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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 雪夜林边驻足翻译及赏析

《雪夜林边驻脚》赏析(辜正坤)这是一首充满梦幻情调和淡淡忧思的诗歌。

弗罗斯特本人曾认为这首诗是他所有创作的诗作中他最喜欢提到的诗。

科林斯•布鲁克斯也认为:“在弗罗斯特的诗歌中,这首诗最引人注目。

”《雪夜林边驻脚》至少有5组意象连缀起来表达了一种扑朔迷离、忧思惆怅的情调。

第1组意象是雪夜。

这是寒冷与幽暗二者的结合,象征着诗人心境的凄冷状态。

第2组意象是树林,美丽、幽深,象征着诗人的寄托。

第3组意象是小马,这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生命和力的象征。

第4组意象是湖冰,冷的极致,象征着死亡。

是诗人本能地感觉到的必不可免的未来的归宿。

第5组意象是飞舞的雪花,漫天遍野,有点像是其余4组意象的中介物,弥漫而不执著,可见而不可触。

飘然于前,忽焉在后,是扑朔迷离状态的最贴切的写照。

这种扑朔迷离状态由于诗中一连串的疑惑而进一步加强:“纳闷”“为何”“仿佛问,出了什么事情?”此诗的诗眼是“可惜我还有别的承诺等待完成(课文译为:可是许诺的事还得去做)”。

诗人还有强烈的使命感,他还不愿意就此在雪夜的林边永远驻步,生命的路程远未完结,他“不能安睡,除非再走一程(课文译为:还得走好多里才能安睡)”。

死亡这种极其重大的主题在这里被淡化,诗人以一种近乎超然的人生态度来提到它。

苟非有“承诺”,他也许会长此沉睡林边!诗歌的魅力正在于诗人对待生命与死亡的这种近乎超然的心态。

来则来,去则去,人生在世,只要尽其所能地完成承诺,则无所遗憾。

不过,弗罗斯特终究还是愿意执著于生命的。

他的超然也还不能达到苏轼(1037—1101)的那种超逸隽永、泻化无痕的清高境界:“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苏词的境界亦有类于弗罗斯特诗境界处。

此词意境幽冷深曲,影影绰绰,恰如孤鸿之翩然而至,悠然而往。

“语意高深!似非吃烟火食人语”。

但词旨毕竟有别,此词喻诗人不肯苟合取容、与世俗同流。

(选自《中西诗比较鉴赏与翻译理论》,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弗罗斯特的诗歌多以自然为题材,树林、溪水、鸟禽、马驹,以及朴素的田园生活,是他喜欢抒写的对象,有人曾称他是一个自然诗人。

然而,诗人的对象虽然是自然,但他关注的却是自然之中人的生活。

因而,他的诗歌表面上质朴无华,经常是以叙述的口吻,细致呈现生活中的场景和事件,但在保持一种经验的可感性、亲切性之外,他的诗歌往往还包含抽象的意义,在叙述之中引申、提炼出丰富的哲理思考。

《雪夜林边驻脚》一诗也突出体现了这种特征。

在叙述的层面,它写的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我”在一个雪夜赶路,途经一片树林,被树林的幽深、寂静吸引,暂时忘记了行程,但最后还是催促自己继续赶路。

这首素朴的小诗,似乎没有使用什么修饰,只是叙述事情的过程,却有一种美妙的表现力,完全传达出了白雪覆盖的树林的神秘、静谧,特别是二、三两节,诗人自己没有出场,而是从小马的视角出发,揣度它内心的好奇:在小马的眼里,主人的驻足有点离奇,这里一片冰雪无处休息。

这段心理描写,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无形中给这首诗抹上了一层童话的色彩。

为了进一步渲染雪夜树林的安静,诗人抓住一个小马的动作,“它把颈上的铃摇了一摇”,当做对世界的提问,世界的回答只是风吹雪片发出的声音。

在这几行诗中,清脆的铃声,风雪的絮语,似乎都打破了林中的安静,但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细微的声响,雪夜才被衬托得静美、无边。

