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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医历程——梁浩老师

我的学医历程——梁浩老师父亲四十几岁时母亲才生了我。

我八岁便加入了地方的游泳队,常年泡在水里,一游便是数年。

每次训练结束,父母说我辛苦,叫我补维生素、多吃水果,我最爱吃香蕉,但每次吃了它都会拉肚子,却不明原因,让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几年。

上了高中,我逐渐出现了怕冷、腰酸、腰痛、尿频的症状,夜晚睡觉不能平躺。

不久就检查出了双肾结石。

我到解放军303医院做了体外碎石术,手术颇为痛苦,还吃了诸多排石药。

时日不长,右下腹又感觉隐隐的针刺一样的疼痛,做了胃镜,又遭一劫---十二指肠球部溃疡,自此开始吃了胃药。

第二年结石复发,且越来越大,我跑了很多医院,每次医生都问我先治疗结石还是胃病。

得过肾结石的人都知道,结石发作时剧痛异常,极难忍受。

因此我总回答先打结石,于是医生就会开很多苦寒的排石中药,他们都说我内热,甚至教我可以尝试多喝啤酒,做跳跃运动,结果是结石未去,身体则每况日下,一塌糊涂! 那时的我彷徨而悲观,觉得前途一片迷茫。

2004年10月份,刘力红博士邀请李可老到广西坐诊,我幸运地挂上了他在广西的最后一个诊号,当时刘博已声名雀起,但他还在身旁虚心地给这位长者抄方,我心想这位必定是一位中医界的耆宿。

只见李可老一头银发,淡淡的眼镜后透着矍铄的目光,脸型削瘦,岁月的褶皱写着几分异相,几分飘逸、几分仙风道骨。

李可老左手夹着的香烟,从未间断,右手时常挠挠后脑,询问不多,就操笔为我写方:制附片45克白芍30克茯苓45克白术30克川牛膝30克乳香5克金钱草125克滑石30克鸡内金30克肉桂10克生姜45克。

因药量极大,抓药时,捡药的人劝我不要吃。

而我久病已经麻木,没有想什么叫量大,什么叫中毒,当日上午就吃了一付。

午睡起来便有了不同的感觉,常年不出汗的身体,开始发热、微微出汗,手脚开始有劲。

结果结石很快打掉了,十年久病,旬日得解,连多年拉肚子便溏的情况也有了好转!我见识了李可老精湛的医术,这也是我第一次体验到中医治病的神奇!我保留了李老的这个方子!后来学医了知道这是《伤寒论》中的真武汤加味,也才知道中医界畏乌附有如蛇蝎。

后来,我还用这个方子加减,治疗了很多脾肾阳虚患有结石病的人。

如几年前,有一位70多岁搞西医的老者,他不甚信中医,说中药花花草草,没有多大用处,他患肾结石已经多年,也吃了不少西药,正准备去激光碎石。

我当时“年少气盛”,“学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就以打赌的方式极力奉劝他来吃中药,结果就用李可老给我开过的方子,连服十几日后,他就高高兴兴地拿着几粒半厘米大的石头来找我,要付我诊费,我收了三十块钱,他笑得不可思议。

我初试李可老的方子便有了效果,心潮澎湃,深感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我母亲的身体不好,自我记事起,她一直都很瘦,常年吃东西没有胃口,去医院检查又查不出原因。

2005年末,她因为总是朝食暮吐,在我们县人民医院治疗了16天,查出有“多囊肾、肾功能轻微不全”,打针吃药都控制不了。

看着她剧烈呕吐气息奄奄的样子,简直就是一种煎熬!我找来医书,在病房里焦虑地翻寻,一心只想救活她,但当时自己没有什么功底,套了几个方子,情况更糟。

当翻到陈修园《医学三字经》里“反胃”篇的描述和母亲的症状基本相同,照方煎了一付,喂她一小碗,呕吐竟然止住了!我感到很震惊,中医也能治疗急症?此后我便买了很多的医学读物,心想把中医当成一门业余爱好来学习。

2006年5月份,我的父亲中风住院,当我从外地赶回县人民医院的时候,他的病情似乎得到了控制,甚至可以睁着眼睛与我说话了。

他无不赞叹地说:“现代的医院真伟大,真强!”可是,才过了一个下午,他又昏迷过去,身上头上汗出如油,还发了高烧,护士拿来冰块拼命地敷了上去,还劝慰我们说没有事,不用转院,说昏迷几天就好了。

