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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中的兄弟浅析

《儒林外史》是中国文学史上经典的讽刺小说,而兄弟形象众多是这部经典作品的一大特色。

吴敬梓在塑造这些兄弟形象时运用夸张、对比的手法,通过细节描写来渲染兄弟形象,展现出高超的艺术表现能力。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日益发展的当代中国,这些兄弟形象对于当今社会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儒林外史》兄弟形象在今天对我们仍有其启迪意义。

运用马克思主义的伦理发展观,确立符合经济时代的正确伦理道德观,以德治国,以解决当前的道德滑坡现象,是当代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项重要课题。

[关键词]:《儒林外史》兄弟形象艺术手法在中国传统社会中,基本的人伦关系分为五类,即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合称“五伦”。

兄弟关系作为“五伦”之一,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一种人伦关系。

它反映到中国古代小说中,则化作多种多样的兄弟形象,展现出百味人生。

在《儒林外史》中呈现出一个有趣的现象:五十多回的小说里出现了众多的兄弟形象,这在中国的古代小说中十分罕见。

细剖一对对兄弟形象,不难发现:不管吴敬梓是“有心栽花”还是“无心插柳”,这一系列形象都有规律地呈现出不同的类型特征,导致了不同的客观效果。

据考察,《儒林外史》大致写了二十对兄弟,作者对他们的用笔或浓抹或淡描,或细致,或敷衍,给人以“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感觉。

此外,作者对严贡生严监生、王德王仁、余特余持等兄弟形象的刻画入木三分,可与范进、周进、杜少卿等主要人物相媲美。

从最先出场的二严到最后出场的二徐,穿越百年,小说对世情世态的揭露具有极其深刻的警世意味。

一、《儒林外史》中主要的兄弟形象《儒林外史》作为中国古代讽刺小说的典范,其艺术表现手法极其精湛。

小说中的兄弟形象,虽可以类相别,但是同一类的兄弟形象亦有其各自特点。

应该说,这是吴敬梓艺术创造力的杰出表现。

对于处理兄弟关系而言,儒家文化讲求一个“悌”字诀,它要求兄弟之间应相互友爱,互相帮助,互相扶持。

“兄友弟恭”是封建道德理想之一,而吴敬梓在现实生活中所亲历的却是“兄弟参商”,在吴敬梓生活的时代,由于在父母双亡后,吴敬梓亲眼目睹了一场财产争夺战,这使他陷入了深深的失望之中。

这种经历引发了他对传统伦理中的兄弟关系的深思,并将这种思考借小说中的兄弟形象传达出来。

按兄弟间的关系来划分,《儒林外史》中的兄弟形象可分为两类:1、兄友弟恭型兄弟形象《儒林外史》中也不乏兄友弟恭形象,较为典型的有余特。

余特、余持兄弟是遵循人伦纲常的孝悌君子。

他们像是暗夜里的灯火,可将人心导向光明。

余特、余持两兄弟在小说中,是一对不可忽视,也是作者特意安排的形象。

他们最引人瞩目的表现是尽孝。

邻居家失火,不得不把父母灵柩抬出。

而当地风俗认为,抬出的棺木如再抬进家门是“要穷人家”的,众亲友都劝他们就此下葬,但他们宁可“穷死”也要把灵柩请进中堂。

余特身陷官司,而余持恪尽悌道,余持对兄长的赃事给予包办,不辞劳累多次顶抗官司,替兄受罪。

值得一提的是,余特、余持兄弟生活的五河县,在作者笔下是一个“礼义廉耻都灭绝了”的地方。

个个都想巴结彭家和方家,就只有这弟兄两个守着祖宗的家训,闭户读书,不讲这些“隔壁帐的势利”。

他们洁身自爱、兄友弟恭的行为,与当地趋炎附势的人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余氏兄弟如青莲般出淤泥而不染,可谓君子也!除了余氏兄弟之外,吴敬梓还用饱含深情的文字描写了倪廷珠和倪廷玺兄弟的相识。

