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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音韵演变

中国古代音韵演变中国音韵演变主要有四个阶段:上古音(狭意上来讲,仅限于秦汉时的中原古音,以其为雅言。

)中古音(唐以前的中原语音)注:由于汉至唐的几百年来,北方少数民族与中原汉人大量融合,中原音韵发生一定变化,并向南迁西。

近古音(主要形成于宋元阶段)注:原有的洛阳正音与北方的燕京语音发生大融合(历史原因),基本奠定了今日的语音发音。

现代音(民国至今)以上是中国古代雅言(也就是官方语言)的演变过程,方言接下来会详细论述。

一:写在前面的话汉语古音韵以及其发展历史一直是一个比较生僻的研究方向,不太为一般的历史爱好者所知。

本人不敢称精通古汉语音韵学知识,实际上连粗通都不算。

充其量,不过是比一般的历史爱好者更多的涉猎这一方面而已。

写作此文,希望能够以通俗的语言将汉语古音韵学的基础知识,历代汉语的音调,声韵母和历史演变介绍给大家。

更希望能够抛砖引玉,得到真正的“大家”和“高人”的指导。

二:今古音存在着巨大差异按照唯物主义的观点,世界万物都在发展变化之中,古汉语语音也不例外。

从古到今,古汉语语音一直都在不停的在内外因素的影响下发生变化。

但是,这一点往往被相当多的人忽略。

我曾在某网络帖子上看到有人大言不惭的宣称:“汉语是最优秀的语言,因为其稳定性高,传承性好,现在的小学生还能琅琅上口的朗诵楚辞”。

此论断简直慌天下之大谬!首先不说语言文字都是文化的直接载体,文化本身便不存在优劣,那么其载体也没有优劣之分了。

其次,此论断混淆了语音和文字的关系,汉语是通过像形,表“义”的文字,而不是西方文明体系的拼音文字,方块文字的读音变化是很难从书面文字上发觉的,于是便往往被人忽略。

从汉语的上古时代到现代,经历三四千年,汉字读音会因内外因素不断的变化,比如原本只是细微差异的读音变成有明显的差异;民族融合带来的外来语言与本地语言融合,或者某地区长期隔绝导致与其他地区的语音差异等。

古代有的音,现代可能已经消亡,现代有的音,可能是外来传入,并非古代原有,即使有某些音古今都有,也未必指同一个字。

因此,“小学生琅琅上口读楚辞”,不过是小学生在用现代汉语发音,去读古代诗词而已。

汉代刘熙著有《释名》:“古者曰车,声如居,所以居人也。

”这就直接证明了先秦至汉代,车字的读音已经有了变化,而且这种变化也已经被当时的人所察觉。

这也证明了为何下中国象棋的时候,某些方言中要故意将“车”读作“居”,就是存古音。

研究古音韵,除了古人留下的记录古音韵的韵书,韵图和古籍中的注音之外,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对照诗词的平仄。

汉语诗词极其讲究语音的平仄对仗。

所谓的平仄,是指汉语音调,粗分,可分为“平上去入”,也就是“平声”,“上声”,“去声”和“入声”四个调。

由于音调是直接受到声韵母的影响的,于是,声调的变化同样反映了声韵母的变化。

平仄,就是“平声”属于“平”,而“上去入”三个声,属于“仄”。

中古汉语有“平上去入”四声,如《康熙字典》作为那个时期的标准词典刊行天下。

其中的的《字母切韵要法》就提到:平声平道莫低昂,上声高呼猛烈强。

去声分明哀道远,入声短促急收藏。

但是,占我国使用人口大多数的现代北方方言,由于历史上语音的变化,北方方言只有西南方言(四川话为代表)和江淮官话(南京话为代表)仍然有入声,而南方方言则全部有入声。

