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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纽约对冲基金的这些年

我在纽约对冲基金的这些年“。

我们今日的金融系统的弊端来自于,流通性极差的房贷金融产品随着房市的疲软拖累商业信贷,从而继续损害整体经济的发展。

”--- 美国财政部长亨利·鲍尔森,2008年9月“家,不仅仅是一个居所,而且也应该是一种投资。

我相信多年以后的历史学家会以金色时代来形容21世纪的头几年的房市。

我奉劝诸位要抓住这个历史机遇。

我在努力刻画一幅今天繁荣房市的景象来解释为何这样的繁荣会延续到下个十年。

”--- 美国房屋中介协会首席经济学家大卫·黎瑞,2005年3月======记得当年初一学英语,刚开始的时候,老师特别强调时态的正确用法。

那时候看着什么什么现在进行时,过去进行时,现在完成时,过去完成时,等等等等,一时间有些眼晕,心说怎么这么多讲究。

还是中文好啊,英文里时态对应的功能,在中文里都被简简单单的几个助词代替了。

小学二年级时候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除了记得她当年让8,9岁的我们背诵木兰辞以外,就是强调这个“着了过”印象深了。

还好,不管怎么说,初中那时候毕竟年轻,记忆力好使,虽说不能在短暂时间里融会贯通,咱们还可以使出背政治练就的那份儿童子功来死记硬背么。

就这么解决了。

后来上了初三,开始接触英文虚拟语态了,问题严重了。

中文里好像没有可以信手拈来的对照字,于是就得努力去揣摩意思,然后再强记前后两个分句的时态套路,才不致闹错,让老师判卷的时候在完形填空那一项废掉的红墨水最多。

虚拟语态啊虚拟语态,学起来花的功夫最多,可是却是现实中最最没用的一个时态。

为什么呢?我的感觉,一般人在不得不用到这个语态的时候,想要说的话,一定是带着点儿不甘,无奈,抑或是有点儿伤心,郁闷,甚至于愤懑,忧伤的。

大概这就是世事没法十全十美,人一辈子总得有点儿遗憾的意思吧。

这层意思与其造成的结果可轻可重;往轻里说,好比秋香姐一个人自言自语,如果早知道需要赶紧造一幅春树秋霜图来救场,当初就多下功夫临摹唐伯虎的真迹了。

往重里说,好比劳德诺对小林子悔恨当初不该没发觉岳不群对他卧底的身份门儿清,早知道的话就不会误中奸计,拿假的辟邪剑谱来坑陷了左冷禅的一对招子。

所谓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罢了。

小时候有一阵儿时兴看名人名言录,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大概意思是一个人不能两次跨进同一条河流。

可是说实话,萨特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那么历史的存在之合理性,不就是因为人总是在不同的时间空间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前人甚至是自己犯过的错误么。

我们可不可以说,这是真正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一条真理呢?贪婪和恐惧,是两个相辅相成而又似是而非的人的特性。

至今为止历史上所有的泡沫,背后无不深深的刻上了这两种人性的烙印,在泡沫吹起的阶段,一切都看似美好之极,繁华似锦,烈火烹油,你好我好大家好,共同致富,天有多高,心就有多高;没有你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万事皆有可能。

而在泡沫爆裂的过程,恐惧如同冬天里的北风,轻而易举的就刺进了衣领,透骨生寒,又好比影院里冒烟儿,人们被恐惧攫住了心,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争先恐后往门口儿挤,谁在这时候嚷嚷一嗓子“让领导同志先走”谁是傻子。

在这个时候,如果还能回头看看的话,又有谁不会后悔呢。

恐怕在这个时候,每一句出口的话,都是虚拟语态吧。

如今的金融海啸,忽如一夜朔风来,信心只被雨打风吹去。

人生苦短,生活在所谓千载难逢的这样一个年代,不知应该说是不幸呢,还是有幸。

千载太长,笔下记忆,只争朝夕。

盛世末世- 我在纽约对冲基金业的这些年(1)有时候,你越不想来什么,越是害怕来什么,越是觉得是小概率事件,偏偏就越会发生。

2008年,相信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寻常的一年,说不定还有着很多的第一次。

对于我们这个创业七年多的公司来说,今年里,也有两件事是头一回发生。

一件是大老板罗德经过长时间的计划,拍板请来一个专职做企业文化拓展的公司,3月中在曼哈顿中城36街的摩根图书馆的地下小会议厅租了整整两天来给公司所有老板员工一起培训。

