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教学论文有关汉语教学的论文汉语教学中应注意名量词的分类问题摘要:汉语名量词的分类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各家观点并不统一。
我们从语法意义、语法功能、形态变化、组合能力等方面出发,讨论“个体量词”同“集体量词”“临时量词”的划分问题和“种类量词”“部分量词”的归属问题。
关键词:汉语史名量词分类汉语名量词的分类问题非常复杂,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在语言教学中都存在很多不同的观点,尤其是在具体教学实践中如何将每个量词准确归类是很困难的。
如果只是停留在简单界定和性质分析的层面显然是不够的,只有对各类量词的语法意义、语法功能、形式变化、组合功能等方面进行具体、细致的分析才能解决问题。
本文就量词中纠葛较多、分歧较大的问题进行梳理,主要涉及到“个体量词”同“集体量词”“临时量词”的划分问题和“种类量词”“部分量词”与“个体量词”的分合问题。
一、“个体量词”与“集体量词”的划分“个体量词”和“集体量词”是紧密相关的两类量词,在具体教学实践中将二者完全区分开来并不容易,有的学者因为难以将二者截然分开于是就笼统地称其为“天然单位”。
在具体描写中,也有学者将两类量词合在一起讨论。
如王绍新(1992)在研究唐代量词的时候就设立了“个体量词和集体量词”一节,其中的例句并不区分集体量词和个体量词,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因为二者难以区分。
我们从语法意义、句法功能、形态变化、组合能力等方面作了分析,为了便于比较,制成“各类量词特征对照表”,以供参看。
“个体量词”和“集体量词”相同之处在于:都不限制数词的使用;都不能插入“的”;都可以带“可数名词”。
不同点在于:“个体量词”本身不表量(指不含有数的概念)而“集体量词”本身表量。
如“一个杯子”“一对杯子”“一套杯子”,“个”不表量,“对”表两个,是确定的量,“套”表多个,是不确定的量。
因为个体量词不表量,故可省略,“一个杯子”=“一杯子”,“集体量词”本身表量,故不能省略,省略后意思就变了,“一对杯子”≠“一杯子”,“一套杯子”≠“一杯子”。
“个体量词”本身不表量,起表量作用的是它前面的数词,“集体量词”是“数词+量词”同时起作用。
如“一个杯子”是“一”在表数量,“个”并不表量,而“一套杯子”是“一”和“套”合起来表量,“套”表多个,“一”表“套数”。
用以上办法大致可以将“集体量词”同“个体量词”分开。
由于客观事物纷繁复杂,人们观察事物的切入点又有所不同,致使“个体量词”与“集体量词”之间也存在纠葛,有时不容易分清。
如“行”,表示成行的事物,如“一行大雁”“一行树”,这里的“行”指的是“多个”个体排列在一起,显然是集体量词。
但说“两行泪”时,“行”是集体量词还是个体量词就难说了。
刘世儒(1965:222)说:“泪成行就连成一线,组成它的‘个体’就不清楚了,在这里,‘行’已经同个体量词不能截然分开了。
”再如,现代汉语的“束”也是集体量词,如“一束花”指“多枝花”,但当说“一束光”时,这里就同“一道光”相同了,只能理解为个体量词了。
再如“副”,“副”主要用为集体量词,如“一副手套”“一副牌”,前者表示有定数的“两个”,后者表示无定数的“多个”,都参与表量,都不能用一般的个体量词替换,这是典型的集体量词用法。
但“一副眼镜”和“一副担架”中的“副”就不同了,“一副眼镜”“一副担架”不是“两个眼镜”“两个担架”,这里的“副”并没有参与表量,“副”可以用一般个体量词替换,“一副眼镜”可以说“一架眼镜”“一个眼镜”,“一副担架”可以说“一架担架”“一个担架”,这又可以看作个体量词的用法了。
