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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状为咳嗽古方病案

咳嗽张戴人治㶏阳刘氏男子,年二十余,病劳嗽咯血,吐唾粘臭不可闻。

秋冬少缓,春夏则甚,寒热往来,日晡发作,状如痎疟,寝汗如水。

累服麻黄根、败蒲扇止汗,汗自若也。

又服宁神散、宁肺散止嗽,嗽自若也。

戴人先以独圣散涌其痰,痰如鸡黄,汗随涌出,昏愦三日不醒。

时时饮以凉水,精神稍开,饮食加进。

乃与桂苓甘露饮、人参半夏丸,服之不辍,数日乃愈。

又治东门高三郎,咳嗽年半,耳鸣三月矣。

嗽脓血,面多黑,身热,喉中不能发声。

戴人曰:嗽之源,心火之胜也。

秋伤于湿,冬生咳嗽。

冬水既旺,水湿相接,隔绝于心火,火不下降,反而炎上,肺金被烁,发而为嗽。

金煅既久,声不能发,医者补肺肾,皆非也。

令备西瓜、冰雪等物。

乃用涌泄之法,继以去湿之药,病日已矣。

丹溪治一男子,三十五岁,因连夜劳倦不得睡,感嗽疾,痰如黄白脓,嗽声不出。

时初春大寒,医与小青龙汤四帖,觉咽喉有血腥气上逆,遂吐血线,自口中左边出一条,顷遂止,如此每一昼夜十余次。

诊其脉弦大散弱,左大为甚,人倦而苦于嗽。

丹溪云:此劳倦感寒,因服燥热之剂以动其血,不急治,恐成肺痿。

遂与参、芪、术、归、芍、陈皮、炙甘草、生甘草、不去节麻黄,煎成,入藕汁,服两日而病减嗽止。

却于前药去麻黄,又与四帖,而血证除。

脉之散大未收敛,人亦倦甚,食少。

遂于前药去藕汁,加黄芩、砂仁、半夏。

至半月而安。

丹溪治一人,年五十余,患咳嗽,恶风寒,胸痞满,口稍干,心微痛,脉浮紧而数,左大于右,盖表盛里虚。

问其素嗜酒肉有积,后因接内涉寒冒雨忍饥,继以饱食酒肉而病。

先用人参四钱,麻黄连根节一钱五分,与二三帖,嗽止寒除。

改用厚朴、枳实、青陈皮、栝蒌、半夏为丸,参汤送下,痞除。

震按:咳嗽痰血声不出,今人不过养阴清肺而已,有敢用吐下药者哉!又敢用参、芪、归、术、麻黄者哉!至如暴嗽恶风寒,其脉证皆属表邪,而其因则系里虚,今人不过轻剂散之和之而已,敢以人参、麻黄并用哉!然非麻黄、人参并用,势必淹缠日久,合于伤风不醒积成痨之说矣。

可见善医者法门广大无边,不善医者小心与大胆均误也。

汪石山治一妇,年三十,质弱,产后咳嗽痰臭。

或作肺痈治,愈剧,两脚渐肿至膝,大便溏泄,小腹胀痛,午后发热,面红气促,不能向右卧。

汪诊脉虚小而数,曰:凡咳嗽左右向不得眠者,上气促下泄泻者,发热不为泻减者,皆逆候也。

按此病原于脾。

经曰:脾主诸臭,入肺为腥臭,入心为焦臭,入肝为腐臭,自入为秽臭。

盖脾不能营运其湿,湿郁为热,酿成痰之臭也。

经曰:左右者,阴阳之道路。

脾虚则肺失所养,气劣行迟,壅遏道路,故咳嗽气促,不能右卧也;脾虚必夺母气以自养,故心虚发热而见于午也;脾主湿,湿胜则内渗于肠胃为溏泄,外渗于肌肉为浮肿。

今用参、术、甘草补脾为君,茯苓渗湿为臣,麦冬保肺气,枣仁安心神为佐,陈皮、前胡消痰下气为使,东壁土受阳气最多,用之为引,盖土能解诸臭,亦能补土,取钱氏黄土汤之义也。

