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二亚里士多德
他是柏拉图以后最重要的希腊美学家,然而和热情洋溢的诗人哲学家柏拉图不同,亚里士多德的思考方式和写作方式是理性的。
他创立了吕克昂学园。
西方哲学史称亚里士多德的学派为逍遥派,因为他和他的学生喜欢在林荫道上一边散步一边讨论讲学,逍遥一词来源于希腊语,原意是“散步”。
他的文艺思想主要体现在《诗学》里。
诗可以被广义的理解为文学作品,包括史诗、悲剧和喜剧。
《诗学》主要是对悲剧的讨论。
悲剧的定义及其功用
“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它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音,分别在剧的各部分使用;摹仿方式是借任务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
”
这句话包含四层意思:
首先,他将悲剧的性质定义为摹仿,这与柏拉图没有区别。
其次,他认为悲剧的摹仿媒介是语言。
第三,悲剧的模仿方式是借助人物的动作,而不是叙述。
这一点由戏剧本身的表演性质决定,这也是悲剧和史诗的不同之处。
第四,悲剧的功用是“激起哀怜和恐惧,从而导致这些情绪的陶冶”。
净化说。
人们应该通过无害的途径把不必要的积淀宣泄出去,悲剧就为社会提供了一种无害的、公众乐于接受的、能够调节生理和心态的途径。
悲剧会激发人的哀怜和恐惧,这种情感不是低劣的,而是人的情感的一种内在需要,因此对它的激发也是必要的,并且能够将这种情感疏泄,从而达到心灵的净化。
悲剧的情节与真实
悲剧艺术的六个成分:形象、性格、情节、言词、歌曲和思想。
言词和歌曲即是“摹仿的媒介”。
形象与形象的装饰紧密相连,是“摹仿的方式”。
情节、性格、思想则是“摹仿的对象”。
他认为,悲剧艺术中最重要的是情节,即事件的安排、布局,组织情节是悲剧的基础。
情节应该完整,所谓完整是指,事之有头、有尾、有终。
情节需要有一定的长度,它的限制取决于比赛与观剧的时间。
情节的“整一性”,并不取决于情节的主人公是否只有一个,而是取决于诗人的情节安排,即取决于事件的发生彼此间是否有必然或可然的联系。
悲剧中情节的性质不是“已发生的事”,而是“可能发生的事,即按照可然律或必然律可能发生的事”。
历史和诗的区别在于,历史家描述已发生的事,而诗人却描述可能发生的事,因此,诗比历史是更哲学的、更严肃的:因为诗所说的多半带有普遍性,而历史所说的则是个别的事。
他所说的可然律指在假定的前提或条件下可能发生某种结果,必然律指在已定的前提或条件下按照因果律必然发生某种结果。
历史所写的只是个别的已然的事,事的前后承续之间不一定见出必然性。
诗所写的虽然也是带有姓名的个别人物,但他们的所说所行不仅是个别的,而是带有普遍性,合乎可然律或必然律的所以诗比历史显出更高度的真实性。
他强调了诗的哲学色彩,认为诗和哲学一样,揭示了事物的本质与规律。
他肯定了艺术的真实性不同于人的经验生活的真实性,因而在某种意义上也就肯定了艺术的虚构性。
摹仿说
第一,他批判了柏拉图的理式论,他所理解的现实是真实的,因此摹仿现实的艺术也是真实的。
第二,摹仿是一种创造。
艺术摹仿自然,指的是艺术摹仿大自然的创造过程。
艺术不是摹仿整个现实,而是摹仿某种特殊的现实,艺术摹仿要通过个别体现一般。
他还为诗人确立了三种摹仿对象:一、过去或当今的事二、传说或设想中的事(神话)三、应该是这样的或那样的事第一种就是简单摹仿自然,第二种是神话传说,第三种事上文说的“按照可然律或必然律可能发生的事“。
他认为最好的事是第三种。
悲剧过失说
悲剧过失不涉及道德方面,这表明悲剧主角虽然不是尽善尽美的道德楷模,然而仍然是和我们相似的有道德的人。
他在不明真相或不自愿的情况下有了过失,遭受了不应遭受的厄运,他的这种“祸不完全由自取”使我们产生怜悯。
比如《俄狄浦斯》中的主人公由于“无知”,弑父娶母,最后挖目自贬以赎罪。
另一方面,悲剧的“过失”是一个内涵丰富的概念。
悲剧主角遭的祸又有几分咎由自取,俄狄浦斯的莽撞是引发悲剧的原因。
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的诗学比较
a.在文艺本质问题上,柏拉图更多认为文艺活动是一种非理性的活动,而亚认为是一种理性活
动。
b.在文艺与现实世界的关系上,柏拉图以摹仿开罪诗人,认为是人的模仿是“影子的影子”,
和真理隔着两层。
亚则以摹仿赞美诗人,认为摹仿出自人类天性,说是人的诗比历史更哲学也更严肃。
c.在文艺的功用问题上,柏拉图以文艺激发人心中的哀怜和恐惧为诗人的罪状之一,而亚认为
这是人情所难免,并提出文艺的净化说。
我以为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文艺理论根本不同,在于人格理想的不同。
柏拉图哲学的理想人格是哲学家的人格,理智处在绝对统治地位,像情感、本能、欲望都是人性中卑劣的部分,应该予以压制,所以他尽管赞美诗,却得出反对诗和诗人的结论。
亚里士多德却是现实的认为理想的人格诗全面和谐发展的人,求知固然是他的理想,但他并不压制人性中的本能、情感和欲望。
所以他认为,文艺满足于人的自然要求,有益于人的身心健康,对社会也是有益的。
柏拉图探讨诗的出发点与亚里士多德诗根本不同的:亚里士多德是以科学的态度把诗分立为一
门与其他学科并列的学问,他第一次将之称为“诗学”。
而柏拉图的《理想国》中诗站在一个理想城邦所应该有的社会秩序的角度,来讨论对诗的审查与限制的。
柏拉图认为,诗的性质是非理性的,在诗的生产过程中看不到是人的能动性和自主精神。
所以柏拉图将之归为神的功劳。
亚里士多德则认为诗的性质是理性的,他把诗的领域当作一门科学来看待,诗人的工作很大程度上是技巧性的,诗人的成功在于遵从了某些作诗的原则或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