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文档之家› 又是清明雨上

又是清明雨上

又是清明雨上

藏笔大概有一年之久了吧,感觉生分了,手指迟钝了,言语粗鄙了。

期间也有想写点什么的意思,可是当那感觉在头脑中闪现时,不是没时间,就是没有空间。

因此,总是苦于没有适当的时空,苦于没能留住,一闪即逝的念想。

现在闲来无事,在纯粹的夜色里,和着蛙鸣,再一次记录心的旅行。


车窗外下着雨,手指百无聊奈的划去玻璃窗上的水汽,不知觉间画出思念的印记。

这让我想到“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样悲凉的情景。

哎,又是清明雨上。

现在虽然是在火车的车厢里,感觉上还是比较自在的。

因为,我又把它定义为一次旅行。

只是这次目的地非常特殊,也非常熟悉——镇远。

清明在我的眼里是悲,也是浪漫;是无情,也有些许柔情。


的是生命逝去,岁月蹉跎;浪漫的是生命在过去留下的念想,是共同度过的时光,是祭奠缅怀时的泪水。

那么什么是柔情,什么又无情呢?让我具体说来,还真是讲不清缘由,这可能是受到几千年来,清明情节的影响吧。

因而,讲不清也道不尽。

也许是雨也无情,你也无情吧。

此时,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在这样一个吵杂污浊封闭的空间里,那份听雨、看雨的心情早就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我想这时,就连余光中先生,也没了那份关于雨的情趣了吧。

只能说这场雨是个错误,或者是我不该出现在这样的雨里。

估计没人会去统计,有多少个下着雨的清明?也没多少人会在意清明的雨,就像现在的我,在意的是时间流逝的速度,在意的是什么时候到达镇远,根本没太在意到窗外是否下着雨。


夜雨是旅行最大的敌人。

在夜雨里,不知道有多少侠客止步了,多少壮士息怒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君王懊悔了,多少僧侣顿悟了……此时,不知道郦道元、徐霞客、范仲淹他们在一次次夜雨里,心境究竟如何。

我想他们的最强
意志,就是冲破夜雨的包围。

现代交通工具,消减了旅行的意义,增添了旅途的疲惫。

也许,是现在的旅途不允许缓慢的摇晃。

因此,它不断的提高自己的速度,最终把骡马甩在了后面,同时丢掉了那份悠闲。

我很喜欢夜雨,在众多色相消退,唯独剩声色时,夜的美变得虚幻起来。

一切都在雨中休憩,都在雨里得到浸润、领悟、唤醒。

雨夜旅行是孤寂的,原本是该在夜里到达下一个目的地,现在只能等待。

卧听,雨脚凌乱,风声鹤唳,才后悔出走了,才懊悔的流泪了。

这种情绪是短暂的,待熠日的晨光升起,重新收拾心情,继续着自己的修行。

这是一名行者应该具备的品性——不畏艰难险阻,勇敢向前,直到生命的终结。

雨夜徒步,对现在的人来说是很少体会得到的。

只要你乘坐的是现代交通工具,都会风雨无阻,更别提淋雨时的心情了。

就像现在,火车发了疯似的在夜雨中穿行,没有雨吟,只有火车的轰鸣。

很喜欢看赛马,也想去体会一下骑马的感觉。

不知道骑在马背上,是否还能找回古人驰骋原野的感觉。

小时候骑过牛,慢吞吞,左摇右晃的。

那么换在马背上,是不是会异曲同工呢?火车、汽车、船坐腻味了,偶尔换换旅行的方式也不错。

骑头小驴,摇摇晃晃,懒懒散散的,想走
就走,想停就停,遇到夜雨就到驿站歇脚。

像古代的豪侠,温一壶酒,切两斤牛肉,然后到下一站,再温一壶酒,又切两斤牛肉。

只是现代没有了古道驿站,也没有旅馆会招待牲畜。

这种“流浪”怎可实现,那种豪情壮志怎么还会挥洒在这样的夜雨里?

清晨拉开梦的窗帘,雨收云舒,经过一夜雨水的涤荡,还给我一个全新的镇远。

冲出车站,直奔镇远的青石板街。

突然,周围的气氛凌重起来。

脚踩着几千年来古人走过的大街,看着远古的风情,听着古老的歌谣,喝着先人曾喝过的舞阳河水。

那几千年来的积淀,瞬间加冕于身,这能不让人感到凌重吗?
镇远的清明,山明水绿。

鸟语花香的三月,何必要像李白一样,冲去扬州那片烟花地呢。

家门口就有着凤凰的韵味,包涵着江南的雨巷,夹带着桂林的山水。

突然有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叹。

说实话,镇远对我来说是全新的,是第一次认真的去看,去感悟。

虽说在这生活了二十几年,但,有种感觉萦绕心头,欲语还休。

景区对家乡人是免费开放的,只要出示一下身份证,便可以大摇
大摆的进去。

有时忘了带,只要跟售票员说上几句“镇普——镇远普通话”,他也不会为难你。

忽然觉得身份高贵了,因为在武夷山,去景区总是从小路进入。

两年下来,大大小小的路还真是知道不少。

有时,宿舍的“孩子们”称我为侯导、景区小路通。

不知道这是褒还是贬,我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走过浪漫的盘龙桥,踏过古朴的步行街。

