是东北话,如同东北虎一样,现在是见得少了。

被骑着的马,或者被套在车上的马不听使唤了,带着情绪,兀自激越不平:或用两只后脚站着刨,不按规矩办事,或四只脚胡踢乱蹬,不按节奏来。

这马就毛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

春天的时候应酬多,应酬的时候多在卖洋饭的馆子,不好总和猪头较劲——咱也不能干西餐叉子吃猪肉的勾当不是。

前一向把老板炒了,人空了,肚子却不想闲,嘴还总流着“冷猪头就西风”的涎水。

西安的菜人(卖菜的人,不是在早当菜的人。

)都被归纳到市场里了。

规范、卫生,也便于管理、收费。

所以我就弃临街的“八珍熟食”而去,专到市场找推着“倒骑驴”的四川大嫂,在她银白色的大铝盆里选美一样选可以下酒的。

那天我费了半天劲也没憋住,又去了。

向晚意不适,拔腿去市场。

猪头无限好,只是价太毛。

四川大嫂对着围堵求肉者,动作娴熟飘洒依旧,脸上形容竟也依旧。

人很多,我终于被挤到盆子前,发现就剩下些“拱嘴”了。

怪事情!喜食猪头肉的同志们大都清楚,猪的拱嘴那可是猴的脑燕的窝熊的掌鸭的舌鱼的翅啊!正怀疑的当儿,一珠光宝气的胖大姐怀抱一条狗站了出来。

那狗蔫啦吧唧,一副营养不良的样。

我是四川大嫂的老顾客,她应该不会哄我。

主意下定,我一咬牙:大嫂,来三个拱嘴。

“喂,你这肉,狗能吃么?”
“这肉人都能吃,胖大姐慈爱地抚摸着怀里的狗娃儿,语调凄然。

买肉卖肉的却都被震了。

啥子狗娃儿嘛,咋会不能吃?”四川大嫂抬起头掂着刀问胖大姐。

“你这剩下的要么是白肉,要么就都是嘴了,俺家的狗娃儿这几天食欲不好,要吃肥瘦的五花肉。

给,拿上,预订明天的五花肉,一定给留下。

”胖大姐随便就从兜里变戏法一样拽出一张红的甩到切肉案子上,便哄着她的小乖乖走了。

我掏出钱包取出些散碎票子支付给四川大嫂:“嫂子,肉涨价了,生意又好,该你发财啊!”“发个辣子!不光肉涨,啥不涨啊?今天这好肉都让人买去喂狗了,人家那才叫真发噻!”我怀抱着三枚猪嘴班师回营,路上咂摸着四川大嫂的慨叹,想起两件事。

小时候东北老家谁家过年杀猪,一般都杀两口。

村人大半都来帮忙,当然也帮吃帮喝,当天就要消费掉半口猪肉,剩下的卖出一些,但全年也就有荤腥了。

另一事是我去过革命圣地延安,那儿的物价向来比省会西安高很多。

时间一长,就清楚是个啥缘故了。

陕北地下冒石油,也能挖出黑金来,油老板、煤老板一多,这物价就毛了。

加上陕北人热情好客,爱面子,这毛了的物价就一直带着情绪毛成常态了。

演绎一个李敖讲过的段子,聊作结尾。

甲:着火啦!?乙:好像冒烟了。

甲:跑啊!……,甲:还磨蹭啥呢?快跑啊!乙:等等,我在穿裤衩呢!甲:都啥时候了,还穿裤衩?……,甲:还不跑,找死啊?乙:等等,我这不正脱裤衩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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