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设计(论文)( 2011届)题目:命若琴弦——论史铁生作品中的生命意识学院:鹰潭学院专业:语文教育学生姓名:张雅琴学号: 7011120351指导教师:侯洪鑫完成时间:2014 年 1 月 5 日毕业设计(论文)正文目录摘要关键词引言一为坚强的生命讴歌二为病态的生存叹息三为温暖的死亡祈祷四生命意识的现实根源参考文献命若琴弦——论史铁生作品中的生命意识摘要:史铁生个人的病痛经历让他体验到生命历程的苦难,他的文字表达出的是对生命存在的思索,从而将自己的创作与生命同构。
他总是以审美的方式和文学的形式,审视和探寻着世间正常与不正常的灵魂。
在他的作品中饱含着对生命的深思,对存在的追问,对救赎之路的探索,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
史铁生在作品中表现出强烈的生命意识,完成了对灵魂的反省和拷问。
关键词:史铁生;苦难;生命意识引言史铁生是当代一位伟大的作家,他的作品中饱含着对生命存在的思索,对自我困境的救赎,对生命意义的不断扣问。
俄罗斯思想家弗兰克尔在其《追寻生命的意义》中说:生命的意义不是被给予的,而是被提出的。
读懂了苦难就读懂了幸福。
在经过了那么些思考之后,史铁生“越来越相信,人生是苦海,是惩罚,是原罪。
对惩罚之地最恰当的态度,是把它看成锤炼之地。
”史铁生在散文《我与地坛》中这样写道:“最后一件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2010年的最后一天,这个节日终于降临到了他的身上,他用个体苦难的生命体验来解读生命的意义,最终找到了寻求到了一条救赎之路。
史铁生生命中的一个个困难:活到最张扬的年纪双腿瘫痪,终日与轮椅为伴;被尿毒症折磨,躺在透析室看着血从体内流出来又回到自己身体里……一个个苦难的生命里程,使他对于生命看得更加得彻悟。
“假如世界上没有了苦难,世界还能存在么?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
”史铁生用一颗冷静而睿智的心向我们演绎了他追求生命的心理历程,演绎了他的生命意识。
基于对史铁生的创作背景以及作品情感有了一定的了解,本文试从“生命意识的作品体现” 、“生命意识的现实根源”两大方面展开来论述史铁生作品中强烈的生命意识,来体悟史铁生对于生命意义的解读。
面对自己的生存困境,史铁生在《自言自语》中描述了人生来面临的三种根本困境:第一,人生来注定只能是自己,人生来是注定活在无数他人中间并且无法与他人彻底沟通,这意味着孤独。
第二,人生来就有欲望,人实现欲望的能力永远赶不上他的欲望能力,这是一个永恒的距离,这意味着痛苦。
第三,人生来不想死,可是人生来就是在走向死,这意味着恐惧。
或者史铁生总结的并不能完全概述人类面对的困境,但这三种困境是永恒的,也无法摆脱。
每一种困境都意味着生命的残缺,构成了个人虚无的人生背景。
他在作品中试图表达人的生命的局限,对死亡的超脱坦诚,对生命的敬畏尊重。
一、为坚强的生命讴歌史铁生1951年出生于北京,196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附中,随后到陕西延安地区插队,在那里度过了他的知青时光。
1972年因病致残双腿瘫痪回到北京。
在一个工厂工作七年,正是在此期间走上了文学创作道路。
1983年发表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在如潮的知青小说中独树一帜,成为史铁生早期的代表作。
《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是史铁生第一部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的作品。
作家回忆了在清平湾这个充满着生命激情的陕北小山村的知青生活,深情回望那段插队时光。