向景区工作人员出示身份证,登上古镇的最高处——断城墙。

严重风化的墙壁,坍塌了的石壁,好似若干年前这里爆发了战乱。

天空又开始挥洒。

绵绵春雨,似乎是三年前淋过的那场。

镇远开始模糊,变得神秘莫测。

而我也被雨水逼到悬崖的哪处亭子。

周围好静,好静,镇远也很静,它似乎是在酝酿,似乎是刚睡醒素颜的样子。

这个角度很美,像梳妆台前的淑女。

迷路不是常有的事,但在镇远迷路是司空见惯的。

三年前我曾在古民居巷道里迷失了方向。

从一个巷口进入以后,里面变得四通八达,转一圈下来就分不着东西了。

这可能是一种抵御外敌的方法,让敌人迷失方向,慌乱之间,杀人无形。

我想这次不会迷路了吧,跟在几个老乡后面,感觉心里踏实多了。

可没过多久老乡也迷糊了,转来转去,又回到了原地。

不得不想其他办法突围,不然天黑也出不去。

用石头做记号,一条道,一条道,慢慢尝试,这个方法很笨,效果很好,一个小时之后终于突破了重围。

人生就像个迷宫,看透了容易出得来,看不透会消失在人海。

为什么把镇远称之为太极古镇,现在终于明了了。

舞阳河一口气把镇远分为阴阳两半,曲折蜿蜒,还真有太极的形意。

这样一来,镇远就精神化了,就超然了。

除此之外,张三丰也曾在青龙洞,打过几年太极拳,山脚下那座桥下,还插着他当年用过的剑。

我想那把剑可能是,他当年失手掉下去的吧。

一代宗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去捡,只好它插在哪了。

太极古镇的美名,在省内不胫而走,让这个镇子热闹了起来。

暮色渐起,再不下山就只能留宿山间了。

其实,在山上过夜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因为,镇远的夜很美。

两岸红楼,如入秦淮;河面泛舟,犹如西湖。

就像,萧敬腾在《王妃》里唱的那样,“夜太美,尽管太危险,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

若是时间允许,真想为你熬夜,真想霸占你的美。


镇远上空敲响了离别的钟声,是该回家了。

匆匆挤上大巴,下一站是家。

汽车行驶在空旷的柏油路上,免去了颠簸,却免不了疲惫。

从镇远到羊坪大概要四五十分钟,可是我已经等得不耐烦,想快点飞向我的哪张大床,想快步进入梦乡。

回到自己住的镇上,已经八九点了。

背着书包,低头疾走,就像当年小鬼子进村一样。

入村,还是很静,不远处的灯光还在闪烁。

而我回家的动静很大,总会惊吓到邻居家的小狗。

每次到家门口,迎接我的总是那几只小狗凶神恶煞的眼神。

有时还真会被小家伙们吓一跳,但,看到是我后,眼神马上又温柔了,然后,跑过来舔我的手指。

这时,才有了家的感觉,家的温暖。

清明扫墓,在“镇普”里是“挂清”。

我也不大懂这两字的含义。

只是粗略的理解为“清明的牵挂”。

至于这种解释是否正确,与我无关,这单是我对二字的理解。

挂清是件快乐的事,至少我不会看见“路上行人欲断魂”这种情景。

清明并没有像诗人式的悲伤,相反有着些许轻快自由。

可能是自己还没能体会到,或是经历的太少,于是诗人的悲伤成了我的快乐。

挂清,真是不是想象中那么悲。

村里,甚至是整个镇远的清明都是愉悦的。

似乎镇远人看破了生死,把人的生老病死,看做是一种解脱。

他们似乎超脱了,看透了,顿悟了。

而我的境界没那么高,走在先辈们的墓前,心情重的要死,特别是在曾祖母墓前,那种诗人的悲,才慢慢的脑海里清晰。

焚香祷告,向谁祷告?这也许是人的自我安慰,一种强加的默认。

整个清明下着雨,缠绵温柔,感觉湿漉漉的。

哎,又是清明雨上。

2013.4.16凌晨一点零一分。

相关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