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飞翔沉重的翅膀:关于飞行的智慧荒无人烟的崇明岛,使我的童年有了一望无际的大芦荡以及成群的野鸭与白鹭;在长江岸畔秋风吹过时看野鸭飞过,看白鹭凌空。
我在岸边以为没有风的时候,海面上15米空中的海洋风就相当强烈了,翼幅超过3.4米的信天翁便不失时机地在海洋上空飞翔。
对于这一只鹰来说,它的羽毛有足够的智慧和力量选择了长江三峡,而不是无垠无阻的白云蓝天。
自由是一种演示,自由不仅是自由,也是不自由,人类仰视飞翔飞翔的翅膀对人来说,总是自由的象征。
飞翔的翅膀对鸟而言,却是存在的本体。
人类不得不昂首而望蓝天上各种鸟类飞翔的美姿。
人的一个不解的情结便是,人为什么不能飞?即便有了飞机仍然如此。
因为,那些合金和机械尽管价值连城,却怎么也不能跟一对翅膀,甚至一根羽毛相比。
并非只是鸟类能飞翔,大多数昆虫也能飞。
在哺乳动物中,蝙蝠也飞得很出色。
但鸟类的得天独厚之处是,它不仅有翅膀,而且长满了羽毛。
这使鸟类能够轻而易举地成为所有会飞的动物中最有效率、最自由的飞行家。
人类已经得知,鸟类翅膀的构造完全符合气体力学原则:它不仅是流线型的,穿过空气时阻力很小,而且它的横切面成弯形,使它在空中不会掉下来。
当空气流过翼面前缘和凸起的上面时,就会增加流速造成翼面上方压力降低;与此同时,在凹下的翼底处,空气压力则依然保持正常。
由于翅膀上下两面压力的差异,就产生了升力。
在不同环境下,鸟的翅膀也略有差异,如海鸥。
海鸥飞翔的空间广阔,双翼轻而窄长,以便在气流中乘风飘举:相反,鸽子的生活环境较为狭小,它的翅膀短而结实,它指望不上气流,只能靠自己的力量鼓翼而进。
神圣的羽毛我们常常会忽略鸟在空中的姿态。
其实,那是羽毛的姿态。
鸟翼用力向下划时,所有的主要飞羽都保持坚挺,而且彼此重叠,使翼上和翼下的空气形成紧闭的平面。
当鸟翼向上时,羽毛分散开来,让空气从羽隙间溜过,使双翼更容易举起。
一只在海上滑翔的鸟和一只高速迁徙的乌,其翼展的宽窄、羽毛的长短疏密均有明显不同的展示。
羽毛是一种神奇的自然构造。
羽毛重量极轻而结构严密强劲。
羽毛比支持蝙蝠飞行的皮膜、飞机的僵硬机翼,有着更多灵活自如的适应能力。
羽毛在有损坏的时候,易于修理或更换。
如果你的手里有一根鸽子的羽毛,你几乎感觉不到它的重量,但坚韧之极。
羽翼的直羽轴十分坚挺,这是为了在需要支持力的时候提供坚强的力量,但在羽毛靠近尖端的一小段,却出人意外地逐渐柔顺。
因为当翅膀在空中迅疾转弯时,翼梢必须具有极大的灵敏度和灵活性。
没有什么比羽毛柔软部分的手感更加柔软、光滑的了。
你把羽支分开,再用指尖顺势梳理,羽支就会合拢,这可分可台的结构上的精巧,在天空中便是鸟的姿态和风情。
只有借助显微镜才可以看出,每一根羽支都是平行地斜插在羽轴上。
羽支本身就是一条小型的羽毛,每一根羽支上都有无数的小羽支,与相邻的小羽支连锁交叉排列,羽支又生出许多羽纤毛,而羽纤毛上又有微小的羽钩互相钩连。
当羽毛平顺时,各小钩互相钩连成为网状,形成翼面,这是乌在飞行时用来推划空气的。
对一根鸽羽的细致观察所得的结果仍然是不确定的:它拥有数十万条小羽支和数百万条羽纤毛及羽钩。
进化论生物学家彼得森认为:“羽毛就是一个改造过的鳞片,基本上与爬行动物鳞片很相像。
这个长长的鳞片长得比较松动,外缘逐渐起毛展开,直到它发展成今日羽毛这种高度复杂的结构。
”创造论者吉特则借麻雀的口气说道:“至于孵卵信息是如何传入脑,而我又如何借助孵化区把反馈信号传送给幼鸟的,你们人类科学家们一直不得而知。
尽管如此,仍有不少人一口声称,这种能力是逐渐演化而来的。
