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朱丹溪“六郁”
2012级研究生许铮
摘要:丹溪对郁证论治尤具特色,认为气血郁滞是诸病的共同病机,在郁证具体病证的辨析上创六郁之说,并创立了越鞠丸统治诸郁,开创了一种行气活血,除湿化痰,消食清热,合而治郁的方法。
关键词:朱丹溪;郁证;六郁;越鞠丸
六郁之因
气郁,常因所愿不遂,或突受刺激,或贫窘所迫,或暴怒所伤,或悲哀所致,或思念太过所造成。
湿郁,常因雨露岚气侵袭,或坐卧湿地,或汗出湿衣所造成。
血郁,常因七情内伤、郁结日久波及血分,或因跌扑外伤所造成。
热郁,常因阴虚生内热,或者胃虚食冷物,抑遏阳气于内而发热,六郁独不言风寒,是因为风寒常郁而化热,这也是热郁的重要病因。
食郁,常因饮食不节,或过食肥甘厚味所造成。
痰郁,常因脾虚等原因造成痰湿留滞而成。
“六郁”又可相继而生,气郁可导致湿滞,湿滞日久可成热,热郁而成痰,痰滞而血不行,血滞而食不消化。
六郁之证
郁病多在中焦。
中焦即脾胃,胃为水谷之海,法天地,生万物。
人身之清气、荣气、卫气、春升之气,都是胃气的别称。
脾胃居中,心肺在上,肝肾在下。
六淫、七情、劳役妄动,常导致脏气不和,而有虚实克胜之变。
而中气之病常先于四脏,一有不平,中气不和而先郁,再加上饮食失节,积于脾胃,所以中焦致郁者多。
六郁之症
《丹溪心法》中言,“气血冲和,万病不生,一有怫郁,诸病生焉。
故人身诸病,多生于郁。
”气、血、痰之病也多兼郁,或郁久而生病,或病久而生郁,或失治误治而成郁。
气郁者,胸胁痛。
肝舍于惏胁,故胁痛多属于肝。
“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故肝主阴血而属于左胁,脾主阳气而隶于右胁。
左胁多由怒伤或瘀血而作痛,右胁多由痰积或气郁作痛。
尽管如此,痰气也有流于左胁者,但多与血郁相兼而痛。
血积也有伤于右胁者,但多由脾气衰所致。
湿郁者,周身走痛或关节痛,遇阴寒则发。
郁滞不通故痛,湿为阴邪,故得温则痛减,得寒则加剧。
痰郁者,动则喘。
肺气不清,痰郁结成黏块,凝滞喉间,咯咳难出,多因火邪炎上,熏于上焦,肺气被郁,故其津液随气而升,被火邪熏蒸,日久则成郁结,非中焦脾胃虚弱所致之湿痰可比,治须开其郁,降其火,清润肺金而散凝结之痰,取效缓慢,且非半夏、茯苓等药所能治。
热郁者,瞀闷,小便赤。
热郁之病,其脏应心,心火移热于小肠故小便赤;热炎上焦则瞀闷。
热在五行属火,火性炎上,怫逆不遂则郁。
故凡瞀闷目赤,少气疮疡,口渴溲黄,卒暴僵仆,呕哕吐酸,瘛疭狂乱,都是热郁证或热极化火的表现。
血郁者,四肢无力,能食便红。
血郁则气道涩滞,四肢得不到气血的充分濡养,故常自觉疲乏无力。
饮食尚可,郁血随便而出故便红。
食郁者,嗳酸,腹饱不能食。
饮食积滞化热故嗳酸,腹有饱胀感,食不能入。
预后转归
郁为燥邪,故常导致肺气失宣,影响全身气机的正常升降。
“六郁”日久,中焦不能运化,甚者可致精血干涸、肌肉消瘦、骨蒸潮热、女子经闭、乳岩项疬等,而成郁劳之症。
解郁之法
从朱丹溪的“六郁”用药来看,解郁之法大体为气郁者开之,血郁者行之或消之,痰郁者消而导之,湿郁者燥之、利之,热郁者清之,食郁者消之。
六郁之中,以气为主,气行则郁散,郁开则病愈。
然而又有久郁损伤元气,或随散而随郁者,则应攻补兼施,使邪衰而正胜,或专行补益,养正以除邪。
解郁之方
丹溪认为六郁互为因果而气郁为先,常由气郁而导致其他诸郁。
气郁是无形的变化,其他诸郁如血、痰、湿、食则均为有形之壅滞,有形之郁又可窒息气机,加重气郁。
故丹溪治郁以调气机为主。
朱丹溪以越鞠丸解诸郁,用香附开气郁,苍术除湿郁,抚芎行血郁,山栀清火郁,神曲消食郁。
郁为燥淫,燥居阳明燥金之位,肺属金,主气,主分布阴阳,肺气伤则影响一身之气的升降,故《黄帝内经·至真要大论》言:“诸气膹郁,皆属于肺”。
此方意在恢复气机的升降,其中苍术气味辛烈,通行敛涩,香附下气最速,二药相配,一升一降,则郁散而平。
抚芎上行头目,下行血海,为通阴阳血气之使,开中焦之郁。
而胃主行气于三阳,脾主行气于三阴,脾胃既布,水谷之气得行,则阴阳脏腑,不受燥金之郁,皆由胃气而得通利。
本方中以香附为君,是本于“六郁以气为先”的理论指导。
“香附阴中快气之药,下气最速”,以解诸气的怫郁。
苍术、川芎亦为核心药物,谓能“总解诸郁,随症加入诸药”。
另香附与苍术配合“一升一降,故散郁而平”。
神曲消食化滞,健脾和胃;栀子清热泻火,导湿热下行。
痰郁或因气滞湿停,或因湿阻气机,或因食积所化,加之火邪煎熬,凝聚成痰。
五药合用,解气、血、湿、火、食五郁,则痰自无由生,药虽五味,却解六郁。
《医方集解》曰:“此手足太阴手少阳药也。
”吴鹤皋曰:“越鞠者,发越鞠郁之谓也。
香附开气郁;苍术燥湿郁;抚芎调血郁;栀子解火郁;神曲消食郁。
”陈来章曰:“皆理气也,气畅则郁舒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