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白头吟二首其一翻译赏析《白头吟二首其一》作者为唐朝诗人李白。
其古诗全文如下:锦水东北流,波荡双鸳鸯。
雄巢汉宫树,雌弄秦草芳。
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
此时阿娇正娇妒,独坐长门愁日暮。
但愿君恩顾妾深,岂惜黄金买词赋。
相如作赋得黄金,丈夫好新多异心。
一朝将聘茂陵女,文君因赠白头吟。
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
兔丝固无情,随风任倾倒。
谁使女萝枝,而来强萦抱。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莫卷龙须席,从他生网丝。
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
覆水再收岂满杯,弃妾已去难重回。
古来得意不相负,只今惟见青陵台。
【前言】《白头吟二首》是唐代大诗人李白借乐府旧题创作的组诗。
这两首诗与相传为卓文君所作的古辞《白头吟》主题相同,亦是从女子的角度表现弃妇的悲哀和对坚贞爱情的渴求,但它又融入了汉武帝陈皇后以千金向司马相如买赋邀宠的故事,说即使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这样美满的婚姻,司马相如还代陈皇后作赋讽谏过汉武帝,也不免有拟娶茂陵女之举,表明人间要保持纯洁爱情的不易。
全诗运用比兴手法,多处以物拟人,表达恩怨无常之意旨。
【注释】白头吟:乐府旧题。
《乐府诗集》卷四十一列于《相和歌辞·楚调曲》。
《西京杂记》:司马相如将聘茂陵人女为妾。
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自绝,相如乃止。
锦水:即锦江,在蜀地,当地习称府河。
蜀人以此水濯锦鲜明,故谓锦江。
鸳鸯:《古今注》:鸳鸯,水鸟,凫类也。
雌雄未尝相离,人得其一,则一思而至死。
故曰匹鸟。
“雄巢”二句:汉宫树、秦草,均指长安风物。
此咏长安之事也。
绮翼:有文采的翅膀。
分张:分飞,分离。
阿娇:汉武帝陈皇后名。
《汉武故事》:“胶东王数岁,公主抱置膝上问曰:‘儿欲得妇否?’长主指左右长御百余人,皆云不用,指其女:‘阿娇好否?’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
’”长门:长门宫,汉宫名。
陈皇后失宠后居于此。
买词赋:陈皇后失宠,被打入长门宫。
后以千金所购司马相如《长门赋》而重新得宠。
一作“将买赋”。
相如:即司马相如。
丈夫:男子。
指成年男子。
《谷梁传·文公十二年》:“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
”异心:二心。
茂陵:古县名。
治在今陕西省兴平县东北。
汉初为茂乡,属槐里县。
武帝筑茂陵,置为县,属右扶风。
见《汉书·地理志上》。
文君:指卓文君。
汉临邛富翁卓王孙之女,貌美,有才学。
司马相如饮于卓氏,文君新寡,相如以琴曲挑之,文君遂夜奔相如。
见《史记·司马相如列传》。
赠:一作“赋”。
东流:东去的流水。
亦比喻事物消逝,不可复返。
西归:向西归还;归向西方。
辞条:离开树枝。
《南齐书·王俭传》:“秋叶辞条,不假风飙之力;太阳跻景,无俟萤爝之晖。
”故林:从前栖息的树林。
南朝宋谢灵运《晚出西射堂》诗:“羁雌恋旧侣,迷鸟怀故林。
”兔丝:植物名。
即莬丝子。
固:一作“本”。
女萝:亦作“女罗”。
植物名,即松萝。
多附生在松树上,成丝状下垂。
萦抱:环抱。
龙须席:用龙须草编织成的席子。
琥珀枕:一种用琥珀做成的枕头。
《西京杂记》:赵飞燕女弟遗飞燕琥珀枕。
《广雅》曰:琥珀,珠也。
生地中,其上及旁不生草。
浅者四五尺,深者八九尺。
大如斛,削去皮成琥珀。
初时如桃胶,凝坚乃成,其方人以为枕。
出博南县。
覆水:已倒出的水。
喻事已成定局。
弃妾:被弃之妾。
南朝宋鲍照《山行见孤桐》诗:“弃妾望掩泪,逐臣对抚心。
”青陵台:《太平寰宇记》:河南道济州郓城县有青陵台。
《郡国志》:宋王纳韩凭之妻,使凭运土筑青陵台,至今台迹依约。
后因以“青陵台”为咏爱情坚贞之典。
【翻译】锦水从东北流过,水波中有一对鸳鸯在相戏相随。
它们在汉宫的树下筑巢,一起在秦地的芳草中戏弄。
它们宁可粉身碎翼死在一起,也不愿在空中各自分飞。
此时阿娇因娇妒而被幽闭在长门宫,黄昏里,正坐在宫中发愁。
只要君王能够对自己重新垂顾,岂可惜千金买人写词赋?司马相如因为阿娇写《长门赋》得了千两黄金,但男子喜新厌旧动辄变心,司马相如也不例外。
他一度想娶茂陵之女为妾,文君听此消息之后便作了一首《白头吟》。
但是,东流之水难再西归,落花从树枝上飘落,也羞于重返旧枝。
兔丝本是无情之物,它随风而倒,柔若无骨。
可是,它却与女萝的枝条缠抱在一起难以分离。
这二种草木犹能一心相恋,与其相比,人心尚不如草木。