反而是现在的“普通话”(以北京话为代表)和北方方言的其他次级方言中,入声已经消失,只有“平上去”三个主声调。

如普通话标准音调是四个:阴平,阳平,上声,去声,或者通俗的说法叫“一二三四声”。

其中,阴平和阳平(第一第二声),分别是平声的清音和浊音,而上声去声(第三第四声)不分清浊。

但是,古今音韵差异大到了什么程度呢?还是通过诗词实例来说明吧。

上古汉语音系:《诗经魏风硕鼠》硕鼠硕鼠,无食我麦。

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

乐国乐国,爱得我直。

如果按照现代普通话去读,那么“麦”,“德”,“国”,“直”,四个字分别是(mai4),(de2),(guo2),(zhi2),韵部分别是ai,e,uo,i,读起来基本上没什么韵味可言。

由此可见,以上的几个韵字的读音必然与现代不一致。

事实上,经过古代和近现代学者的努力,通过“拟构”的方法,将古音大致还原出来。

以上“麦”,“德”,“国”,“直”,四个字都是入声,除去声韵母外,在词尾有一个短促的收音“-k”。

如果以现在仍然存有入声的粤方言发音去读,“麦”,“德”,“国”,“直”,就分别是mek,dok,gok,jek。

就符合平仄押韵了。

中古汉语音系:《木兰辞》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普通话中:唧,织,声,息,分别是(ji),(zhi),(sheng)(xi),基本上都收-i,看起来似乎是押韵了。

不过,和粤语再次比较:唧(jek),织(jek),声(sengk),息(sek),各位就可以发现,这几个字全是入声,而且唧,织,两个字在粤语中是完全同音。

这样一比对,就可以看出,北方方言读中古诗词尽管仍然有一定程度的押韵,但是,和南方方言比较,其押韵度则远远逊色于南方方言。

需要说明的是粤方言尽管有入声,但是由于其形成时期不是《诗经》成书的先秦,于是在历史的发展中,音韵又有了变化,粤方言决不能简单的等同于古汉语,下文会详细提到方言与古汉语的关系。

由此例可见,有无入声的今古音比较,已经有如此巨大的差异,那么加上声韵母的变化,今古汉语发音的差异,实在是巨大得无法想象。

以下还有几例反映中古音系的,出自《唐诗三百首》:《终南山》王维: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蔼入看无。

分野中风变,阴晴从壑殊。

欲投人处宿,隔水向樵夫。

这首诗无论怎么读,用哪种方言读都无法读出韵味来,尤其是第二句的那个“隅”字,根本不入韵。

那么,是王维不懂写诗?还是古今音韵不同导致的“失准”?毫无疑问是后者。

根据丁树生先生的《古今音对照手册》,隋唐时期,隅,无,殊,夫这几个字都属于“虞部”。

所以,在唐代,这个隅字实际上是押韵的。

不过,由于资料缺乏,具体读音则难以拟构。

综上所述,古今语音差异是非常大的,而且各个时期的古音,也各不相同。

三:方言的问题看完上面的例子,肯定有人会问,现代汉语拥有7大方言,超过3000种小方言,那么古汉语难道没有方言吗?为什么肯定现代学者“拟构”复原的古汉语语音在古代是属于多数人使用的,而不是属于少数方言?汉语自古以来就有方言的存在,在交通不发达,人员流动少,相对封闭的古代,各地由于缺少交流融合,方言的存在是必然的。

相当多的古籍证实了这一点。

如西汉杨雄的《方言》一书,就收录了各地方言用词语法的异同。

相对稳定的语法用词都有不同,那么可以想象,语音的差别就更加存在了。

《孟子滕文公下》提到:“有楚大夫于此,欲其子之齐语也,则使齐人傅诸?使楚人傅诸?”隋代的陆法言在《切韵》一书中也写道:“江东取韵和河北殊异”。

而《颜氏家训音辞篇》也说:“南人以‘石’为‘谢’,以‘是’为‘舐’”;以‘钱’为‘涎’,以‘贱’为‘羡’”。

更是直接证明了古代方言的存在。

但是,是否我们就能得出,古人所留下的韵书,韵图,甚至诗词,都是基于作者自己所使用的方言。

而根本不是古代通用语音吗?当然不是的。

古人籍贯观念与现代严格的户籍登记不同,是相当混乱的。

现代户籍登记要求要以本人的出生地作为籍贯,而古人籍贯就未必是其出生地。

因为古人习惯以父亲的籍贯为籍贯,或者以祖籍为籍贯。

在魏晋南北朝之后,由于门阀士族的兴盛,古人以“郡望”,也就是有声望的大家族的籍贯为自己的籍贯的例子更多。

农夫有可能一辈子不离开村子,他的籍贯就有可能是出生地。

但是,文武官员,文人学者绝大多数活跃在政治,经济发达的大城市,他们的籍贯就不太可能是出生地,更加不是其受教育和经常活动的城市了,那么他们所使用的语言,也绝对不可能是其籍贯的方言。