可怜我还信以为真,到了半夜,父亲呼吸突然急促,忽然坐起来就永远地走了!学医了才知道,当时父亲的高烧出汗是亡阳危侯,所谓“绝汗如油”,此时回阳尚恐不及,哪里还能进行冰敷!《伤寒论》仲景自序言: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养身长全,以保其生。

现在想来,当年若有今天的觉悟,或许我父仍然健在,不觉又疾首痛心、悔恨交至!06年父亲的病故,母亲知道后伤心病倒,医科大的医生经过检查,说母亲已经是尿毒症的晚期了。

住院透析一个多月,稍稍好转,但她仍走不了路。

是时,忆起李可老,或许李可老能救我母亲?千方百计只打听到李可老家在山西灵石。

于是,我和三姐轮流背着她上了火车。

从南宁去石家庄可以买到卧铺票,但是母亲病重,躺在列车上也是一种煎熬。

可是自石家庄去往太原,车厢人满为患,卧铺买不到,就连站着都要斜着身子,火车到站,走走停停,非常颠簸,我只能扶着一脸苍白的母亲。

为人子,心如刀割。

(愿天下父母健康!)辗转到了灵石,见到了李可老,这是我见他的第二面。

李可老热情接见,叹我们不辞艰辛,夸我有孝心。

他开方后,私下和我说母亲的胃气败坏,预后难测!叫我回家后要如法煎药和精心照顾,并留下他的手机号码,随时联系,我们备受感动,挥手道别。

母亲的治疗过程可谓一波三折,期间多次出现危急情况。

返家不久,母亲因为肌酐过高,全身无力,手脚发抖,情况十分危急,只能电话求助李老,第一次打通,内心忐忑不安,可是李可老却很认真、很耐心地听我陈述了病情,并急切地嘱咐我赶快用大黄附子细辛汤加姜汁,大黄泡酒后下30秒,急煎频喂,不一会母亲泻下大便,转危为安。

后来母亲又犯腹膜炎,腹部剧痛,床上打滚,我半夜电烦李可老,李老电话嘱咐用薏苡附子败酱散,败酱草500克,急煎顿服,病情又得以控制。

再后来母亲多囊肾肾囊肿发炎,左下腹包块凸起,剧痛呻吟,手近不得,李老嘱用四逆汤加炮甲冲服薏苡附子败酱散,炎症得消。

又有一次,母亲输尿管结石发作,小便涩痛点滴不出,腹部胀急,医科大行通输尿管手术失败,我不得不再一次打电话给李可老,他又嘱用大剂白萝卜汤加金钱草250克,人参30克,又把结石打了下来……诸多急症,让母亲受尽磨难!但她却很坚强,反而鼓励起我要好好学习这些方法和经验,要认真记录,不然“她的病就白得了”。

起初,李可老只是叫我拿笔照抄记录方子,如法炮制药物,后来反问起我看待疾病的想法和思路,循循善诱,纠正了我的观点,培养我独立思考的习惯!在电话里,多少次因为话筒声音不清楚,他要重复讲解;又有多少次因为年高耳背,他要反复聆听;又有多少次因我愚钝,他又要举一反三,重复观点,话语殷殷,犹在耳际!素生何幸,得遇此良师?李老虽未亲临面授,却是让我接受了最传统的师承教育方式和最直接的临床实践!给母亲治病的经历,让我从李可老的身上学到了很多治疗急症的方法和破格用药的经验,更坚定了我对中医急救的信心!李可老与我素昧平生,却能和我如此感同身受,对母亲关怀备至!他对生命永不言弃,对疑难病例只知难而进,他一心只想救治病人,以救死扶伤为已任;他长年奔走于穷乡僻壤,坚持给最底层的劳苦大众看病,从不计较金钱和得失。

于是人们戏称李可老为“丐帮”的洪七公,与最朴实的农村老百姓一起生活,没有一点架子,不会让人望而生畏,让人这样的愿意亲近。

《大医精诚》谓:“一心赴救,无作工夫行迹之心,如此可做苍生大医”。

李可老就是一代苍生大医!命运虽然和我开了一个玩笑,让我生了诸多病苦,承受了离别伤痛,但命运又给我打开了一扇窗,让我得以遇到李可老。

李可老的《经验专辑》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常见急症杂症,他在书里把他一生的治疗经验和理法方药,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世人的面前。