服一帖,前病略减。

病者喜,汪曰:未也。

过时失治。

午后发热,真阳脱矣。

泄而脚肿,脾气绝矣。

必数服后无反复,方是佳兆。

震按:《难经》本文,心主臭,入肝为臊臭,入肾为腐臭,入脾为香臭,盖腐即秽也。

汪公以臊臭作腐臭,香臭作秽臭,换易字面,牵合已说,殊属未妥,何不于酿成痰臭之下?继之曰脾虚则土陷水中,反现所胜之脏之臭而秽也。

第其立方,专主于补,不用清热药以解臭,而佐东壁土以解臭,洵是高手。

又按:脾臭主香者,如无病人见饮食,自有馨香气味,即脾脏本体之臭为用也。

若病人见饮食,不以为香,反以为恶,是脾失其职,体变而用亦变也。

此义汪公未曾详说。

一人年十九,面白质弱,因劳思梦遗,遂吐血碗余,自是微咳倦弱。

后忽身发大热,出疹,疹愈,阴囊痒甚,搓擦水流。

敷以壁土,囊肿如盏大,遂去土,以五倍子涂少蜜,炙燥为末敷之,遂愈。

复感风寒,其嗽尤甚,继以左右胁痛。

石山诊其脉虚而数,外证畏风寒,呕恶,倦动,粪溏气促。

曰:此金极似火也。

夫心属火而藏神,肾属水而藏志,二经俱属少阴,而上下相通。

今劳思则神不宁而梦,志不宁而遗,遗则水不升而火独亢也。

肝属木,主藏血,其象震,震为雷,心火既亢,同类相应,引动龙雷之火,载血而溢出于上窍矣。

肝脉环绕阴器,亦因火扰而痛痒肿胀也。

火胜金,故肺经虚而干咳;皮毛为肺之合,更因火郁而发疹;大肠为肺之府,故亦传导失宜而粪溏;金虚不能平木,木火愈旺而凌脾,脾虚则呕恶食减。

经曰:壮火食气。

脾肺之气为壮火所食,故倦于动作,而易感风寒也。

《经》言两胁者,阴阳往来之道路也。

为火阻碍,则气不利而痛矣。

然火有虚有实,有似火而实非火。

故经言有者求之,无者求之。

虚者责之,实者责之。

此治火大法。

前证之火,皆虚火也,非水湿所能折,惟甘温之剂,可以祛除。

且经言形寒饮冷则伤肺,又谓脾胃喜温而恶寒,当用甘温健其脾,则肺经不虚,而咳嗽气促自愈;肝木有制,而咳嗽吐血自除,虚妄之火亦自息矣。

以参、芪各四钱,神曲、山楂各七分,白术、麦冬、贝母各一钱,甘草五分,炒干姜四分。

服十余帖,脉数减,嗽渐平。

震按:此证似宜养阴,其复感风寒,似宜清理,即见识高者,亦必先以轻剂解表,后用养阴健脾,乃汪公竟进参、芪各四钱,佐干姜少许,岂今人所能及哉。

脉数减,嗽渐平,信非熟地、阿胶所能胜任。

薛立斋治儒者张克明咳嗽,用二陈、芩、连、枳壳,胸满气喘,清晨吐痰,加苏子、杏仁,口出痰涎,口干作渴。

薛曰:侵晨吐痰,脾虚不能消化饮食也;胸满气喘,脾虚不能生肺金也;涎沫自出,脾虚不能收摄也;口干作渴,脾虚不能生津液也。

遂用六君、炮姜、肉果补脾,更用八味丸以补土母而愈。

震按:此条不载脉象,以意度之,脉必虚数。

观前医之用芩、连,脉数可知矣。

若脉虚软不数,谁不能用六君、八味哉!汪薛二公高处在此,然又不可奉为秘诀。

请阅后述诸案,便知法非一例。

〔附〕韩飞霞旅寓北方,夏秋久雨,天行咳嗽头痛,用天水散,以葱姜汤调服,应手取效,日发数十斤。

此盖甲己土运,湿令痰壅肺气上窍,但泻膀胱下窍而已,不在咳嗽例也。

李士材治太学史明,经年咳嗽,历医无效,自谓必成虚痨。

李曰:不然。

脉不数不虚,惟右寸浮大而滑。

是风痰未解,必多服酸收,故久而弥盛。

用麻黄、杏仁、半夏、前胡、桔梗、甘草、橘红、苏子。

五剂知,十剂已。

张远公三年久嗽,服药无功,委命待尽,偶遇士材而乞诊。

李曰:饥时胸中痛否?远公曰:大痛。

视其上唇白点如粞者十余处,此虫啮其肺,用百部膏一味,加乌梅、槟榔与服,不十日而痛若失,咳顿止矣。

令其家人从净桶中觅之,有寸白虫四十余条,自此不复发。

孙东宿治许卓峰,多酒多怒人也,上吐血,下溲血,咳嗽声哑,医皆以为瘵,辞不治。

孙诊其脉,左关弦大,右寸下半指,累累如薏苡子状。

乃曰:此有余证也。

作瘵治者非。

盖其人好酒,酒属湿热,助火生痰,火性炎上,迫肺不降,积而生痰,壅于肺窍,以致失音,此痰壅之哑,非肺痿之哑也。