为什么典型的集体量词会产生个体量词的用法呢?这同人们的认知有关。
如“一副手套”,“手套”虽然相配使用,但却是离散的,“手套”与“手套”之间的对立是外部的对立,说汉语的人将它们认知为两个物体,相应的就是集体量词用法。
“一副眼镜”的“副”是着眼于“眼镜”内部有两个镜片的成双相配,两个镜片是通过镜架连成一体的,所以说汉语的人在认知上是将它看作一个整体的,这就是“个体量词”的用法了。
也就是说断定“个体量词”还是“集体量词”还要考虑认知方面的因素。
二、“个体量词”与“临时量词”的划分在教学中,“个体量词”同“临时量词”也不容易区分开来,容易造成混乱,这里有必要区分一下。
“临时量词”是指有些名词本没有量词的用法,但有时为了表达,需要临时进入数量结构起到表量作用,当离开这个语言环境时,它的名词性就显现出来了。
如“一杯水”“一屋子人”“一车西瓜”“一脸汗”中的“杯”“屋子”“车”“脸”都属于“临时量词”。
由于“临时量词”具有临时性和不稳定性,有的学者就将其看作词类活用现象,不作为量词的一个小类,如程荣《量词及其再分类》(1996:339)。
更多的学者如赵元任(1986:439)、朱德熙(1983:48)、房玉清(1992:51)、何杰(2002:51)等都将它们另立一个小类称作“临时量词”。
“临时量词”同“个体量词”是本质不相同的两类量词,其差别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参看文末附表):第一,“个体量词”不参与表量,而“临时量词”参与表量。
如“一个西瓜”/“一车西瓜”;“一个菜”/“一盘菜”,“个”不表任何的量,“车”表示“一车”所能载的量,“盘”表示“一盘”所能容的量。
有学者也把它们叫“容载量词”。
第二,“个体量词”与中心名词的搭配关系是稳定的,一般都具有内在理据性;“临时量词”与其中心名词的关系是临时的,没有内在的理据性,只有临时的、外在的联系。
如“一张纸”和“一地纸”,前者是个体量词,后者是临时量词,“张”只能同可撑张的“弓”“弩”“琴”和可铺张的“纸”“毡”“席”等有限的名词搭配,量词“张”同名词之间存在内在理据性,这些称量对象都符合“可张”这一特点,一旦形成称量关系,“量+名”的搭配就非常稳定。
“一地纸”不同,“地”与“纸”之间并不具有内在的联系,只存在临时的外在的依附关系,所以中心词“纸”可以用任何实体名词替换,如“鞋”“烟头”“砖”等,只要是“地”能载的东西就都可以。
“纸”前的“地”也可以替换为“床”“桌子”“窗台”等,只要是“纸”可以依附的地方都可以。
一地纸一地纸(鞋)(床)(烟头)(桌子)(砖)(窗台)…… ……第三,语法形式存在差别。
个体量词与名词中间不能插入“的”,“一张纸”不能说“一张的纸”,而“临时量词”则可以插入“的”,可以说“一屋子的人”“一地的纸”。
从重叠上看,个体量词可以重叠,如“一张张纸”“一条条毛巾”等等,而“临时量词”一般不能重叠,不能说“一脸脸汗”“一屋子屋子人”。
个体量词一般可以省略,如“一头牛”可以说成“一牛”,基本不影响交流,但“一脸汗”“一屋子人”不能说成“一汗”“一人”,这意思就不同了。
“个体量词”所带的名词一般是“可数名词”,“临时量词”既可以带“可数名词”,如“一车西瓜”的“西瓜”,也可带“不可数名词”,如“一杯水”的“水”。
还有像“一弯新月”“一叶扁舟”“一抹夕阳”“一泓春水”等用法中的“弯”“叶”“抹”“泓”一类词,有不少学者将它们归入“个体量词”,这是不合适的。
