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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合词研究现状综述

离合词研究现状综述离合词是汉语语言学领域研究的重要问题。

学界对它的研究经历了从纯现代汉语领域的探索到结合对外汉语教学、中文信息处理以及语法规范的研究这一过程,今后也必将继续作为一个重要议题而存在。

本文将对这一研究过程进行初步综述。

标签:离合词对外汉语教学中文信息处理“离合词”也称作“离子化、短语词、词组词、最小述宾结构、粘连词组/短语、可分词”等,是指“汉语里有一种AB组合,中间可插进别的成分,A与B可离可合,是为‘离合词’。

”离合词是语言学界一个特殊的现象,这是因为它既不符合词的概念,也不符合词组的概念。

半个世纪以来,离合词一直被看作是现代汉语领域中的重要问题之一。

一、语言学领域离合词研究综述(一)阶段变化脉络1.离合词概念的提出(20世纪50~70年代)王力(1944)最早提及离合词这种现象。

林汉达(1953)也关注到了这个问题。

但首次提出“离合词”概念的是陆志韦(1957):“合起来是一个词;在同形式的结构里,两段分开了,就是两个词。

”这一阶段,学者们倾向于用“扩展法”或类似于“扩展法”的方法来判定离合词。

此间,吕叔湘(1959,1979)先后两次对“离合”这一说法提出异议,但并没有引起其他学者的广泛注意。

2.80年代的进一步研究前一阶段,离合词的研究主要是在论文或专著中被涉及,而80年代初才开始把它作为一个独立的语言现象加以深入研究。

张宝敏(1981)第一个以离合词为题发表研究专文,而李清华(1983)和赵金铭(1984)奠定了离合词研究的基础。

此外还有刘月华、史有为等人的研究。

此时,对离合词的研究范围已经开始扩大,涉及定性分析、结构分析、教学等问题,但还不如90年代之后的研究深入、全面。

3.90年代至今的多角度深化研究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对外汉语教学、中文信息处理等领域的现实需要推动了学界对离合词的超前关注。

这一阶段学术界对离合词的归属问题重新进行了思考,如:赵淑华(1996),李大忠(1996),柯彼德(1990),史有为(1992)。

还有从汉语教学方面进行的研究,如杨庆蕙(1995),饶勤(1997),吕文华(1999),周上之(2000),沈怀兴(2002),丁勇(2002),韩明(2003),刘春梅(2004),范妍南(2007)。

并有结合信息处理而来的探索,有俞士汶等(1996),王海峰等(1999),王会琴(2008)等。

(二)对离合词语法性质的研究1.词与短语(词组)王力(1944)谈到“词”和“短语”的界限问题时,以“插入法”来判定二者的区别:凡两个字的中间还可以插进别的字者,就是短语,否则就是单词。

短语即词组。

朱德熙从语素的角度着手,认为可以把“理发”这类词看成词,把扩展以后的格式(“理了个发”“理不理发”)看成词组。

张涤华、胡裕树编著的《汉语语法修辞词典》中指出:“意义上具有整体性、单一性,但结构上有时可以分开或扩展的语素的组合——这类词合则为一,离则为二,即合的时候是一个词,分开的时候是一个短语。

”持“离则为短语,合则为词”的研究者还有很多,在此就不一一分析了。

吕叔湘(1979)从词汇的角度,认定“睡觉”“打仗”等为一个词,可是从语法的角度认为“不得不认为这些组合是短语。

”他主张把这种例子归入短语。

离合词是集词和词组于一身的语言单位,缺乏统一的语法特征,不能因为它具有词的特征就认为是词。

李大忠(1996)认为“在汉语中实际存在着的,不是词,就是词组,根本就没有‘离合词’的存在形式。

……我认为最好把能扩展的,即能插入其他成分的动宾格都看成是词组,而不看作词。

”周上之(2001)也持有相同观点,认为不能把离合词归入词,“离词的性质就否定它兼有的词组的功能。

”此外还有刘大为(1998)等人持这一观点。

赵淑华和张宝林(1996)认为,“离合词是词,不是短语,但它又可以扩展,不同于一般的词,而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词。

”他们提出了确定离合词的六条标准,而且在研究和教学中可操作性强。

所以“离合词是一种特殊的词”这种说法反映了在一定时期内诸多学者的共识。

葛本仪也认为离合词是词,但指的是某些经常被拆开使用的词。

以这种观点,“象牙——象的牙”“牛奶——牛的奶”这种少数的可以扩展的组合体没有被列入离合词范围内。

此外,也有既不认为是词也不认为是短语(词组)的论调。

史有为(1983)认为它是“临近词的特殊短语”,洪笃仁(1957)提出“词化词组”说,刘月华(1983)的“凝固得很紧的动宾短语”的说法,柯彼德(1990)将它称为”最小述宾结构”,史有为(1992)提出“中间状态成分”说,王用源(2004)从“离”与“合”两种形式是两个不同的事物着手,背向提出“组合词”说等等。

黄、廖本《现代汉语》对词的定义是:词是最小的能够独立运用的语言单位。

“‘独立运用’是指能够单说或单用”。

笔者认为,所谓离合词,首先应该肯定它是词,口语或书面语中我们都可以单说、单用,诸如“理发”“写字”这样的词。

但不同于普通词的是,这种词可以拆开使用,“理个什么样的发”“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变化后这种词似乎成了短语。

然而,与其认为后者是前者的变体,是词的变体,不如就把后者当成短语,让词与短语分开。

当然,这样或许会对对外汉语教学带来困难,关于这个问题,下文将会进行解释。

有个问题需要指出,对于“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我们更容易看出的是“写”与“毛笔字”的动宾搭配,而不是“写字”的拆开形式。

