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电报Paul Hemphill(保罗·亨普希尔)
译者:王浩苏陈黎栋肖夏刘骐源陆天一潘玮晟王聃黎陈维佳高楚楚李锴罗冰清
(信息、软件学院2012级三级班)
审校:李素英
出租车司机不愿敲门,Becky Sanchez也不愿意有人敲她的门。
她正和两岁的David在前面的房间里熟睡,这时是早上六点多一点。
近来,她总是难以入眠,因为腹中的孩子随时都可能出生。
并且她有糖尿病,而大卫患上了水痘。
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一个摆放在沥青纸板框架房屋前室中的狭窄的小军用帆布床,房子位于亚特兰大旧区,她和她的两个儿子以及母亲,另外还有一家人合住在这里——她丈夫的离开并没有让这里变得宽敞些。
当出租车从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驶下,停在格雷迪广场SW656号前时,外面仍是一片漆黑。
司机又看了看电报,颤抖着抵御寒冷,走上台阶,敲门。
Becky Sanchez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现在来拜访的会是谁呢?她匆忙地穿上一件长袍。
为了不吵醒David,她轻轻地下了床,走过橱柜。
橱柜上方是她丈夫身穿制服的彩色照片,还有那在他临行前,教堂送给他的一本有着烫金的“Frankie Sanchez”字样的黑色圣经。
黑暗中,她摸索到了门把手,慢慢扭转,把门开了一条缝。
“请问您是Rebecca Sanchez太太么?”
“我就是。
”
“我这有一封给您的电报。
”
“谁的——?”
“麻烦在这里签名好吗?”
“这里太黑了,我看不清。
签在哪儿?”
“就在这。
”
Becky Sanchez找到了表格上的那一行,签上了自己姓名的首字母。
也许这电报来自弗兰克的母亲。
也许是他们要来看我。
司机接着问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和你一起住么?”
“怎么了,是的,我的母亲在这,我的孩子们也在这,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应该这样问一下”。
Becky Sanchez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多想,她把司机关在了门外。
她绕过David正在睡觉的那张床,坐在床边上。
接着她撕开黄色的信封,打开电报。
里面有两页纸,被钉书钉订在了一起。
电报的最上端用大写字母写着:不要在晚上10到早上6点之间打电话或者送电报。
她继续往下读。
国防部长委派我代他表达沉痛的哀思:您的丈夫——特种兵FRANKIE SANCHEZ,在1966年2月23日的战斗中被敌军轻武器击中,由于头部受枪伤,于越南阵亡。
请接受我最深切的同情……
Becky Sanchez眨了眨眼睛。
“我一定是在做梦。
”她爬下小床走过冰冷的木地板。
出租车司机仍旧等在门廊。
他几乎不忍心看她。
“是我丈夫”她告诉出租车司机。
“是的,我想是的”。
“他死了,在越南牺牲了。
”
“是的女士,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她说:“你可以带我去我牧师家吗?”
