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文档之家› 权利与权力概念及其关系之重构(PDF)

权利与权力概念及其关系之重构(PDF)

权利与权力概念及其关系之重构田杰1“权利和权力是法学和政治学中的两个最基本的概念,也是社会主义法律生活和政治生活运转所围绕的两个轴心”。

然而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众说纷纭,没有人给出足以让他人承认的观点。

各种学说林林总总,蔚为壮观。

笔者试图对这一对关系暧昧的双方给予重新界定,并力图廓清彼此界限和联系。

首先从权力开始。

什么是权力?一、权力之传统解释首先来看看历史上的各家定义及中国学者的研究情况。

以下转引自吕世伦、文正邦先生合著《法哲学论》。

德国的学者马科斯.韦伯在其《社会和经济组织理论》一书中说:权力是一种社会关系中的某一行动者能处在某个尽管有反抗也要贯彻他自己的意志的地位上的概率。

R.H.陶奈在《平等》一书中说:权力可以被定义为一个人(或一群人)按照他所愿意的方式去改变其他人或群体的行为以及防止他自己的行为按照一种他所不愿意的方式被改变的能力。

美国的彼得。

布劳说:“权力它是个人或群体将其意志强加于其他人的能力,尽管有反抗,这些个人或群体也可以通过威慑这样做,威慑的形式是:撤销有规律地被提供的报酬或惩罚,因为事实上前者和后者都构成了一种消极的制裁。

”T.帕森斯则认为:权力的概念用来指一个人或群体反复地把它的意志强加于他人的能力,而不是指影响他们的一项决定的单个例子。

B.罗素也认为:权力可以定义为有意努力的产物。

再从一些词典上看。

英国 A.布洛克等编的《枫丹娜现代思潮词典》说:权力是指它的保持者在任何基础上强势其他个人屈从或服从与自己的意愿的能力。

《不列颠百科全书》说:权力就是一个人或许多人的行为使一个人或者其他许多人的行为发生改变的一种关系。

《牛津法律大辞典》则说权力是有权做具有法律效力或作用的事情的法律概念,如,立遗嘱;如果不还借款,债权人有权出卖抵押物……通常认为权力只是更广泛的“权利”概念的含义之一。

据以上材料,吕先生和文先生进行了分析得出如下结论:(1)权力的概念中,意志和行为也是必要的要素,只不过这种意志具有支配行或强迫性,即可以支配他人改变其行为,或使他人的行为服从与自己。

(2)他们在分析“权力的变化和演进”中说道:权利之上升为法,实际上就把人们分散的权利集中化成了国家权力,从而使权利具有了普遍性。

所以,权力的权威性和强制性不过是权利的集中化表现而已,即权力者有支配和强迫他人的行为服从于自己的能力。

而这种能力也可视为一种权利,即在特定地位上的权利。

1田杰,现北京大成(上海)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

本文系作者于2005年硕士毕业准备论文的时候写成的文字。

此前一直没有公开,主要是认为考虑不成熟。

但工作之后囿于时间关系,也未曾再认真修改和完善过。

最近(2017年2月)偶然翻到这篇文章,略加格式调整,即将之发布在网络平台。

欢迎探讨!郭道晖先生在其文章《试论权利与权力的对立统一》中,(载《法学研究》,1990(4))对权力与权利的辩证关系做了详细的讨论,但作者主要对公民权利和政治国家权力进行比较考察的。

笔者择其要点摘录一二:(1)两者之统一性。

首先先生说“权利和权力相互渗透”。

“法律上的权利就权利人有权要求他人作出一定行为或抑止一定行为来说,即就这种权利对他人的影响来说,实际上也是一种‘权力’,即他人有作为或不作为的义务,否则公民就有权要求国家运用强制手段进行干预,保护或帮助实现权利。

”“同样权力也可以同时表现为一种权利。

如人大提案权、质询权等….. 就对人大代表来说,则又是一定数额的代表共同行使的个人权利。

”。

“此时,同一主体可同时享有权利和拥有权力。

如国家工作人员特别是负责官员拥有国家授予他们的权力(职权),又享有一般公务员所享有的薪给权、退休金权、职务上使用公款权等权利。

”。

再者,权利与权力的渊源问题上。

作者写道“夺取国家的权力之后,获得权利之后,权力是权利的渊源。

从这个意义上说,权力是权利的前提,无权力即无权利”…..“‘权力是权利的前提’是从人民权力的绝对意义上讲的。

”。

“至于某届政府或某个政府官员的权力而言,则公民的权利是政府权力的基础。

”。

(2)两者的对立性。

首先,行为主体与行为属性不同。

“权利一般体现个人或法人等主体利益;权力则不体现权力行使者的个人利益,而以国家社会的公益为目的。

所以权利与权力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是私和公的区别。

”。

其次,两者的强制性不同。

“权利和权力都对相对人具有强制性。

法律上享有权利的主体可以依法要求相对人为或不为一定的行为。

这也是一种强制性,但它与权力的强制性不同。

权力具有国家直接强制力.…因此,权力的强制性是直接的,权利的强制性则以权力为中介,是间接的。

”。

再次,法律地位不同。

“权利双方的法律地位是平等的”,“权力是单向的,自上而下的,双边关系是不平等的”。

郭先生的观点中不无谬误。

例如把人大代表的质询权看作是一种个人权利,但其又说“权利一般体现个人或法人等主体利益”,似乎可以得出如下结论:质询权是为了人大代表个人利益的。

显然这是荒谬的,国家的利益搁置一边,不问了?再如,说权利也有强制性的同时,却又承认双方主体法律地位平等的,这岂不自相矛盾?而所谓权利强制性的间接性,说到底是否定了权利的强制性,因为它的强制性不过是国家权力强制性的体现和延伸而已。