相较于同时期其他作家的知青小说,史铁生对于知青生活有着特殊的情感,流露出深切的眷恋之情。
有人说史铁生创作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这篇关于知青生活的回忆作品,是其在双腿瘫痪回京后,对疾病的特殊心理,使得他对在陕北的回忆起到了干预作用的呈现。
十年的病痛苦难,让这位活在最狂妄年龄上失去双腿的青年有了更多关于生生死死的思考,那份不惧的淡然从容赋予他生命更丰富的涵义;轮椅的狭窄空间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却让他在心灵的海洋中思考着生命的意义,给我们无数个活着的理由,活着的价值。
史铁生用宁静悠远而又自然的文字叙述留在他生命中的美好,在他的笔下,陕北农村恶劣的生存环境,落后的生产方式以及相当贫困的生活状况都化为淡淡的描写背景,并没有着大量的笔墨。
史铁生在这些背景上突显出的是陕北的农村风情,让我们从清平湾那些平凡的受苦人身上看到了美好、淳朴的情感,看到了他们在苦难中自寻其乐的精神寄托,看到了坚忍不拔的毅力和顽强的生命力。
穷山穷水受苦的人,往往有着乐观坚强、朴实善良的性格。
作为小说主人公之一的破老汉在整个故事叙述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作者通过记叙破老汉点点滴滴的琐事来塑造人物形象。
“几颗零零碎碎的牙,几根稀稀拉拉的胡子,尤其是他的嗓子——他爱唱,可嗓子象破锣”,这是作者对破老汉外貌最直观的描写,饱经岁月风霜。
岁月的痕迹毫不留情地刻画在他脸上,但却有份亲近的温暖与淳朴。
老汉爱唱信天游,那种带着忧伤调子的陕北民歌,颤微微的声音拉得很长。
破老汉被塑造成一个真诚善良、贫穷却豁达的乐观者的形象。
破老汉带着小孙女相依为命,一起生活,平淡困苦的生活却赋予他生存的意义。
对于儿子的死,破老汉充满歉疚——因为自己舍不得给大夫送礼,把儿子的病耽误了。
当“我”生病回京住院,老汉托人捎给“我”一张渍透了油污的十斤的粮票,想在治病时帮上“我”,这个跟他一起喂过牛的年轻后生家。
对于粮票这个细节,史铁生在小说《人间》中也有提到,作品感谢了生命中的一个个善良的人儿,让主人公觉得自己是“命运的宠儿”,不至于瘫痪后只想死的内心独白占据太长的时间。
小说中坚强善良的清平湾老汉,每每提到亮亮妈总会面露尴尬:“亮亮家的窑顶上冒起了炊烟。
老汉呆呆地望着,一缕蓝色的轻烟在山沟里飘绕。
”他也有美好的生活向往,淳朴的清平湾老汉!破老汉愿意跟随部队一路打到广州,也愿意重新回到属于他的小山村,他明白“毬毛擀不成个毡,山里人当不成个官”的道理;他会操持着全村人出钱让两个瞎子说一回书,他知道“谁也有难下的时候”;他对着老黑牛空荡荡的槽,呆坐,抽烟,为迟暮的老黑牛心生不舍。
老汉的喜怒哀乐表露得自然坦率,受苦人永远盼着好光景。
亦如老黑牛,破老汉生命中有太多的磨难,但面对苦难不放弃,苦苦抗争,坚强的生命终在遥远的清平湾绽放、摇曳,为生存创造了意义!作者在小说最后结尾处感慨:我的白老汉,我的牛群,我的遥远的清平湾。
在这吟哦的回忆中,我们看到了陕北农村社会的人情美、人性美,闪烁着平静的个性。
作品中渗透了对生存意义的深刻理解与感知,思考着人生价值。
从健康到瘫痪,几欲自杀,从繁华的都市下乡到偏远荒败的小山村,再告别山村回归城市,史铁生用十年的病痛、十年的轮椅生涯换来了内心的平静和祥和,换来对于生之所依的彻悟。
孙郁在《通往哲学的路——读史铁生》一文中曾经这样说:“史铁生最早回忆插队的小说,调子是明快的,虽文字掩饰不住内心的苦涩,但你可以从其字句里感受到一种对纯净的向往。
乡下的苦难岁月,被其以另一种笔墨所描绘着,那其间,有对生命活力的渴望吧?”作家通过破老汉来着意渲染一个精神载体,想读者传达生命的真谛:用乐观平常的心态在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黄土地上去生活、生存透过文本传达给读者史铁生对于生命的思索,生命的目的就是不断跨越困境的过程,人生而在苦难中顿悟与涅槃——找到生命的真谛。