另一件事,是9月初公司历史上第一次召开投资人大会,地点依然是摩根图书馆,只是扩大到了一层会议中心。

这两件事本来都不是坏事,其实还应该算作是好事,对于一个正在健康有机蓬勃发展的公司,又是处在几年华尔街难得荣景之下的大环境来说,作为公司的至高无上的舵手的罗德,心里对于公司的将来规划,自是有其一番谋划。

尤其是前者,在这个时刻请外面的专家,也就是说,非自己人,来给手下培训,或者说是提醒,企业文化的一部分必要内容,自有其中婉转训诫的深意,这也是我们后面慢慢体会才吃透的,后文还会有交代。

这两件事和另外一件事,也就是公司每年一度的七月全体外出度假村开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是发生在星期一,分别是3月17日,7月14日,和9月8日。

此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这每一天,美国股市都发生了大跌,盘中历经了剧烈动荡。

而造成这些大跌的原因,是在这每个星期一的前一个周末,分期分批的,大公司出事。

3月份是贝尔斯登被摩根大通贱买,7月中是两房危机和印地麦克银行破产,9月初是两房被收归国有。

用一句俗的来说,9月的那个星期注定要在历史上划下浓重的一笔。

其后几个星期发生的事情,一连串响当当的名字,背后的一个个巨人颓然倒下,你方唱罢我登场,令人目不暇给。

纽约这个地方,集中了全球最最顶尖的新闻媒体,在经济形势不好,全球同此凉热的大环境之下,做新闻的倒是过足了瘾,尤其是财经新闻,追着这些大公司,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它们的前景,或者说是倒闭的前景可能更恰当,风头直逼海湾战争时期的战地记者,活儿都让他们抢去了。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么,那谁谁不是说过,经济挂帅,经济挂帅么。

说起来,这一切的一切,回想起来,贝尔斯登开了个好头,别看它在华尔街五大投行里面排在高盛,摩根,美林,雷曼之后个头最小,可是好比引爆炸药的雷管本身不一定爆破力最强一样,它只是做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而已。

1998年夏,当全球还在为前一年的亚洲金融危机慢慢买单舔舐伤口的时候,俄罗斯国家债券信用违约,强力引爆新一轮的金融危机,致使以125倍杠杆做多的LTCM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40多亿规模的大对冲基金顷刻间灰飞烟灭,美联储紧急召集几大投行,银行,要求它们不要强行平仓头寸,徐徐图之,以避免金融体系土崩瓦解。

和今日的保尔森,伯南克连袂提出的7000亿救市本质上差不多,其实就是牺牲一部分利益,以空间换时间,来争取长期目标的稳定。

98年那次是这几大投行联合买入市场,短时间内肯定是要承受不同程度的市场损失,可是这样一来拯救了整个股市债市,长期看是值得的。

好比赌场里你做为赌客连猜对18把大,这庄家一直在赔钱赔的面如土色,接下来还怎么玩儿?还接不接跟风的一拥而上一边倒的筹码?如果庄家破产了,发话“系统出故障,今天的输赢统统不算”,是要出人命的。

大家各退一步,为了这个系统的长治久安,为了以后能更多的从里面榨钱,各自少赚一些,让游戏能继续玩下去,这才是解决办法吧。

可是这时候偏偏有个一直跟风的跳出来,不顾别人的颜色,说“我不!”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就是贝尔斯登。

华尔街传言一直就是如此这般。

它当年袖手做壁上观,落得了一个人品不够好的名声。

美国这边的中文报纸很多,纽约街头动不动就有个报摊卖《世界日报》,《星岛日报》,《明报》,这些报纸的背景不一,有的是香港,有的是台湾新加坡,办报的初衷也各异,反正不是一致致力于祖国的安定团结的,这点当可以肯定。

