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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野草》的语言艺术资料讲解

鲁迅《野草》的语言艺术鲁迅《野草》的语言艺术摘要:鲁迅作品思想深刻,语言犀利而不乏诙谐,富于浪漫气息。

时代造就了鲁迅,鲁迅也以他独特的风格刻画了时代。

《野草》展现了鲁迅的生命张力和人格魅力,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

这是一部诞生于特殊时代的作品,无论从文体上还是从内容上,它都承载了特殊的、不可磨灭的意义。

本文意在研读《野草》,穿越时空与鲁迅对话,与鲁迅所在的时代对话,探究《野草》的语言艺术。

关键词:鲁迅《野草》深刻思想语言艺术引言《野草》是鲁迅先生的代表作,是一部伟大的白话文著作,二十三篇散文诗中每一篇都有鲁迅先生深刻的思想在里面,而这些深刻的思想是通过独特的语言所表现出来的,可以说鲁迅先生的语言艺术和他的深刻思想是分不开的,这是《野草》研究者们的共识。

若要读懂《野草》中的思想,首先要探究《野草》的语言艺术。

一野草是具有深刻思想的散文诗。

国家的衰弱,外族的欺凌和自身的痛苦遭遇等种种原因使鲁迅一直在追求和探索救亡图存的道路,他怀着一种努力但并不苛求结果的精神寻求对现实社会的审美。

这是《野草》深刻思想的根源。

是鲁迅先生所处的时代时代决定了他要作为一个斗士,不断的自我抗争,实现自身的价值。

《野草》对“韧性战斗”、“反抗绝望”及“复仇哲学”等的描摹,既是鲁迅“个人精神的开掘和显现”,也是具有深刻现实感的生命体验和生命感悟。

[1](p50-55)在笔者看来,是一个个看似分散的思想碎片构成了《野草》的灵魂,这些篇目看似分散,实则不然,因为鲁迅先生的呐喊,奋斗,斗争,抗争,对自我价值的追问,对社会的追问,对家国天下的深刻思考,从始至终,一以贯之。

林语堂说鲁迅“与其称文人,无如号为战士,战士者何? 顶盔披甲,持矛把盾交锋以为乐,不交锋则不乐,不披甲则不乐,即使无锋可交,拾一石子投狗,偶中,亦快然于胸”应该可算是鲁迅张扬个性、顽强斗争的“一副活形”了。

[2](p16)如果淡去火红的时代背景,站在今天看鲁迅,他的精神依然具有现实意义,就像我们的国歌一样,无论他历经了多少沧桑,他的灵魂依然存在并且在今天的社会生活中体现出来。

鲁迅先生一生都在抗争,都在追求,抗争黑暗,追求真理。

他把他的感受,他的情感,他的抗争,他的关怀都通过一种完全不同于前人的语言形态表达出来。

这也就决定了《野草》这部作品是最能表现鲁迅先生精神世界的作品。

汪晖认为:“鲁迅正是在人生的挣扎、奋斗、困扰、死亡的威胁、悲剧性状态中体会到了生命的存在和意义,深沉地把握了‘此在’。

”[3](p104)诗是一种很适合形象思维的文体,诗化的语言表达了个体独有的情感和感悟,这种表达是含蓄的而不是直白的。

诗的本意并不在于说教,所以诗不用太清楚明白,所以诗的审美要求之一便是朦胧,指出对象无异是把诗的乐趣四去其三,如果真的把诗的对象指出来,说明白,那么诗的四分之三的乐趣便丢掉了。

而《野草》的创作无疑是暗合了这种思想,所以诗这样的体裁也成就了《野草》的思想审美。

有人说《野草》这样的诗读起来很晦涩难懂,这是因为鲁迅先生语言和思想的独特性,而这种独特性需要用心去感悟。

这才是诗真正的美所在,也是鲁迅先生《野草》的美所在。

鲁迅先生的文学语言具有塑造意象的独特美感,而正是这些意象道出了作品的动机,“《野草•题辞》中已经用一系列相对的意象和概念总结了这部作品的主导性动机:空虚和充实,沉默和开口,腐朽与生存,死与生,暗与明,过去与未来,绝望与希望。

