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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科学的五大理论突破

发表于《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11(9):30-36系统科学的五大理论突破叶立国(中国石油大学(华东)马克思主义学院哲学系,山东省青岛市266555)摘要:从经典科学到系统科学范式的转换实现了理论层次的重大突破。

整体论是系统科学的形而上学基础;在学科定位方面,突破了经典科学的学科边界,具有跨学科特征;在认识论方面实现了从实在论向建构论的转变;在理论特征方面实现了从构成论向生成论的转变,生成论成为了系统科学的灵魂;在研究对象方面,实现了从“实物性”向“关系性”的转变。

关键词:系统科学;理论突破;建构论;跨学科;整体论;生成论;关系论〔中图分类号〕B023〔文献标识码〕A系统科学的形成与发展引起了整个科学理论层次的重大变革。

对理论突破的系统分析足以充分展现系统科学与经典科学两种范式在理论层面的本质差异。

系统科学范式引起了人类世界观和科学研究方法论的巨大转变。

对系统科学理论突破的探讨是理解这种新的学科范式的重要内容,也为理解其带来的哲学变革提供理论基础。

本文从形而上学基础、学科定位、认识论原则的转向、贯穿系统科学的灵魂,以及关注对象的转变五个方面深入阐述系统科学的理论突破。

五个方面内在相互关联具有一致性,共同展现系统科学的理论突破。

1整体论:系统科学的形而上学基础系统科学实超越还原论,使得整体论成为系统科学的基本原则。

自近代科学形成以来,还原论一直是其最核心思想,但随着科学的进一步发展,还原论的局限开始逐渐显露,20世纪中叶开始出现的系统科学在科学领域彻底突破经典科学的还原论传统,实现了向整体论的转变。

从最一般意义上,系统科学的研究对象是系统,系统作为一个整体不可能在不丢失其主要性质的前提下被分割为其组成部分,[1]其性质必然不可能被还原为其组成部分的性质,系统科学是“对系统的整体进行研究的科学”[1];在具体问题的解决方面也是如此,尤其是涉及到全球性问题,还原论方法不能解决,只能求助于系统科学的整体论方法,[2]即系统科学方法,因此,科学的发展必须超越还原论。

系统科学是一门具有明显整体论性质的学科。

从系统科学产生开始,整体论就是系统运动的主要根源之一。

[3][4]从系统科学的特征可看出整体论的重要地位,Germana认为“系统科学构成了一个整体的科学范式”,[5]李曙华认为系统科学是探讨“整体”或“整体性”的科学,[6]许国志等人认为“整体观点是系统思想最核心的观点,系统科学是关于整体性的科学”,[7]陈忠等也提出“事物的整体性就成了系统科学最核心的问题”,系统科学是关于整体的科学。

[8]系统科学超越还原论,并非以整体论代替还原论。

渗透进几百年近现代科学发展的还原论思想还能够继续推进科学研究,但是出现了诸多还原论无法解决的问题,需要整体论的研究思路做补充,整体论的观点和还原论的观点是互补的。

[9]系统科学超越还原论,整体论和还原论的方法必须都考虑,这有别于经典科学单独依赖还原论。

[10]在整体论的思维方式下,系统科学的整体论原则与科学内在的简化原则相结合必将导致科学发展的一种新的还原论模式——整体论观照下的还原论和还元论,[11]笔者认为整体论观照下的还原论最典型的特征就是向子系统的还原,[3]而不是向部分或要素的还原。

系统科学的整体论转变使得在科学研究中更加关注系统整体存在和演化的规律,使得系统与环境之间或子系统之间的关系成为科学研究的对象,直接促成了从经典科学到系统科学研究对象,即实物性到关系性的转变。

整体论的研究思路尤其适合对生命体的研究以及涉及多子系统的复杂系统的研究。

2跨学科:系统科学的学科定位从单学科到跨学科、从学科分化或破碎到学科的综合,突破经典科学学科边界,最终实现某种意义上的科学统一是系统科学最重要的理论目标。

首先必须明确,系统科学的跨学科性质是针对经典科学学科而言的,对于系统科学自身的学科体系来讲,自然不存在所谓的跨学科性质。

反过来看,系统科学的跨学科性质对于经典科学而言同样成立,后者是对前者的跨学科研究。

从创立初衷看,贝塔朗菲创立该学科以来,系统科学就具有极强的统一科学的性质,它主要是处理一般系统问题的学科,那必然导致它跨越传统学科边界,成为相对于经典学科而言跨学科、多学科、交叉学科或横断学科性质的学科。