在发出由衷的赞叹之后,诗人似乎在自我叮咛,不要沉迷于雪夜的诱惑:“可是许诺的事还得去做。

”最后出现两次的“还得走好多里才能安睡”,舒缓低沉,仿佛一个疲倦的旅人,正在睡眼惺忪中低语,又像一种咒语,安慰了雪夜中迷茫的人心。

那么,这首诗的抽象意义是什么呢?这涉及到对“树林”这个意象的解读。

在诗歌中有一种思想的表达方式,是用一个形象去代表某种确定的观念,比如读到“玫瑰”,我们就想到爱情,读到“羔羊”,我们就想到牺牲,读到“暴风雨”,我们就想到革命。

这种手法会使抽象的观念有了形象性,但毕竟有一点机械、图解的味道。

在弗罗斯特这里,“树林”不是某一种思想的形象符号,它更多的是一种含义不确定的隐喻。

在这首诗中,被白雪覆盖的树林虽然幽静、但也是一个神秘的、充满可能性的存在,让疲倦的旅人驻足不前。

有人解释它代表了人生的诱惑,还有人说树林是人生的最后归宿──死亡的化身,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无论作何理解,在树林面前,一个行路的人要做出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判断。

诗人还有一首关于“树林”的诗作,名为《未选择的路》。

诗中也写到了一个旅人,他在树林中遇到岔开的两条路,选择不同的路会带来不同的人生。

在诗人笔下,“树林”不只是一个现实的场景,也象征了某种人生旅途中的状态,深幽的空间,错杂的路径,暗示了迷惑与不确定,需要人停下脚步,反思自己的方向。

但丁《神曲·地狱篇》的开头,也有一个类似的隐喻性场景:诗人在人生的中途,走入一座昏暗的森林,迷失了正确的方向。

将这个段落与弗罗斯特的诗歌参照阅读,会更深入地理解“树林”的深层内涵。

2.这首诗语言虽然十分朴素,没有什么夸张的想像、特殊的词汇,但这并不是说它与一般的口语没有区别,而是说诗人使用的技巧非常自然,没有斧凿的痕迹。

重点分析诗中“小马”的形象和心理,以及诗人如何通过动与静、“有声”与“无声”的搭配,衬托出雪夜无边的静美。

3.注意分析诗歌结尾重复的一句“还得走好多里才能安睡”,在语气上起到了什么效果。

4.这首诗的意蕴较为深邃,有人说积雪的树林代表了一种诱惑,与赶路代表的“责任”构成矛盾,有人说寂静、神秘的雪夜象征着死亡,诗人克服困倦继续赶路,是对死亡的抗拒。

让学生比较这些说法,并根据阅读感受提出自己的解释。

二、扩展与比较1.让学生阅读诗人的另一首名作《未选择的路》,以及但丁《神曲·地狱篇》片段,这些诗作都与树林的意象相关,在相互参照中,可以帮助学生更深入地理解“树林”的含义。

2.在平凡的生活中发现精微的哲理,是诗人的一种重要的能力,向学生介绍冯至的《我们天天走着一条小路》一诗,在风格上它与弗罗斯特的作品很接近,描写了树林中的小路,借此表达了这样一种观念:生活中有多少熟悉的事物等待我们去发现。

我们天天走着一条小路冯至我们天天走着一条熟路回到我们居住的地方;但是在这林里面还隐藏许多小路,又深邃、又生疏。

走一条生的,便有些心慌,怕越走越远,走入迷途,但不知不觉从树疏处忽然望见我们住的地方,像座新的岛屿呈在天边。

我们的身边有多少事物向我们要求新的发现:不要觉得一切都已熟悉,到死时抚摸自己的发肤生了疑问:这是谁的身体?(《冯至全集》第一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一歌序曲:浮吉尔救助但丁就在我们人生旅程的中途,我在一座昏暗的森林之中醒悟过来,因为我在里面迷失了正确的道路。

唉!要说出那是一片如何荒凉、如何崎岖、如何原始的森林地是多难的一件事呀,我一想起它心中又会惊惧!那是多么辛酸,死也不过如此:可是为了要探讨我在那里发见的善,我就得叙一叙我看见的其他事情。

我说不清我怎样走进了那座森林,因为在我离弃真理的道路时,我是那么睡意沉沉。

但在我走到了那边一座小山的脚边以后(那使我心中惊惧的溪谷,它的尽头就在那地方),我抬头一望,看到小山的肩头早已披着那座“行星”的光辉,它引导人们在每条路上向前直行。