这些动机在互相对立的循环中不停地相互作用:腐朽导致了生存,但生存又造成了腐朽;死证实了生,但生又指向死;充实屈服于空虚,但空虚又能变为充实。

这便是鲁迅的对立逻辑:爱与憎,友与仇,欢喜与痛苦,吸取与删除,静穆与大笑。

鲁迅的这些相互冲突的感情的两极对立建立起没有逻辑结论的悖论漩涡。

这是绝望与希望之间的心理困境,它隐喻式地反映了鲁迅在他现象学还原之后对存在的基本理解”。

[4](p168)鲁迅先生在《野草》中既表现自己又隐藏自己。

这是他最喜爱的作品,鲁迅对自己的作品很少有这么高的评价。

《野草》是用意象象征的手法创作的,具有诗的朦胧甚至晦涩。

晦涩到了解读《野草》的人对野草的观点都众说纷纭,有人说《野草》表现了鲁迅的探索、斗争精神,有人说《野草》是对封建糟粕文化和麻木的国民性的批判,还有的人甚至觉得《野草》表现了鲁迅的人生哲学,甚至有的人认为这是鲁迅与许广平恋爱的见证。

有人说《秋夜》里的两棵枣树分别象征了鲁迅先生和许广平,也有的人说另一颗枣树象征朱安。

《影的告别》里影向形告别的话中的形有人认为是朱安,有人认为是许广平。

二十三篇作品中表达的主题不同,但体裁相同,所以在研究《野草》时不能一概而论。

野草的每一篇都体现了作者特定的体验和情感,政治的,社会的,包括爱情的都有。

二《野草》的语言特色。

《野草》中大量使用了白描手法。

这样的手法具有凝练传神的效果。

《野草》的语言往往为数不多的几笔就能能展现出一幅丰富完整的画面,这与鲁迅先生的文学底蕴和丰富的生活阅历是分不开的。

于是只剩下广漠的旷野,而他们俩在其间裸着全身,捏着利刃,干枯地立着;以死人似的眼光,鉴赏这路人的干枯……——《复仇》[5](p177)她赤身露体地,石像似的站在荒野的中央,……她于是举两手尽量向天,口唇间漏出人与兽的,非人间所有,所以无词的言语。

当她说出无词的言语时,她那伟大如石像,然而已经荒废的,颓败的身躯的全面都颤动了。

——《颓败线的颤动》[5](p210-211)一静一动的两幅画面,就像两尊大气磅礴的雕像,对麻木的人们,进行讽刺和批判。

“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6](p439)又如:《死后》[5](p215)中,我听到的周围人们的议论。

“死了?……”“嗡。

——这……”“哼!……”“啧。

……唉!……”虽然只有七个字,而且还都是拟声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但看客们麻木的神态却被充分的展现出来,这场面可以很鲜明的呈现在眼前,有一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感觉。

又如:雪野中有血红的宝珠山茶,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深黄的磬口的腊梅花;雪下面还有冷绿的杂草。

胡蝶确乎没有;蜜蜂是否来采山茶花和梅花的蜜,我可记不真切了。

但我的眼前仿佛看见冬花开在雪野中,有许多蜜蜂们忙碌地飞着,也听得他们嗡嗡地闹着。

——《雪》[5](p185)一动一静的描写,再加上声音和颜色,会让读者进行无限的遐想。

东,是几株杂树和瓦砾;西,是荒凉破败的丛葬;其间有一条似路非路的痕迹。

一间小土屋向这痕迹开着一扇门;门侧有一段枯树根。

——《过客》[5](p193)对《过客》中的场面描写,只有几句话便交代了一片凄凉的景象。

现实是困难的,但是过客并没有畏惧,也没有退缩。

《野草》的语言,基本上都不是直白的表达,酣畅的宣泄,而是于含蓄中透露出质朴,让人有一种“意在其中”的感觉,他的语言很质朴,给人以天然的,不加修饰的感觉。

鲁迅先生对于《秋夜》的描写并没有尽情的宣泄或直白,他用多组场景把人们带到一个沉郁冷静的情境中去,这使诗文给人的感觉精密,引导读者充分咀嚼。

他用枣树这个意象表达出了当时中国社会的黑暗和水深火热的社会现实下人民的抗争精神,坚强不屈。

他同情“小粉红花”似的弱小者的处境和梦想,祭奠那些为革命而牺牲的青年们。

作者通过细腻的语言、形象而深远的意境给读者暗示了一切。

《颓败线的颤动》中含蓄的语句鲜明的刻画出母亲孤独无告的悲伤与愤怒,于是她不得不痛下决心离家出走。

接下来是一种变形的刻画,写老女人“颤动的身躯”在荒野里“全面都颤动”的恐怖景象:这颤动点点如鱼鳞,每一鳞都起伏如沸水在烈火上;这明显是一种变形的艺术画面,生活中是不会有这样的场景的。

