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利价值评价指标概述及层次分析李清海1刘洋21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2国家知识产权局知识产权发展研究中心摘要：与成本法、收益法和市场价值法相比，专利价值指标评价方法由于其可以对专利本身进行深入的定量研究，客观且具有国际可比性，因此获得了广泛的重视和应用，但存在的不足是对这些指标的整体性和相互联系研究不够。
本文在分析不区分专利指标层次性所带来问题的基础上，提出了专利指标的层次结构。
这一层次划分使我们更准确地了解评价指标之间的因果和相关关系，使专利评价更准确、更切合实际。
最后，本文分析了专利价值指标评价方法在我国的发展和应用前景。
关键词：专利，评价指标，层次关系一、引言大量研究表明，不同专利的价值①有很大的差别[6][10]，多数专利只反映了很小的技术改进，经济价值较小，只有少部分专利有较大的经济价值[2]，即专利的价值分布是高度不均匀的[8]。
而专利的价值高低是专利维持和转化等经济决策的重要依据，更是科技创新产出客观准确的度量。
与成本法、收益法和市场价值法等方法相比，专利价值指标法可以对专利本身进行更科学的定量研究，其结论客观且具有国际可比性，因此获得日益广泛的重视和应用。
目前，大量的实证研究已获得了专利价值评价的一系列重要指标。
但存在的不足是，对这些指标的整体性和相互联系的研究不够。
为此本文提出专利指标的层次结构，并指出现有研究中不同层次指标并列使用的问题。
不同层次指标的并列使用会导致①本文论及的专利价值是指受法律保护的专利权给专利权人带来的经济价值(private value)，不是指发明本身的技术价值或整个社会价值。
对某些指标作用的重复计算，从而导致对因果关系解释的不准确。
通过对评价指标的层次划分，使我们避免不同层次指标的并列使用，减少对某些指标作用的重复计算，从而对评价指标的因果和相关关系给出更准确的解释。
另外，我们还从指标获得时间、费用、难易程度和指标的来源主体多个维度，分析和比较这些指标的适用性和可行性，并研究各个指标的在不同技术领域的适用程度。
最后，本文分析了专利价值指标评价方法在我国的发展和应用前景。
二、现有的专利价值评价指标在以前研究的基础上[1]，本文将专利的价值指标分为反映专利某一方面特征的专业性指标和全面反映专利价值的综合性指标。
1．专业性指标专利文献反映了一项发明的最基本的内容，专利的第一个层面的评价指标应直接来自专利文献，考察专利文献的不同著录项目，可以得出反映专利某一特征的评价指标。
(1) 技术循环时间(Technology cycle time,TCT)和引用现有专利的数量技术循环时间是表征专利技术新颖性的指标。
在美国专利说明书的首页，引用文献著录项目（References Cited）②列出了该发明所引用的现有的专利、已公开的专利申请和科技文献。
这些引用可以限制专利申请人专利权的范围。
专利申请人有义务在专利申请书中说明其发明建立在哪些现有技术的基础上。
但是，专利审查员对该问题有最终的发言权[6]。
以Narin为代表的CHI③学派[2]将技术循环时间定义为引用专利的平均年限。
一般认为，引用最近的专利，说明企业的研发建立在最新知识基础上，企业创新速度快。
反之，说明企业在使用老的技术。
该指标因行业不同而有较大区别。
Lanjouw et.al.[11][12]和Harhoff et al.[7]则使用引用现有专利的数量来表征发明的技术水平，该指标高，说明发明建立在较多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发明的技术水平也较高。
(2) 科学关联度（Science Linkage）CHI学派[2]将该指标定义为专利引用科技文献的平均数量，用来考察企业的技②我国专利法实施细则第18条规定，专利说明书应当包括背景技术内容，但是并未强制要求要注明反映背景技术文件的出处，使得我国专利文献无法充分反映引证其它专利和科技文献的情况。
欧洲专利局不要求专利申请者提供引用的专利和科技文献，美国专利局则要求专利申请者引用的专利和科技文献，不同的要求导致中国、欧洲和美国专利在该指标上有所差异。
③CHI Research 已更名为ipIQ，但由于CHI Research在专利研究领域的知名度，本文仍沿用其传统名称。
术与最新科技发展的关联程度。
该数量大，说明企业的研发活动和技术创新紧跟最新科技的发展。
科学关联度与专利价值的相关性随行业而不同，在科技导向的领域，例如，医药和化学领域，该指标与专利价值显著相关，在传统产业，该指标与专利价值的相关性不显著[7]。
这就说明,在评价专利的价值时，应根据行业而选用不同的指标。
(3) 技术覆盖范围（Technology Scope）专利审查员给每项专利分配一个或多个国际专利分类号。
Lerner[13]提出用专利文件中国际专利分类号的数量来考察其技术覆盖范围，并且只使用开头四位④。
他证明，专利被引用次数与其分类号的数量高度正相关；美国生物技术公司的市值随其专利技术覆盖范围的增大而提高。
这表明技术覆盖范围是一项重要的专利评价指标。
但在Harhoff et.al.[7]的研究中，Lerner[13]定义的技术覆盖范围与专利的价值的相关性不显著。
原因在于Lerner[13]研究的专利样本来自生物技术领域，而Harhoff et.al.[7]的样本来自医药化学、电子、机械等领域，另一个原因是美国分类号和国际专利分类号分配方式不同⑤。
