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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文化 第四章山水文化

第四章山水文化自然旅游资源是指由地质地貌、水文水体、气象气候和动植物等自然要素天然形成的环境资源。

它们常常是一个国家或地区旅游事业能否发展的最重要的、有时甚至是决定性的资源基础,因此,我们往往以“得天独厚”来形容某些自然资源特别优美的风景名胜区。

各种自然要素完美而和谐的天然配置可以形成各种奇美的景观。

名山大川、奇洞怪石、江湖瀑布、奇花异兽等可供游览、观赏;温泉矿泉、海滨沙滩、湖边草地、山间森林可供度假、疗养、激流险滩、悬崖雪原、沙漠戈壁、“野人王国”等可供人们探险、健身。

我国地域辽阔,地形复杂,气候多样,动植物繁多,形成了美丽如画、数不胜数的自然风景区。

安徽黄山烟云变幻,山东泰山雄伟壮观,西岳华山巍峨险峻,杭州西湖妩媚多姿,桂林山水优雅秀丽,长江三峡如天造地设的山水画廊,内蒙古大草原则“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正所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①毛泽东:《沁园春·雪》。

第一节自然山水的审美价值“山川之美,古来共谈”②陶弘景:《答谢中书书》。

千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失意官宦,无不游历名山大川,寄情抒怀,陶醉于山水美景之中。

一、山水景观的形式美与社会美和艺术美相比,自然山水的形式美是其最基本、最突出的特征。

换言之,山水美主要以形式美取胜。

形式美主要包括构成山水景观的物质材料(质地、线条、形态、色彩、声音等)和形式结构(对称、均衡、和谐等)两部分,它们的完美结合作用于人们一定的心理结构,最终呈现为形象美、色彩美、动态美、朦胧美等各种形式美,从而使观赏者产生崇敬、愉悦、振奋、温柔、心旷神怡等美的功效与魅力。

山水景观虽然以形式美取胜,但对形式美的理喻仍然离不开人们健全而正常的心理机制。

也就是说,“山水景观的形式美是通过人们的心理对应机制而获得审美价值的。

”很明显,直线是趋向一致的点的轨迹,呈现出物质运动的方向性和确定性,它常常对应于生活中坚硬的东西,显得挺拔刚直、英俊潇洒,例如壁立万仞的悬崖峭壁、顶天立地的长白松等。

曲线(包括圆形)是由运动方向多变的点组成的,它对应于生活中流动的、活泼的、轻盈的东西,给人以柔和、妩媚、秀丽的感觉,例如叮咚的泉水、飞湍的瀑布、雨后的彩虹、涟漪荡漾的湖水、江南随风轻荡的柳枝等。

红色与生活中的热烈与激动相对应,因而当“霜叶红于二月花”时,人们更加热爱生命。

人们为什么喜欢绿草如茵的内蒙古大草原?因为绿色相征着和平与安宁。

因此,人们只有以健全的心理机制,将审美情趣调适到最佳状态,才能真正领略到山水美的意韵。

否则,再美的名山奇峰在你的眼前也只是一片山连山、山挤山、大山压小山、前山遮后山的混沌无序的石头和泥土的堆积物。

二、山水景观的天然美天然美是山水景观区别于其他事物的社会美与艺术美的又一重要特征。

古人刘勰曾云:“龙凤以藻绘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云霞雕色,有逾画工之妙;草木贲华,无待锦匠之奇。

岂夫外饰,盖自然耳。

”①刘勰:《文心雕龙·原道》。

他进一步分析说,假如无视美的自然性、天然性,人为地追求“错采镂金”,其结果就会象无盐(古县名,今山东东平)丑女钟离春那样,纵然披锦衣绣,涂脂傅,粉,依然是丑陋的。

