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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思想对陶渊明诗作的影响

道家思想对陶渊明诗作的影响作者金培春指导教师[内容摘要]:魏晋时代道家思想盛行,魏晋人的思想大都承于老庄,陶渊明也不例外,道家思想是他重要思想之一,它对陶渊明的诗作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在陶诗中,我们可以体察道家的自然宇宙观;在陶诗中,我们可以寻求道家的淡泊无为;在陶诗中,我们可以探寻道家淳朴自然。

[关键词]:陶渊明自然宇宙观道家思想淡泊任真崇尚自然晋要陶渊明出生在一个没落的官僚家庭,曾祖父陶侃是东晋赫赫有名的开国元勋,官至大司马、都督八州军事,封长沙郡公。

陶渊明平生耽好儒家六经,又深受老庄及魏晋玄学的影响,始终崇尚自然、淡泊名利。

出生名流却并非望族,祖上荣耀却家道衰落,加上身处东晋十六国的动乱时期,以及深受“儒玄双修”的时风熏染,这些都对他的人生道路、处世方式以及文学创作风格,产生了重大影响。

陶渊明的思想虽以儒家为本,但一生行径却又类于道家,所以陶渊明向来立身行事,大都以道家思想为依据。

一、自然宇宙观中找寻陶诗的妙趣之所在。

魏晋时代的学者们,他们的宇宙学说大都是承自道家。

陶渊明的宇宙学说来自于道家,但他又对其学说加以了探究和超载。

老子道家认为宇宙是一切的本源,而万物皆由道而生,他说:“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①;又说:“万物始于微而后成,始于无而后生②”。

但老子仅认为宇宙悠久长存,对宇宙的超源并未加以推究。

陶渊明接受了道家的宇宙学说,他认为,宇宙是万物化身之所,而且永远运行不息,万物由此大化之中,生、老、死、灭,始终循环。

正如他在《饮洒》中所说:“宇宙一何悠,人生少至百。

”“天地长不没,山川无改时”。

他认为:宇宙化生万物,无恩无为,不作任何私力。

人生有限,生死是必然的,不管是谁,都无法违背,从而也就否定了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的天具有惩恶奖善的能力。

陶渊明在《神释》中说:“大钧无私力,万理自森著”。

这里的“无私力”正是道家自然宇宙观的思想,道家认为:宇宙化生万物,大公无私,令万物自然生长繁茂。

这正如老子所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③”老子崇尚自然,他认为春生不为仁,秋杀不为不仁,不以仁与不仁萦心。

老子虽言“不仁”,其实正无所谓“仁”与“不仁”,自然而已。

这种宇宙化的概念,深深的刻在陶渊明的心上,在他的诗文中这种影响随处可见,如:“纵浪大化中,不善亦不惧”;(《神释》)“形迹凭化往,灵府长独闲”;(《戊申岁六月中遇火》)“聊乘化验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归去来兮辞序》)他认为只要是自然的法则,人就应该顺应其法则而生存,不喜不忧,要承天命,所以陶渊明把生死落实到随顺自然上,这样他就把自己送给了自然,同自然融为一体,正如诗文所说:“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挽歌诗三首》)死亡身体完全的复归自然,根本用不着恐惧,正是这种生命的意识,包含着陶渊明的精神,使他看透了生死,摆脱了死亡带来的恐惧和烦恼,缓解了他的人生悲剧感,使他不为求生死而求仙,抓住人生有限的时间,过一种比较自然的生活。

