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讲故事的特点及写法有人说:“小说是写的,故事是编的”,的确,故事是靠编出来的,动笔写之前,首先必须编好一个故事。
那什么是故事呢?拿我们故事家通俗的语言来说,“故事就是事故”、“故事是故意弄点事出来”、故事是“一件事、三二个人、转几个弯”。
故事写作讲究要有个好的故事核,也许还会有人问“什么故事核呢?”故事核是故事中的核心情节或细节,是整个故事的闪光所在。
举例来说:前些年,河南文友金一在《故事会》发了篇小故事,叫做《太阳从西面升起》,故事讲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画了一幅画,参加全省少儿美术比赛,那画画得很好,但最终却因犯了个常识上的错误,小姑娘因把初升的太阳画到了西边而落选。
老师不解地去问小姑娘,你怎么会将太阳画到西边的呢?小姑娘哭着说:我就是要让太阳从西边升起……,原来,她爸爸和妈妈吵架了,爸爸出走了,临走时说,要我重回这个家,除非让太阳从西边升起。
所以小姑娘就天天盼望西天出太阳了……。
在这个故事中,太阳画到了西边的细节便是整个故事的故事核。
没这个故事核,整个故事也就不成立了。
写故事对语言的要求与其它文学样式不同。
故事要用叙述的语言,比较接近口语的通俗性文字。
初学者可尝试用“讲”的办法来适应故事的语言。
比如说:形容早晨天刚亮,文学作者会写成“东方刚刚露出一丝晨曦”,可你想一下,谁平时说话时会这么说?要用平时说话的语气,那马上就会变成“天刚刚有了点亮光”或“天刚亮”了。
这便是故事语言了。
还有,不少初学者写故事时对话极多,这是故事的大忌。
这时也该想想你平时和别人讲故事时是怎么讲的?你如果老是“张三说”“李四说”的,有人听你讲才怪。
只要你懂得和掌握了用讲述的语气来写故事,那么你写出来的东西起码在叙述方式上过关了。
故事的标题也是十分重要的,它讲究有故事性,有一种吸引力和冲击力。
比如上面举例的《太阳从西面升起》,人们一听题目,便迫切希望知道内容。
而一些平庸的标题往往会使人不屑一顾。
在故事的题材上,讲究的是一个“新”字,要写新鲜的东西,“人多的地方不要去”,与众不同的东西往往容易成功。
第二讲我写故事的一点体会故事是“编”出来的。
当然,这个“编”,不是凭空瞎编,而是在积累了大量的生活素材后,加以提炼。
故事的写法,可以简要地概括为这样几句话:三两个人物,在两三个不同的场合,围绕一个中心情节(故事核),展开两三次的矛盾冲突,最后使矛盾得到解决。
《太阳从西边升起》的写法,就是这个套路。
还有,故事是讲出来的,既然是“讲”,那就必须使用口语,要方便讲述,力忌小说语言、散文语言。
按《故事会》的要求,故事必须是“讲得出,听得进,记得住,传得开”,达到这个要求,就是一篇好故事。
第三讲写故事应把握的十个问题故事是老百姓的口传文学,小说是个人阅读的文字文学。
当前,纯文学的高雅,处于“你理解我”的地位,让人看得很累。
而融于老百姓天地间的故事,在目前则没有寻找不到读者之忧虑,可喜可贺。
故事与小说的源头不一样。
小说是“从上向下长”,故事是“从下向上长”。
小说个性化强,故事则比较多地偏重于老百姓的集体创作,依赖于民间这块肥沃的土地,在其上采花酿蜜。
生活中故事的传播,是老百姓对古今中外生活的提炼,是广种薄收。
所以说,情趣向上,眼睛向下;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正是当今社会故事兴隆的秘密所在。
刊物的发行量大小,实质上不是经营和广告问题,根本上是文章质量问题。
扩大发行量的关键是抓作者,出精晶,对读者产生吸引力。
事实证明,在一期杂志中很难有百分之百的精品,但力求能有五分之—的上乘之作,就能吸引读者。
故事创作也要“讲政治”,作者要有社会责任感。
讲老百姓的心里话,但绝不能无视社会效果。
一篇好的故事作品,应该是作者用心,编辑尽心,读者称心,家长放心。
