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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大唐西域记的文学价值

论《大唐西域记》的文学价值摘要:《大唐西域记》成书于公元646年,作为一部宗教经典、地理著作、历史宝库,它的价值得到了充分的发掘与肯定。

《大唐西域记》在中国文学史上同时也有着它重要的贡献,不容忽视。

无论是它描写的故事,还是它写作的形式,亦或只是玄奘西游这个事件本身,都在文学史上有它不可替代、不可复制的贡献和意义。

《大唐西域记》提供的传奇故事、神话和寓言为后来的小说提供了丰富的写作素材,它开启了报告文学这种文学形式的先河,同时,它还与中国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有着不可抹灭的联系。

这一切都注定着《大唐西域记》在中国文学史上有着重要的位置。

关键词:大唐西域记取材报告文学西游记《大唐西域记》成书于公元646年,作为一部宗教经典、地理著作、历史宝库,它的价值得到了充分的发掘与肯定。

古今中外,对其的研究不胜枚数。

研究者从各个不同的角度不厌其烦的对它进行分析、阐释、评价。

作为宗教经典,它既详细的描绘了佛教的起源、传播,同时也给出了细致的其他宗教力量的分布。

季羡林先生在《关于大唐西域记》一文中即认为:“关于印度当时的政治、经济情况,关于重大的历史事件,关于宗教力量的对比,关于佛教的几次结集,关于大小乘力量的对比,关于小乘部派的分布情况等等。

离开了《大唐西域记》,这些问题几乎都是无法解答的”。

作为地理著作,它所描写地区的广泛,地理风貌记载的精准,都是同时代作品所难以匹及的。

王世平在《大唐西域记价值再认识》中即说到:“《大唐西域记》所描写的地区,从我国新疆西抵伊朗和地中海东岸,南达印度半岛、斯里兰卡,北面包括今中亚细亚南部和阿富汗东北部,东到今印度支那半岛和印度尼西亚一带。

而这些地区古代地理的记载非常少,因而《大唐西域记》也就显得格外的珍贵。

”作为历史宝库,它不仅是研究印度历史的必不可缺之书,同时,也为西藏、新疆以及“丝绸之路”等地文化提供了基本的史籍与补充。

英国历史学家史密斯即说过:“无论怎么样夸大玄奘的重要性都不为过。

中世纪印度的历史漆黑一片,他是惟一的亮光”“印度历史对玄奘欠下的债是决不会估价太高的”的话。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大唐西域记》在中国文学史上同时也有着它重要的贡献,不容忽视。

无论是它描写的故事,还是它写作的形式,亦或只是玄奘西游这个事件本身,都在文学史上有它不可替代、不可复制的贡献和意义。

1、故事:小说取材中心《大唐西域记》共计十二卷,详细记载了玄奘西游所经历的一百多个国家的经济、政治、地理、语言、风俗习惯、宗教信仰等各方面的情况,其中亦包括大量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民间传说、寓言、神话故事等。

这些故事大多怪诞荒异,新鲜有趣,充满异域风情。

在中国小说的发展史上,“本事”是经常被研究者们考究的东西,特别是传统小说,几乎大部分的题材都是在“本事”的基础上加以创新而成,甚至同样的题材在不同的小说中都会有着呈现。

而《大唐西域记》中丰富而有传奇色彩的异域传说,自然也成为了大多数小说创作者的取材中心。

如《大唐西域记·迦湿弥罗国》卷三有“佛牙伽蓝及传说”的故事:新城东南十余里,故城北大山阳,有僧伽蓝,僧徒三百余人。

其窣堵波中有佛牙,长可寸半,其色黄白,或至斋日,时放光明。

昔讫利多种之灭佛法也,僧徒解散,各随利居。

有一沙门,游诸印度,观礼圣迹,伸其至诚。

后闻本国平定,即事归途。

遇诸群象横行草泽,奔驰震吼。

沙门已见,升树以避。

是时群象相趋奔赴,竞吸池水,浸渍树根,互共排掘,树遂蹎仆。

既得沙门,负载而行,至大林中,有病象疮痛而卧,引此僧手,至所苦处,乃枯竹所刺也。

沙门于是拔竹傅药,裂其裳,裹其足。

别有大象,持金函授与病象,象既得已,转授沙门,沙门开函,乃佛牙也。

诸象环绕,僧出无由。

明日斋时,各持异果,以为中馔。

食已,载僧出林,数百里外,方乃下之,各跪拜而去。

这个故事讲述了僧人被群象牵引救助病象,转而大象赐其佛牙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中,大象变成了有灵的神物,而河中之龙也成了邪恶的象征,佛牙则成了一种诚和善的果报。

