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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世纪,国内]面向21世纪:国内电影美学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面向21世纪:国内电影美学研究的回顾与展望作者:王志敏论文提要本文把国内电影美学的发展概括为三个阶段:提出问题阶段、理论准备阶段和框架建设阶段。

从80年开始为提出问题阶段,从84年开始为理论准备阶段,从93年开始为框架建设阶段。

本文认为,由于有了前两个阶段,我们完全有理由、有条件立即开始电影美学理论框架的建设工作。

这不仅是国内电影美学研究进程的一种期待和指向,而且也是中国电影对于中国电影理论的一种期待。

评定一个学科的发展程度,大致上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考察:学科界定是否清晰、方法论基础是否扎实和理论框架是否稳定。

考察国内电影美学研究的状况,也应当如此。

在这里,学科界定往往成为一件十分关键的事情。

学科界定不明,一切都无法进行。

电影美学思想不能与电影美学划等号。

这一点已为国内电影理论研究的历史所证实,亦应为深入的学理探讨所明辨。

确立(或界定)一个学科,实际上就是提出一个问题。

美国学者霍兰德提到:“事实上,现代物理学家—不妨说,现代科学家—已经不再将大自然想象为独立于观察者而运行的一架机器。

相反是我们就大自然提出的问题决定我们将在大自然中发现什么。

(重点号为笔者所加)物理学家的这一态度,即承认观测者的作用,已经弥漫于整个二十世纪的知识界。

”从回顾和展望国内电影美学研究的角度,电影美学问题的提出确实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根据上述考虑,我把国内电影美学的发展概括为三个阶段:提出问题阶段、理论准备阶段和框架建设阶段。

提出问题阶段按照我的观点,电影与戏剧关系的讨论主要还是一个电影艺术学的问题,不是一个纯粹的电影美学问题,但是与电影美学有关。

1979年初,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的教师白景晟写了一篇题为《丢掉戏剧拐杖》的文章,文章很短,但关系重大。

文章从电影是一门综合艺术的角度具体分析了电影与戏剧的差异,并且提出:“电影依靠戏剧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然而当电影成为一门独立的艺术之后,它是否还要永远拄着戏剧这条拐棍走路呢?”,文中的结论是明确的:“是到了丢掉多年来依靠‘戏剧’的拐杖的时候了。

让我们放开脚步,在电影创造的道路上大踏步行走吧。

”该文的观点后来被认为是“新时期探讨电影艺术特性的先声”,“标志着新时期电影意识最初的觉醒”。

作为对白景晟观点的一种呼应,在80年的一次电影导演会议上,钟惦棐提出了“电影与戏剧离婚”之说:“如果我们从战术上提出这个问题,打破场面调度和表演上的舞台积习,取消镜头作为前排观众在一个固定席位上看戏的资格,并以两、三年为期,使摄制全体心怀银幕,这样是否更有利于电影艺术的发展?”这一具有强烈现实指导意图的观点随即引起了热烈讨论。

同意这一观点的人认为,虽然电影在其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确实从戏剧吸收了许多有益的养料,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是依靠戏剧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但是必须承认,长期以来形成的沿用传统的戏剧观念(如戏剧冲突、戏剧模式等等)来看待电影的思维定势,确实影响了中国电影的进一步发展。

反对这一观点的人认为,戏剧对电影的影响不能摆脱也无须摆脱,戏剧式电影同其它形态的电影作为一种形态都应当允许存在;打破电影的戏剧化结构不等于非戏剧化;舞台化要反对,但不能因此反对戏剧性;电影的独特性还在于它的综合性,促进电影自身的发展,不仅无须同其它艺术脱离,反而应当和其它艺术更紧密地结合,从中吸取更多的营养来丰富自己的表现手段。

电影文学性的讨论可以看成是从另一个方面来呼应电影与戏剧关系的讨论。

张骏祥在导演总结会(1980)上发言,并据此撰写成论文《用电影表现手段完成的文学》。

张骏祥从电影作品的艺术质量问题入手,提出,“导演又要在两个方面负责。

一方面要力求体现作品的文学价值,另一方面要创造性运用好电影手段。

归结起来说,导演任务就是:用自己掌握的电影艺术手段把作品的文学价值充分体现出来。

”他的观点相当明确:“电影就是文学”,“用电影表现手段完成的文学”。

所以他说:“我要大声疾呼:不要忽视了电影的文学价值。

”在他看来,许多影片水平不高,根本问题在于作品的“文学价值”不高。

他还直接针对白景晟的“拐棍说”和钟惦棐的“离婚说”,提出,“‘戏剧性’这个拐棍恐怕就还不能不拄一个时候”,“我还是说,电影文学对叙事文学、戏剧文学、抒情文学,要兼收并蓄,就叫做‘一夫多妻’吧。

