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文档之家› 安阳殷墓青铜礼器组合的几个问题

安阳殷墓青铜礼器组合的几个问题

安阳殷墓青铜礼器组合的几个问题刘一曼2011-11-27 21:04:48 来源:《考古学报》(京)1995年04期第395-411页【作者简介】刘一曼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青铜礼器是商周贵族奴隶主“明贵贱、辨等列”的标志物,绝大部分出于商周时代的墓葬中,其数量之多寡因墓主身分之高低而异,其器类之组合因时代变化有所不同。

研究青铜礼器组合的变化,对研究贵族奴隶主的等级身分、研究当时的礼制和由此反映的社会关系及意识形态的变化具有重要的意义。

郭宝钧在《商周铜器群综合研究》中,较系统地整理了商周青铜礼器的组合,明确提出殷代是“重酒组合”,周人是“重食组合”。

学术界普遍赞同这一看法。

在此基础上邹衡、徐自强又进一步通过商周青铜礼乐器组合的变化探讨了当时的社会阶级和礼制的变化〔1〕。

70年代末至80年代中期,张长寿、郑振香、陈志达、杨锡璋、杨宝成又写了长篇论文〔2〕,研究殷商青铜礼器的分期与组合。

以上学者的研究,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其成果受到学术界的重视,特别是他们提出的商代青铜礼器组合以“觚、爵”为核心的见解,为学术界所公认,确不可易。

至于觚、爵与其他器物的搭配情况,有的学者认为,分可为“鼎、斝、觚、爵”与“鼎、簋、觚、爵”两个阶段,其交替在殷墟铜器第二期早段与中段(即殷墟文化—期晚段与二期,也就是武丁前、后期)〔3〕。

近几年来,有的学者根据殷墟文化第三、四期的一些墓中,斝、尊数量减少,鼎、簋数目增多的情况,认为在殷商社会后期,铜器组合的形式是以“觚、爵、鼎、簋为核心的‘重酒重食组合’”〔4〕。

自80年代以来,殷墟又发掘出许多墓葬,为我们对殷墓铜礼器组合的研究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笔者从数十年来殷墟地区科学发掘的数千座殷墓中(重点是50年代以来的发掘资料),选出未经盗掘、器物组合完整、并已发表的145座墓(铜器墓129座、铅器墓7座、仿铜陶器墓9座)〔5〕作为基础,考察殷墟文化各期青铜礼器组合的变化,就上述问题及与此有关的一些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

一首先,概述一下安阳殷墓铜礼器组合的情况。

殷墟文化第一期:随葬铜礼器的墓8座(见附表一),6座属一期早段,2座属一期晚段,组合方式有四种。

1 鼎、斝、觚、爵、尊,再配以瓿、甗、卣、壶、盘、盉、斗等器(小屯M232、M331、M333、M388);2.鼎、斝、觚、爵、瓿、甗(小屯M188、59 武官M1);3.鼎、斝、觚、爵(三家庄M3);4 觚、斝(三家庄M1)。

第1、2种组合的墓多数面积较大,第3、4种组合的墓面积较小。

殷墟文化第二期:随葬铜礼器的墓32座,此期新出的器类有簋、罍、彝、箕形器等多种,组合方式有九种。

1.鼎、甗、簋、觚、爵、斝、尊、卣、盘、罍、瓿、彝、偶方彝、壶、盉、觶、觥、斗、盂、方形圈足器、汽柱甑形器、罐、缶、箕形器等二十四类,不少器类成对成套,共210件(妇好墓);2.鼎、甗、簋、觚、爵、斝、卣、盘、罍、箕形器,配以尊或觶、斗(小屯M18、司空M539);3.斝、觚、爵、壶、卣、罍、彝(小屯M238);4.鼎、簋、觚、爵、瓿、彝(司空M663);5.鼎、觚、爵,或再配以瓿、卣(司空M29、西区M613等6墓);6.鼎、簋、觚、壶(苗南M67);7.簋、觚、爵、卣(武官E9);8.觚、爵(西区M161、戚东M12、刘南M22等18墓);9.鼎(76武官M229出鼎2件)。

