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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教育哲学转向与反思

音乐教育哲学转向与反思哲学是关于人对世界的态度或人生境界之学。

①音乐教育哲学是运用一般哲学原理去探讨音乐教育的基本问题,或者是将音乐教育的基本问题上升到哲学层面。

在我国“音乐教育哲学”是一个“舶来词” ,它伴随着中小学音乐课程改革中以音乐审美为核心基本价值” 的提出而被大家熟知。

2003年由人民音乐出版社出版的美国音乐教育家贝内特•雷默(Bennett Reimer )的《音乐教育的哲学》(A P hilosophy of MusicEducation),由此展开了学界关于音乐教育哲学及价值的学术争鸣,音乐教育哲学逐渐受到关注。

音乐教育哲学的转向音乐教育哲学”产生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但是它的萌芽形成已久。

综观人类思想史和教育实践,任何关涉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的研究,总是要不同程度地涉及到音乐、美术等对人的价值,涉及美育的哲学基础。

回首美育思想史的发展历程,最先确立美育独立地位的德国古典美学家席勒(Johann Christoph Friedrich von Schiller,1759—1805)早在1 7 9 3 —1 7 9 4年写给丹麦王子克里斯谦公爵的27封信中,也就是后人所称的《审美教育书简》中,就基于自律论的美育观和方法论,充分肯定了音乐、美术等审美活动对人的价值前提,即艺术教育具有不可替代的对人的生存幸福和全面发展至关重要的作用。

也正是他的这种将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审美教育的必需承诺的价值取向和从人生价值入手建架审美理论体系的构想,不仅使他成为以审美为目标的艺术教育称谓之祖,也是音乐、美术等艺术教育哲学的逻辑起点。

一)音乐教育审美哲学转向5 0年代末两本具有划时代意义著作的出版,标志着审美音乐教育哲学的出现。

一本是1958年由纳尔逊•亨利(Nelson Henr y)主编的《音乐教育的基本概念》(The Basic Concepts oMusic Education) 。

在本书中,亨利批判了强调音乐附属价值的实用主义哲学基础,明确提出要发展一种注重音乐内在价值的音乐教育哲学。

另一本是由莱昂哈德(Leonhard )和豪斯(H ouse )于1959年出版的大学教材《音乐教育的理论基础与基本原则》(The Theoretical Basis of M usic Education and Basic Pri nciples),明确主张鼓励发展新的音乐教育哲学。

1 9 7 0年贝内特•雷默出版了里程碑式的著作音乐教育的哲学》,审美音乐教育哲学进入辉煌时期。

雷默认为,审美教育是发展对事物审美质量敏感性的教育。

音乐是人类情感形式的符号表现,因此音乐教育主要价值在于对学生情感的影响。

雷默在此基础上提出,音乐教育就是感教育,情感的教育就是审美教育,换言之,音乐教育即审美教育(M usic Education as Aest hetic Education),它的最高价值与审美教育的最高价值一致,即“通过提高人们对情感本质的洞察来提高人们生活的质量。

”②二)音乐教育实践哲学转向1 9 9 5年,大卫•艾利奥特(David Eliott)的《音乐的种种问题:一种新的音乐教育哲学》(A New P hilosophy of Music Education)一书出版,标志着美国音乐教育哲学领域由原来官方审美哲学“一元独尊”变为审美哲学与实践哲学“二元对峙”的局面,开始了音乐教育的实践转向。

音乐教育实践哲学成为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美国音乐教育领域中影响最大的哲学流派之一。

艾利奥特的音乐实践教育哲学是在批判审美教育哲学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他认为审美教育哲学是建立在对审美概念的假设之上,它忽略了音乐创作的本质及其重要性,把音乐作品从文化语境、社会语境中抽离开来,音乐成了纯粹的客体。

艾里奥特认为,只有实践才是音乐教育的本质,音乐在实践中存在,参与到音乐教育中的人也是实践意义上的存在。

听赏只是音乐实践的一小部分,因此,审美只是音乐教育的一部分,实践包括了审美。

艾里奥特强调,审美音乐教育过于关注于音乐作品本身,只关注音乐的内部结构,如和声、节奏、织体等音乐元素,这就必然得出西方古典音乐是最优秀的音乐的有失公允的结论。

更为重要的是,他首次提出了音乐的实践语境问题,他认为任何音乐都不可能在本质上比其他音乐更优秀,它们在自己的语境中都同等有效。

(三)音乐教育文化哲学的转向根据艾利奥特的世界多元文化音乐观点,作为文化的音乐”(music as a culture )教学长期以来为实践哲学所提倡。

在此基础上,学会尊重别人与其他文化,作为动态的多元文化音乐教育课程不断促进学生的文化认同和自我认同。

音乐人类学家倡导“音乐作为文化或文化中的音乐”、“音乐是作为人类的普遍文化现象”被国际音乐教育学会普遍公认。

将这一理念引入音乐教育,无疑会产生对学科定位问题的思考。

文化是人在适应人类社会生存中的重要思想行为方式,音乐教育的目标如果不能对文化和人的发展有积极的影响,那么,该学科地位就会下降甚至被边缘化。

通过这样一种观念,强调音乐教育对文化和人的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音乐表现人性真善美,是人类生活与精神(生存意义)的根基,也是人文性最深刻的表现。