因此，在该指标具体的应用中，要考虑行业的特点和专利授权国的差异。
(4) 权利要求数量（number of Claims）利用权利要求数量的差异可以考察专利价值的不同。
有时，专利权利要求往往比专利的数量更能体现一个国家的技术能④按照国际专利分类表的结构设置，即划分到小类的技术领域。
⑤美国专利审查员首先给专利分配美国专利分类号，再由计算机程序自动生成国际专利分类号，美国专利系统每6个月更新一次，而国际专利分类系统每5年更新一次。
力。
研究表明，有价值的专利表现为权利要求的数量多而且技术覆盖范围广，遭遇侵权和诉讼的频率也较高[9]。
此外，权利要求的数量还可以用来表征专利的技术覆盖范围[13]。
图1系统地归纳了上述专业性指标、支持这些指标与专利价值的相关的实证研究和文献及这些指标源自专利文献的栏目。
显然，上述指标只利用了专利文献的一部分著录项目和内容，Reitzig[15]在归纳一些实证研究的基础上，根据专利文件的其它内容和著录项目，提出下述指标：1) 专利权人；2) 申请者的数量；3) 跨国合作研究的数量；4) 关键发明者。
然而，这些指标只有较少的学者[5]提出和使用，后续研究也不多，故还不是衡量专利价值的主要指标。
2．综合性指标与第一个层面的评价指标相对应，本文将专利被引用的次数、专利族大小、专利的寿命、异议和诉讼归纳为第二个层面的指标，这些指标中的每一个都是专利价值的综合反映。
（1）专利被引用次数（Forward Citation）除专利数量外，被引用次数是最早引起人们重视的专利指标。
因为一项专利被以后的专利引用较多，说明该专利为以后的技术进步奠定了基础。
针对不同的应用情况，该指标有不同的定义和算法。
目前比较权威的定义来自CHI。
CHI以企业为评价单元，提出企业专利影响指数（Citation Impact）的概念，即某企业的专利在某年n的影响指数，为该企业前5年授权的专利在该年受到的总引用次数，除以数据库中所有企业该指标的平均值。
若该年为当前年，则影响指数为当前影响指数（Current Impact Index, CII）[2]。
Lanjouw et al.[12]以单一专利为研究对象，采用一项专利自申请日起5年内所得到的引用的次数Fwd5和6至10年内被引用的次数Fwd610。
本文认为采用自专利公开日起计算被引用次数较准确，因为，自专利申请公开日起，一项发明就可被引用，Lanjouw et al.[12]算法的不足是，从专利申请日至专利公开日，一般为18个月，该发明不可能被引用。
CHI算法的不足是漏掉了自专利申请公开日到专利授权日期间的被引用的情况。
（2）专利族大小(family size)一项发明可以在多个国家和地区申请专利保护，获得专利授权的国家数量定义为一项发明的专利族大小。
由于国外专利申请和维护的费用远高于国内专利，故国外专利比国内专利更能说明发明的价值。
但是，专利价值与专利族大小不一定是线性关系，因为许多有价值的专利只要在几个重要的国家和地区受到保护就够了。
Guellec et al.[5]，Lanjouw et.al.[12]则证明,专利的价值体现为是否申请国外专利，而不是申请多少国外专利；Putnam[14]给出的价值权重，不仅与专利申请国的数量有关，而且与这些国家的组成有关。
因此，专利族大小有时可以用欧洲、美国或日本专利的比例来代替[3]。
（3）专利的寿命（number of years a patent is renewed）按照各国的专利法的规定，专利权人只有缴付年费才能使专利有效，一旦专利年费未缴纳，被视为永久放弃专利权。
对专利权人而言，只有当专利权带来的预期收益大于专利年费时，专利权人才会继续缴纳专利年费⑥。
因此，可以通过考察专利权人缴纳年费的行为，对缴费行为建立模型来研究专利的价值及其分布。
他们通过该方法证明，专利的平均价值相当小，而且这些价值的分布具有很大的偏度，5%至10%的专利代表了专利总体价值的一半，专利价值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下降，年折旧达到10%至20%。
专利的寿命反映专利价值的另一证明是，同样是未受到异议（或⑥Schankerman et al.研究欧洲（德、英、法）专利的数据得出，大约一半的欧洲专利维护至超过10年。
受到但抵御了异议），比较被延长到法律许可最长寿命的专利与未延长到最长寿命的专利，前者的各项专利价值指标（即受到德国专利的引用、欧洲专利的引用、专利族大小、对先前专利和科技文献引用的数量）均大于后者。
因此，根据专利的寿命和专利族大小求出权重系数，对专利数量加权，能更准确的反映专利的价值[10]。
（4）专利异议(opposition)欧洲、德国的专利法在专利授权后的一定期限内设置了专利异议⑦。
通过专利异议的程序可以剔除较弱的专利，即新颖性、创新性和实用性不明显或不强的专利。
另一方面，由于专利异议大都由竞争对手提出，当一项专利影响和限制竞争对手的发展时，竞争对手会提出专利异议，以取消该专利或限制其专利权要求的范围。
因此，能够成功地抵御异议的专利可以认为是有价值的专利。
例如, 在被提出异议的专利中，无效或撤回的专利与成功抵御异议的专利（修改或未修改）相比，其受到德国专利的引用、欧洲专利的引用、专利族大小、对现有专利和科技文献引用的数量等，后者都大于前者。
比较未受到异议和受到⑦本文专利异议的内涵不同于我国专利法定义的专利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