殷墟文化第三期:随葬铜礼器的墓50座,组合方式有十种。

1.鼎、甗、簋、斝、尊、觚、爵(角)、卣、罍等,主体器类与小屯M18近似,如郭家庄M160、戚东M269 。

郭家庄160号墓,墓室较大,出十套觚、角,除上述九类铜器外,还有盘、斗、觶、方形器,共出礼器41件。

2.鼎、簋、觚、爵、卣、斝(或尊),有的墓配以觶、斗(高楼庄M8、司空M51、西区M907);3.鼎、觚、爵(西区M976等4墓);4.觚、爵(西区M64等27墓);5.鼎、簋、觚、爵,有的墓还配以瓿或卣(西区M268等8墓);6.单一爵(西区M14、87梅南M30);7.单一簋(西区M764);8.斝、觚、爵(西区M198);9.鼎、爵(小屯西二区M232);10.簋、觚、爵(四盘磨M4)。

其中5—10种组合是本期新出现的。

第5种组合(鼎、簋、觚、爵)的墓数,仅次于出一套觚爵的墓,而且还见出单簋的墓,说明簋这种食器,在小墓中已较为流行。

在殷墟文化第一、二期的墓中,觚、爵均成对出现,相互依存,此期,首次发现了单独出爵或爵与鼎相配的墓。

殷墟文化第四期:随葬铜礼器的墓39座,组合方式有十五种。

1.鼎、甗、簋、斝、尊、觚、爵、卣,有的墓还配以觶、罍或盘等(小屯M1、西区M1713、郭庄北M6、刘北M9、西区M2579);2.鼎、簋、尊、觚、爵、卣(戚东M63、戚东M231、 M235 、西区M263、M1015);3.簋、觚、爵、斝、尊、卣(西区M269);4.鼎、簋、觚、爵(西区M279、82苗圃M41);5.鼎、觚、爵(西区M1118、M1125);6.觚、爵(西区M121等10墓);7.单一爵(87梅南M67、八里庄东M52);8.单一鼎(西区M284、82苗M39);9.觚、爵、觶(西区M793、62司空M53、91高楼M1);10.鼎、觚、爵、觶(西区M874);11.尊、觚、爵、卣(西区M1135);12.觚、爵、卣、觶(刘北M1);13.鼎、簋(西区M275、M1573);14.单一鬲(西区M1102);15.单一觚(91后冈M38)。