谢道韫赞泰山之美为“非工亦非匠,云构发自然。

”②《全晋文·登山》正是由于自然山水景观仍然保持着“天然去雕饰’’的原生质朴状态,因而它常常以神奇、神秘的色彩诱发旅游者观赏探索的强烈欲望。

人是一种精神动物,他不仅追求生理上的快感,而且渴望心理上的满足,尤其是人类的好奇心常常驱使他避俗趋奇,追新逐异。

这就是为什么张家界、九寨沟、神农架、西双版纳等旅游热点经久不衰的原因所在。

当旅游者投身于大自然的怀抱以后,他已经把整个身心都融汇于自然美的境界之中了。

因为在这里,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只有无拘无束的玩味,只有轻松自在地欣赏,所获得的是一种返朴归真的自由。

年轻时代的恩格斯曾写过一篇热情洋溢的文章,盛赞自然美的审美价值:你抓住船头桅杆的缆索,望一望那被龙骨(轮船)冲开的波浪,它们溅起的白色的浪沫,远远地飞过你的头上。

你再望一望远方的碧绿的海面,波涛汹涌翻腾,永不停息。

阳光从无数闪烁的镜子中反射到你的眼里,碧绿的海水同蔚蓝的镜子般的天空和金色的太阳熔化成美妙的色彩——于是你的一切忧思。

一切关于人世间的敌人及其阴谋狡计的回忆,就会烟消云散,你就会溶化在自由的无限的精神的骄傲意识中。

在这里,碧绿的大海,蔚蓝的天空,金色的太阳,白色的浪花,构成了绘声绘色的美丽图画,置身其间,你就会忘却人世间的一切忧患与不幸,成为真正自由的人。

我国古代对山水景观天然美的审美价值同样有着深刻的体验。

尽管那时的人们只是把隐逸山林当作一种逃离社会现实的深渊,寻求精神慰籍的一种手段,然而当他们一旦返归自然,足蹑群山之巅,身在无垠之野,舟凌万顷碧波,情系万花丛中之时,马上就会感到自己已与天地共生,与万物为一,已飘然欲仙,超越尘世。

请看《徐霞客游记·浙游日记》中的一段描写:夕阳已坠,皓魄继辉,万籁尽收,一碧如洗,真是濯骨玉壶,觉我两人形影俱异。

回念下界碌碌,谁复知此清光?即有登楼舒啸,酾酒临江,其视余辈独蹑万山之巅,径穷路绝,迥然尘界之表,不啻宵壤矣。

虽山精怪兽群而狎我,亦不足为惧,而况寂然不动,与太虚同游也耶!霞客此时此际感到如同“濯骨玉壶”一般,经过脱胎换骨,心灵净化,早已超脱下界,“与太虚同游”了。

现代作家冰莹在其《华山游记》中同样流露出了一个旅游者超凡脱俗的美感情趣:这晚我们就住在大上方,听松涛鸟语,看流泉瀑布……顿觉心胸开朗,六神清净,我们已脱离尘世,成了方外人了!第二节中国人的山水审美意识一、先秦——汉魏六朝:从“比德论”到“世外桃源”把自然山水作为审美对象,在中国经历了一个长期演变的发展过程。

远古时代,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几乎没有战胜自然的能力,因而初民们既感激青山绿水的养育之恩,又畏惧险山恶水的巨大威胁,只好在敬畏心理的驱使下对高山大川虔诚祈祷、顶礼膜拜。

春秋战国时期,中国人摆脱了对自然山水的畏惧心理,转向亲近自然、热爱山水,并将自然山水的品性与人的道德精神联系起来,进入所谓“以山比德,又水比智”阶段。

孔子曾云:“知(同“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这是以一种道德眼光去寻求人与自然山水内在精神契合的审美观。

在孔子他们看来,山之美在于其巍然屹立,雄伟壮观,气宇轩昂,万世长存,给人以沉稳庄重的静态美感,可视为仁者的风范;水之美在于其新鲜活泼,变幻无穷,或为流泉飞瀑,或为浩瀚湖泊,或为奔腾江水,或为地下暗河,给人以充满活力的动态美的享受,象征着智者的胸襟。