作者运用了一种以反常的画面作象征的表现手法,夸大地诉说这样颤动越来越强烈,表现了老女人内心的痛苦与不服在不断加剧,最终到达崩溃,穿梭放浪于凄凉的荒野。

在精神层面上,她这是对忘恩负义的女儿的控诉和指责。

这个象征性的画面,既是将老女人激烈的反抗与强烈的控诉的状态具像化,也是作者本人对生活的强烈感受的鲜明表达,作者曾经便有过多次痛苦的经历。

这样的画面还有很多,《复仇》中一男一女手持钢刀,对峙的场景,《这样的战士》中的“无物之阵”《失掉的好地狱》中地狱的场景等,阅读这些片断,我们便会深刻体会到那一字一句要表达的思想感情。

诗歌语言的美,并不是对自然美的单纯地讴歌和临摹。

鲁迅用美妙的语言描绘自然画面,是为了含蓄地表达自己内心深处对美的事物的理解和追求。

鲁迅的作品,语言风格朴实无华,清雅素淡,天然无饰,给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受。

鲁迅抒写了大量质朴的对话,话语中闪耀着哲理的光彩。

如《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中鲁迅先生用极为朴实而简练的语言,勾勒了一个不觉悟的鲜明的奴才形象。

这段对话在质朴的外表下隐藏着作者机警而深刻的战斗激情。

奴才是一个被压迫的不觉悟的形象,他不懂得反抗,也没有胆量反抗,除了“叫苦”没有一丁点解决问题的办法,甚至连其他的“想法”也没有。

“这不行,主人要骂的!”“人来呀!强盗在毁咱们屋子了!”[5](p222)这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奴隶的嘴脸!鲁迅先生对于这样的形象进行了毫不留情的讽刺和毫无保留的批判。

这既是富含诗意的对话,也可以说就是对话形式的诗。

通观《野草》全书,里面类似于悲凉之类的词出现的时候很多,这些沉郁深刻的词传达出了一种悲切,一种压抑,一种沉重,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这些词其实表现的是鲁迅先生对当时中国社会黑暗的愤恨、悲痛、伤心,而这些词将这种情绪放大烘托到了极点。

无论是《影的告别》还是《求乞者》甚至《希望》,《野草》的用词都有沉郁的影子。

据初步统计在《希望》中,第一段有“寂寞”;第三段“颤抖”,“苍白”;第五段中“血腥”,“毒”,“报仇”,“空虚”,“奈何”,“自欺”,“抗拒”,“袭来”,“暗夜”,“耗尽”;第六段中“逝去”,“僵坠”,“不祥”,“渺茫”,“啼血”,“悲凉飘渺”;第七段中“寂寞”,“逝去”,“衰老”;第八段中“空虚”,“暗夜”,“蛊惑”,“牺牲”,“弃掉”;第九段中“悲哉”,“可悲”;第十段中“可惨”,“暗夜”,“茫茫”;第十二段中“偷生”,“虚妄”,“悲凉飘渺”,“消灭”,“凋零”等,研读鲁迅先生的作品,我们可以发现,悲”和“凉”系列词的使用频率明显偏高。

鲁迅的语言艺术特色,不仅仅是在语言技巧层面,更重要的是鲁迅先生对社会生活深切地体验,对人物性格准确地把握.正因为如此,鲁迅先生才能在文字上做到如绘行文,一语道破,造成神情灵动、惊心动魄的魅力,给读者以言有尽而意无穷、神妙理妙的美学享受。

《影的告别》中多次使用然而,这些然而构成了不停的转折,而这些转折传达出了鲁迅先生的内心矛盾,影的沉重是精神的沉重,鲁迅曾说:“我常常觉得惟‘黑暗与虚无’乃是‘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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