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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古墓壁画反映高句丽社会生活习俗的研究

高句丽古墓壁画反映高句丽社会生活习俗的研究李殿福【英文标题】Study on the Kao-Kou-Li Fresco Tombs and Some Related Social CustomsLi Dianfu【作者简介】李殿福,男,1934年4月出生,1959年毕业于吉林大学历史系,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

邮编130051【关键词】高句丽民族/高句丽古墓/生活习俗本文从高句丽古墓壁画上,阐述了高句丽民族八个方面的生活习俗,基本概括了高句丽民族生活习俗的全貌。

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民族的生活习俗,都有其自身的特点,为人类的向前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任何一个民族的生活习俗,又都不是永远不变的,随着文化交往的增多,文化生活习俗也是互相影响的。

高句丽文化生活影响了中原,中原发达的文化也影响了高句丽。

According to the Kao-Kou-Li fresco tombs,the paper tells something about the Kao-Kou-Li social customs.Any nation's custom had its features and changed after times.Also,various nation's customs affected each other.The Kao-Kou-Li nation had absorbed some advanced cultures of the center plains,at the same time,its customs made some effects on the later. 〔中图分类号〕K879.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0483(2001)03-0022-08在古代东北亚存世705年历史的高句丽民族,是个伟大的民族,他有过震憾世界的英雄业绩,也留存有耀眼夺目的光辉文化遗产。

本文只想对高句丽古墓壁画所反映的高句丽生活习俗,作一探讨,望同仁赐教。

一、厚葬之习俗仅在高句丽早、中期都城所在地—中国吉林集安地区就有高句丽古墓数以万计(注:集安洞沟古墓群,据1996年上半年测绘时得知,仅就此一处,就有高句丽墓葬11300座,可见高句丽墓葬留存数目之多,是显而易见的。

),这乃是厚葬习俗的结果。

因为有厚葬的埋葬制度,才有这样庞大数字的古墓。

灿烂多彩的壁画艺术,是厚葬的具体体现。

文献记载:“厚葬,金银财币,尽于送死,积石为封,列种松柏。

”(注:《三国志·魏书》卷30,第844页。

)这一厚葬风俗的记载,在高句丽古墓建筑以及壁画艺术中得到了反映。

据说在集安地区五盔坟4号、5号壁画墓以及四神墓,在第一重抹角叠涩石侧正中所绘饕餮面和躬身回首之龙,都张嘴含一颗宝珠,至今还遗有镶嵌宝珠之石孔。

在五盔坟5号墓壁画第二重抹角石侧所绘的神农氏(即牛首人身像),双目为绿色宝石镶嵌,至今尚存。

在墓室不同部位还有贴金痕迹。

五盔坟5号墓过去称为“四页冢”,是因为该墓随葬有4个金叶而得名。

这些都是“金银财币,尽于送死”的厚葬习俗的体现。

目前,在集安地区、平壤地区、安岳一带以及辽宁桓仁米仓沟等处发现的高句丽时代的壁画墓所绘的灿烂辉煌的壁画本身,也是厚葬习俗的具体体现。

二、喜歌擅舞之习俗在《三国志》、《梁书》、《魏书》、《北史》、《旧唐书》、《新唐书》、《通典》等诸多史籍中,都记载了高句丽民族有喜歌擅舞之习俗。

《三国志》卷30《魏书·东夷传·高句骊》记载:“其民喜歌舞,国中邑落,暮夜男女相聚,相就歌戏。

”《旧唐书》卷29《音乐志》又记:“舞者四人,椎髻於后,以绛抹额,饰以金铛。

二人黄裙襦,赤黄kù@①,极长其袖,乌皮靴,双双并立而舞。

”《新唐书》卷21《礼乐志十一》又记:高句丽有“胡旋舞,舞者立毡上,旋转如风。

”这些对喜歌擅舞的记载描述,在高句丽古墓壁画上,充分得到了证实,为研究高句丽民族喜歌擅舞之习俗,提供了难得的图释资料。

凡是到过集安参观或实地调查的朋友们,就会看到舞踊墓、长川1号墓、麻线沟1号墓、洞沟12号墓,等等,都有舞蹈图的描绘。

就其所绘的舞蹈图来看,有单人独舞、双人对舞、集体群舞等。

单人独舞,在洞沟12号墓南室墓门之西侧壁上部,“绘一着黄襦青裤的人正在舞蹈,两臂向前平伸,长袖下垂,身略前倾,左足踏地,右腿向后抬起”,在舞者前方还有“一人跪坐于舞者前抚琴伴奏”(注:王承礼等:《吉林集安通沟第十二号高句丽壁画墓》,《考古》1964年第2期。