其他论述不在引用。

一者,基本没有其他观点能出郭先生之右的;二者,限于本文的篇幅。

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对于两者的认识是不彻底的。

我们似乎到了两者之间暧昧的关系却无法把握它。

传统观点可以说穷途末路,没希望了!笔者以为我国学者理解权力时都局限于公法意义上的权力概念。

这不难理解,在市民社会和政治国家分离后,权利成了市民社会的圣经,而权力则成了政治国家的专利。

而由此,给人们的感觉就是,权力总是有强制性的,因为一般而言,国家的权力总是有国家暴力机器的护佐,公民无法或不能反抗。

这在中国这个有着几千年专制传统的国家里,表现的更是登峰造极。

而就现在的社会而言,仍然表现地淋漓尽致。

政府要拆迁一块土地,由不得公民多少话语权,基本上言出必行,行则必果。

在我转引用的吕、文两位先生的著作中英国《牛津法律大辞典》中对于权力的理解则显然有所不同,它把民事领域内的民事行为也看作一种“权力”,并说“通常认为权力只是更广泛的权利概念的含义之一”。

同样,美国《布莱克法律大辞典》(第七版,1999)对于“power”(该词对应中国的“权力”)的解释也有共同之处,摘录如下:(1) the ability to act or not to act;(2) dominance, control, or influence over another;(3) legal right or authorization to act or not act; the ability conferred on a person by the law to alter, by an act of will, the rights, duties, liabilities, or other legal relation either of that person or of another;下面还有两个定义与我们的传统理解更是相去甚远,略去。

但综观英美国家对于权力的理解不难看出,其理解不局限于公法意义上“强制性”权力,而把私法权利中的行为的能力也理解为一种“权力”。

这样就使得权力和权利的界限模糊了。

也就不难理解中国的法理学家中有人认为“…..权利在一定意义上也是权力…..权力在一定意义上也是权利…….所以,有时甚至在很多情况下,权利和权力这两个术语是可以通用的,其内涵是相同的。

”。

(孙国华,《法理探索》)。

这就是目前法理学中的困惑的地方,仿佛作为“法学和政治学中的两个最基本的概念”(文正邦,《当代法哲学研究与探索》)的权力和权利可以合为一家,那么为什么还又老是把两者作为对立的东西来看待,那不是左手打右手了吗?显然,问题不在于本质上两者真的就这样而在于我们的理论的缺陷。

二、权力内涵之新探权力的本质是什么?权力是有其主体性的,即权力一定为社会中的某种主体而享有。

而主体从哲学上讲它的本质就是有意志能力,“意志是主体的灵魂,主体的本质”,(李锡鹤《民法哲学论稿》)可以是个体意志和共同体意志或团体意志,没有意志的存在物不可能享有权力。

主体享有权力不是无缘无故的。

任何主体都是有需要的存在,这种需要的驱动下形成某种意志并通过主体的行为而作用于客观世界。

行为是联系主体和客观世界的中介,没有行为主体对客观世界的作用主体无法存在。

对于一个具体主体而言,客观世界是其主观世界之外的一切存在,包括无意志的物(包含其自己的身体部分)和有意志的他人。

作为一种为世人所好的“权力”显然,它的意义就在于能够满足人的某种“需要”(但未必是合法的需要),而它也就必然也只能表现为主体的行为。

可以肯定的是,权力一定是存在于主体意志作用于客观世界的行为之中的,是主体对客体(物和人)的作用。

因此,我们看到吕、文两先生说:意志和行为是权力的必要要素。

这显然是勿庸置疑的正确结论。

那么权力是否像传统观点认为的那样一定具有强制性?换言之,强制性是否是根植于权力的固有属性?其实如此提问的时候,笔者遵循的是传统的观念,在那里,权力实际上等同于公共权力。

因此上述问题,还可以如此提出,公共权力之强制性是否是权力的固有属性?那么有必要考察公共权力的来源。

在民主社会,社会契约论为我们的分析提供了很好的工具。

但作为行为的权力本身这并不能表现强制性。

特别是当主体作用的客观世界是无意志的“物”的时候,所谓的强制性就难以理解了。

强制性所暗含的前提是:权力是存在于主体之间的,而且是两个意志不平等的主体之间,是较高意志作用于较低意志。

强制性表现为一种意志可以凌驾于另一意志上,使后者按照前者的意愿去行为。

前述吕、文两先生的著作里的引用观点中可以明见。

显然,有意无意之中人们就把权力的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了排除了人和物之间的权力存在的可能性。

国家权力是中外公认的最典型的权力形态。

可以之分析来说明。

国家,按照马克思主义,是统治阶级意志的表现,显然可以认为国家是一种意志形态。

因此在国家和公民的关系中可以看成是国家意志和公民意志的关系。

国家意志是一种公共意志,是统治阶级整体的意志。

按照通说,这种公共意志是个体意志的集中表现,在形成公共意志的过程中个体(统治阶级成员)作出了牺牲即同意在其允许的范围内接受公共意志的支配,所以公共意志一开始就高于个体意志,因此个体也必须服从国家。

公共意志在多大程度上能支配个体意志取决于个体意志在多大程度上牺牲自己并接受公共意志的支配。

据此,国家意志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支配个人意志就在于个体公民多大程度上同意国家的支配,而这同意的内容就表现在国家的宪法里,这一公民和国家的“契约”。

国家的具体表现形态是政府,政府是权力行使机关。

相关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