题材的选择要独特,大家都在写、也不难写的题材,其实并不好写,更不好刊用。
“人多的地方不要去”,那里容易撞车,却不容易出成果。
因为众所周知的选题,很难再写出新意,如果非要超越,那你必须有多于别人的生活素材积累,然后再付出多倍的创作思维。
读者看中的首先是情节,而不是主题。
如好的武侠小说,并不以打斗为始终,而以情节作主线。
故事也如此,应以情节取胜。
故事编辑部的择稿,具体操作中实际上也是首先看中情节,然后再论主题。
利用对比的手法,在同一个故事中安排反差极大的一对人物,互相衬托。
正面文章反面做,反面文章正面写。
利用细节塑造人物,把人物的形象树立起来。
要让故事中的人物少张口说话,多干点实事。
故事语言讲究通俗化,尽量避免用书面化过强的语言。
忌讳用生僻字词。
修饰语不能太长,长句子可一分为二。
故事开头要精,尽快“入戏”。
对话、心理活动、意识流等静止的叙述描写要少,动作强的东西要多。
中心线索鲜明突出,准确把握简繁疏密,着力塑造好人物形象。
结尾不要拖泥带水,该收手时就收手,戛然而止。
第四讲故事写作方法"出人意料"和"情理之中"谁都想把故事写得好看,使读者一拿起就不舍得放下,作者为此煞费苦心,千方百计,调动一切艺术手段。
而"出人意料"则是新故事创作中比较常用的一种手法。
这有点像相声中的"包袱",说出一件事情,大出人们的意料,大家急需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待到"包袱"一层层解开,人们才恍然大悟,于是,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作品的思想内容,而作者也完成了他的使命,实现了他的本意。
但在我们的一些新故事作品中,"出入意料"的手法用得不怎么成功。
虽然作品的情节很是奇特,很不一般,令人大出意外,但当读者看到后面时,就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觉得不合情理,是作者在胡编乱造。
由于读者对作品的内容采取了不信任的态度,根本不予接受,那么,这部作品对读者的教益也就无从谈起了。
所谓的不合情理,一般不外乎两种情况。
一种是不符合逻辑推理,违背常识。
你说某某人不怕冷,下冰窟窿救人,三个小时救起了十来个人。
人家会信?这个人怎么有那么大气力,怎么没被冻死?另一种情况则是不符合人物性格。
前面还在说这人怎么软弱,怎么逆来顺受,后来却说这人很刚强。
读者不能不莫名其妙: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所以问题不在于"出人意料",而在于"为什么",在于怎么会这样。
三个小时在冰窟窿救人可以,但你得写出这人为什么有这般能耐,能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
同样,那个原本逆来顺受的女人怎么变成了一个刚强的、宁死不屈的烈性女子,你得写出这个思想转变的过程来,这样,读者才能信服。
我们不能光写他(她)做了什么,更要写他(她)为什么这样做以及怎么做。
造成"不合情理"的原因,大多是作者在构思故事时不是从人物出发,而是随心所欲地编造情节,为情节而情节,以为情节越奇特越出乎人们的意料,就越能吸引读者,殊不知一旦情节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读者不相信,那你的一切辛苦全白费了。
运用"出入意料"手法成功的新故事作品不少,而在民间故事作品中,这类的成功之作比比皆是。
如《山海经》1998年第五期中的《穷汉打官司》就是不错的故事。
穷汉丁同三给张老财砍柴,回来的路上马尾给树卡断了,张老财便拉他去打官司。
去县衙路上宿夜王老财家,穷汉又不小心压死了王老财的奶娃,于是两个财主一起押穷汉去打官司。
穷汉自知不遭杀头也得坐牢,于是跳崖想自杀。
不料跳下来正好压死了崖下正路过的板车上的病人。