我多次临危遇难,都从中找到了辩证思路和治疗方法,这本书是我自学的法典!我也因此医术渐有长进。

例如,在书里,李可老常用黄芪类方治疗各种气虚症所致疾病,黄芪经常用至一斤之多,我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后自己临床方知其妙。

一日有一妇人来找我看病,年龄五十岁,行子宫肌瘤术后,腹胀难忍,腹部至胸胁胀急,呼吸困难,大便不通,难以入睡。

我翻阅李可老的《经验专辑》第137页:手术后发生肠粘连或不全梗阻,或尿闭,更是气虚为病。

气虚失运则窒塞不通,当塞因塞用,重用参芪大补元气。

……气虚者多觉胀闷,气虚下陷症,胀闷更甚。

不可疏散,更不可开破,迳峻补其气,气足,则升降复常,胀闷自消。

我遂令其买补中益气丸加倍量服用,嘱咐如果没有效果,则改服汤剂。

第二天,她的女儿打来电话说服药后数分钟,大气旋转,矢气频频,拉出了大便,腹胀全消,化险为夷。

想想现在,剖腹产的人很多,腹胀者更不计其数,若能用补气而不用破气,则又少多少苦痛?《经验专辑》大气下陷症说解:“宁事温补不事寒凉”,确是中肯之举。

又有几个妇女,下肢腿肿,时发时止,双寸脉沉,偶有胸闷,头脑容易昏沉,我用真武汤,五苓倍不效,想到大气下陷,水与气同时下行,大气无以斡旋胸中,气虚无以行水。

遂在行水利湿之方中加入大量黄芪,吃了几付药,很快就可以解决问题。

又有妇女月经前期,双寸脉沉,易烦易怒,易心慌,胸闷,月经前期一周,或半月不等。

我用补中益气汤合方升陷汤,与胶艾四物汤轮流服用,不日亦可痊愈。

又有一人肝气郁滞,两胁时有胀闷,此为经气滞涩。

初与柴胡剂,不效。

观察此人瘦弱,忆起李可老谓“六经本是一经”,全身气虚,殃及于肝经,遂用大剂黄芪与小量四物汤补气活血,不加任何疏肝之品,几剂而瘥。

又有一人多年患便秘痼疾,右寸脉弱,此为肺气不足,肺与大肠相表里,肺虚无以推动大肠,遂重用黄芪,大便得解。

黄芪更是疮科圣药,又可美颜,李可老尝用来治疗皮肤病,虚劳症亦常用之。

《伤寒》无黄芪,《金匮》无四逆,我每用一次黄芪,便翻查一下“经典”和《本草》,通过这些对比治疗,认真笔记,就会明白黄芪的效用:明白理论与实践之间存在着多大的差距,明白只有实践才会出真知,明白李可老为什么一再倡导“学以致用”,倡导“打破儒家治医崇尚空谈的老套”:明白为什么“要早临床和多临床”,李可老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人们说他是有使命而来——为的是中医的复兴!中医学院的一些学生,甚至是研究生,不耻下问,常常跑到我的药房和我交流治病心得,大家共同进步。

我鼓励他们有自己的小药房,建议他们给朋友同学治病和抓药,遇上难症痼疾,一起探讨。

这使一些学生还没毕业,就形成了良好的治病思维,确立了治病扶阳的方向,不再迷惘。

李可老一再告诫我要熟读《黄帝内经》、要研透《伤寒论》,这是通向医学巅峰的必由之路!在他的启迪之下,我从《伤寒》,《金匮》开始,读到陈修园的《医书十三种》,读《医学衷中参西录》,《伤寒论类方法案汇参》,《范仲林六经辩证》,《经方实验录》,唐容川、胡希恕、刘度舟的著作等等,收获不少!李老教我书要活看,医道靠悟,启示我明白《圆运动的古中医学》中焦“理中汤”脾升胃降的规律,和《郑钦安医学三书》重阳思想“四逆汤”的重要,他说两者结合起来就是完美的医学。

2007年,第一届“扶阳论坛”在南宁召开,我又见到了李可老,我鼓起勇气向他拜师,李可老欣然应允,我终于成为了他的弟子!自入师门以来,我倍感自豪和荣幸,同时也体验到医者的艰辛和身肩的重任和压力,师兄师姐帮助我很多,他们的指点和鼓励,让我一个门外汉,一个自学者,可以在中医的路途上走得更远!我由衷地感谢他们!我会铭记师傅教诲“生死关头,救阳为急”;铭记“保胃气,救肾气”;铭记“神仙手眼,霹雳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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