其性又多怒,怒气伤肝,故血妄行而不归经,以致吐血尿血。

法宜清热开郁化痰,导血归原。

若二地、二冬辈滋阴之药,反助其塞而益其热,声音何由而开?况血随气行,气不清,血又何得归原哉?(雄按:此与承溪之论错经妄行,可以互相发明。

)乃用滑石、青蒿,解酒热为君,贝母、郁金、山栀仁、香附,开郁为臣,杏仁、桔梗、丹皮、丹参、小蓟、甘草,化痰清血为佐使。

服十帖,血果止。

又以贝母一两,童便浸一日,为末,柿霜等分,时时抄舌上化下。

五日而声音爽矣。

张路玉治包山金孟珍,正月间,忽咳吐清痰,咽痛,五六日后,大便下瘀晦血甚多,延至十余日,张诊其脉,六部皆沉弦而细,此水冷金寒之候也。

遂与麻黄附子细辛汤,其血顿止。

又与麻黄附子甘草汤,咽痛亦可,而觉心下动悸不宁。

询其受病之源,乃醉卧渴引冷饮所致。

改用小青龙去麻黄加附子,悸即止,咳亦大减,但时吐清痰一二口,乃以桂、酒制白芍,入真武汤中与之。

咳吐俱止,尚觉背微恶寒倦怠,更与附子汤二剂而安。

震按:咽痛下血,不以风火治,而以辛温燥热药始终获效者,由其善于识脉也。

又治礼科姜如农长媳,喘咳无痰,灼热自汗,而怀妊七月。

先曾服和解清肺药二十余剂,其咳转剧,胎渐不安。

邀张诊之,六脉皆濡大无力,右手寸关独盛而涩。

曰:此热伤肺气也。

反与和解药,逼令汗出,致肺气益燥而咳逆愈甚。

不得已,复用苦寒折之,则火转郁伏而不散也。

遂用大剂葳蕤,及川芎、杏仁、白薇、甘草,取葳蕤汤之半;更以当归、桔梗、五味、黄芪,益气生津,固肌敛肺。

二剂汗止咳减,胎亦向安。

更加生诃子皮,四剂而痊。

又治吴佩玉次女,伤风咳嗽,先前自用疏风润肺止嗽之药,不应,转加呕渴咽痛。

石顽诊之,六脉浮滑应指。

因与半夏散,三啜而病如失。

或问咳嗽咽痛而渴,举世咸禁燥剂,今用半夏辄效,何也?曰:用药之权衡,非一言而喻也。

凡治病必求其本。

此风邪挟饮上攻之暴嗽,故用半夏、桂枝,开通经络,迅扫痰涎,兼甘草之和脾胃而致津液。

风痰散,营卫通,则咽痛燥渴自已。

设泥其燥渴而用清润滋其痰湿,经络愈壅,津液愈结,燥渴咽痛,愈无宁宇矣。

不独此也,近世治风寒咳嗽,虽用表药,必兼桑皮、黄芩、花粉,甚则知、柏之类。

少年得之,必种吐血虚损之根。

中年以后得之,多成痰火喘嗽之患。

然此辈之妙用,在于预为地步,诊时泛谓阴虚,防变不足之证。

初时元气未衰,服之邪热暂伏,似觉稍可。

久之真气渐伤,转服转甚,安虑其不成虚损耶。

及见吐血,则不问何经腑脏,属火属伤,血之散结,色之晦鲜,瘀之有无,概以犀角地黄寒凉止截之剂投之,致血蓄成根。

向后或二月一月一发,虽日服前药不应矣。

凡此之类,未遑枚举。

尝见一人患项肿发热,延伤寒家视之,则曰大头伤寒,以表药发之,并头亦胀,确然大头无疑矣。

病家以其治之益甚,又延杂证家视之,则曰湿热痰火,以里药攻之,则头与项前左半皆消,但项后右侧偏肿,则又确乎非大头而为杂证矣。

病家又以肿在偏旁,疑为痈毒,更延痈疽家视之,则曰对口偏疽,以托里敷外药治之,则气血益滞,热不得泄,郁遏竟成溃疡矣。

本一病也,治之迥异,证亦屡迁,可见其病随药变之不诬耳。

第末俗所趋,非此不足以入时,何怪乎圣人性命之学,沦胥不返,遂至若是耶。

震按:张公此论,曲尽时医丑态。

然谓表药必兼桑皮、芩、粉,血证必用犀角地黄,恐不至众人皆醉如此。

至于病随药变,实有其事,所以旧有不服药为中医之说。

若欲见病知源,投药辄效,随其寒热虚实,应以温凉补泻,不执一法,不胶一例,变化生心,进退合辙者,其惟丹溪先生乎?丹溪则药随病变,病随药愈,宁有病随药变,药为病困之理哉?《临证指南》咳嗽门,方法大备,温凉补泻皆全,而轻松灵巧处,与丹溪未易轩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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