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位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职业的收藏者讲述了各自的收藏故事。
他们中有小说家、雕刻师、前足球明星、杂志编辑和银行家,他们的收藏包括“辣妹”纪念品、印度艺术品、打猎用具、昂贵的复古服装及配饰、以及廉价的橙子包装纸等。
“我渴望拥有洁芮的‘米字旗’迷你裙”――利兹?韦斯特,“辣妹”组合纪念品收藏控,雕刻师,英国曼彻斯特在我母亲看来,我的收藏只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却想向她证明,她是错的。
那时还不到13岁的我,摆弄起我的“辣妹”藏品总是不亦乐乎。
由于担心把它们弄脏了,我没有把它们从包装盒中拿出来,而且依然欲罢不能地给它们拍照。
那时我家并不富有,而我迫切地想得到我的朋友们那样的“辣妹”铅笔盒、t恤和背包,所以我开始攒钱,等待有朝一日大促销,就可以拥有它们。
我的“辣妹”收藏开始与日俱增,是从“辣妹”的受欢迎度下降、她们的周边商品逐渐减价开始。
当我有了学生贷款,发现了ebay这个好地方之后,我就开始花大钱置办收集“辣妹”纪念品。
我用300英镑买了一件梅兰妮c(梅兰妮?奇泽姆)的t恤。
但我最想得到的是洁芮的“米字旗”迷你裙。
在1998年的一场拍卖中,美国滚石餐厅以4.2万英镑的价格获得了这条迷你裙,可以算得上是流行文化收藏品拍卖的历史最高价了。
我一直是“辣妹”组合纪念藏品的吉尼斯世界纪录获得者,该项殊荣使我有机会走上荧屏,并与梅兰妮b(梅兰妮?布朗)、梅兰妮c及艾玛?本顿面对面。
梅兰妮c把她的一套运动服送给了我,此前她从未赠予或出售过她的衣服。
当我在梅兰妮b的私人物品拍卖会上拍得一件她的东西后,她还送给我一些赠品。
她们非常欣赏我的收藏,因为我的收藏如同一枚时间胶囊,记载和存储了“辣妹”的成长和发展史。
“我购买印度艺术品不是为了投资,只是单纯想拥有它们”――威迪亚?奈保尔爵士,印度艺术品收藏控,小说家,英国威尔特郡我的一些早年经历使我对印度艺术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时候,我对这些奇妙的东西知之甚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在外界看来,我的这个兴趣索然无味。
然后,在多年前的一次晚宴上,我认识了悬疑作家莱恩?戴顿,在他的介绍下,我了解到,印度艺术品并非如我原本认为的那样玄妙高深,它们其实是很接地气的,但它们又是品质和技艺的化身,正如我一直苦苦追寻的画作一样。
我买下它们,不是为了投资――我只是想拥有它们。
刚开始收藏时,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我误信了评论家们的话:他们说莫卧儿艺术和任何艳丽漂亮的艺术品都一文不值。
那时还很年轻的我对他们的话言听计从,因此便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不少杰出画作失之交臂。
但我依然十分珍视我买下的那些画作,它们融合了我对名画的一切想象和追求。
我希望把这些印度艺术品收藏在一起,比如放在博物馆的某间展室或者类似的地方,每当我一走进那里,它们就会呈现在我的眼前。
可惜的是,我的家里没有这样的地方。
我希望能经常看到它们,能够理解它们、体会它们。
了解它们的历史和现在,能使我获得极大的满足。
我希望它们能成为我的一部分。
“我曾有一个梦想,那就是目睹成群的野鸭在又大又圆的月亮前飞过”――罗伯托?巴乔,打猎用具收藏家,意大利著名足球运动员5岁时起,我就开始跟着爸爸一同外出打猎。
辛苦工作了一周的爸爸,只有在周末带我一起打猎时,才显得放松、惬意、开心了许多。
我的任务是饲养我们的活诱饵:这些笼中之鸟的叫声会召唤来它们在野外的同胞。
我曾梦想目睹成群的野鸭列队在月亮前飞过。
后来,当我开始全职踢球后,我就没有时间陪父亲去狩猎了,因为每到周末我都会很忙。
父亲有一些古旧却十分精致的手工木鸟笼。
一天我问父亲,他把鸟笼都放在了哪里。
他告诉我,他把它们都烧掉了,“我现在有新的塑料鸟笼。
”在那一刻,我决定开始搜寻与威尼托的狩猎文化有关的古董物件,试图找回和珍藏起那段美好的儿时记忆。
我希望我的收藏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告诉我的孩子们,在我小的时候,很多东西是来之不易的,不像他们现在一样唾手可得。
我的收藏包括鸟笼和云雀镜,还有好几百个各式各样的猎枪火药罐。
我有许多形态各异的浮鸭诱饵,有用于退潮时在滩涂上捕猎的涉水鸟诱饵,还有一把很稀有的用于烤制野味的古董木叉。
我收藏了乔瓦尼?西蒙奇尼制作的鸟笼、狩猎诱饵和其他器具共计500多件。
海明威去威尼斯泻湖打猎时,就是西蒙奇尼为他制作的诱饵。
我还有一套制作于18世纪、工艺极其精湛的狐狸陷阱,那时的工匠不同于现代人拥有五花八门的制作材料和工具,但那套狐狸陷阱工艺之考究和美妙,是今天拥有各类制造器材的人们难以仿制的。