)。

所绘的舞蹈景象,恰是舞者向前用力舞动长袖的瞬间描绘,舞姿优美,耐赏。

在长川1号壁画墓前室北壁百乐图中所见的独舞图,“舞者头戴白色帻冠,穿白地红十字纹的束腰长袖花襦,著白地黑点的肥筒花裤,右腿着地,左臂正从侧面翻手绕腕移至胸前,身略前俯,臂部稍稍撅起。

在舞者前方与之相向的是一个跪坐地下的抚琴伴奏的女子……”(注:吉林省文物工作队、集安县文物保管所:《集安长川1号壁画墓》,《东北考古与历史》1982年第1期。

)舞姿优美动人。

双人对舞,在洞沟12号墓以及麻线沟1号墓中均有描绘。

洞沟12号墓南室所绘的双人对舞,已残缺不全,这里只以麻线沟1号墓墓室南壁东侧的男子双双起舞图为例,作一说明。

对舞图,“长袖飘拂,形态生动,左者侧身朝右,头戴帻冠,上穿长袖短襦,束腰,下穿桔红地缀黑点的收口肥筒褂,足蹬靴踏;右者向左,头戴红、黑押边的帻冠,上穿翻领的长袖短襦,束腰,下穿绿色的肥口筒裤。

”(注:吉林省博物馆集安考古队:《吉林辑安麻线沟1号壁画墓》,《考古》1964年第10期。

)从图上我们可以看出是两位男子相对起舞,头戴帻冠,着素色合衽长袖衣,一人双臂向前“扔手甩袖”,臂部微微提起,双脚平行移动,与之相对者上身自左向右回转,前倾,双臂在胸前摆动,使长袖左右摆开,双脚作碎步。

