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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议副词修饰名词

三年前的一篇词类研究的学期论文,看了之后才觉得刚上研时自己是多么的稚嫩,不过巧合的是,今年本院考研居然有它。

但是仔细审视自己所写之后,却发现此文远不足以应对考研。

小议副词修饰名词(对外汉语教育学院04硕)摘要:汉语中的副词到底能否修饰名词历来是语法学界较有争论的一个问题,直到今天,我们看到这个争论还在继续。

本文希望通过对以往研究成果的回顾与评述以及通过对该结构产生的原因和功能的考察来对该结构的是否“合法”以及该结构的前途作一个论述。

本文认为,该结构是汉语中不断发展的一个结构,至少目前看来有着广阔的前途,应该加以肯定;但是,目前对于该结构的研究还不够深入;对该结构的研究应该引起语法学界的重视。

关键词:“副名”结构研究状况原因功能走向一引言本文对名词的分类采取郭锐老师在《现代汉语词类研究》一书中的观点“(〈主〉│〈宾〉│〈定〉~│~(里│以南))∧*(〈谓词〉│〈方位词〉│〈时间词〉│〈处所词〉│〈量词〉))[1]”,因此,本文的名词不包括方位词、时间词和处所词。

郭老师在划分名词的标准这一章节还提到,名词一般不受状语修饰,但在下面四种情况中可受状语修饰:A.时间副词+非初始项顺序义的名词+了。

如“都大学生了、已经大人了”。

B.“也”+体态特征名词。

如“(他)也双眼皮、(他)也高个儿”。

C.“也”+表身份名词。

如“(他)也大学生、(我)也团长”。

D.表限制的范围副词+名词。

如“就苹果好吃、光飞机就有一百架。

”这种情况中的“状语+名词”用在主语位置上。

其中,A、B、C三种情况的名词占1.6%。

[2]考察一下郭老师的用例,发现上述四种情况中作状语的成分实际上都是副词,其实郭老师这里谈论的也是副词修饰名词(下文简称“副名”结构)的问题。

郭老师在书中提到了副词修饰名词的四种情况,这四种情况也是目前语法学界一般都承认和接受的。

但在实际的语言运用中,副词修饰名词的情况已经超出这四种,并有一种泛滥的趋势,比如我们常听到“很女人”、“很阿Q”、“很中国”、“很小儿科”、“很现代”,等等,虽然这种格式目前并不能令所有的语法学家接受,但其却已经表现出了很强的生命力,因此也是不容忽视的。

本文的主要目的就是对“副名”结构进行一个全面的考察,并提出自己的一点儿看法,希望能够引起人们对这种现象的重视和进一步的深入研究。

二对当前研究状况的简单评述首先我们先看一下学术界关于“副名”结构研究的状况。

刘景秀在《80年来“副+名”的研究方法综述》(2005)一文中回顾了从1924年到2003年的“副+名”的研究状况,本文在这里不作详述,这里仅参考该文对“副名”结构的研究略作介绍并做出相应的评价。