”同样具有强烈现实指导意图的张骏祥的发言及文章抓住了电影与文学的瓜葛,引起了电影界的热烈反响,引发出一场涉及电影文学、电影的文学性、电影的文学价值等电影与文学关系的理论争鸣。

“这次讨论,历时之久,文章之多,都是少见的。

”郑雪来、邵牧君、余倩、马德波、舒晓鸣、张卫等都参加了讨论。

赞成者认为,这是基于当时电影创作的现状和弊端的有感而发,强调剧作家要写出高质量的电影文学剧本,为电影艺术打下良好的基础,导演要重视电影剧作中的思想性、哲理性和典型形象。

但是他们也感到文章中的一些概念的使用不够确切、不够科学,希望能加以完善和修正。

反对者对文章的主要概念和基本立论都提出了质疑:“文学价值”的概念无法区别不同艺术的特征;“电影就是电影”,电影本身包含着文学艺术的共同品格,但同时又具有与小说、戏剧、音乐等艺术根本不同的特点,把电影界定为“用电影表现手段完成的文学”,是没有把电影视为独立实体,而只是把它看作一种表现手段和技巧。

回顾这次讨论,虽然能够感到“电影就是电影”的观点占有明显的优势,但却无法得出结论说论辩双方的观点都得到了充分的阐发。

钟惦棐本人没有直接撰文参与争鸣,但却在与友人的通信中非常概括性而且又是非常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电影文学要改弦更张”,“从一般文学和戏剧模式中解放出来”。

“因此电影向文学学习,要途不止一端。

但我以为就此而提出加强电影的文学性,恐易引起误解。

如《小街》,就总体言,它摆脱了戏剧结构的框架,而近乎文学中之散文,而其可贵,仍在于电影思维本身突破了一般电影的程式。

此种突破一股脑儿归结为文学,则电影文学愈发展,电影愈消失或离电影愈远。

在逻辑上,怕是难以成立的。

”后来钟惦棐又在中国电影评论学会首届年会(1984年9月)的引言发言中专设一节谈及此事。

该引言在发表时还加上了一个相当有趣的标题,叫“‘离婚’的烦恼”。

发言相当简要地从问题的缘起、电影戏剧化的历史根源、电影与戏剧的离异与相通等四个方面阐述了他的“离婚说”。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他还说了一大段语重心长、发人深省的话:“关于‘离婚’,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有人说我提出了问题(重点号为笔者所注),却没有阐发,‘述而不作’。

不是不作,而是没有能力。

正确估计自己,我顶多只能算半个电影社会学家,更多是在电影如何作用于社会这个问题上动过一些脑子。

一旦深入到电影学内部,就立刻感觉到知识贫? Γ�菀谆那蛔甙濉!崩钌侔锥哉獯翁致鄣淖芙嵋仓档米⒁猓骸爸��曰嵋�鹑绱舜蟮恼�椋�腋鋈烁械匠�说缬按醋饕约氨嗑绲佳莸鹊墓叵担�且桓鱿嗟备丛拥囊帐跸窒蠖�猓�箍赡芤蛭�颐枪赜诘缬笆跤锏母拍睢⒑�澹�鸵源硕缘缬白陨砉媛伤�鞯睦砺鄹爬ú荒敲纯蒲А⒆既罚�灾麓邮跤锔拍钇鹁筒��炻矣泄亍!薄拔颐遣挥υ诘缬笆跤锷暇啦�磺澹��堑蔽叶亮诵矶辔恼轮�螅�钌罡械剑�行┦跤锔拍畹奈侍獠唤饩觯�唤龊苣寻烟致垡�蛏钊耄��乙灿跋斓轿颐墙窈缶哂兄泄�厣�穆砜怂贾饕宓缬袄砺鄣慕ㄉ琛!?/P>1983年6月郑雪来出版了一本题为《电影美学问题》的小册子。