这类用法一般限定在文学语言中使用,体现的是对中心词的形态、意趣的一种描摹,具有很强的描写性,而且描摹的对象都是固定的,如“弯”只能用于“月”,“叶”只能用于“扁舟”,“泓”只能用于“春水”等,这更像是一种固定的修辞方法。
尤其是这些用法都限制使用数词,如“一叶扁舟”,不能说“二叶扁舟”“三叶扁舟”……,“一泓春水”不能说“二泓春水”“三泓春水”……可见它们还不具备“个体量词”的资格,把这类词归入“临时量词”比较合适。
三、“部分量词”和“种类量词”的归属问题关于“个体量词”同“种类量词”“部分量词”的分合问题还存在不少分歧。
通行的现代汉语教材和相关著作大致有四种情况,第一种:“个体量词”“部分量词”和“种类量词”,三者不分,统称“个体量词”,简称“全合”。
胡附(1984:35)将名量词分为:度量衡单位、个体事物单位、集体事物单位;黄伯荣《现代汉语》(2003:21)专用物量词分为:度量衡单位、个体单位、集体单位、不定单位。
其他,如朱德熙的《语法讲义》、房玉清的《现代汉语》、武占坤的《现代汉语》、袁晖的《现代汉语》、徐青的《现代汉语》等都未分出“部分量词”和“种类量词”。
第二种:“个体量词”“部分量词”“种类量词”三者各自独立,简称“全分”,如程荣《量词及其再分类》(1996:339)将名量词分为:个体量词、集体量词、部分量词、度量词、品类量词(相当于“种类量词”)。
王珏《现代汉语名词研究》(2001:210)将名量词分为:个体量词、集体量词、度量词、种类量词、部分量词。
第三种:只从“个体量词”分出“部分量词”,简称为“只分部分”。
如张志公《现代汉语》(1982:180)将名量词分为:个体量词、集体量词、部分量词、度量衡量词、容器量词、临时量词。
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1980:8)分为:个体量词、集体量词、容器量词、临时量词、部分量词、度量量词、自主量词。
第四种:只从“个体量词”分出“种类量词”,简称“只分种类”。
如周一民《现代汉语》(1995:241)将名量词分为:个体量词、集体量词、种类量词、度量词、不定量词、借用量词、准量词。
《现代汉语语法信息词典详解》(2003:60)分为:个体量词、度量词、集体量词、种类量词、不定量词、容器量词、成形量词。
造成分歧的原因是“个体量词”与“部分量词”和“种类量词”有很多共同之处,但又有细微的差别。
为了便于比较,我们设立了几个比较项(见文末附表)。
所设各项中,“表量”与否是最为重要的,只有符合[-表量]才能算个体量词,这属于语法意义标准,其它是语法形式标准。
“个体量词”同“种类量词”“部分量词”的相同点是:都不限制数词;数名之间一般都不能加“的”,一般不说“一条的绳子”,也不能说“一段的路”“一种的事情”;一般都可以重叠,如“一张张纸”“一段段路”“(一)种种情况”;它们本身都“不表量”只表达语法范畴意义,这一点尤其重要。
它们的不同之处在于:“个体量词”可以省略,省略后一般不影响表达,而“部分量词”一般不可以省略,省略后意思不同,如“一层楼”不能说“一楼”。
“种类量词”后带“可数名词”时一般不能省略,“一种书”不能说“一书”,带抽象名词时有时可以省略,如“这一种情况”可以省作“这一情况”。
通过比较不难看出,“典型的个体量词”同“部分量词”“种类量词”之间共同特征多于区别特征,其不同点只在于能否省略,而能否省略与量词的性质无关,只与是不是语言系统默认的量词有关。
如:一座楼/一层楼一条线/一种线一种情况/一种花前者可以省略,意思基本不变,后者不可以省略,这是因为前者是无标记的、语言系统默认的量词,省略后仍可以按照默认情况认知;而后者则是有标记的、非语言系统默认的量词,省略后不能按照默认情况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