当然,还有祖国在帝国主义心脏里面楔下的一根钉子《侨报》,这些年来一直伴随我等,走过了蹉跎岁月,理所当然不可不表。

就像台湾和香港电影界,对于美国影片片名的译法有很大出入一样,《世界日报》对于Bear Stearns一般译作贝尔斯登,这个倒是和大陆的音译习惯一致;可是《明报》就不,将其译作熊士坦,这和他们把贝克汉姆译作碧咸的粤式音译法倒是大相径庭。

想想人家美林,60年代就把公司的标志改成了一头神采奕奕的金牛,拿这来象征华尔街做市大忽悠的本性多贴切,可这名字里有个熊?得,这个名字给人印象太深,挥之不去,每每思及它家的境遇,脑海里就浮现出鹿鼎公韦小宝征战尼布楚,对着冻毙僵硬的俄方败军之将图尔布青说的一句话:这名字不好,要是叫图尔布财,就只会发财,不会发青了。

盛世末世 - 我在纽约对冲基金业的这些年(2)2008年12月08日星期一 15:40过去这大半年里,我们经历了华尔街传统五大投行由盛至衰的全过程。

从贝尔斯登3月中在联储的操纵下贱卖给摩根大通,到9月中雷曼破产,这中间的时间稍微长点儿,正好半年,可是由雷曼再往后就快得多了,美林被打包甩卖给美洲银行和雷曼是同时发生的事,确切的说,这两件事是相互照应的。

自此以后,短短的一两个月里,高盛和摩根斯坦利的股价就像过山车一样上下乱颠,把股东们晃得晕头转向,又好比赵子龙踏曹营,被大大小小熊市庄家杀了个七出七入。

最后高盛和摩根斯坦利高举小白旗,声称我们不玩了,我们集体申请成为商业银行,我们自此和普通传统意义上的商业银行同分财政部救市基金这一杯羹,大家都是道上出来混的,以后还望彼此有个照应,云云。

到了这一步,一百多年的投资银行这个商业模型终于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走向了暂时转入幕后的漫漫长路。

这些投行的业务,很大一块收入来源是做大大小小对冲基金的主要经纪,也就是为基金提供融资,托管资产,执行交易。

这部分收取的费用和利息非常的可观,尤其是过去这几年。

仅仅七年前,人们对对冲基金的神秘感比现在要多得多。

传统的共同基金仍然是决定大市走向的根本力量,所有共同基金加在一起的市值规模大概是6万亿美元,对冲基金只有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

经过过去五年的高速发展,对冲基金的整体行业规模,就和基金经理的个人财富一样的急剧膨胀,尤其是经过了07年的盛景,全球对冲基金加在一起,已经俨然有两万亿美元的规模,已经再也不是共同基金眼里的小弟弟。

对冲基金和共同基金的一个主要差别在于投资杠杆的使用。

美国证交会规定,大部分证券类共同基金一般是不可以像普通投资者那样使用杠杆进行投资的,从这个意义上说,作为散户的我们普通老百姓,比他们幸福,还可以向券商借钱消费买股票。

对冲基金就根本不一样,简直根本就是两码事。

很多对冲基金的投资策略,是必须建立在大幅度的杠杆基础上才能获利的,如果套利的利差空间非常小,基金就必须通过加大融资规模来提高杠杆,希望能把小幅度的利差放大几倍,十几倍,几十倍,这样,去掉返还券商的利息以后,才有正回报。

从投行这些券商的角度来说,对冲基金使用的杠杆和他们收得的手续费利息收入是成正比关系的,所以在经济大好,证券市场空前繁荣的时候,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用杠杆投资武装起来的对冲基金,实际投资的市值成倍的增长;再加上全球证券市场大好,对冲基金吸引了不少共同基金的老客户。

此消彼长,终于压倒了共同基金,成为了左右大市走向的一只主要力量。

说起传统共同基金的客户,很多是州政府县政府公用事业人员的养老金,社会保障金,大学院校科研机构的基金会,以及大公司退休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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