2.离合词与词组词同样都是扩展,胡明扬将这类词又进行了分类。

可以插入某些成分的是离合词,比如:“白纸、大树,车灯,看见”,这些词插入成分后意义不改变,只是插入的词很有限,如“的、得、不”。

而有的词,如“唱歌、洗澡、写字、理发、散步”,它们不仅可以扩展,而且扩展形式还非常自由,从而有了词组的特征,因而被定义为“词组词”。

这一定义照顾到了一般意义上的离合词被“离”后的特征,因而有一定的科学性。

胡明扬还说‘离合词’和‘词组词’是在形式上或人们的感觉上像词,但在结构的组合性和意义的搭配性上又接近词组的特殊语汇单位。

3.其它分类林汉达(1953)在“离合词”这一概念确立前就已经关注到这样一种组合,并把它命名为“结合动词”,认为它“是由动词和附加语形成”的,后面的“附加语”是动词的“自身受词”。

然而“结合动词”的说法并没有流行开来。

张寿康《略论汉语构词法》(1957)中论证了动宾式结构,提出合起来是“离合动词”的观点。

(三)对离合词的界定标准——扩展法的研究扩展法的实质是根据语言成分结合的紧密程度来确定词和非词的界限。

以扩展法为依据进行词与非词的区分成为离合说的理论基础。

这种看法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得到认可。

黄伯荣、廖序东、胡明扬等在高校语言学教材中都采用了这种方法进行词与短语的区分。

胡明扬的区分方法在上文已谈过,此处不再赘述。

黄伯荣、廖序东二人对扩展法的阐述没有涉及离合词,只是基于“最小的”一点,从能不能独立运用区别了词与短语,显然他们把一般意义上的离合词分为两部分讨论。

“头痛”,在“这件事,我很头痛”中不能扩展,是一个词;在“我今天头真痛”中由于被扩展了,便成了短语。

宋玉柱从“词是最小的,能够自由运用的,形体和意义都固定化的造句单位”这一定义出发,点明自由词组可以扩展,而词不能。

这是不是从另一方面否定了用扩展法来辨析离合词呢?比如:白菜≠白的菜,因为词有固定化的、特定的意义,而非所构成的字的意义的总和。

如果以离合词来看的话,扩展与否只是形式上起了变化,而非意义发生变化。

当然宋玉柱只能以这种可以较小扩展的词来说明,因为目前还没有发现可以进行较大扩展的离合词会有这种意义上的改变。

这样看来,上文提到的葛本仪的观点与他是有共同性的。

葛本仪在扩展法这一应用上同样认同“这些词在扩展前,它们都是表示特定意义的不可分割的整体,是充当造句单位的词。

”但由于扩展以后的组成成分本身就具有了词的特点,并且都以词的资格参与扩展后的各个词组的构成,在具体语境中,扩展反而赋予一些词以独立的词的意义。

陆志韦最早正式命名了扩展法,并被广泛应用于离合词的确立研究,但也有人对此方法提出异议。

沈怀兴(2002)指出“以扩展法来确定AB组合是不是词,从认识论的角度说是不科学的,从方法论角度说是不可取的,落实到实践上则是行不通的。

”他从七方面论述了“扩展法”的“行不通”,并提出认定词的依据应该是历史:任何一个词都是历史(从远古到最近都是历史)上产生和发展的,所以确定一个成分是不是词必须有历史的观点。

(四)对离合词特点的研究1.离合词中间可插入其他成分例如离合词中间可插入助词“着”“了”“过”“的”(如前所言,葛本仪不认为这种词是离合词); 有些离合词常插入补语(结果补语、趋向补语、可能补语);有些离合词可插入代词;有的离合词中间可插入动量时量词。

2.离合词有重叠形式离合词的重叠与一般动词(动宾式)的重叠形式不同,离合词多采用AAB 式。

如“握握手”“散散步”“说说话”“见见面”等。

3.离合词的位移在“把”字句,“连……也”等句式中,离合词并不按常规顺序分离,而是出现前后位置调换的逆序位移现象,例如:“他终于把饭吃完了。

”“他连妆都没化就上台了。

”“不管怎样,面必须得见。

”这一点恐怕是汉语学习者最难掌握的。

二、对外汉语教学中的离合词研究汉语离合词对第一语言学习者来讲在用词造句方面很少有偏误,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习程度的加深,使用这类词似乎成了得心应手的事情,而对第二语言学习者来讲,离合词往往是用词造句中极容易发生偏误的一个重要环节。

1995年出版的《中高级对外汉语教学等级大纲》明确地把“离合词”单列为一类,并视为特殊的一类词。

我国对外汉语界较早提出离合词问题的是李清华(1983),她认为“如果作为词组处理……既繁琐又不便于理解和记忆。

”饶勤(1997)对离合词的扩展方式、语法特点、语用等作了较为深入地分析。

周上之(2000)提出离合词的“循环递进复式教学法”。

韩明(2003)发表《论对外汉语教学中的离合词》,在对离合词全面分析的基础上,指出不能简化离合词的教学,“放弃多角度、多方位、灵活丰富的表达语义的若干种方法和手段会造成语言学习上的很大损失,也不利于汉语水平的真正提高。

”沙吾丽·库尔班别克(2002)通过少数民族学生学习汉语的一些实例分析了学生产生偏误的原因,并指明如何在教学中尽量避免或减少偏误的发生。

此外还有刘江涛(2004)等。

鲁文霞(2005)对教学实践分析得出留学生使用离合词的偏误来自于“离”,因此离合词的教学重点应在“离”而不在“合”,就是说,要让学生正确掌握离合词的各种离析方式。

毛文星(2010)也提出分清“离”“合”的教学原则,只是进一步指出不同的词有不同的教学重点,这对教师的能力要求是非常高的,而且这一观点也有待用更多的教学实践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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