“我就喜欢收集一些毫无价值的东西”――罗丝?里夫斯,橙子包装纸收藏控,平面设计师,英国伦敦我的第一张藏品是12年前情人节那天,包裹着一个橙子走进我的生活的。
那是一张红色的包装纸,中间有一大颗金色的心,是我妈妈寄给我的,因为她知道我会喜欢。
打那以后,每次在市场上看到一张类似的包装纸,我都会把它收集起来。
我发现,年代越长、时间越久的包装纸越漂亮,因为它们更薄、设计细节也更精妙。
在19世纪中叶,进口柑橘还属于奢侈品,常被用作圣诞礼物,所以它们的包装纸相当华丽考究。
我对包装纸有关的一切充满兴趣。
包装纸上一般都没有品牌名称、生产区域或生产日期。
每一张包装纸都画得很漂亮,但并没有签名表示是谁设计或绘画的。
一张张翻看年代久远的包装纸,你会发现文字和商标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发生着变化,而我想知道的是,是谁设计了这些文字和商标,那些美妙的图案又是谁画的。
我对这些美丽的包装纸的喜爱,也源于它们的“无价值”,一般情况下,人们会把它们直接扔进垃圾桶。
我的朋友和家人也会为我收集包装纸。
我已经收藏了数百张不同的包装纸――其中一张被我装裱了起来,其余的我都放在了纸盒里。
它们薄如蝉翼,轻盈美丽,我喜欢用手指轻轻捻起它们的感觉。
“我从不把东西挂起来,我的天花板很低,所以所有东西不是立着就是倚着墙”――金?海斯川特,当代艺术品收藏控,《paper》杂志合作编辑,美国纽约如果我不收藏,我的生活将无法继续。
我的藏品包括油画、摄影作品和艺术家的普通日用品,比如滑板或者运动鞋。
我的藏品中云集了许多艺术家的东西,这些艺术家都是我的朋友,譬如陶巴?奥尔巴赫(美国视觉艺术家,作品涵盖油画、摄影、雕塑等),约翰?沃特斯(美国电影制片人,有“b级片大师”之称),还有克里斯?约翰逊(美国职业篮球运动员)。
我在新斯科舍艺术与设计大学读的本科,这所学校在上世纪70年代十分火爆,约瑟夫?博伊斯(德国著名艺术家,雕塑为其主要创作形式)当时就在那里任教。
然后,我又去加州艺术学院读了研究生,毕业后就进了纽约的音乐时尚艺术圈。
我给自己买的第一件艺术品出自基思?哈林之手,是他上世纪80年代的作品,基思是1980年代美国街头绘画艺术家和社会运动者。
那时,我和我的同好们聚集在57俱乐部里,那时的57俱乐部位于一间教堂的地下室,基思的处女秀就是在那里展出的。
我们都对基思的画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是个人行道画师。
所有作品统一标价100美元,我就对基思说:我得买几幅你的画,但基思对我说:明天来我的工作室吧――那里有几千幅可以挑选。
于是我去了他的工作室,花了将近7个小时的时间浏览了1000多幅画作,最终选中了其中的3幅。
当时我不得不向我的妈妈借了300美元,基思还附送了我一幅。
我从不把东西挂起来,我的所有东西都是斜倚着,一件靠着另一件。
我的家就是基于我的藏品而布局设计的,因为我住在一所50年代的房子里,房间的天花板都很低。
“穿着复古睡衣在房间里游荡的我,就像是《远大前程》里的郝薇香小姐”――安妮?埃文斯夫人,复古服饰、女装和纺织品收藏控,英国科次窝兹我最古老的藏品大概要追溯于1770年,是一件淘自于伦敦spitalfields复古集市的丝绸长袍。
我把这件长袍摆在一间放有许多人体模特、一件空灵的玛戈?芳婷芭蕾舞衣和芭蕾舞剧《水中仙》的王冠的房间里。
房间里还存放着一件1880年的带裙撑的便服。
收藏,之于收藏者来说,如同一幅巨型拼图,其中的每一块拼图都尤为重要。
我的藏品囊括了1940年代巴尔曼和桑德拉?罗德斯的彩虹裙,维维安?韦斯特伍德的经典设计,还有美洲本土经典服饰,其中包括一件预订的男童夹克。
我的大部分藏品,我都会穿。
我穿着复古服饰在房子里踱来踱去的样子,像极了郝薇香小姐。
这些古老的装束一下子又活灵活现起来。
“我对一件玛丽莲的裙子的出价是1.6万英镑”――大卫?庚斯博罗?罗伯茨,20世纪纪念品收藏控,银行家,英国泽西在我大约7、8岁的时候,我的奶奶给了我一块木板,并告诉我,这块木板来自于皇家海军“胜利号”纳尔逊将军的旗舰。
当时我喜出望外,大叫着:“天哪!或许伟大的纳尔逊还踩过这块木板呢。
”我如获至宝。
有关我的收藏,有许多个故事,但最精彩的一个故事则与美国著名黑帮成员约翰?赫伯特?迪林杰的一把木枪有关:1934年,迪林杰用这把木枪成功逃离克朗波因特监狱。
我还有一只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赠予他的情人奥斯卡?王尔德的名片盒。
那是一件很私人的物品,正面什么也没有,也没有标注名字的首字母,只有“美妙的爱”的字样。
这是王尔德纪念品中最不寻常的一件,它来自于多年前的一次拍卖,同我一起竞拍的还有斯蒂芬?弗雷(英国影视演员、编剧、制片人)。
我是1991年开始收藏玛丽莲?梦露的物品的,那是在佳士得拍卖行,拍卖玛丽莲在电影《娱乐至上》中穿的一条裙子。
我出价1.6万英镑,差不多这个价儿吧,在场的媒体听到这个报价,一下炸开了锅。
从此,我对玛丽莲纪念品的收藏便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