可我不禁要问:既然我的远祖们还没有掌握控制孵化温度的能力,那么它们自己的幼鸟又是怎么孵化出来的呢?”我常常茫然于创造和进化之间。
我又总是被神圣和神秘所吸引,难道飞鸟的这一根羽毛还不够神秘,还算不上神圣吗?我总是在心里感激我的先祖从江苏常熟迁移到了当时还荒无人烟的崇明岛,这使我的童年有了一望无际的大芦荡以及成群的野鸭与白鹭:在长江岸畔秋风吹过时看野鸭飞过,看白鹭凌空。
现在想来,这一只飞过我童年的白鹭的羽翼,仍然是栩栩如生的。
它把长长的头颈斜伸向空中,两只大翅膀展开,一根根羽毛平展使双翼逐渐向上倾斜;一旦升上高空,鸟的颈项缩回成s形,双腿仍然伸直以为平衡。
它并不急着拍动双翼,在拍动双翼时倘若没有细小的、人所不见、人所不知的羽钩钩连着,它怎么能形成翼面又怎么能展翅翱翔呢?鸟的羽毛有多种作用,除了构成翼和尾的平面提供升力外,它还能遮风避雨、保持体温。
而数目最多的廓羽,是构成鸟的形象一流线型外形的基础物质。
一只麻雀,在冬季时大约有此种羽毛3500根。
美国有人数过一只芦花鸡身上的羽毛,总数为8352根,研究者对一只天鹅羽毛的数量之多大为惊讶:25216根。
其中,80%在头部和长得出奇的颈部。
小小的一只蜂鸟的羽毛只有940根。
然而,就单位面积计,蜂鸟的羽毛比天鹅还要多。
坚韧的鸟羽在一次又一次飞翔之后,难免磨损或脱落。
任何一只乌,出于它的天性,都非常注意爱护自己的羽毛,其爱护,修整羽毛的基本方式是梳理。
大多数鸟的尾部有尾脂腺,分泌出油脂,鸟用嘴将分泌的油脂涂抹在羽毛上。
除了求偶季节,鸟梳理羽毛是为了羽毛本身的保健,展示在阳光下也是为了生出维生素来。
也有一些鸟不分泌油脂,则用一种绒羽分化而来的极细的粉状物来修整羽毛。
细小的保养可以延长羽毛的使用,但羽毛总是会用旧的,至于在飞行或搏斗中的磨损与折断更不能避免。
所以就得更换,多数鸟类每年至少换一次羽毛。
说到鸟的换羽,你千万不要同修补破碎的旧衣服,或者拆卸和更换一台机器的零部件相提并论。
那完全是两回事,那是新生命的诞生,不能不令你想到神性。
那是经过周密设计而缓慢地进行的,并且总是对称的。
先换尾部再换头部的羽毛,一对一对地脱落,一对一对地新生。
正在换羽的鸟,仍可以在飞行中保持良好的状态。
当然,也有例外,但这些例外也是合理的。
比如鸭子它已经不依赖双翼去谋生,换毛的速度就要快得多,一次便将大多数羽毛脱落;比如企鹅,它是有翅膀而不飞的,便全身换羽,新羽毛生,就同时从下面把旧羽毛取而代之。
只要这样的鸟活着,每一年它都会穿上代表新生命的新衣。
飞鸟的骨骼鸟类骨骼从内到外,所有细节都处在设计的最佳位置上,非它莫属,缺一不可。
羽毛是如此的重要,但它们不是鸟类生命的全部。
在动物博物馆里,能见到的各种标本及解剖后的鸟的各种骨架。
这是一只猫头鹰的头骨,它恰如其分地显示着鸟类头骨的两个主要特征:首先,眼眶特别大;其次,骨层薄得像纸一样,但质地比一般骨头都坚强。
这是一具悬吊的海鸥骨架,它翅膀上的飞羽犹在,坚挺地排列着。
弯曲的羽轴显示着力量,而由坚强的肋骨与胸骨连扣成的胸腔,是最强壮的部分。
脊柱呈半融合状态以增加其强固性。
鹰的上膊骨的剖面清晰地告诉人们:它是中空的,并且有骨丝支架使其一则更加坚强,二则可屈可挠。
鸟类骨骼从内到外,所有的细节都处在设计的最佳位置上,非它莫属,缺一不可。
这样的既轻又坚实,每一部分都因其不同作用又相互连接的绝对美妙的飞行结构,除了鬼斧神功,岂是人力可及?飞行的视力鸟在飞行时,除了羽毛要在良好的状态,也需要格外锐利的视力、相当宽阔的视野,以确保影像要足够大,细节要足够明晰。
许多鸟类的眼睛都能在瞬息之间将焦点由远移近,或是由近放远。