孔子这种比德论的山水审美观虽然还没有在纯粹意义上达到山水审美的超然境界,但对后世的影响却连绵不绝。

汉魏六朝时期,由于社会动乱和玄学盛行,人们开始以隐逸的心态寄情于山水之间,追寻“畅神”境界,欣赏山水本身那千姿百态的自然美。

换言之,这时的人们开始以一种超凡脱俗的虚静的心胸面对山山水水,欣赏领略山水之美,进入了中国美学史上真正意义的山水审美阶段。

爱好林薮、纵情山水成为时人风尚,“穷诸名山,泛沧海”①《晋书·王羲之传》,“江南倦历览,江北旷周旋”②谢灵运:《登江中孤屿》成为人们追求的目标。

大诗人谢灵运无论在朝在野,都肆意遨游。

寻山陟岭,必造幽峻;岩障千重,莫不备尽。

与纵情于名山大川的谢灵运不同,陶渊明则以寂静清澈的心境,无为自得地欣赏自然山水:“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③陶渊明:《饮酒诗》。

正是这种蓄涵的情怀,使他为后世中国人创造了一个遁世避俗的“世外桃源”。

在审美理论方面,左思在《招隐诗》中第一次指出了自然山水的审美价值:“非必有丝竹,山水有清音”王羲之等人兰亭诗会“虽无丝竹管弦之盛”,却在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清流激荡之中深感“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④王羲之:《兰亭诗序》二、唐宋时代:“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到唐宋时代,中国人的山水审美活动达到高峰。

李白“一生好入名山游”的诗句几乎成了洋溢着时代精神特征的响亮口号。

从王维、李白、柳宗元到苏东坡、王安石和黄庭坚,无不穷尽名山,浪迹天涯,以“五岳为辞峰,四海作胸臆”⑤皮日休:《七爱诗》,抒豪情,写壮志,完全摆脱了前代人那种“以玄(学)对山水”⑥《世说新语·容止》的羁绊,转而以形写神、直抒胸臆,表现出热情奔放、欢快激荡。

才华横溢的山水田园诗派魁首王维一生并没有过漫游名山大川的经历,他常常“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①王维《竹里馆》,以一种超旷空灵的心境去体味自然山水之美。

在他的审美视觉中,自然界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幽静、和谐、空远、飘逸。

例如《鹿柴》诗:“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人深林,复照青苔上。

”又如《鸟鸣涧》:“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再如《汉江临泛》:“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

……”与王维不同,李白则以豪放、热情、浪漫的胸襟遍游千山万水。

他总是带着鲜明而强烈的主观感情色彩去观照山水景物,并将浓烈的感情倾注、涂抹在客体上,再以奇特的想象、夸张的手笔描绘山水形象,展现山水的神采。

请看秦蜀山川之险:“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虺,崖转石万壑雷。

”②李白《蜀道难》再看庐山瀑布的气势:“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③更有黄河的雄姿:“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河不复回。

”④李白《望庐山瀑布二道》其二与热情、奔放的李白不同,柳宗元则以清幽、寂凉见长。

他的《至小丘西小石潭记》典型地展示出这种静寞的心境:“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

”诗人完全将清静的身心融化于清静的山水之中。

柳宗元的《江雪》诗则描绘了大雪覆盖下的群山和山村的寂冷景象:“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作者以冰冷的笔调刻画出了钓者冒风雪、拒严寒、执著追求、自甘寂寞的孤傲性格,创造出一种寒荒、清冽的自然美。

苏轼是宋代文学的佼佼者,他的山水诗词在风格与气势方面继承了盛唐遗风:“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①苏轼《念奴娇。

大江东去》将人们引入了一个波澜壮阔、气势磅礴的审美境界。

与此同时,苏东坡还以他特有的审美视觉,为我们塑造了一幅幅自然山水朦胧美的画卷:“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②苏轼《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之二三、元明以降:田园牧歌式的忧伤与回归宋元时代的山水审美活动已不如盛唐那样充满豪情壮志,代替唐代那种“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人名山游”③李白《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的豪迈气魄的,是似乎又恢复到魏晋时代的那种寄情山水的“隐逸”情调。

人们“更多的是沉缅在一方丘山溪壑、几家野店村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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