如果单纯将音乐作为审美或实践,放弃了作为人类文化存在的意义和价值,音乐必然“大材小用”。

基于这样的观点为音乐教育哲学建构带来两点启示:1.原有的单一的、与文化分离的音乐教育哲学已渐行渐远;我们需要多学科的、综合的与文化整合的音乐教育哲学。

2 .音乐教育的社会功能日益受到严重挑战。

人类未来必然以多元文化作为音乐教育的现实基础。

音乐教育不可能回避生活世界以及全球文化视野的考虑。

其用某一种音乐来代表音乐教育并作为人类音乐的概念,已经成为历史。

作为文化的音乐教育哲学建构将考虑三个方面的建构:1 .音乐文化身份确认与音乐文化传承;2 .音乐文化理解与视界融合;3 .音乐文化重组与概念重建。

虽然音乐教育哲学的文化转向尚没有取得研究者的共识,但是,全世界范围内的多元文化教育的实践和理论必然对音乐教育理论和实践产生深远的影响。

国内已有学者充分肯定了音乐作为社会文化建构的思想,提出要构建育的文化哲学”。

③因此,音乐教育哲学的转向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音乐教育哲学的反思(一)音乐教育哲学的实践反思哲学虽然是人对世界的态度、对价值观的讨论,并以抽象的逻辑推导为主要形式,基本不涉及实践层面。

但是,哲学的价值并不是只停留在世界观层面,它需要指导实践,也需要实践对哲学的丰富。

音乐教育作为一种教育实践活动,如果音乐教育哲学不能够对实践层面,即音乐课程与教学,产生具体的影响,那么对音乐教育哲学的讨论将变得毫无意义。

在我国,由于翻译、解读和传统观念的诸多原因,音乐教育哲学尚未给广大的音乐教师提供音乐课程价值的参照和教学实施过程上的指导。

很多有价值的音乐教育思想和教学方法被束之高阁,造成了音乐教育哲学研究与音乐教育实践脱节的现象。

很多教师认为,音乐教育哲学晦涩难懂、毫无价值,而且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者多为学者或高校教师,是这一群体的专利。

音乐教育哲学只进行理论阐述不能够提供实践指导。

实践是把主、客观联系起来的桥梁,也是主观与客观的“交叉点”,具有直接现实性的品格。

音乐教学实践是构建音乐教育哲学的重要途径,也可以将音乐教育哲学理论的发展与音乐教学实践的开展很好地结合起来。

这也是艾利奥特的音乐教育实践哲学的主要研究方法。

作为音乐教育哲学研究者,应更多地采用行动研究、实验研究的教育研究方法,以证实并丰富音乐教育哲学理论。

作为音乐教师也应开阔视野,从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中获得审视音乐教育的新视野,掌握从音乐教育全局、整体上思考问题的方法,为自身教学实践打下良好理论基础。

纵观当今在世界范围内有影响力的音乐教学思想,如:奥尔夫、柯达伊、达尔克罗兹音乐教学法,都是充分经过实践,再加以整理后返回音乐教学实践进行指导,达到了其教学效果,并在全世界发挥重要的影响力。

(二)音乐教育哲学的本土化反思本土化是在“全球化”背景下保持文化自主性的策略。

音乐教育哲学本土化反思必然涉及外国理论、本国传统和当代实践三个基本要素。

关于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在我国尚属于起步阶段,基本还停留在国外某种理论介绍的层面。

如果问音乐教师我国音乐教育哲学基础是什么?中小学音乐课程的指导性文件《音乐课程标准》(实验稿)的哲学基础是什么?不仅很少人能够很快回答出来,甚至答案或方向都会相去甚远。

由此可见,关于音乐教育哲学的本土化研究是我国音乐教育理论建设方面的薄弱环节。

对音乐教育的价值和基本问题没有统一思想,甚至阻碍到我国中小学音乐课程的发展,对我们来说音乐教育哲学本土化问题是一个现实的、具体的问题。

华东师范大学博士后刘家访在其研究工作报告《我国课程理论的本土建设研究》中就提出: “任何一种课程理论必须适合我国教育教学的实践,否则,它的价值只是理论模型的推导。

我国的课程理论建设应符合我国教学的实际情况,从课程基本原理、话语方式、研究方法、研究者立场应具有中国特色与中国气派。

”④上文中所述音乐教育哲学的主要思想,产生于现代化高度发达,并进行后现代反思的音乐教育背景中,与我国的音乐教育的环境不尽相同。

所以在对我国音乐教育哲学阐述和批判前应对我国中小学音乐教育的基本情况和我们面对的主要问题有一个了解。

音乐教育理论需要有自我超越的精神,但更需要以了解自身情况作为基础。

作为三种当代且处于开放状态的理论,在其发展过程中也出现了很多相似甚至重合的地方,对我国的音乐课程理论建设来说,研究这些音乐教育哲学思想,本身不是为了加入某个理论阵营,争个高下。

正是缺乏对我国的音乐教育实际情况的了解,才出现了些对音乐教育哲学的误读,且体现在了音乐教育实践领域。

究其原因还是教条地执行其中某些思想,生搬硬套其教学内容和方法,没有考虑到我国音乐教育的当代实践,因此没有达到预期的教学效果。

在一定意义上说,我国音乐教育仍然停留在工具理性主义和实用主义阶段,审美教育哲学依然具有指导意义。

当然,我们也不应该严格按照音乐教育哲学转向的顺序依次发展我国的音乐教育,而应该在多种教育哲学的批判和融合下,寻求置身于自身文化中的音乐教育的出路。

学习音乐教育哲学思想是为了借鉴其经验、吸收其合理因素,理清音乐课程价值、结构和内在逻辑关系,同时实现某种理论的“本土化”进程并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理论。

(三)音乐教育哲学的创新反思创新是以新思维、新发明和新描述为特征的一种概念化过程,“是认识及实践活动的阶段性发展,是对同质认识和劳动的超越”⑤。

毫无疑问,音乐教育哲学是时代发展的产物,更是哲学、人类学和心理学等理论的新发展在音乐教育理论中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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