“当然。
”
Becky Sanchez 跌跌撞撞地走回床边,迅速用毯子将David包起来。
Tommy和她妈妈正在另一个房间里熟睡。
他应该不会有事。
Becky 抱起David,和司机一起走向出租车。
他们把David寄放在一个邻居家,然后出发前往牧师家。
基督教浸信会恩惠堂的Garland Odom牧师并不在家。
他正在南佐治亚参加一个信仰复兴布道会。
Odom夫人打开门看见Becky Sanchez穿着长袍正在哭。
这两个女人没有讲一句话便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出租车司机很欣慰地看到他完成了他们叫他做的事情,于是他发动了车很快地离开了那里。
Frankie Sanchez在堪萨斯州的道奇城出生并长大。
他的父亲在铁路部门工作,他的祖父母从墨西哥来到了这个以小麦生产为主的农业州。
在Frankie结束高中学业之后,他曾经在家附近的一个建筑队上工作过一小段时间。
在那之后,当他十九岁时,决定去参军。
他加入了新兵训练营,之后被送往佐治亚州的本宁堡,,就是在那,他遇到了在哥伦布参观的Rebecea Charlotte Morgan。
他们结婚了。
Beck y这才认识到成为一个军人的妻子意味着什么。
Frankie不得不离开她到欧洲服军役。
两个儿子出生了,他们住在拖车式活动房屋内。
他们去过了所有的军队驻扎点,可他们似乎总是回到本宁堡,第一空降师的四号特种兵Frankie Sanchez接到去越南服役的命令时,他们就驻扎在哪里,那是去年八月,Becky 正怀着孕。
他们期望是个女孩。
因为大多数本宁堡的医生也都去了越南,她决定移居亚特兰大,这样她的妈妈就能在孕期帮忙照顾她。
军人的妻子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
(战争让)她们每日与军营为伴,在自动洗衣店里忙碌,漫漫长夜独守空房,在半夜两点时除了望着天花板,想象着关于越南的头条新闻外无事可做。
但她们从未准备好迎来这么冷酷的结果。
她们也从未准备好迎来一个早晨6点到来,告诉她们孩子父亲死讯的电报。
Becky Sanchez收到电报的那天下午,坐在军用的简易床边,在她那凄凉阴沉的房子的前屋里。
她穿着浅蓝色的斜纹粗棉布的孕妇裙和棕色的平底便鞋。
她那暗棕色的头发被汗濡湿了,歪歪扭扭地系着。
David正坐在她的膝盖上吃着奶油巧克力软糖。
而Tommy正在街边的某处和他的伙伴玩耍。
她丈夫的彩色照片和烫金的黑色圣经仍安详地端坐在橱柜顶部。
而电报则躺在它们旁边。
位于房间中央的是一个白色的摇篮,摇篮里装着仍在玻璃包装纸里的白色床单和柔软的毯子。
“今年六月的时候,他要重新登记入伍了,”她说,“我认为,从他的信中可以看出,自他到越南之后,他可能对留在军队里产生了些疑虑。
他本来可以呆在家里的,但他是一名军人。
在他走的时候,我只想着他会回来,从来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
我们甚至从没有认真讨论过战争,他认为这么做是他的责任,仅此而已。
”
“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她被问道。
“医生一直说在3月9号——那是一星期之后的事了——但我有糖尿病,这让我血压升高,我想让他们帮
我做引产手术,可胎儿还没有发育好。
”
“男孩们呢,他们对此怎么看?”
“他们现在还不明白。
”
“你最后收到的信呢-- Frankie寄来的那封?”
“那是一个星期前了,他被打死的那天。
我现在去拿。
”
Becky Sanchez很快回来了,她展开信件。
(而此时)David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在尘土中玩耍起来。
“我不会都读出来,因为其中有些话语很私密。
他说已经离家23天了,而距他获得三天假期还有两个多星期。
他说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只和越共接触过一次。
”她开始读信:“‘写信告诉妈妈,如果我弄到更多的纸张我会写信给她的,我现在只有这张已经变潮的纸了……给我寄一些干果来,最后,也最重要的是,为我生个小女孩……’”为此,他买了一个洋娃娃和一些越南的宽大的睡衣裤。
“‘如果生下的是个男孩,他将成为世界上最女人气的男孩子。
直到六月或七月我才可能回来,所以,给我寄一张你和孩子们的合影。
如果那是个女孩,我希望你给她起名为Kzren Dianne……’”Becky读到信的最后已经开始崩溃了。
信最后写着:“告诉儿子们我很快就回家了。
”
她擦干眼泪,将信件和电报收起来,然后走到门廊。
夕阳落下,David正在前院玩着沙石。
她自语道:“我不想去质疑,我有我的信仰。
我知道这是上帝的意愿,但我还是不愿相信。
他被活生生地从孩子们身边抢走,无法见面,但我知道他在离开前得到了救赎。
如果他被上帝遗弃,那才更糟。
而现在他在天堂,那是比我们这里要好得多的地方。
”她厉声斥责小儿子,“David,进屋子里去,现在。
”
译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