这样的故事在《大唐西域记》中比比皆是,带着一些怪异,同时又传达着佛的观念,是印度民间对佛的神圣敬仰的产物。

《大唐西域记》问世之后,这个故事即流入民间,口口相传,成为了人们极其偏爱的报恩故事。

在唐五代小说中,便有了很多以此故事为“本事”的小说创作,虽然多有变异,但为有灵性的动物治病从而得其报恩的情节基本都得到了保留。

《广异记》中有樵人为老象拔脚中巨刺从而得象牙之报的传奇,也有张鱼舟为虎拔掌中之刺从而得每日一野猪之报的记载。

这两个故事前者改佛牙之报为象牙之报,后者则加上了真人名,象改为虎,佛牙变为野猪,则又更进一步显得真实可信,更富有中国的特色。

后来在《刘宾客嘉话录·刘禹锡》中,小说情节更是变得有意思起来。

还是为虎拔刺,可是拔刺者转而为老妪,虎亦是知恩图报,每日是各种野物不断。

与之前的小说情节不同的是,这一次小说不再仅仅是报恩传说了,加入了后有一日,虎送来的是一个死人,从而导致老妪被捕的情节。

由此就一方面越来越带有中国味道,同时情节越来越丰富,另一方面,也开始偏离了自《大唐西域记》后一贯的“善有善报”的果报观的主题中心。

由此之后,以《大唐西域记》“佛牙伽蓝及传说”为“本事”的小说,依着《刘》的变化方向,发展也趋向了日益丰富。

“佛牙伽蓝及传说”只是《大唐西域记》中的故事之一而已,却成了后代一大批作家的取材中心,同样的传说、故事、寓言在《大唐西域记》中还有很多,它们都与“佛牙伽蓝及传说”一起,丰富着中国几百年来的小说内容。

2、形式:报告文学先河文学按表达体裁来分,大多认为包括小说、散文、诗歌、戏剧、报告文学等多个方面。

而报告文学,在20世纪上半年,以瞿秋白的《赤都心史》《饿乡纪行》为起始,达到了异常发达的地步。

什么是报告文学,我国著名新闻理论家甘惜分说:“顾名思义,报告文学就是报告与文学的结合。

它的内容是报告事实,而它的形式是文学的。

”报告事实,意味着要把作家真实的所见所闻记录,而文学的形式,也意味着要在语言和审美上区别于新闻报道。

报告文学大多带有政治和宣传的色彩。

什么是报告文学的起源,国内外的研究大部分认为是起源于近代,起源于外国,即以1724年笛福发表的《新环球记》为根据。

而我国著名的报告文学作家刘白羽则认为:“(报告文学)它是全部文学宝库的瑰宝,并不像有些人认为‘特写’是从外国传来的。

其实‘报告文学’‘特写’不过是后来加的名称,至于这种文学样式,自古以来就在大量的发展着,诸如《左传》《国语》《战国策》《史记》以及后来的陶渊明、杜牧、柳宗元、苏东坡更不知写了多少好的‘报告’和‘特写’。

”应该说这两种观点都有它一定的根据,但是,也同样存在值得怀疑的地方。

首先,既然是研究报告文学的起源,也就是要追溯最早的报告文学样式产生于何时。

按甘惜分的定义,报告文学即报告与文学的结合,这种样式是否真的直到1724年才产生值得进一步探究。

其次,刘白羽提到的《左传》《国语》《史记》等自然是相比笛福的《新环球记》要早,但是这些作品属于历史记录更甚于报告文学,因为作家的创作目的正如司马迁作《史记》时所言,是为了“究天人之际,成一家之言”,而不是为了向谁报告什么。

