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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纸的鉴定—古代书画用纸的原料

古纸的鉴定—古代书画用纸的原料古代造纸的原料,总是因时因地而变化,品种也逐代增加。

因为古纸原料有时代性和地域性。

所以弄清历代书画用纸的原料演变,就有助于纸的断代,因而也有助于纸上书画的断代。

根据专家们所检验过的晋唐宋写本和文书用纸的原料看,大体上可分为下列五大类:(1)麻纸;(2)木本韧皮纤维纸(楮皮、青檀、桑皮等);(3)竹纸;(4)麻、竹皮各种原料混合制浆纸;(5)还魂纸(再生纸)。

在现存的书画用纸中,除还魂纸外,其余四类都能见到。

根据文献记载,晋、唐、宋时还有藤皮纸、稻草纸和麦秆纸,但迄今在实物中还没见到。

麻纸是我国最早应用于书画的纸种。

迄今传世的最早法书,是故宫博物院所藏西晋文学家陆机(261~303年)的章草《平复帖》。

该帖先前曾有人将其鉴定为“蚕茧纸”(杨「肃欠」谷《中国纸之研究》第16页)。

经潘吉垦先生多次检验,确认该帖为早期的麻纸。

因年代久远,几经装裱,纤维老化,致使纸面呈灰色、间米黄色,纸表有部分裂纹。

以高倍放大镜观察,《平复帖》本幅纸表面纤维束甚多,甚至有成股的麻绳头而未及捣碎的,帘纹不显,似不曾有效地砑光,纸吃墨力差,制作相当原始,与出土汉纸相仿佛。

《平复帖》上的墨迹是用秃笔写的章草(草隶),笔意古朴,是陆机在西晋武帝泰始初年(265~269年)在南方仓促间写的一封书信(参见启功《平复帖简说》)。

此帖流传有绪,年代确切可考,又出于名家的手笔,是我国现存最早的有年份可查的珍贵纸本法书。

隋末的虞世南《北堂书抄》卷一○四引《陆云集》中陆云致陆机书云:“前集兄文为二十卷,书工,纸不精,恨之。

”则陆机写字属稿不曾用良纸,与文献记载相吻合。

亦说明南方的造纸术不及北方曹魏时闻名的左伯纸之精良。

至隋唐五代,法书用纸也仍以麻纸居主要地位。

例如故宫博物院藏唐代杜牧(803~852年)的题款为太和三年(829年)的《张好好诗》就是麻纸,纸面呈灰色,表面平滑,制作相当精细,但个别部位可见有明显的麻纤维束。