二、淡泊任真中寻求陶诗中的精神之适意。

陶渊明在诗文中主张:淡泊任真,以求精神之适意。

《辛丑岁七月赴假还江陵夜行涂口》中说:“投冠旋旧墟,不为好爵萦。

养真衡茅下,庶以善自名。

”他决意挂冠而去,永绝尘事,以养其真性。

他又在《连雨独饮》中说:“试酌百情远,重觞忽忘天。

天岂去此哉,任真无所先”。

百情远,是忘了世情,但还没有忘天,再进一步连天都也都忘却了。

但天并未离去,它体现“真”,即天真,任真才是首要的原则。

“真”与世俗礼法相对应,指的就是人类自然的本性。

所谓“任真”者,任天、任自然而已。

他认为能任其自然之性,那么天还远吗?所有一切都在于我的一心啊。

他又在《感士不遇赋》中说:“抱朴宁静,君子笃素”。

君子心怀纯朴,少私欲,所以能常保朴质,常守清明虚静,由上述可知陶渊明对任真十分重视。

萧统在《陶渊明传》中这样评价:“渊明少有高趣……任真自得。

”晋书《隐逸传》也说:“潜少怀高尚……任真自得。

”(卷九十四)这里的“任真”是指心性,实际上是道家养生的主要目标。

1、为保身养真而投身美丽自然。

老子说:“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夫物云云,各复归其根。

”(《道德经》十六章)所谓“虚”指内心无思无欲,无欲则静。

凡有皆起于虚,动皆起于静,所以世间万物虽然并没有力量,但最终归于虚静。

为了确保有这种真性,陶渊明对现实社会所发出的宣言,是决不委屈自己的个性。

他在诗中说:“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归园田居之三》)由以上诗句可以看出陶渊明为了确保自然之性,执着的坚守自己的情趣。

因此他采取了几个方法来达到保性养真的目的。

其一、为避乱世以保身。

通常乱世的人们,多数思恬退以保身,如老了在衰周之世,主张淡泊少欲,以保天真。

陶渊明也处于晋宋易代的乱世,所以他也想尽力避免战乱而保持自己的天性。

陶渊明在《感士不遇赋》中,慨叹自己生于乱世之世,为安身保性,所以“甘贫贱以辞荣”。

其二:为弃名利以保身。

老了说:“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④”。

但人们常常贪图功名利禄,最终因此伤害身心,所以老子谆谆告诫他人,当“知止足也”。

陶渊明对老子这句话领悟最为透彻,他在《五柳先生传》中说:“闲静少言,不慕荣利”;《感士不遇赋》中又说:“既轩冕之非荣,岂蕴袍之为耻。

”正是他不慕荣利,弃名利如敝屣,所以他不在意人生的富贵通达,也看轻世间的喧闹浮华,他乐意和乡间老农论麻话桑,和知已谈诗说文,甚至在为饥饿所迫时,也不愿与官场俗吏委蛇周旋,或对达官践人低声下气。

避乱、弃名、弃利是陶渊明“保身任真”的一种消极途径,投身大自然才是他“养真”的积极方法。

于是他选择了隐居,希望回到大自然中去。

陶渊明回归到自然,并不是说明他逃避政治现实。

生活中的他要不是为生计所迫,根本无心投身污浊的官场,但多次仁隐充分说明他对官场并没有兴趣,开荒田园,采摘菊花,吟诗抚琴,闲话桑麻,这种生活更让他感到愉快。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诗人归隐不完全是离弃政治,而是因为诗人本身就是一个大自然的热爱者,是一个平和恬淡的君子,而归隐山林正是诗人热爱生活的体现,正是诗人身上那种文学的浪漫气息与道家的闲散生活情趣赋予陶诗的生活的美。

2、因淡泊无为而徜徉世外桃源。

道家因见社会政治黑暗,人心巧诈,于是想恢复上古的安详社会,而主张小国寡民的理想国。

老子说:“小国寡民……甘其食,美其服,安其民,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道德经》八十章)无为而治,使人民恢复太古,归于纯朴。

陶渊明生于晋宋乱世,道家思想盛行之际,也有复古思想。

《桃花源记》一文可说是陶渊明根据老子的小国寡民的理想国绘制而成的一幅蓝图。

老子提倡的处虚守柔保身全真的人身境界,是后代士人隐居避世的理论基础,他所描绘的“小国寡民”社会则是后代文人梦寐以求的理论基础。

庄子游戏人间的处世态度和持神任已,天人合一的人格精神境界,则是隐逸文化的核心。

陶渊明追求身性的自由高远和天人合一的人格精神,他受到传统隐逸文化和魏晋隐逸之风的深刻影响,他的咏史之作,赞美贤士高隐是有所寄托的,旨在抒发自己的隐居之志。

他作品中的人物,已不完全是历史的真实面目,而是赋予了作者本人的理想色彩和感情色彩,赋予了任适自然,宅心玄远,超乎世俗的魏晋玄学精神。

他隐居自然,期望过着小国寡民的生活,在他笔下的《桃花源记》借用了《老子》“小国寡民”和《庄子》“至德之世”的思想文化材料,然而又不是其简单的翻版和复制,它具有深厚坚实的生活基础,包含着作者大半生的隐居躬耕生活的经验和人生品味,寄托着陶渊明的生活理想。

