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读书报告
岭南学院刘瑞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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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是中国古代文学的瑰宝,至今仍被世人奉为行为的圭臬,它不仅保存了儒家先哲的思想和智慧,也体现出早期儒学形成的嬗递轨迹。
它蕴含了儒家思想的核心内容,也是儒学认识论和方法论的集中体现。
因此,在中国思想史上产生过深远的影响。
这其中有许多优秀的思想精髓,是华夏无数先贤实践的思考的结晶,至今读来,仍不失其深刻的教育意义和启迪价值,堪称是源远流长的民族文化精华。
在我读《四书》的过程之中,我对中国古代儒家思想文化逐渐有了一点体悟。
第一,《大学》这篇文章为什么着重强调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顺序问题。
在那个诸侯分裂奴隶制盛行的动荡时代,古人最关心的应该是占有私有财产,是平天下,可是为什么《大学》会把修身放在第一位呢。
(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我想,这除了与儒家文化对于个人修养的重视有关外,还与人的本性有关。
《大学》一文将个人修养放在入世而生、安生立命的基础,这似乎与今天拜金主义盛行的社会普遍价值观格格不入。
当今社会,媒体动辄曝光明星的亿万身家,网络上炫富的“郭美美们”大有人在,甚至在校园里你都可以经常听见白富美、高富帅、屌丝一类的词语。
媒体的报道在潜移默化中将人们的价值观引导偏离了,这使得很多人有了一夜暴富之类的好高骛远的想法。
梦想着一夜之间,世界就能因我而改变,非梧桐不止,非练食不
食,这在每年的大学生招聘会上可见一斑,其结局就如同启功先生的那首打油诗一样,高不成,低不就。
巧合的是,西方同样有与《大学》类似的思想。
在威斯特敏斯特大教堂里有一块普普通通的墓碑,上面刻着这样一段话:当我年轻的时候,我的想象力从没有受到过限制,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
当我成熟以后,我发现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我将目光缩短了些,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
当我进入暮年后,我发现我不能改变我的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
但是,这也不可能。
当我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我自己,然后作为一个榜样,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在家人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
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这一想法与先修身后平天下显然不谋而和。
人越长大,越能明白世界不是按照我们的游戏规则运转,想改变它谈何容易。
与其沉溺于虚幻的梦,倒不如好好提升个人的实力,当我们有足够的筹码之时,或许可以将天平的另一端高高翘起。
当时的人能够感悟到这一点,我觉得是相当令人钦佩的。
在我读《论语》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孔子对于弟子的同样的问题往往有不同的回答,这是否意味着孔子对待教学的态度不认真呢?比如,在谈到“孝”这个问题时,子游问孝时,孔子回答的是“敬”,即尊重父母。
子夏问孝时,孔子的回答是“色难”,即在父母面前始终表现出一种和颜悦色。
而《论语》中又有“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的说法。
还有一次,孔子讲完课,回到自己的书房,学生公西华给他端上一杯水。
这时,子路匆匆走进来,大声向老师讨教:“先
生,如果我听到一种正确的主张,可以立刻去做么?”孔子看了子路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总要问一下父亲和兄长吧,怎么能听到就去做呢?”子路刚出去,另一个学生冉有悄悄走到孔子面前,恭敬地问:“先生,我要是听到正确的主张应该立刻去做么?”孔子马上回答:“对,应该立刻实行。
”那么孔子因何会对同样的问题有不同的回答呢?其实,这不但不是孔子马虎教学,而且恰恰证明了孔子的独特教学理念——因材施教。
从《论语》中,我们可以看出,各个学子的性格都是不同的。
颜回讷昧不愚,子路忠义略莽。
朱熹集注也曾引宋代程颐曰:“子游能养而或失于敬,子夏能直义而或少温润之色,各因其材之高下与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
”孔子之所以能培养出那么多有才华的学生,因材施教这一教学方法可谓功不可没。