这一点,在史铁生自传体散文《我与地坛》一文中表现得也十分明显。
作家笔下的地坛是荒败的:剥蚀了浮夸的琉璃、淡褪了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散落了玉砌雕栏……这样的环境给人以安静的力量,更容易让人静下来思考。
史铁生在后来《写作之夜》的作品集子中再次提到:“那安静,如今想来,是由于四周和心中的荒旷,一个无措的灵魂,不期而至竟仿佛走向生命的起点。
”作家在这样一个静谧的环境下探寻“死亡”的意义,溯回生命的起点,地坛布满了一个残疾人轮椅的印辙,充溢着一个感悟者和对象倾心相谈的喁喁私语。
地坛在看似沉寂、荒凉、萧瑟、幽深之中的那种醇厚沉重超然博大的历史沧桑感和喧嚣不已生生不息的生命意识,这些环境的永恒特点给史铁生的思考提供了一种氛围和启示。
地坛除去了所有人工的雕琢,磨灭了周围的浮华与光芒,让生命显露出本真的模样,也让“我”看到了人生的真相。
残疾带给“我”痛苦,但也让“我”在痛苦过后明白“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苦难,本来就是人类的全部剧目需要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
地坛荒芜但不衰败,亦如“我”残疾但不残废。
作家由衷地喊出了对生活无比精彩和无穷魅力的赞美之情,在地坛中找到了自己精神栖息的家园和抚慰心灵伤痛的思想归宿,燃起了对生命的渴望。
史铁生走出病痛带给他的苦难命运,在绝境中突围,在生存的艰难中感恩礼赞,平静地接受命运的安排,进而尊重、礼赞它。
二、为病态的生存叹息研究史铁生的作品,我们可以发现,“残疾”始终是他难以绕开的一个话题,残疾主题在史铁生的小说中频频出现,甚至可以说贯穿他整个创作的始终,尤其是1989年之前的创作。
这些作品多以其自身的经历为创作素材,作品中的主人公多为残疾人,史铁生对于人类残疾命运的关注和思考也成为了他独特的创作倾向。
吴俊曾在一篇文章中指出:“残疾者所感受到的最深刻的痛苦,其实是一种被弃感——一种被所属群体和文化无情抛弃的精神体验。
”史铁生的残疾小说中从自身身体体验出发,真切地描摹出残疾人所承受的肉体和心灵的双重痛楚,描写了他们的生存困境,描写了面对困境时内心的冲突,孤独、恐惧以及痛苦的情感。
《没有太阳的角落》说的是三个在车间角落里工作的残疾年轻人,面对爱情时的犹豫和自卑,认定自己没有爱人和被爱的权利;《在一个冬天的晚上》说的是一对残疾夫妇领养一个孩子踌躇的矛盾心理;《来到人间》里的那个小姑娘,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懂得了自己生理上的缺陷,产生了受辱感和自卑感,也表现了女孩父母面对残疾女儿的纠结心情;《夏天的玫瑰》里的半路残废的老头,对于人生而残疾的看法,他觉得不是把什么样的人救活就是人道,在他看来,应该让孩子安静地离开。
作品中的主人公有不平有渴望,渴望中透露出无言的悲愤。
应该说,这些故事一方面是作者自我悲剧命运的写照抑或宣泄,而另一方面,则是他对自己人生际遇的一个转移和期许:残疾但不残废。
“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你能创造这过程的美好与精彩,生命的价值就在于能够镇静而又激动欣赏这过程的美丽与悲壮。
”史铁生一些残废主题的小说中,弥漫着强烈的死亡意识和宿命感,也在另一方面显示出了作者对于残酷命运的不断抗争和坚韧的生存意志。
史铁生通过《命若琴弦》传达他对于生命意义的思考与深刻的认识: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如果清平湾的破老汉是贫穷的乐观者的代表,那么这部小说中的老瞎子确是一位苦难的承受者,无疑是个悲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