三、躬耕归隐中追逐陶诗的自然之淳朴。

老子以清虚自守,卑弱自持为其哲学根基,以无为、不争为处世准则,老了重在天道天然。

陶渊明深受老庄思想影响,但并不沉溺于老庄,他是一个很实际的、脚踏实地的人,做县吏就有劝农之举,做隐士又坚持力耕。

虽然《庄子》一书中也曾肯定过躬耕、劳动,但庄子对躬耕的意义并没有给予充分的评价。

陶渊明不仅长期从事躬耕,而且对劳动的意义提出了新的见解。

“开荒南亩际,守拙归园田⑤”;“人生归有道,衣食固其端⑥”;“衣食当须纪,力耕不吾欺⑦”,这些诗句都表明诗人脚踏实地的生活态度,与东晋人一般多追求的虚幻和脱离现实的旷达有本质不同,其中有丰富的内涵。

他认为躬耕劳动是实践自然主义的开端。

他在劳动中找到了人生的乐趣。

陶渊明这种用耕稼自勉勉人的处世态度,在晋代文人中是很特别的;他的求安避患,既受老庄影响,又有自己的创造。

前人曾说:“陶公高于老庄,在不废人事人理,不离人情,只是志趣高远,能超然与境遇形骸之耳。

”(方宗诚《陶诗真诠》)⑧魏晋时代道家思想盛行,因此魏晋人思想皆承于老庄而来,陶渊明也不例外,他的思想纯属于自然。

1、思索人生而崇尚自然。

崇尚自然是陶渊明对人生的深刻的哲学思考。

“自然”一词是老庄哲学特有的范畴,老庄所谓“自然”不同于近代人类社会相对而言的客观物质性的“自然界”,它是一种状态,而非人为的、本来如此的、自然而然的。

老子在《道德经》中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庄子在《南华真经》中也说:“二女之游于淡,合气于漠,顺畅自然,而无容私焉。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老庄都是把自然作为至高之境。

老庄认为世间万物都是按其本来的面貌而存在,依其自身固有的规律而变化,无须任何外界的条件和力量,人应该顺应自然的状态和变化,抱朴而含真。

魏晋学者们都继承这一思想,标榜自然,陶渊明也不例外。

他希望返归和保持自己的本性,所谓“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归园田居》)“质性自然,非矫厉所得”,(《归去来兮辞》小序),说明自己的质性天然如此,受不了绳墨的约束。

所谓“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归园田居》)表达了返回自然得到自由的喜悦。

在《形影神》里,他让“神”辨自然以释“形”、“影”之苦。

“形”指代人企求长生的愿望,“影”指代人求善立名的愿望,“神”以自然之义化解他们的苦恼,形影神三者还分别代表了陶渊明自身矛盾的三个方面,三者的对话反映了他的人生冲突与调和。

陶渊明的思想是以老庄为核心,同时也是对儒道两家取舍调和而形成的一种特殊的“自然”的哲学。

他在早年,也曾有过“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的激情,但兴冲冲步入仁途的陶渊明在违已交病,人命危浅和虚伪狡诈的时代中,这种激情被化为乌有,他只能选择归隐,最终放弃任何出仁的机会,一心归隐田园。

而陶渊明的这一人生抉择,在一定的程度上正好是儒道思想在其内心世界的一次生死决斗。

“猛志逸四海”,但愿济苍生的陶渊明,终于以辞彭泽令,归浔阳居,而终结了他长达十三载的仁途生涯,开始了他隐逸南山,采菊东篱的田园生活。

总之,陶渊明崇尚自然的思想是他从自己的生活体验中总结出来的一种人生哲学,社会理想和美学观点。

2、追寻本性而描绘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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