因此,相比之下,我更赞同王文征等人的研究,即是《大唐西域记》(646年成书)开启了报告文学的先河。

一方面,《大唐西域记》的内容是报告事实。

《大唐西域记》的创作动因是急于开拓西域的唐玄宗要求游历回国的玄奘“宜修一传,以示未闻”,即是为了向统治者报告所闻所历而作。

贞观二十年(公元646年)秋七月,玄奘在翻译出佛经的同时,终于完成了著名的《大唐西域记》,于十三日进表于太宗。

言道:“所闻所历一百二十八国,今所记述,有异前闻,皆存实录,非敢雕华,编裁而成,称为《大唐西域记》共十二卷。

”玄奘在书中把他每走一地所处方位、距离多少里、国体民情、风俗习惯、气候物产、文化历史都写得清清楚楚,就连哪个寺院所奉某乘某宗,僧众多少,是何人讲什么经,多少卷等,都写得十分详尽,准确无误。

书成之后,唐玄宗亦称:“又云撰者《西域记》者,当自披览”。

玄奘的所言所行与近代瞿秋白游历苏联记录所闻的行为并无两异。

另一方面,《大唐西域记》的形式是文学的。

任何文学作品都是由内容与形式两方面构成的。

其中,文学内容包括题材和主题等,文学形式则包括结构、语言和体裁多个方面,形式的文学性,意味着作品在这几个方面都达到艺术审美的标准。

在结构方面,《大唐西域记》分为十二卷,各卷各有所重,同时有序论亦有后记(记赞);在语言方面,玄奘更是被称为语言大师,如其描写阿耆尼国:“国大都城周六七里,西面据山,道险易守。

泉流交带,引水为田。

土宜粪、黍、宿麦、香枣、蒲萄、梨、柰诸果。

气序和畅,风俗质直。

文字取则印度,微有增损。

”寥寥数语,则把一个国家的地理、种植作物、气候、文字、风俗等多个方面写得清楚明白。

而且所写所言,文笔生动,它的文学性是勿庸置疑的。

因此,无论在时间方面,还是内容形式方面,《大唐西域记》都比笛福和《左传》等更似报告文学的起源。

3、事件:《西游记》蓝本《大唐西域记》与《西游记》是完全两种不同性质的书,但他们之间的联系又是紧密不可分的。

如果没有《大唐西域记》提供的信息,自然难有《西游记》这样一本被称为四大名著的小说。

首先,《西游记》描写了唐僧与四个徒弟去西天取经的故事。

这个故事正是由《大唐西域记》的作者玄奘去印度学佛求经的事件为蓝本的。

只是前者带有浓烈的神话色彩和封建余味,而后者则是真实发生的,在宗教史上和学术史上更严肃更值得钦佩的事件。

玄奘历时十七年,行程数万里的事件在民间口口相传,成为佳话,才有了《西游记》的创作动因。

其次,《西游记》中描写了唐僧所经过的各种奇异的国度,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而这些事件与《大唐西域记》中的描述也不无关系。

胡适先生在其《西游记考证》一书中亦认为这两部书间“有点小关系”。

具体何在?如就《大唐西域记》“屈支国——大龙池与金花王”一文来考察,与《西游记》相关者就不少。

如“有大龙池,诸龙易形,交合牝马”与《西游记》中“白龙马”形象;“近代有王,号曰金花,政教明察,感龙驭乘”与《西游记》中唐僧前世为“金蝉子”,乘“白龙马”的情节;“城中无水,取汲池水,龙变为人,与诸妇会”与《西游记》中女儿国皆饮泉水而生子的情节……同样的相似的情节在两者间不甚枚举。

总之,《西游记》虽是一部神魔小说,而且其中的唐僧形象懦弱无能,但是我们依然无法否认,正是有了玄奘西游的事件及《大唐西域记》中所描写的传说为蓝本,才有了后来的《西游记》。

总之,《大唐西域记》提供的传奇故事、神话和寓言为后来的小说提供了丰富的写作素材,它开启了报告文学这种文学形式的先河,同时,它还与中国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有着不可抹灭的联系。

这一切都注定着《大唐西域记》在中国文学史上有着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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