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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后赤壁赋》有感

消极与积极之辩
——读《后赤壁赋》有感总觉得《后赤壁赋》是一篇很有灵性的文章。

和通常的看法不同,我喜欢它要更甚于《前赤壁赋》。

人们常批判它,因为它“消极低沉”比不上《前赤壁赋》的积极乐观。

但在我看来,它所要诉说的绝非通常认为的消极厌世,反而是一种对生命的真诚热爱——命运之爱、永恒之爱。

但凡是语音所诉说的,无论是何种思潮,何种文化,归根结底,诉说即源于对生命的热爱。

真正的厌世者又何须废话呢?寻一个高处,径直跳下便是。

既然一切源于热爱生命,那么我们不妨把热爱生命作为衡量文学作品主旨优劣的根
本准绳。

而人们始终奉“积极”为圭臬,视“消极”如粪土,盖藉此也。

可这种通常的看法真的不可置否吗?我认为这失之偏颇。

常言道:“无知者无畏?”所谓的“积极乐观”又何尝不是一种盲目呢?“逝者如斯,而未尝往矣。

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者也。

”这便是《前赤壁赋》中一切乐观的源头。

可这仍然不能回答“而今安在哉”的永恒疑惑。

从高一些的角度看,无论是一世之雄或是江上渔樵都免不了终将消逝的命运。

哪怕明月与江流永恒存在。

但它们的永恒又有何种的意义呢?易逝者依然易逝,恒在者恒无意义。

这是我们无论
如何也避不开的阴影。

熟视无睹者,绝非豁达,而是愚昧。

庄子里有一个“朝三暮四”的故事,说有人养猴子,早上喂三颗橡子,晚上喂四颗,猴子们很气愤,觉得少了。

于是养猴人改为早上四颗晚上三颗,猴子们遂心满意足。

我们都知道猴子的可笑,但请恕我妄言:盲目的所谓乐观与此何异?追寻生命热爱而不得,只得弄来块遮羞布,虽然有些仓皇,但起码好看多了。

既然个体的渺小无可避免,那何不机智的绕过这个问题,用所谓整体的伟大掩饰个体的渺小,个体的渺小反而还能显得整体的伟大哩!于是,乐观者们便有了他们的独特逻辑:既然我处于如此的伟大之中,我岂不是也变得伟大?这种语气,总让我不合时宜地想到前两年很有趣的一句话:“我爸是XX。

”终究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既然我们有这个体独立的意识——起码我们认为我们有,那么,从歌颂整体伟大起,已经暗含着对个体生命的否定,暗含着个体确实一无是处的前提。

看呐:由寻求生命之热爱出发,最终到达对生命的否定,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呢?
这就仿佛是一个永远打不破的桎梏。

弱者选择逃避,用无知的乐观来做出已解决问题的假象,看似获得慰藉,实则愈陷愈深。

真正的强者却敢于直面撕裂的痛,敢于承认无意义,然后在无意义中发现它的美——那属于生命本质的美。

这,便是生命之爱,命运之爱,永恒之爱。

而《后赤壁赋》所诉说的,正是在桎梏中依然发现美的热爱。

请看那只孤鹤,它是那般的优雅,那般的美丽,它就是苏子的高洁与傲岸。

它的离去不正象征着美好事物的破灭,往昔岁月的不存。

可他的语气中岂有半点的惋惜?来也,西也,“云在青天水在瓶”。

逝去是自然的,也是必然的,因为那就是命运。

而在必然之中的和谐,和谐之中欣赏的喜悦。

不正是生命之恒在美吗?
当然,更忘不了的某过于苏子的梦。

“开户视之,不见其处”,通常都认为此句浸着无尽的悲哀,因为这代表的梦醒,代表着美好尽头的幻灭。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

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

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

”通常认为此处的“觉”是惊醒之意,但我却认为应当理解为“发觉”,即在梦中发现自己在做梦。

由此观之,庄周与苏子何其相似!人生如梦,若有似无,如幻似真。

有人可能会说:梦本身就是虚无的,人生如梦无正是最大的消极吗?没错,梦是虚无的。

可梦以“我”为主体,从而肯定了“我”的存在;梦允许天马行空,从而肯定了自由的意义。

既肯定了自我又肯定了自由,这不正是源于生命本质的美吗?在永恒的无意义中,仍然不肯放弃这种美,不正是永恒之爱吗?更何况,通常所谓的现实,又何尝不也是一种无意义的虚无呢?只可惜我们现代人着实丧失了做梦的能力,往往歪曲了
梦的意义。

就比如说某人上台了,大手一挥,决定搞个“XX 梦”之类的,上行下效,亦步亦趋,硬是把政治做成了文化。

着实比前人的境地差远了,实在是无聊的很。

每次读《后赤壁赋》,总是让我不禁联想到梵高的《向日葵》。

尽管它们一个是冷色调,一个是暖色调,但这并不影响它们意味上的神似。

如果那梵高的《向日葵》与常见的向日葵照片做对比,画中的颜色实在是太浓郁了,浓郁到近乎发暗。

那是一种神异的暖色,因为它是沉郁的,沉郁到似若悲伤。

可是,似若悲伤的背后却是因沉淀而深重百倍的汹涌澎湃之乐趣与生命之辉煌。

当然,这正是普通向日葵永远无法比拟的。

或许我们穷极一生只能望见无尽虚空。

但也不须恐惧,更不要试图掩饰。

因为在这虚空之中,还有横江的孤鹤,还有至美的梦,还有蹁跹的蝴蝶,以及那生命之爱,永恒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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