第1—7种组合在前期已经存在,但本期出一套觚爵及鼎、簋、觚、爵的墓显著减少。

第8—15种组合是本期新出现的形式。

鼎、簋与单鼎各见二墓,单鬲仅见一墓,尽管数量不多,但它们单独存在,不与酒器共出,这是对传统的“重酒组合”的一种突破,有着重要意义。

此期出铅礼器的墓8座,其中1座(西区M737)铅器与铜器共出。

此外,还有3座(西区M607、M853、87梅园庄M100)亦出铅器,因遭严重盗掘,本文未用作统计资料。

此类墓的组合是:鼎、簋、觚、爵;鼎、觚、爵;觚、爵;单鼎;单爵,即相当于铜器墓的第4—8种组合(见附表二)。

此期出仿铜陶礼器的墓12座,其中3座(62司空M53、八里庄东M52、87梅园庄M67)伴出铜礼器。

此外,85刘南M42、M54 两座墓亦出仿铜陶礼器,因遭盗掘及发表的资料不完备,本文未用作统计资料。

此类墓有7座随葬仿铜陶礼器6—11件,器类与铜器墓的第1、2种组合基本相近。

其余5座的组合是:鼎、簋、尊、觚、爵;鼎、簋、斝、尊、卣;鼎、簋;尊、觚;尊、簋(见附表三)。

下面,我们看看一些常见的青铜礼器在各期墓中出土的情况(表一)。

表一各类青铜礼器出土情况统计表期别一二三四各期墓数8 32 50 39鼎出土墓数 7 12 18 19百分比87.5 37.5 36 48.71簋出土墓数 6 15 15百分比18.75 30 38.46甗出土墓数 3 3 2 5百分比37.5 9.4 4 12.82斝出土墓数 7 4 6 7百分比87.5 12.5 12 17.94 尊出土墓数 4 2 3 12百分比50 6.25 6 30.76 觚出土墓数 8 31 46 32百分比100 96.87 92 82.05 爵(角)出土墓数 8 30 49 33百分比100 93.75 98 84.61 瓿出土墓数 4 3 1百分比50 9.4 2卣出土墓数 1 6 7 13 百分比12.5 18.75 14 33.3 觶出土墓数 2 4 9 百分比 6.25 8 23.07 罍出土墓数 4 3 1百分比 12.5 6 2.56 彝出土墓数 3 1百分比9.37 2盘出土墓数 1 3 1 1 百分比12.5 9.37 2 2壶出土墓数 1 3 1百分比12.5 9.37 2斗出土墓数 1 2 5百分比12.5 6.25 10箕形器出土墓数 3百分比9.37盉出土墓数 1 1 1 1 百分比12.5 3.13 2 2.56 方形器出土墓数 1百分比 3.13 2觥出土墓数 1百分比 3.13鼎一期出鼎的墓7座,占的比例很大,这是由于此期发现的墓较少,且多属二套觚爵以上的墓。

二、三期出鼎的墓占该期总墓数30 %多。

四期出鼎的墓数量有较多的增加,占该期墓数的48.7%,不少小墓也用鼎。

此外,一些出二套觚爵以上的较大的墓,从早期到晚期,用鼎的数目也在增加。

如,一、二期墓,鼎之数目小于或等于觚爵之套数。

第三期,像戚东M269〔6〕出三套觚爵的墓,用了四期,而第四期,82小屯M1〔7〕、西区M1713〔8〕、郭庄北M6〔9〕3墓出三套觚爵,用鼎数为5、4、4,均大于觚爵之套数。

簋在二期开始出现,只见于较大的墓及武官大墓的陪葬墓等6 座墓中。

三、四期出簋的墓不断增多,小墓也普遍用簋。

二、三期墓,用簋的数量少,如妇好墓〔10〕共随葬210件青铜礼器,簋5件,在全部青铜礼器中只占2.4%。

三期较大的墓如郭家庄M160、戚东M269 仅出一簋,各占全墓铜礼器的2.4%和5%。

第四期,小屯M1用3簋,西区M1713用2簋,各占全墓铜礼器的15.8%和11.8%。

甗一期墓,甗较常见,一、二、三套觚爵的墓均出。

二期,只见于妇好墓、小屯M18、司空M539等3座二套觚爵以上的墓,比例有所下降。

三期,数量较少,只出于郭家庄M160、戚东M269等两座三套觚爵以上的墓中。

四期,出甗的墓有所增加,出于5 座二套觚爵以上的墓中。

斝一期出斝的墓极普遍,连出一套觚爵的墓(三家庄M3)亦有发现。

在多数墓中,斝的数目与觚爵套数相等。

二期,斝只出于二套觚爵以上的4座墓中。

从此期开始,凡出二套觚爵以上的墓,斝的数目均少于觚爵之套数。

三期,出斝墓之比例与二期相近,均占该期墓的12%。

四期,出斝墓有所增长,占该期墓的17.94%。

尊一期出于二套觚爵以上的4座墓中,出尊墓占该期墓数之半。

在一些墓中,尊的数目与觚爵套数相等。

二期,尊只出于妇好墓及小屯M18两座较大的墓。

从此期始,凡二套觚爵以上的墓,尊的数目少于觚爵之套数。

三期,尊出于二套觚爵以上的3座墓中,出尊墓之比例与二期相近,均占该期墓的6%。

四期,出尊的墓12座,有较多增加,占该期墓的30.76%。

连出一套觚爵的小墓也有的随葬尊。

觚、爵一期墓必出觚、爵。

二、三期出觚、爵的墓仍占90%以上。

四期,出觚、爵之墓较前期稍减,只占80%多。

尽管这样,觚、爵仍然是青铜礼器组合中最主要的器类。

瓿一期有半数墓出瓿,较常见。

二期出瓿的墓数量减少,三期则更少,四期绝迹。

如一些学者所指出的,瓿被卣所代替。

卣一期出卣的墓仅小屯M331〔11〕。

二、三期,略有增加,出卣的墓占该期墓数的19%和14%。

四期,约有三分之一的墓都随葬卣,成为仅次于爵、觚、鼎、簋的器物。

相关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