你不妨观察一只燕子'它在疾飞时,眼前忽然闯来了一只小飞虫,燕子会在百分之一秒甚至更短的瞬息做出判断、反应,并绝对有把握地捕而食之。
各种鸟的眼睛,萁所在位置和本身形状都略有差别。
大多数飞鸟的眼球相当扁平,网膜很大,以便获得较为宽阔的影像。
猛禽则不同,眼圆甚至成管状,由此看得更远而且更明了。
兀鹫在距离地面1.6公里的高空能发现野兔;飞雕从蓝天上搜寻出田野中的老鼠;你也别小看树上的小鸟,它能找到树叶底下的昆虫卵;而潜水的鸟能在水底下追捕大鱼小鱼。
对于飞鸟来说远望和近看同样重要。
一只警惕的乌在空中要随时眼观四方,提防鹰隼闪电式的进攻,但它又能迅速地运用眼部纤肌,将眼球水晶体由扁平挤成浑圆,以改变焦点,不让嘴跟前2.5厘米处的那个小飞虫跑掉。
猫头鹰的一双大眼睛,位于脸部的正面,这个格局和人一样。
它的眼球的水晶体是专门设计用来在暗夜中猎食的。
除了猫头鹰之外,乌的眼睛分别长在头部的左右两边。
这种构造是为了使两只眼睛都能有广阔的视野,同时它并不妨碍鸟类向正前方望,到时两只眼睛的视野会重叠,合成一个双视的影像,鸟类眼睛的高超之一就是既可单视也能双视。
飞鸟的嘴巴鸟嘴几乎还是以下一些工具的代名词,即:锤子、凿子、钳子、剪子、钩子、夹子、锥子。
鹈鹕的嘴,甚至还是菜篮子如果去掉乌头部的羽毛和皮肤,似乎就只剩下眼球和嘴了。
鸟类的嘴不仅仅是嘴,就其功能而言,有时候当作手来使用,用嘴捕食、用嘴梳理羽毛、用嘴喂哺雏鸟、用嘴筑巢、用嘴打仗。
鸟嘴几乎还是以下一些工具的代名词,即:锤子,凿子、钳子、剪子,钩子,夹子、锥子。
鹩鹕的嘴,甚至还是菜篮子。
你且看鸟嘴的形状:捕捉小鱼的燕鸥和海雀,鸟嘴成矛状;啄木鸟要深挖洞,嘴长而利:隼的钩嘴是为了把猎物的肉撕开;红鹳的嘴则善于过滤泥浆;鹦鹉的嘴会使人想起钳子,它能夹破坚果。
热带地区的巨嘴鸟和犀鸟的巨大而鲜艳的嘴,似乎相当笨重而庞大,其实却轻如海绵,又坚硬强壮。
它们不仅捕食,还要对付猴子的袭击。
鸟的脚趾一只鸟就是一个神奇。
从羽毛到骨骼、眼睛、嘴、还有脚。
松鸡的脚趾,在每年冬季生出柿缘,使它行走雪地时不会深陷;涉水的蓝鸳脚趾特别长,并且有小蹼,这便于它在沼泽地奔行;渡鸦的脚精巧,可以栖术、行走、扒抓;舵鸟不会飞,一只大脚只有两个脚趾,类同吃草的哺乳动物。
这所有的结构,一切的细节,首先是为飞翔设计的,属于空中世界。
伟大的飞行在鸟类的各种飞行方式中,滑翔飞行是最简单的一种,鼓翼飞行和乘风飘举则要复杂且壮观得多。
我在故乡的海边见过信天翁乘风飘举,我在岸边以为没有风的时候,海面上15米空中的海洋风就相当强烈了,翼幅超过3.4米的信天翁便不失时机地在海洋上空飞翔。
你不得不叹服它对海洋的熟悉,信天翁总是先飞八风速较高的上层风带,展开弯刀型的双翼,每一根飞羽都坚挺着,然后顺风向下滑翔,借风力增加速度。
看着它已经接近水面了,以为它就要跌落波涛了,哪知它昂首振翅又腾升而上了,如是往复。
滑翔,腾升;再滑翔,再腾升。
在长江三峡,一只老鹰的雄姿像铜版画一样烙印在我的心头。
三峡两岸奇峰壁立,不稳定的气流如同三峡之中左冲右突的狂涛急浪一般,这只穿行在三峡中的鹰却是如此潇洒自如。
它利用这气流沿着悬崖之壁忽高忽低,或者乘风飘举,或者顺势而下。
当江轮上的旅客都在寻觅云里雾里的神女峰时,这一只大鸟显然也准备降落了。
它先是放下双足,再微微耸肩缩小了双翼的面积,从高处落下一直冲向降落点一神女峰下一处伸向江面的绝壁。
它为什么不减速呢?它冲得如此之快,突然之间把双翅弯曲成杯状,如同飞机降落时的下垂襟翼、尾翼向下展开,再轻轻地降落,双翼高举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