他们都是作品中兄友弟恭的典型代表。

2、情义淡薄型兄弟形象与兄友弟恭的温情相较,情义淡薄的兄弟关系则散发出透心的凉意。

作者在作品中对这一类兄弟进行了无情的批判和揭露。

《儒林外史》严贡生、严监生虽是同胞兄弟,“却在两个宅里住”,与兄弟同居共产的传统不符。

二严是吴敬梓的“诛心”之笔,给予谴责和嘲讽那些情谊淡薄型的兄弟。

特别是对寡恩薄情的严贡生,作者更是给予无情的揭露和鞭挞。

小说中出现的严贡生,他鼓吹自己与知县相与,行凶于乡间,拴人猪仔,讹人利钱,攀结官亲,讹诈船钱,极其可恨。

严贡生的作恶行为受到控告,便逃到省城去了,从而牵连到其弟严监生。

严监生家私万贯,却胆小吝啬。

闻说严大披案逃跑,严监生甚是害怕,又是留差人饮酒吃饭,拿钱充塞,又是请来妻舅商量对策。

他身怀十万,却舍不得买一斤猪肉来家,当儿子要吃肉时,就到熟切店买四个钱的肉哄儿子。

他对自己的刻薄更胜于对家人,病重也舍不得银子吃人参,导致身亡。

更为可笑的是,在他即将断气的时候,却因多点了一茎灯草而迟迟不肯断气,还高高举着两个手指。

曹植曾作《七步诗》云:“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严贡生、严监生虽是同胞兄弟,却近乎“有名无实”,严监生扶正赵氏时,严贡生不贺喜,严监生死,严贡生不奔丧,并要其另葬,不入祖茔,毫不履行兄弟间的“救乏、贺善、吊灾、祭敬、丧哀”的义务和责任。

最令人愤慨的是当弟死侄夭后,他竟欺侮弟妇,从中作梗,使其立嗣不成,又乘兴讼之机,吞并了胞弟遗产的七股,全然不顾礼仪和兄弟之情。

小说中其它情义淡薄型的兄弟形象,吴敬梓都对其冷嘲热讽,或直接予以批评。

《儒林外史》中的兄弟形象,按性情差异分为两类,即相似性与相异性。

吴敬梓调动了多种手法,运用同则归类,异则互衬的手法来进行描写,加深了刻画兄弟形象的力度。

1、相似型兄弟形象相似兄弟是指成长经历相似,性情大同小异的兄弟。

《儒林外史》中有很多性情相似,言行举止不谋而和的兄弟形象。

他们的行为上具有一致性,如娄三娄四兄弟,常常同时出现在小说中,两人言行举止十分相似,具有相似的性格特点,是相似型兄弟的典型代表。

再如王德、王仁兄弟,身为廪膳生员却见利忘义,两人互为补充,以至不可分割,合在一起共同构成了栩栩如生的兄弟形象。

再如卜诚、卜信为人淳朴老实;余敷、余殷趋炎附势,无知做作;汤由、汤实不学无术、四处招摇等。

吴敬梓突出了他们性格中共有的主要特征,对这种性格特征加以突出强化,这样处理有利于激化矛盾冲突,容易产生戏剧性的效果,更易达到讽刺目的,符合《儒林外史》反映世情世相的创作意图。

如果分开来写这些兄弟形象,对兄弟形象的刻画则显单薄,艺术效果必定大打折扣。

2、相异性兄弟形象相异性兄弟形象是指性格言行方面存在着较大差异,形成鲜明对比的兄弟。

《儒林外史》中,很多兄弟虽同出一门,性情上却有着本质的差异。

典型的便是杜少卿、杜慎卿兄弟。

杜少卿和杜慎卿两人都生于累世科甲阀阅的天长杜府,且为堂兄弟。

然而,两人对待科举取士制度和对名利的追逐方面具有明显的差异。

杜少卿和杜慎卿都是当时的名士,才气过人,在我看来杜少卿的文才似乎更胜杜慎卿一酬。

两人都是因为才学和名气,加上历代的家庭历史背景被举荐参加科考。

杜慎卿对待科考举业上可谓十分热衷。

虽然他自己对他人表现的是摇摆于科举道路与风流名士之间,然而事实呢?“中了去,则为官”他虽域此道不甚热衷,不会为此贡献他全部的‘万斛愁肠,一身侠骨’,但还是将此作为前途。

