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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赏析(四)

《诗经》赏析(四)《诗经》是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共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大约五百多年的诗歌,编成于春秋时代,据说是由儒家创始人孔子编定,本只称《诗》,后被儒家奉为经典之一,故称《诗经》。

是中国韵文的源头,是中国诗史的起点,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占有突出的地位。

《诗经》共分风(160篇),雅(150篇),颂(40篇),三大部分。

它们都得名于音乐。

“风”的意义就是声调。

古人所谓《秦风》《魏风》《郑风》就如陕西调、山西调、河南调。

“雅”是正的意思,分为大雅小雅。

周代人把正声叫做雅乐,犹如清代人把昆腔叫做雅部,带有一种尊崇的意味。

“颂”是用于宗庙祭祀的乐歌。

《诗经》对中国两千年来的文学史发展有深广的影响,而且是很珍贵的古代史料。

1、《木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赏析:《国风·卫风·木瓜》这首先秦古诗的背景,古往今来的解析多有分歧。

据张树波《国风集说》统计,主要有七种说法。

成于汉代的《毛诗序》云:“《木瓜》,美齐桓公也。

卫国有狄人之败,出处于漕,齐桓公救而封之,遗之车马器物焉。

卫人思之,欲厚报之,而作是诗也。

”这一说法在宋代有严粲(《诗缉》)等人支持,在清代有魏源(《诗古微》)等人支持。

与毛说大致同时的三家诗,据陈乔枞《鲁诗遗说考》考证,鲁诗“以此篇为臣下思报礼而作”,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意见与之相同。

从宋代朱熹起,“男女相互赠答说”开始流行,《诗集传》云:“言人有赠我以微物,我当报之以重宝,而犹未足以为报也,但欲其长以为好而不忘耳。

疑亦男女相赠答之词,如《静女》之类。

”这体现了宋代《诗》学废序派的革新疑古精神。

但这一说法受到清代《诗》学独立思考派的重要代表之一姚际恒的批驳,《诗经通论》云:“以(之)为朋友相赠答亦奚不可,何必定是男女耶!”现代学者一般从朱熹之说,而且更明确指出此诗是爱情诗,作者当是一位青年男子。

《大雅·抑》有“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之句,后世“投桃报李”便成了成语,比喻相互赠答,礼尚往来。

比较起来,《卫风·木瓜》这一篇虽然也有从“投之以木瓜(桃、李),报之以琼琚(瑶、玖)”生发出的成语“投木报琼”(如托名宋尤袤《全唐诗话》就有“投木报琼,义将安在”的记载),但“投木报琼”的使用频率却根本没法与“投桃报李”相提并论。

可是论传诵程度还是《卫风·木瓜》更高,它是现今传诵最广的《诗经》名篇之一。

因为关于此诗主旨说法多有不同,而“木瓜”作为文学意象也就被赋予了多种不同的象征意义。

其中“臣子思报忠于君主”“爱人定情坚于金玉”“友人馈赠礼轻情重”三种意象逐渐成为“木瓜”意象的主流内涵。

《卫风·木瓜》一诗,从章句结构上看,很有特色。

首先,其中没有《诗经》中最典型的句式——四字句。

这不是没法用四字句(如用四字句,变成“投我木瓜(桃、李),报以琼琚(瑶、玖);匪以为报,永以为好”,一样可以),而是作者有意无意地用这种句式造成一种跌宕有致的韵味,在歌唱时易于取得声情并茂的效果。

其次,语句具有极高的重叠复沓程度。

不要说每章的后两句一模一样,就是前两句也仅一字之差,并且“琼琚”“琼瑶”“琼玖”语虽略异义实全同,而“木瓜”“木桃”“木李”据李时珍《本草纲目》考证也是同一属的植物.其间的差异大致也就像橘、柑、橙之间的差异那样并不大。

这样,三章基本重复,而如此高的重复程度在整部《诗经》中也并不很多,格式看起来就像唐代据王维诗谱写的《阳关三叠》乐歌似的,——自然这是《诗经》的音乐与文学双重性决定的。