两位舞者,以不同的姿态舞动长袖,造成欢快融洽的氛围。

集体群舞,舞踊墓和长川1号墓里均有描绘。

舞踊墓主室南壁和长川1号墓前室南壁所绘的集体群舞,场面甚为相似。

因长川1号墓的集体群舞剥落较多,这里以舞踊墓主室南壁为例加以说明。

舞踊墓主室南壁的舞蹈图,画男女相间,排列有序,前有导舞者,好像示范,旁有奏乐;舞队伸臂,长袖垂飘;旁边还站立一排队伍,像是以歌配舞。

从以上所述来看,最为突出的特点是,大多是舞动长袖,借助长袖的飘舞翻飞,组成特定音韵的舞姿,给人以生动、活泼的优美快乐之感。

唐代大诗人李白生于701年,是高句丽灭亡后32年,后来李白在中原还有幸看到所表演的高句丽舞,并留下了他不朽的诗篇:“金花折风帽,白舄小迟回。

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

”(注:诗见《李白集校注乐府·高句丽》卷6,原诗第二句为:“白马小迟回”,舞蹈家疑“马”字为“舄”字误,舄乃鞋也。

在此从其说。

)从这首诗中不难看出“翩翩舞广袖”乃是高句丽舞蹈最大特征。

其次是,高句丽舞蹈的大众化。

文献记载:“其民喜歌舞,国中邑落,暮夜男女相聚,相就歌戏。

”(注:《三国志·魏书》卷30,第843页。

)这是高句丽民族生动活泼的民族性格,可谓是人人喜欢歌舞。

舞蹈者所穿的服装,也是大众化,只是像文献所记的“极长其袖”(注:《旧唐书》卷29《音乐志》。

),这个大众化的翻动长袖的舞姿,反映出歌舞的普及性、广泛性,是值得十分注意的。

高句丽民族喜欢歌舞的习性,生动活泼地再现在壁画之上。

三、出行、狩猎之风尚高句丽早、中期的古墓壁画上,出行、狩猎题材,屡见不鲜。

说明在当时是一种盛行的社会风尚。

反映了高句丽贵族阶层定时出行郊外游玩;也选择适合的季节,乘马进入山林进行狩猎。

我们在壁画上所见到的出行图以集安地区的三室墓和黄海道安岳3号墓所画的最为典型。

三室墓第一室南壁上半部画一行11人雁行向左,出行郊外,前者为男仆导引,披发,上著合衽黑点黄色短襦,下穿肥裤,足蹬朱底黑履,双手握于胸前。

第2人为男主人,头戴黄色折风,眉目清秀,朱唇短髭,双手合袖置于胸前,上著合衽黑边短襦,外著黑色短褂,束腰,下穿肥裤,足蹬黄履。

第3人为女主人,头裹黄色巾帼,身著左衽黄色裙服加@②缘,腰系黄带,双手握于胸前。

身后为一男孩尖头披发,上着合衽红色短襦,束腰,下穿黄色黑点肥裤,足蹬朱底黑履,双手合握于胸前。

第5人为男相,头戴黄色折风,著名衽黑袖金黄色短襦,内穿圆领内衣,束腰,双手握于胸前,下穿黄色缀黑点肥裤,足蹬朱底黑履,面有短髭。

第6人为女相,黑发披肩,着合衽裙服加@②缘,双手握于胸前,面目漫huàn@③。

第7人和第8人绘男女二仆,手执曲柄伞。

男者在前,光头,上着黄色合衽短襦,束腰,下穿黑点黄色肥裤,足蹬朱底黑履,双手执曲柄伞。

女者在后,身着合衽黑点金黄色裙服加@②缘,束腰结带于身后。

第9人为女人相,身高次于前头男主人,可能是男主人之妾,黑发结于头顶,着圆领内衣,左衽裙服加@②缘,双手握于胸前。

第10和第11人,画二仆尾随长列出行之后。

二人均戴黄色折风,红带结于颏下,有微髭,前者着黄色黑点短袂,束腰赭色肥裤,双手合于胸前。

后者年迈,背微驼,有短髭,右臂弯折手掌向上,左手握拳置于胸侧,着合衽赭色上衣,束腰,黄色裤(注:池内宏、梅原末治:《通沟》一书,对此出行图著录为:“上见五人左向行,下见狩猎图像。

上图5人中,二人特大,一男一女,似为夫妇,一人导于其前,二人随行其后,服色今不逞细述……右半亦五人向右行,前二者张长柄之盖。

”在这段文字中不难看出《通沟》的作者把三室墓第一室南壁上部的出行图一行11人一字雁行向左而著录成10人。

每5人1组,相背而行。

为何出现这样的错误呢,看来作者不是当场著录,而是靠照像资料回国后补写的。

一行11人向左而行的出行图分两次拍摄,在两次拍摄中拍掉了一人;回国后按照片著录时,又把底片弄反,因而出现了两个5人一组,相背而行的错误。

类似失误和遗漏处甚多,我对此墓曾写:《集安洞沟三室墓壁画著录补正》一文,刊在《考古与文物》1981年第1期上。

)。

总观出行图为一字雁行向左,除持伞二人和殿后仆人外,均作双手合于胸前,姿态相同,虽似呆板,却正是高句丽人所特有的“行必插手”(注:《北史》卷94《高句丽传》载:“立多反拱,行必插手”。

《隋书》卷81《高丽传》记:“立各反拱,行必摇手”。

今对照壁画来看,“行必插手”是准确的,而《隋书》是误记。

又因“插”字与“摇”字字形相似,可能是《隋书》作者传抄有误所致。

)的表现,说明画家极富有生活。

长川1号墓前室北壁所画的舞乐百戏图最为典型,是围绕着主人与宾客一起在树下欣赏猴戏为中心展开的画面,有舞蹈、有角抵、有跳丸、有相马……,场面热烈、活泼、错落有致地布满全壁,是一幅极为罕见的郊外盛会图。

安岳3号墓所画的出行图更为壮观,全队有250人的场面中,纵队行列,鸟瞰图示,有步行,有乘马,车辚马啸,乐队齐鸣,气势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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