一个‘诗赋卷首’的胜利成就了他‘江南名士’的荣誉。

历经秦淮河畔风流的漂泊,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进京做官。

这又使我想起了鲍文玺向他借银子时,他推脱不借的一段话“我家虽有几千现银子,我却收着不敢动。

为什么不敢动?我就在这一两年内要中,中了那里没有使唤处,我却要留着做这一件事。

”这句话在我看来应该是他积蓄已久的感慨吧!他说若自己中了,则为官,其实不然,由“我就在这一两年内要中,中了那里没有使唤处”我们可以看出,他不仅热心参加科考,并且还打算用银子来做日后的为官之用。

由此可见他甚至“将要中”也不排除用银子使唤的可能。

这一切都只表明他并不若自己对外所标榜的那样淡薄科考,想做雅士,相反,他却十分热衷于科举取世之道。

这也是作者在刻画这一人物形态的高明之处,用笔下人物自己的话来反衬自己的行为,透过他写出了当时那些假名士对仕途热衷的极大讽刺,同时也反讽了他们的追名逐利,从而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对理解作者笔下人物的意识形态有帮助。

杜慎卿是如此的看待科举,杜少卿在对待功名利禄方面又有何见解呢?第三十三回中当李大人举荐他去为官时,他立即去安庆推辞道自己“草野惯了,近又多病,还求大人另访”可惜的是,并未推脱成功,李大人仍要荐他。

从安庆回来不久,李大人又派人送来了举荐文书,这次杜少卿推辞得更高妙彻底多了,居然装做重病样,说自己“生死难保,这事断不能了”并恳求“老父台代我恳辞”,最终才辞脱成功。

当娘子笑问他“朝延叫你去做官,你为甚么装病不去?”时,少卿答道“你好呆!放着南京这样的好顽的所在,留着我在家,春天秋天,同你去看花吃酒,好不快活。

为甚么要送我到京里去?”这些话明显的表示他不想进京为官,只想在南京陪着妻子过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特别是他两次的推辞言行,更加突出而坚定的表明了他不想为官淡薄名利,漠视富贵的心态。

作者将他的言行一致,不想追名逐利表现得尽善尽美。

听闻李大人因调迁而将举荐之事搁摆时,杜少卿欢喜道“我做了秀才,有了这一场结局,将来乡试也不应,科岁也不考,逍遥自在,做些自己的事罢!”向我们表明了少卿最后怕麻烦,索性连秀才籍都抛弃了,展现给我们的不若常规的文人的不思进取形象,而是那种真名士对功名富贵的漠视与冲淡自适的情怀。

作者通过塑造少卿身上的这一特质,表明了当时也有一群思想进步的真名士鄙弃八股取士制度,淡薄名利,不愿挤身于官场的黑暗之中,崇尚自由的高尚品格,这也是作者自我形态的一个展示。

杜慎卿在对待金钱方面是十分有分寸的,有把握的。

再来看看杜少卿,且不说其他书中人物对他的评论,就从娄老太爷临走之前不放心的嘱咐“你不会当家,不会相与朋友,这家业是断然保不住的了!象你这样做慷慨侠义的事,我心里喜欢;只是也要看来说话的人上个什么样的人。

象你这种做法,都是被人骗了去,没人报答你的;虽说施恩不望报……”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杜少卿视钱财如身外之物,无论何人相求于他,他都会尽己之力去救济他人,并且在济人之时不图他人回报。

性情相异型的另一个典型便是严贡生和严监生。

严监生与严贡生是相互含纳、彼此补充的统一体,同样贪吝,严监生是损人不利己,具有敛财性;严贡生是损人利己,带有敲诈性,同样自私,严监生是肩负种种传统思想的包袱,对大环境中的道德人伦无比在意;严贡生是肆无忌惮,视传统道德如弃屣,严监生患得患失而虚伪,严贡生则彻底扯破了温情脉脉的面纱。

二、塑造兄弟形象的艺术手法《儒林外史》作为一部讽刺小说,在文学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

吴敬梓运用了多种艺术手法来塑造兄弟形象,刻画人物性格。

(一)运用夸张手法《儒林外史》中,吴敬梓运用夸张的手法塑造其中的兄弟形象。

夸张是为了增强效果采取的放大手法,其本质是形象的强化。

范进中举发疯,胡屠户打了范进一巴掌,再也回不过手指来,都是寓讽刺于夸张之中,这些高度的夸张突出了本质,作者把这些真实本质的东西通过变形、夸张,成倍的夸大,使其原形毕露。

这样就达到意趣横生,讽刺之光四射,给人留下强烈的印象,起着深刻批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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