“你赠给我果子,我回赠你美玉”,与“投桃报李”不同,回报的东西价值要比受赠的东西大得多,这体现了一种人类的高尚情感(包括爱情,也包括友情)。

这种情感重的是心心相印,是精神上的契合,因而回赠的东西及其价值的高低在此实际上也只具有象征性的意义,表现的是对他人对自己的情意的珍视,所以说“匪报也”。

“投我以木瓜(桃、李),报之以琼琚(瑶、玖)”,其深层语义当是:虽汝投我之物为木瓜(桃、李),而汝之情实贵逾琼琚(瑶、玖);我以琼琚(瑶、玖)相报,亦难尽我心中对汝之感激。

这里不宜将木瓜、琼瑶之类已基本抽象化的物品看得太实。

实际上,作者胸襟之高朗开阔,已无衡量厚薄轻重之心横亘其间,他想要表达的就是:珍重、理解他人的情意便是最高尚的情意。

从这一点上说,后来汉代张衡《四愁诗》“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尽管说的是“投金报玉”。

其意义实也与“投木报琼”无异。

2、《葛生》葛生蒙楚,蔹蔓于野。

予美亡此。

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

予美亡此。

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

予美亡此。

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

百岁之后,归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

百岁之后,归於其室!赏析:《国风·唐风·葛生》是一首悼亡诗。

全诗五章,每章四句,从结构上看,可分两大部分,前一部分为有“予美亡此”句的三章,后一部分为有“百岁之后”句的两章。

对后一部分是用赋法,诸家无异议,但对前一部分,除第三章皆认为是赋外,第一、二两章却有“兴”、“比而赋”、“赋”等三种说法。

“葛生蒙楚(棘),蔹蔓于野(域)”两句,互文见义,都既有兴起整章的作用,也有以藤草之生各有托附比喻情侣相亲相爱关系的意思,也有对眼前所见景物的真实描绘,可以说是“兴而比而赋”。

这一开篇即出现的兴、比、赋兼而有之的意象,设置了荒凉凄清、冷落萧条的规定情境,显示出一种悲剧美作。

接着,“予美亡此,谁与独处”两句,是表达对去世的配偶表示哀悼怀念之情。

这里的比兴意义是:野外蔓生的葛藤蔹茎缠绕覆盖着荆树丛,就像爱人那样相依相偎,而诗中主人公却是形单影只,孤独寂寞,好不悲凉。

第三章写“至墓则思衾枕鲜华”(郝懿行《诗问》),“角枕、锦衾,殉葬之物也。

极惨苦事,忽插极鲜艳语,更难堪”(牛运震《诗志》)。

而“谁与独旦”如释“旦”为旦夕之旦,其意义又较“独处”、“独息”有所发展,通宵达旦,辗转难眠,其思念之深,悲哀之重,几乎无以复加。

后两章,语句重复尤甚于前三章,仅“居”、“室”两字不同,而这两字意义几乎无别。

可它又不是简单的重章叠句,“夏之日,冬之夜”颠倒为“冬之夜,夏之日”,不能解释为作歌词连番咏唱所自然形成,而是作者刻意为之。

两章所述,体现了诗中主人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永无终竭的怀念之情,闪烁着一种追求爱的永恒的光辉。

而“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室)”的感慨叹息,也表现出对荷载着感情重负的生命之旅最终归宿的深刻认识,与所谓“生命的悲剧意识”这样的现代观念似乎也非常合拍。

3、《国风·唐风·扬之水》扬之水,白石凿凿。

素衣朱襮,从子于沃。

既见君子,云何不乐?扬之水,白石皓皓。

素衣朱绣,从子于鹄。

既见君子,云何其忧?扬之水,白石粼粼。

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赏析:此诗以“扬之水”开篇,是一种起兴,并以之比晋衰而将叛之。