长期以来,学术界关于副词能否修饰名词有以下两派针锋相对的观点:(一)副词不能修饰名词。

许多语法学家都认为副词不能修饰名词,而且一般的语法教科书都把名词不受副词修饰看做是名词的主要语法特点之一,也把副词不能修饰名词当作副词的主要语法功能。

因此,认为副词不能修饰名词的学者,对于实际语言中的“副名”组合都作了另外的分析和解释,这里简要介绍几种解释,并略作评价。

1.动词省略说。

朱德熙先生在《语法讲义》一书中认为,严格的副词都是不能修饰名词的,像“光北京就有两千人参加”、“就厂长没走”等,应当看做是省略了“是”的紧缩形式。

后来的很多学者如方华(1986)、张国安(1995)、林君峰(2003)也采用了此说法。

这种说法是很有问题的。

首先,我们比较一下“山上净树”和“山上净是树”(方华,1986)可以发现,无论“是”出现与否,“就”都只与“树”的数量、范围有关,使用来修饰限定“树”的,为什么非要解释成省略,说“净”是修饰的“是”的呢?其次,省略是一种变式,变式是对常式而言的,而有些“副名”结构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所谓不省略的形式,也就是说从来不存在常式,变式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而且,汉语中名词谓语句是大量存在的,我们是不是也可说这类句子都是省略了动词造成的,也就说汉语中根本没有名词谓语句;这种说法在目前看来当然是站不住脚的,因为其不仅与现行的语法体系不相符,也违背了语言事实。

不过这种说法在“副名”结构研究早期提出是有其历史背景和实际价值,是不能简单的否定的。

2.名词活用说。

胡裕树先生(1981)认为,“副词的主要语法功能是修饰动词或形容词,但不能修饰名词”。

他把“确是十分堂吉诃德了”中的“堂吉诃德”看做名词活用为形容词,所以能受程度副词的修饰。

持相同观点的学者,还有黄伯荣、廖序东,他们(1991)把“比阿Q还阿Q”中的后一个“阿Q”也看做是名词活用为形容词。

邵敬敏(2001)把“别太近视眼了”中的“近视眼”看做是名词活用为形容词,又把“比女人还女人”中的第二个“女人”视为名词活用为动词。

我们知道,词类活用一般是指为了表达的需要,偶尔把甲类词当作乙类词用一下,以产生较好的修辞效果。

但是,副词修饰名词,包括程度副词修饰名词,当前已经再不是“偶尔”的了,而是屡见不鲜的语言现象了。

对于这一现象,如果还用词类活用去解释,恐怕是行不通了。

3.修辞说。

于根元(1991)认为:一部分“副+名”是“临时的修辞用法”,如“最感情”、“太瘪三”,“临时的修辞用法用多了,就容易固定,人们会以为是普通的用法”。

山述兰(2003)认为这个结构是“一种突破语法规范的修辞现象”,属于转类的修辞方法。

林君峰(2003)也认为,诸如“挺阴阳”的说法可以认为是修辞语境造成的。

文学修辞固然会造成“副名”运用的产生,一种语言现象的产生和运用可能与文学语言修辞的影响有关,但是当其大规模的运用,成为一种语言突出的语言现象时,单靠修辞说是不能清楚地解释的,其已经牵涉到新的语法形式的产生,后文对点还会有所论述。

其他解释还有变换分析说、修饰主谓短语说等等,这里就不一一详述了。

(二)副词能修饰名词。

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越来越多的学者赞同副词能够修饰名词的观点。

这种观点可以分为三类(这里分类采取与上文不同的方法,主要是因为本文是赞同副词修饰名词的,具体的解释说明会在后文中论述):1.一般现象说。

张静(1960)认为,副词修饰名词,这绝不是特殊现象,也和修饰动词、形容词一样是一般的现象。

她还举了26个例子来作证,以说明副词修饰名词的普遍性。

但是,在这26个例子中的“也许老王去”,“突然事件”,“太娇气”,“很理智”等,根本不是副词修饰名词。

这可能与当时的词类划分还不清楚有关,其例子有问题,结论也就会打折扣,一般现象说是有一定问题的,而且“副名”结构在当时确实还不是一种一般现象。

2.特殊现象说。

邢福义先生(1962)与张静先生的看法截然不同。

他认为“虽然副词可以修饰名词,但是同副词修饰动词、形容词比较起来,无论如何,也只能算是特殊现象。

”邢先生虽然肯定了副词能够修饰名词,但他又不承认程度副词能修饰一般名词,像“最营养”,“很模范”,“很情绪”,“非常兴趣”等,他认为这都是“有毛病,站不住的说法。

”这种观点在当时应该是比较正确的,因为当时的“副名”语言现象毕竟还很少见,不像今天这么泛滥,即使在今天,副词修饰名词也不是一种普遍现象,该结构是受着各种条件限制的,这在后文中会有介绍。