于是,拉车人及两财主三人要他赔命、打官司。
这样的官司还能赢!偏偏,穷汉赢了!县官昏了头?没有,他精明着呢!故事一环扣一环,一波接一波,一个意外连一个意外,却叫人心服口服,因为都合情合理。
细节的运用一个故事生动不生动,读后能不能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这往往与细节的运用有着很大的关系。
有出色的细节描写,故事读来就生动有趣,就觉真实可信;反之,故事情节再曲折,思想主题再深刻,这故事也只能是干巴巴的,让人觉得没味道,缺少感染力。
综观我们的新故事作品,各式各样的都有。
有的试图用曲折离奇的情节来吸引读者,有的想以巧妙的构思赢得读者,有的则着意表达一个深刻的主题而想与众不同。
作者是好心,但往往好心得不到好报,读者不买账,说你虚假,说你胡编乱造,说你思想大于形象公式化概念化。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如果我们仔细地读一读这些作品,就会发现这样一个问题:作品中很少有生动的细节描写,有的甚至通篇没有一个!细节描写是刻画人物必不可少的手段。
细节真实、生动,人物形象才能栩栩如生,才能有肉有血、令人可信,才能产生艺术效果。
《山海经》1999年第4期上的《牡丹鳖传奇》一文中,就有不少精彩的细节描写,尤其是围绕梁剑龙及他的前妻李莉及妻子林桂秋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有几处生动的细节描写:当妻子告诉丈夫李莉出了车祸,丈夫提出明天去看看她时,"林桂秋把头一侧,好像没有听见,只管挟菜吃饭";而当梁剑龙钓到了6只牡丹鳖后,"若在往日,他准向老婆林桂秋先报上个喜讯,再拿到镇上卖个俏价。
今天则不声不响,管自匆匆蹬车出村,到了赵市镇,不去农贸市场交易,而是径直朝卫生院骑去……";当林桂秋来到李莉病房前,知丈夫梁剑龙一人早已在她之前到达,便"一脸怒色闯了进来,气愤地嗔怪梁剑龙说:'你真好!今天一声不响就到这里来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是个不近情理的吃醋的女人吗?'说着,将带来的一袋物品放下,俯近枕边,不无委屈地垂泪说:'阿姐……"'就因为这些描写,把人物的微妙心理,把他们的纯朴、善良刻画得淋漓尽致。
这里,他们不是作者手中的道具、木偶,而是有思想有品性的活生生的人,故读者看了感到可信、可亲,从而在感情上产生共鸣。
只要谁一提起《红楼梦》,我们就会想到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王熙风……只要谁一说《水浒传》,大家眼前就会出现武松、林冲、宋江、鲁智深……一个个人物鲜蹦活跳,哪一个不是靠作者运用生动的细节描写而塑造成功的?若把情节比作一棵树的主干,那么,细节则是树上的枝叶,是这些枝叶,才使得树挺拔饱满,生机勃勃。
要善于发现常常听到有些新故事作者在抱怨:没什么东西好写!按说,我们的新故事作者绝大多数生活在基层,或农村,或厂矿,或机关,或学校,天天与人接触,天天与社会接触,不存在脱离生活的问题。
但为什么觉得没啥好写呢?问题在于:不善于发现。
有个报社要招聘若干名记者。
报社经过筛选,将一批文字能力较好的应聘者带到一大型企业参观,大家跑了同样的地方,听取了同样的介绍,采访了同样的人物,结果,有的马上就写出了有分量的报道或通讯,有的则觉得没内容好写,交了白卷。
报社这样做,目的是考应聘者的"眼光"。
那些有"眼光"的人,当然成了报社记者。
同样,我们写新故事,也需要这样的眼光:即善于从千姿百态、纷繁复杂的生活中去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并在我们的作品中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