旧题吴彩鸾写的《切韵卷》,麻纸,白色,间灰,纸较厚可分层揭开,纤维束少,帘纹不显。

旧题虞世南摹《兰亭》卷,麻纸,灰色,有纤维束,制作不够精细。

旧题欧阳修《卜商帖》,麻纸,白色,表面平滑,制作较精细。

米芾《韩马帖》,麻纸,白色,正方形,纸厚。

原题颜真卿《湖州帖》,麻纸,白色,平滑,纤维束少。

旧题王羲之《东山松帖》,麻纸,浅米色,制作不很精细。

旧题欧阳询《季鹰帖》,麻纸,纸薄。

五代书法家杨凝式(873~954年)的著名草书《神仙起居注》,也用的是麻纸,呈深灰色,字里行间有纤维束遗存,制作似不很精细。

以上说明唐五代书法家不只是在创作时用麻纸,而且在临摹汉、晋法帖借以练功时也用麻纸。

从绘画的传世作品来看,唐以前作画多用绢本。

唐以后,纸本画才逐渐多起来。

1969年新疆吐鲁番唐墓中出土的三幅纸本设色花鸟画,每幅201×141厘米,各由若干小纸粘连而成,纸质为白麻纸,纸较厚,表面平滑,部分表面似施过白粉。

这种用麻纸画的设色画,过去在新疆还出土过。

在敦煌石室中,也有用麻料写经纸的背面或正面作画的。

有的还是工笔人物画。

继麻纸之后,我国又发明了皮纸。

虽然据《后汉书·蔡伦传》说,早在东汉已发明了皮纸,但汉代皮纸一直未见。

皮纸大约在晋、南北朝时才定型,隋唐以后始见发展。

我们所看到的早期实物,也都属于这个时期。

唐初冯承素的《兰亭序》,神龙年间摹本,就是用的皮纸。

此纸白色,间浅灰色,表面平滑,似经砑光,纤维束少见,但有纸须,制作精细,是皮纸中的上乘。

同一手卷的后幅,即北宋熙宁九年(1076年)的题跋用纸,也是白色皮纸。

两宋以来,皮纸的制造技术愈见精良,能制造出精美的大幅皮纸,在质量、形制和幅面上满足了书画家的要求。

北宋著名书画家米芾曾带头以皮纸挥毫,他的法帖《苕溪诗》就是用砑光过的楮皮纸。

此纸浅灰色,细横帘纹,每纹约粗0.1厘米,表面平滑,且施以白粉,紧薄可爱,制作相当考究,在这种纸上写字也相当飘洒。

此纸目前的特征是在灰色纸地上,呈现一些浅黄色毛斑、块状斑、束状斑,如夜空中的群星。

米芾的《淡墨秋山诗》和苏轼的《人来得书帖》,亦为构皮纸。

二帖用纸均经砑光,平滑受墨,纤维匀细。

苏轼的《新岁未获帖》、宋徽宗赵佶为《夏日诗》、李建中的《同年帖》也是皮纸。

《新岁未获帖》白间米色,填以白粉,平滑受墨,纤维束少见,纤维细,纸精。

至于赵佶为《季鹰帖》作题跋用的纸,则洁白光滑如镜,纤维捣得很细,交结匀紧,精美如蚕丝,但却是一种构皮纸,是宋纸中的佳品,代表了宋代造纸术的高水平。

其他如旧题褚遂良摹《兰亭序》、李建中的《贵宅帖》皆为皮料纸。

苏轴的《三马图赞》则为桑皮纸,浅米色,纸上加蜡,纸面有纸须。

唐宋时期的绘画家,也一改过去的习惯,而以皮纸作画。

例如唐代著名画家韩滉(723~787年)的设色画《五牛图》,或许是现传世的最早的纸本绘画。

画面由五小块纸粘连而成,每张纸上画一牛,纸面呈浅黄色,间浅色,表面平滑,纸经砑光,纤维束少见,纤维分散较好,纸表能见蜡层。

经鉴定,为桑皮纸。

宋代流行的南北两宗的山水画,以至工笔设色的绘画,都有用皮料纸作为材料的。

南宋法常(1225~1270年)的《水墨写生蔬果图》卷,是一种宽幅(47.5×81.41厘米)白色皮纸,细帘纹。

一般所谓“宋宣”,大概即指此而言。

杨无咎(1097~1169年)的《四梅图》水墨画,画着春夏秋冬的四季梅花。

据作者自己的题跋,此图作于乾道元年(1165年)七夕前一日。

图卷由数纸连成,每段纸37×60厘米,细帘纹,丝纹间距1.8厘米,白色,表面平滑,桑皮纸。

宋以后的绘画纸,则几乎全用皮料纸。

如元代黄公望(1269~1345年)的山水图卷和钱选的《白莲图》用的桑皮纸,白色,细横帘纹。

朱瞻基《三鼠图》桑皮纸,白色,纤维细长,交织匀,纤维束少。

文征明《猗兰室囱》,皮料纸,白色,帘纹很细,纤维发亮,纸经淀粉浆处理。

米芾《长江万里图》皮料纸,米色,纤维束少,纸表有层薄膜,抗水性强,经拖浆或施胶。

米友仁《潇湘奇观图》皮料纸,灰色,纸表泼一层淡墨,纤维束少,纤维细匀。

李衎《墨竹图》皮料纸,白色,纤维束少见,加蜡,砑光,表面有暗纹图案及文字。

黄公望《溪山雨意图》皮料纸,细横帘纹,纤维细匀,无纤维束,似桑皮佳纸。

赵孟頫《从骑图》皮料纸,设色画,表面平滑,纤维匀细,纤维束少。

朱德润《秀野轩图》皮料纸,白色,纤维束少见,特细横帘纹。

宋人《百花图》皮料纸,工笔水墨画,纸面平滑,纤维束少见,细横帘纹。

董其昌《关山雪霁图》桑皮纸,纸厚毛多,粗横帘纹,纤维有亮光,是高丽镜面笺纸。

在古代书画用纸原料的演变中,另一项突破是从北宋起使用新型的竹纸作书画用纸。

米芾在其《书史》和《评纸帖》中介绍说,他在五十岁(1100年)时始以浙江竹纸砑光作书。

故宫博物院藏传世的米芾《盛制诗》及《寒光帖》用纸,就是掺有竹料的楮皮纸,纸浆中含竹料较多。

米芾用竹纸写这类作品,虽无年款,但从用纸料来推断,必是他晚年之作。

这是以纸料来鉴别书画年代的一个事例。

米芾的《珊瑚帖》也是竹纸,浅黄色,纸上竹纤维束较多。

此帖米氏除写了字以外,还画了一幅珊瑚。

这是我们迄今所见最早的用竹纸画成的画。

到了南宋,竹纸竟后来者居上,名冠天下。

嘉泰年《会稽志》(1201~1204年成书)在谈到竹纸时说:“淮工书者独喜之。

”可见南宋书法家已对竹纸发生兴趣了。

当时的刻书家也以竹纸印书。

迄今所见实物而言,竹纸很少有早于北宋的。

因此大凡书画以竹纸挥毫而号称晋唐墨迹的,多是宋以后的临摹本或赝品。

如旧题王羲之《雨后帖》及其子王献之的《中秋帖》,二帖均为竹纸,前者深褐色,颜色呆滞而不自然,是作过手脚的旧迹。

纸上的细横帘纹,也是晋纸中多不见的。

再从墨迹上看,二帖有钩摹迹象,并非原迹。

故《雨后帖》虽被南宋人跋为右军真迹,或真品,但它与《中秋帖》一样,实乃北宋后的摹品或伪品。

但作为早期法书用纸,仍有较高的文物价值。

南宋赵希鹄在《洞天清录集》称:“若二王真迹,多是会稽竖纹竹纸。

盖东晋南渡后,难得北纸。

又右军父子多在会稽故也。

”如源流中所述,二王在世时还没有出现竹纸。

东晋南渡后,虽难得北纸,但北纸所用的原料和技术在南方同样使用,主要是麻类。

所以赵希鹄的论断实误。

唐宋的书画,除用单一的原料外,还有用混合原料制浆造纸的。

如米芾的《高氏三图诗》是麻、楮混料纸,而他的《寒光帖》用纸,则是竹、楮混料纸。

这种混合原料纸,古今中外都有生产,意在兼收诸料之所长,改善纸的性能,降低生产成本。

有时书画家按自己的要求,专门在纸访订制这种纸。

这种情况就是到了近代,也还是如此。

例如画家徐悲鸿,在本世纪3O年代就曾在四川订制过一批竹、麻混料纸作画,只不过麻料配比较小而已。

元明以来,纸料种类繁多,制造技术也有提高。

不过书画界仍继续流行用皮纸,麻纸已绝少使用,间或有用竹纸的。

说明即使在元明清书画用纸中,皮纸仍占主要地位。

就是在今天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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