小河之水缓缓地流淌,流经水底的白石,清澈见底,映出粼粼的波纹。

这是一个平静安祥的环境。

谁知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有一个很大的事变阴谋正在酝酿着。

一群士兵身着白衣红领,准备在曲沃起事。

他们看到了敬爱的桓叔将有所作为,非常高兴。

跟随未来之主,必将成为有功之臣。

所以,很多造反起家的人,历来是有所图、有所为、有所得的。

此诗一唱三叹,反复歌咏着扬之水,白石白,以此映衬着白衣红袖,旗甲鲜明,说明队伍正在整装待发。

他们看到自己的领袖胜卷在握,踌躇满志,不禁喜上眉稍,根本没有不成功的担忧。

所以很自然地耳语起来。

这样也使此诗笼罩着一种紧张又神秘的气氛。

诗中“素衣朱襮”、“素衣朱绣”是指诸侯的衣服,程俊英认为这是叛变者所穿。

蒋立甫反驳之。

因为根据程俊英的说法,潘父与桓叔合力谋反既然是密事,他不能堂而皇之地公开穿起诸侯的衣服去见桓叔。

这等于泄密。

而桓叔见其僭越之服,自然会有看法。

所以,“素衣朱襮”、“素衣朱绣”诸语,不可能是对潘父的一种描写,而是就桓叔而言,是对桓叔早日能成为诸侯的一种热切盼望。

诗以“扬之水”引出人物,暗示当时的形势与政局,颇为巧妙。

而诗的情节与内容,也随之层层推进,到最后才点出其将有政变事件发生的真相。

所以,此诗在铺叙中始终有一种悬念在吸引着人,引人入胜。

而“白石凿凿(皓皓,粼粼)”与下文的“素衣”、“朱襮(绣)”在颜色上亦产生既是贯连又是对比的佳妙效果,十分醒目。

并且此诗虽无情感上的大起大落,却始终有一种紧张和担忧的心情,在《诗经》中也可以说是别具一格。

4、《国风·郑风·扬之水》扬之水,不流束楚。

终鲜兄弟,维予与女。

无信人之言,人实诳女。

扬之水,不流束薪。

终鲜兄弟,维予二人。

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

赏析:此诗从扬之水起兴。

悠悠的流水啊,漂不起成捆的薪柴。

诗经中多次出现扬之水,也多次出现“束楚”“束薪”之类。

《诗经》中的兴词有一定的暗示作用。

凡“束楚”“束薪”,都暗示夫妻关系。

如《王风·扬之水》三章分别以“扬之水,不流束薪”“不流束楚”“不流束蒲”来起兴,表现在外服役者对妻子的怀念;《唐风·绸缪》写新婚,三章分别以“绸缪束薪”“绸缪束刍”“绸缪束楚”起兴;《周南·汉广》写女子出嫁二章分别以“翘翘错薪,言刈其楚”“翘翘错薪,言刈其蒌”起兴。

看来,“束楚”“束薪”所蕴含的意义是说,男女结为夫妻,等于将二人的命运捆在了一起。

所以说,《郑风·扬之水》只能是写夫妻关系的。

此诗主题同《陈风·防有鹊巢》相近。

彼云:“谁侜(zhōu)予美,心焉忉忉”(谁诓骗我的美人,令我十分忧伤)。

只是《陈风·防有鹊巢》所反映是家庭已受到破坏,而此诗所反映只是男子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妻子劝慰他,说明并无其事。

如果将这两首诗看作是一对夫妇中的丈夫和妻子分别所作,则是很有意思的。

此诗抒情女主人公是忠贞、善良的,同丈夫有着很深的感情。

她因为娘家缺少兄弟,丈夫便是她一生唯一的倚靠,她把丈夫看作自己的兄弟。

在父系宗法制社会中作为一个妇女,已经是一个弱者,娘家又力量单薄,则更是弱者中的弱者。

其中有的女子虽然因为美貌会引起很多人的爱慕,但她自己知道:这都不一定是可靠的终身伴侣。

她是珍惜她的幸福的家庭生活的。

但有些人却出于嫉妒或包藏什么祸心,而造出一些流言蜚语,使他们平静的生活出现了波澜。

然而正是在这个波澜中,更真切地照出了她的纯洁的内心和真诚的情感。

此诗运用了有较确定蕴含的兴词,表现含蓄而耐人寻味。

第一句作三言,第五句作五言,与整体上的四言相搭配,节奏感强,又带有口语的韵味,显得十分诚挚,有很强的感染力。

5、《国风·王风·扬之水》扬之水,不流束薪。

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扬之水,不流束楚。

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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