那床上的龙须席,不卷也罢,任它上面落满尘土,挂满蛛丝。
那琥珀枕可暂且留下来,枕着它或许能旧梦重圆。
覆地之水,再收岂能满杯?弃妇已去,已难重回。
古时得意不相忘的人,恐怕只有殉情于青陵台的韩凭夫妇吧。
【赏析】第一首诗的开头即以水中鸳鸯的相恋起兴,这与《诗经》中的《关雎》等诗相同,只是更具象征及比喻意义,且以“锦水”与司马相如的故事紧紧绾合。
锦水流经成都郊外,由东北折向东南。
传说此水漂洗锦缎则色泽鲜明,故名。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曾同居成都,故此诗起首即从“锦水”落笔。
以下几句写一对鸳鸯相亲相恋的神态:它们在水中随波荡漾,它们居住在长安一带,在宫庭中筑巢,在草丛中嬉戏。
它们生死相依,宁可身死翼碎,也不肯分飞而青云直上。
“雄巢汉宫树,雌弄秦草芳”二句,互文见义。
“此时”以下四句,描写汉武帝皇后陈阿娇的故事。
阿娇是陈皇后的小名。
据司马相如《长门赋序》:“孝武皇帝陈皇后时得幸,颇妒,别在长门宫,愁闷悲思。
闻蜀郡成都司马相如,天下工为文,奉黄金百斤为相如、文君取酒,因于解悲愁之辞。
而相如为文以悟主上,皇后复得亲幸。
”这是一个传说故事,未必有史实根据。
《长门赋序》早有人断为伪作。
但素以浪漫主义创作手法著称的诗人李白是不屑斤斤计较这故事真实与否,诗中不仅坚信陈皇后千金买赋之事实有其事,而且成了司马相如喜新弃旧的原因,这集中体现于诗中“相如作赋得黄金,丈夫好新多异心”二句。
司马相如为什么会变心,是因为他得了陈皇后的黄金,“一朝将聘茂陵女,文君因赠《白头吟》,“这两句诗与《西京杂记》的记载正好吻合。
相传司马相如见了卓文君的《白头吟》后便打消了娶茂陵女的念头。
从“东流不作西归水”以下,是诗人的抒情议论“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二句,乃化用南朝《子夜歌》中“不见东流水,何时复西归”而来,水流东去便不再西归,落花离开枝条便羞于再返故林。
这两句的意思是夫妻分离以后便难望再重新结合了。
“兔丝固无情,随风任倾倒。
谁使女萝枝,而来强萦抱”四句,化用《古诗十九首">古诗十九首·冉冉孤生竹》诗中“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二句诗意而加以变化。
关于兔丝究竟为何物,古今人说法不一,或谓兔丝、女萝本一物,或谓兔丝乃药草,蔓生,茎细长,常缠生于其他植物之上,以盘状根吸取其他植物养分生存,其果实可入药。
古乐府有诗说:“南山兔丝花,北陵青青女萝树。
由来花叶同一心,今日枝条分两处。
”显然这里和李白诗中一样,认为兔丝、女萝为二物,但二者互为依托,相互缠绕。
李白诗中喻指男子的兔丝却对爱情缺乏坚定的信念,故随风倾倒,而女萝之枝却一片痴情,强来萦抱。
诗的以下各句均以女性口吻,强烈控诉男子的负心:“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又以物喻人,“人心不如草”一句感慨深沉。
“莫卷”以下四句,写女子对昔日美满幸福的夫妻生活的无限留恋。
用龙须草编织而成的席子,休要卷起,那怕听凭它生上网丝,因为席上留有她温馨的回忆。
莫移走珍贵的琥珀枕,也许它能使自己旧梦重温,在梦中弥补现实生活中的缺憾。
龙须席、琥珀枕均较贵重之物,亦夫妻生活常用之物,在众多的生活用品中拈出此二物是有着代表性的。
“覆水再收岂满杯,弃妾已去难重回”二句,反用姜子牙故事。
相传姜太公初娶马氏,读书不事生产,马氏求去。
太公封于齐,马氏求再合,太公取水一盆倾于地,以覆水难收谓夫妻难以再合。
李白诗中以盆水覆地再收已难满杯,明点弃妇难回。
诗的结尾慨叹:“古今得意不相负,只今唯有青陵台”。
古代传说,先秦时人韩朋娶妻贞夫,夫妻恩爱,韩去宋做官,六年不归,妻致书其夫,信为宋康王所得。
康王骗贞夫至宋,以为王后。
贞夫郁郁不乐。
后康王从臣子梁伯计,抓韩朋筑青陵台。
韩自杀,贞夫请求礼葬之,乘机跃入墓中而死。
后墓地生一桂树、一梧桐,枝叶相连。
宋王砍之,树枝落水化为鸳鸯。
(关于韩凭的故事,众说纷纭,此据敦煌变文。
)古往今来,得意而不相负的,只有韩朋(即韩凭)之妻那样的女子,言下之意,而男子负心者居多。
这两句诗既哀惋又愤激。
从艺术上说,此诗除开头运用比兴手法,以鸳鸯喻指恩爱夫妻外,诗中还有多处以物拟人,如流水、落花,兔丝、女萝,草、覆水……以感于人的喜新厌旧。
即便司马相如与卓文君这样情深意笃的美满婚姻,司马相如还代陈皇后作赋讽谏过汉武帝,却不免有拟娶茂陵女之举,人间要保持纯洁高尚的爱情是颇不易的,只有韩朋之妻虽受康王宠幸,却能以死殉情。
世上多少薄情之人,真不如动物中的鸳鸯,也不及植物中的兔丝和女萝,不及一心的两草。
古诗中常以夫妻喻君臣,君对臣往往恩怨无常,李白此诗也许有更深层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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