于是,在我那么凄惨地度过的一夜不断地在我的心的湖里震荡着的惊惧略微平静了。

好像一个人从海里逃到了岸上,喘息未定,回过头来向那险恶的波涛频频观望:我的仍旧在向前飞奔的心灵就像那样地回过来观看那座没有人曾从那里生还的关口。

我让疲乏的身体休息了片刻,又顺着那座荒崖前行,我的后脚总是踏得稳些。

……(但丁《神曲·地狱篇》,朱维基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年版)参考资料一、小诗大境界(周伟驰)弗罗斯特在英美现代诗史上是一个卓尔不群的人物。

与智性、晦涩的艾略特式新玄学诗派不同,他的诗往往在“明白易懂”的词句下隐藏着几近深不可测,甚至“可怕的”意境。

对于尝惯了艾略特、奥登口味的“精英”读者来说,弗罗斯特仿佛是一件过时的东西,被他们打发掉了。

而“普通”读者则视他为伟大的乡土诗人或“民族诗人”,认为他明智、舒缓、幽默,深谙新英格兰的人情世故。

笔者2000年8月于旧金山参加一个与诗歌毫不相干的会议,会上的主席在谈到志业的选择时,随口将弗罗斯特的《未选择的路》悉数背出,令我恍惚觉得弗罗斯特之在美国就如唐诗之在中国。

而谁能背得出艾略特或庞德那样支离破碎的诗呢。

但在一些诗人、诗评家看来,“精英”和“普通”读者可能都“错过”了“真正的”弗罗斯特。

对弗罗斯特的评价涉及诸多文本阐释问题,像布罗茨基对《家葬》进行的精密分析,希内对《白桦树》的赏玩,都是颇有意思的重新构造。

就阐释而言,既与文本本身的质地有关,也与阐释者的见地有关。

文本过于支离破碎,本身就是一堆废墟,在其上建造雄伟的诠释学大厦固然容易,但正如“画鬼容易画虎难”,难免给人“可爱而不可信”之感,仿佛印证了“诗歌是个任由打扮的小姑娘”。

文本过于完整,意思过于单一,又会没有阐释家发挥的余地,让他们觉得无用武之地,从而缺乏对之“解剖”的兴趣。

当年哈代就因为“不具有可挖掘性”,其诗一看即明,被打入冷宫数十年,其“内在美”还要在“打倒艾略特”之后才能悦人的眼目。

阐释家的见地,真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同一首诗,求伦理者会看见温柔敦厚及作者的羞耻感以及社会风气的变迁,得到些许心灵的平安;讲智性者会这里见到一反讽,那里见到一机智,得点头脑的快乐;弗洛伊德主义者则会东看到一点性暗示,西看到一点压抑的人性,复杂点的马克思主义加弗洛伊德主义加女权主义加福柯主义还会发现诗中隐蔽的阶级趣味、性政治、性与政治的同构,或宏观或微观的权力压迫、压抑、压榨、压力。

诗要具有“适当的”“可阐释性”,就不要太支离破碎,弄得阐释家冒“指鹿为马”之危险,也不要过于完整、滴水不露,弄得阐释家手足无用,不能体现出其职业存在之意义何在。

弗罗斯特在这点上走得相当稳,他的几首名作,都具有整体意境,为广大人民群众所热爱,但又有意无意在里面留了许多“空当(gap)”,达到“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效果,从而为专业批评家留下了练武场。

《雪夜林边驻脚》许是弗罗斯特最负盛名的一首小诗,被他称为“我最堪记忆的一首诗”,首次出现于1923年出版的诗集《新罕普什尔》。

对这首诗该如何解释,历来众口纷纭,莫衷一是。

鉴于“诗歌就是翻译中损失掉的那部分”,这里有必要将原文和译文对照着来阐读。

好在原文体现了弗氏一贯的“简单易读”,读者亦可复习巩固一下英语,顺便领略英诗大家的“语言美”,何乐而不读。

即使不读原文,也不会妨碍我们对阐释的理解。

粗读一遍,这首诗写主人公(“我”)在一个夜晚经过一座森林时,林中雪景令他流连忘返,伫立良久,因想起有承诺在身,遂只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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