《论语》是儒家文化的经典之作,其中宣扬了儒家的仁义、忠孝,强调治学和道德修养等,这对于今天的社会仍然具有现实意义。
然而,《论语》中也有一部分内容是我所不赞同的。
比如,在谈到仁的问题时,孔子说:“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对于前半句话我个人觉得这未免有些矫情,落入了形式主义的俗套中。
仁,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对人类的一种爱,而非一种虚礼。
对于后半句话,我更是觉得这是不符合现代社会的状况的。
古语有云:彼之熊掌,汝之砒霜。
每个人的好恶都是不同的,自己的“欲”或是“不欲”不能成为我们评判他人好恶的标准。
己所不欲的,可能正是别人渴求已久的东西。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孔子的说法显然还是以自我为中心,没有真正做到站在别人的角度为别人着想,而是将自己的
意愿强加到了别人的身上。
孔子还说过,父在,观其志。
父殁,观其行。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这更是强人所难。
上一辈的志向为什么一定要成为下一代的标杆?每一代人都应该有自己选择过什么生活的权利。
如果事实证明父母已经错了,我们将错误延续下去,就是所谓的愚孝。
在这个方面,我比较欣赏西方式的两代关系。
黎巴嫩诗人纪伯伦曾写过这样一首诗:“你的儿女,其实不是你的儿女。
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
他们借助你来到这世界,却非因你而来,他们在你身旁,却并不属于你。
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却不是你的想法,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
你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却不是他们的灵魂,因为他们的灵魂属于明天,属于你做梦也无法到达的明天。
你可以拼尽全力,变得和他们一样,却不要让他们变得和你一样,因为生命不会后退,也不在过去停留。
你是弓,儿女是从你射出的箭。
弓箭手望着未来之路上的箭靶,他用尽力气将你拉开,使他的箭射得又快又远。
怀着快乐的心情,在弓箭手的手中弯曲吧,因为他爱一路飞翔的箭,也爱无比稳定的弓。
”我们在人生中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其次才是父母的子女。
在西方一些国家,儿子甚至会公然反对父亲的政治主张,并且这丝毫不会影响家庭关系,这在中国肯定是难以想象的。
可能是因为孔子已为人父的关系,他在谈到子女对待父母的时候,多多少少有点极端。
子曰:“父母在,不远游。
游必有方。
”孩子成长的过程就是父母逐渐放手的过程,“不远游”虽然能让子女承欢膝下,但是,这必然会造成子女不能自立于世。
在我读到《中庸》之前,我只了解中庸之道是一种非常玄妙的
为人处世之法。
读完之后,我才知道,中庸并非折衷,而是以柔和的方式解决问题。
对于其中的“宽恕”的见解让我深有感触。
中庸反对以德报怨。
孔子曾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这充分体现了儒家的宽恕并非毫无原则的放纵作恶,而是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的。
儒家主张做好事了就应该受到奖励,打个比方来说,假如我们在路边捡到了一个钱包并交还给失主,失主理应给我们一定的报酬。
这种思维在当今提倡拾金不昧的社会下显然是会遭受谴责的,因为人们觉得归还失物是天经地义的。
然而,这种想法具有很强的合理性,如果人们都拒绝回报,那么做好事的人就会越来越少,反之,收取适当的报酬从宏观上有利于带动整个社会的优良风气。
这就是以德报德所带来的良性循环。
我们都是平凡的人,不可能成为包容一切错误,所有苦难独自承受的耶稣,以德报怨只是一个理想主义化的行为,说起来很是矫情。
而且那些故意伤害人的行为本身就不配被原谅,盲目的善良只会变得愚蠢和姑息养奸。
所以,我更加赞同儒家的“以直报怨”一说。
别人砍了你一刀,你就回砍别人一刀吗?那么我们与犯错的人有何区别?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也即儒家所说的“以直报怨”。
直到今天,社会所倡导的仍然是善良,可想而知,在古代提出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种看似冷漠的见解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智慧。
读完《四书》,我觉得人类思想的深刻与物质发达程度没有必然关系。
古代先哲以一生甚至几代人总结出来的道理仍然有与今天社会生活相符合的部分,指导着我们治学处世为人。
我想,随着我年龄的
增长和社会阅历的增加,再读《四书》,一定会有更加深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