3.不断发展说。

这应该说是当前最流行的一种说法。

祁淑玲、劳丽蕊(2004)认为“程度副词十名词”结构的出现是语言运动的一种表现;他们认为,目前副词修饰名词正在逐步显性化,正在经历一个由潜性语言到显性化语言的过程。

这种说法也是有一定问题的,副词修饰名词虽然已经不是一种特殊的语言现象,但是也不能简单地说是这时一种语言现象的逐步显性化过程,因为这种语言现象的产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而且到底能发展到什么程度,目前还无法定论,还需要时间来检验。

不过,根据目前的趋势,这种现象已经决不是一种特殊的现象,应该引起我们的关注;另外,我们如果查看不同年代的词典也会发现这种副词修饰名词的现象是不断发展的,这点留在后文再叙。

三“副名”结构产生的原因既然副词修饰名词已经是不可回避的一种语言现象,下面就让我们来探索一下副词修饰名词产生的原因。

首先,这种结构是汉语自身发展的结果。

语言是一种社会现象,它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

在古代汉语中,“副名”结构就已经时有出现,比如:秦师遂东(《左传·僖公三十二年》),不足生于不农(晁错《论贵粟疏》),晋灵公不君(《左传·宣公二年》)。

但多数学者都认为名词放在副词后面多数是名词活用为动词,其实所谓活用只是后人为了便于解释而已,从在当时的人的角度来看是无所谓活用的。

现代汉语中,也有几个副词经常在名词前面出现并修饰名词的,但多数不能单用,例如,“园子里净杂草”,在句子中只能作谓语。

“不人”、“不山”也不能单说,只有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什么山不山的”等句子里成对用或连着说。

可见,“副名”结构的存在是有其历史渊源的。

我们从词典释义中也会对这种“副名”结构的发展脉络有所发现。

我通过翻阅手头的两部词典《现代汉语词典》(1983)和《现代汉语规范词典》(2004)发现了以下两词的释义的变动。

《现代汉语词典》(1983)《现代汉语规范词典》(2004)关键1门闩或功能类似门闩的东西。

2比喻事物最关紧要的部分;对情况起决定作用的因素。

1门闩;比喻紧要的部分或起决定作用的因素。

2对事物起决定作用的气派指人态度作风或某些事物显示出来的气势。

1人的言行举止所表现显示的作风、风度。

2某些事物显示出来的气势。

3神气;派头大。

从上表我们可以看到,两词在前者均只有名词释义,而在后者却多出一个形容词的意思(这里和下文所说的新词性义项的产生实际上就是指该词成了兼类词)。

由于没有进行深入的研究,这里只提出自己关于这种变化的一点设想。

我认为,以上各词的形容词词义的产生是由于“副名”结构的使用造成的。

名词一旦进入“副名”结构受副词修饰的时候,我们就会感觉到其意思已经发生了变化。

李康澄(2003)将名词的语义分为两个部分:概念意义和性质意义。

名词在形成概念意义的时候很多细节性的特征给概括掉了;性质意义又可以分为附加性质意义和内在性质意义两类,名词的性质意义是副词修饰名词的产生的基础。

在“副名”结构中,副词修饰的名词的性质意义,凸现了原来在概括中失去的这种细节性的意义,但是当名词的这种性质意义经常出现的时候,人们可能会认为这个名词产生出了新的形容词性的意义,于是给这个词在字典中立了一个形容词的义项。

比如,“气派”最初就是一个名词,但是由于在语言的使用中,人们把它用在“副名”结构中(很~,非常~,十分~,太~了,……),而且这种使用越来越频繁,以至于人们会认为“气派”是一个形容词,于是在编修词典的时候,就给其立了一个形容词的义项。

我们依照同样的理由可以在若干年后也给“淑女”也立一个形容词的义项。

其次,“副名”结构有着特殊的语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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