郑雪来的基本观点在1981年就已经发表了。

很快邵牧君就写出了一篇针对郑雪来观点的争论文章《电影美学随想纪要》。

随后,郑雪来又发表答辩文章,形成一次关于电影美学如何界定的争论。

郑雪来的观点主要有两点:第一点是从电影美学与电影理论的区别与联系中来界定电影美学:“不是所有的电影理论都能称为电影美学,正如文艺理论并不就等于是美学一样。

”在这个意义上他指出:“电影特性和电影语言(表现手段),当然也是电影美学所要研究的重要课题,但不能概括电影美学的全部内容。

电影美学则是研究电影的一些带根本性的问题,即电影艺术的基本规律问题。

”第二点是从电影美学与美学的区别与联系中来界定电影美学。

他认为,与美学相比,“电影美学有自己的特殊性。

如果说美学研究艺术与现实的关系及其规律,电影美学却是要研究如何运用电影艺术手段认识和反映现实的规律问题。

”但他既反对把电影美学等同于一般的美学,同时也反对“脱离一般美学理论来研究电影美学”。

在他看来,如果那样的话,“就会使电影美学变成单纯的‘电影特性学’,甚至于是‘电影语言学’”。

从表现上看起来,邵牧君的观点与郑雪来的观点是针锋相对的。

比如邵牧君明确地提出,“电影美学与电影理论本是一回事,去划半天界线,不知意义和目的何在。

”“我不了解苏联等地的情况如何,至少在西方,电影美学的研究对象毫无疑问是电影的艺术特性。

”但是,邵牧君界定电影美学的基本出发点或者说原则立场在某些方面是相当一致的。

邵牧君这样说:“作为以一门艺术为研究对象的实体美学并不研究一般的审美问题(如艺术观念、艺术美等),而是从一般美学的高度来探究一门艺术的特殊问题。

”从这一表述来看,他也是把电影美学理解为一种部门美学。

现在看来比较清楚的是,郑邵二人分歧的关键在对一般艺术理论(即文艺理论)与美学关系的理解上。

郑雪来认为:“文艺理论并不就等于是美学”。

邵牧君却认为:“我不明白美学和诗学何以会成为有某条明确界线的两回事。

诗学者,论诗之艺术之谓也,历来都是美学的一个部分,是艺术学的同义语。

”这就是二人分歧的关键所在。

这种分歧与美学与艺术学的分化程度以及与此相关的审美与艺术的含义的区分程度有关。

直至今日,美学与艺术学、审美与艺术之间的联系与区别在相当多的研究者中间也很不明确。

这次理论争论之后,李少白并不是以论争的形式实际上赞同了郑雪来的观点。

他在1986年11月的一次会议的学术报告中提出了电影美学与电影艺术学是两个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学科的设想。

李少白提出:“从电影的艺术本体考虑,应当设立电影艺术学和电影美学”。

“这是研究电影作为艺术现象所必不可少的两门学科。

它们之间有关联又有区别。

”李对电影美学的基本界定是:“研究电影作为审美对象基本规律;研究电影是怎样的而又如何成为审美对象的?”李对电影艺术学的基本界定是:“研究电影艺术的创作、理论、历史及其基本规律。

”李还提到两者的区别:“至于电影艺术学,它与电影美学的主要区别,在于它带有鲜明的基础性和应用性。

如果说电影美学与电影艺术实践的关系具有高层次的抽象性质,那末,电影艺术学则富有中层次色彩。

它是艺术实践直接的理论概括,是应用理论及其基础,它是它也包括初层次的创作体验的归纳和总结。

”郑雪来在《电影学及其方法论》一文中提出了电影学的问题,在论及电影学的六个新的分科时包括电影美学,但并不包括电影艺术学。

理论准备阶段不管国内的研究者是否自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值得庆幸的是,从1984年开始,直到1988年,中国电影家协会连续五年举办暑期讲习班,邀请外国电影学者介绍西方当代电影理论,戴维·波德维尔、珍妮特·斯泰格、比·尼柯尔斯、布·汉德逊、安·卡普兰等人先后来华讲学,主题涉及《西方电影理论史及当代电影理论的若干问题》、《从社会学的观点分析电影语言的表现和发展》、《近十年优秀影片的结构和风格》、《叙事理论》、《新电影史学》、《当代好莱坞电影中的妇女形象》、《电影理论和实践》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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