比如唐代韩愈就自称“昌黎韩愈”,但实际上韩愈是河南孟县人,昌黎就是韩姓大族的“郡望”。

同样,诸葛亮是琅邪人,而琅邪郡在今天山东省境内,但是史书和诸葛亮自己的文章都写明了他“躬耕于南阳”,由于古今行政区划的不同,实际上他在出茅庐之前,长期活动在今天湖北襄阳一带。

琅琊只不过是诸葛亮的祖籍。

类似的例子还有戚继光籍贯山东,实际上出生于安徽;袁崇焕籍贯广东,实际上出生于广西平南;朱熹的籍贯是浙江婺源,实际上他幼年是在福建建瓯度过的。

元代写成的《中原音韵》是具有相当高的存古价值的韵书,也是研究元代音韵的必备材料。

其作者周德清的籍贯就是江西高安,我们可以肯定,江西高安的方言必然不同于元大都方言。

但是,周德清长期活动于大都,而且有戏剧作品存世。

因此,周德清的《中原音韵》必然是反映了元代大都音韵的,不然他用江西方言写的戏曲作品,能够受到大都人的喜爱传唱吗?事实也证明了周德清所使用的语言是大都话,因为现代学者分析当时其他戏剧家的元曲作品的用韵,和《中原音韵》是一致的。

由此可见,历史上能够留下韵书,韵图和诗词的文人墨客们,其作品得以传世,并且为大多数民众所接受,传播。

由此可见,他们作品所用的语言,必然是占当时使用的汉语人群的大部分,而绝不是他们籍贯的小方言。

古代传世的韵书,韵图,古籍注音和诗词曲赋,是能够代表当时汉语的主流的。

四:研究古音的基本知识声调,就如上文所说,古汉语的声调,粗分可分为“平上去入”四种,而实际上,古汉语的声调系统远远不能用平上去入四种来简单划分的。

细分,还有阴平,阳平,上平,下平,阴入,阳入等等概念,限于篇幅,在此不能详细说明。

但是,基本上阴阳,上下都是指清浊。

而且,历代音调也不相同,流传到现代,入声在北方方言中已经基本消失,原来的入声字,归入了上平去三声,学术界称为“入派三声”,尤其是归入去声非常多,因此普通话中去声(第四声)字特别多。

入声在现代南方方言中尚有保留。

对于入声,用文字很难描述。

比如粤方言中,六(luk),八(pa:t),不(pat)和吴方言中,粥(jok),笃(dok)都是入声字。

其中,整个音节后面的-k,-p,-t,-i,-d 这几个辅音只作嘴型,或者轻微的发音,并不实际读出。

与前面的声韵母结合后,就会使得这个字读起来有个短促吸气的收音。

可参见英语中stop,cut,but,soup这几个单词发音时最后的p,t 不发音的情况。

韵书,是古人所作的记录和分析当时语音的著作,上文已经分析过,流传于世的韵书基本上可以代表当时古汉语音韵的主流。

现存最早的韵书是《广韵》,《广韵》的前身《唐韵》和隋代陆法言的《切韵》,不过《切韵》已经散失,但是据后人考证,《广韵》基本上继承了《切韵》的语音系统。

《切韵》记录下了古代的以文字记录发音的方法“切韵”。

切韵,是用两个汉字相“切”,来表示一个汉字读音的方法。

切的前一个字的声母和被切汉字相同,而后一个字的韵母,则和被切汉字的韵母相同。

例如:童,徒红切。

其中徒的声母为t,红的韵母为ong,那么“徒红”就是t+ong=tong了,就是童的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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