普里高津的耗散结构理论就从“根本上打破了化学、生物学领域和社会科学领域之间的隔绝,使之建立起了新的联系”[12]。

提供一个一般性的框架用于对不同学科进行比较研究也是国际系统科学学会的现代五大目标之一。

[13]诸多学者也都认识到了系统科学具有的这种学科性质,[14][15]其跨学科定位是其对经典科学的主要影响[4];从研究思路看,整体论是其思考的起点,这一出发点必将导致系统科学跨越经典科学的边界在整体论的高度对研究对象进行研究;从理论的发展脉络看,它是从诸多经典科学中涌现出来的具有一般性的理论形态,其理论形成之后又回到各门经典科学中去,[3][14][15][16]因此必然使得该学科具有跨学科性质;从研究对象看,无论其对象是处理“有组织复杂性问题”,还是研究系统的“关系性”,都必然涉及诸多类型的系统,如物理系统、生物系统、化学系统等,或诸多类型系统中的复杂性问题,那么必然导致系统科学具有跨学科性质;从方法论角度看,系统方法论是研究“各种一般系统的类别和处理与这些系统类型有关的问题的连贯一致的方法的集合”,[17]使得系统科学的理论与方法可以被应用到解决各种系统问题中,从而具有跨学科性质;最后,从目标或解决的问题看,为了处理全球性的复杂性问题,必然涉及跨学科问题,单一学科的经典科学模式一定存在无能为力的地方,系统科学为这一问题的解决提供一种可能模式。

另外,国际系统科学学会也明确提出“探讨各个领域中的概念、规律和模型的同型性,帮助跨领域转移的使用”的目标。

[13]本文以学界诸多论述[18][19][20]为基础把系统科学的跨学科性质总结为四方面:一是系统科学形成于多学科,从而使其具有跨学科的性质;二是系统科学的研究对象涉及多学科,Troncale提出的系统科学谱系图[21]可见端倪,从而必然导致其具有跨学科性质;三是系统科学可以被应用到诸多经典学科中,其理论和观念已经渗透和应用到包括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在内的诸多学科;四是系统科学完全打破了经典科学的学科边界,重新划定边界,对于经典科学来讲任何一个系统科学的分支都明显具有跨学科性质。

系统科学突破了传统的学科划界,打破了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理论科学与技术科学的划界,某种程度上实现了自然界与人类社会、理论科学与技术科学或工程技术的统一。

系统科学思想不一定主要来源于但是一定开始于自然科学的各门学科,绝大多数学者也把它划入自然科学的行列。

自然科学是理论科学的一大门类,认识客观世界的规律性是其目标,它并不直接涉及人类社会的本质及演化。

系统科学则不然,它不仅关注自然界的复杂性问题,更加关注社会科学领域的复杂性问题。

系统科学跨越这些认识世界的学科边界,探讨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具有的统一性问题。

经典科学不关心科学本身具体的应用,或对改变世界的影响,系统科学则不然,它具有极强的问题指向性,用Warfield的话讲,系统科学必须服务于所有的问题情景,核心目标是为问题情景提供一条解决路径,而不管其出自哪个学科和本质是什么。

[22][23]由于其问题情景的目标指向必然导致系统科学除了具有认识对象世界的功能之外,还拥有重要的改变世界的功能,从而实现理论科学与工程技术的统一。

在国际系统科学学会和Bailey提出的系统科学的十个目标及十个挑战[13]中可以明显看出系统科学具有的贯通传统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统一理论科学与工程技术科学的特征。

因此可以说,系统科学突破了经典科学理论科学的地位,使之向综合科学的方向演化,从而也使得科学的地位逐步超越认识客观世界的目标,向包括认识对象世界和解决世界问题的方向转化。

系统科学实现的学科综合又可划分为不同层次:一是科学自身内部的综合。

包括自然科学、人文社会科学等;二是科学与哲学的综合。

二者历来存在明显界限,前者是解决形而下问题,后者是解决形而上问题,随着系统科学的发展,二者的界限将会被逐渐填平;三是自然与人类社会的综合。

在西方科学与哲学界,自从科学与哲学产生以来,二者一直处于二元对立之中,这种对立引起了一系列无法解决的问题,系统科学将实现把人融入自然,置入更大系统当中,从而实现人与自然的真正融合。

系统科学这种跨学科性质引起的学科综合也必将为彻底打破斯诺提出的两种文化——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之间的鸿沟提供一种可能路径。

从系统科学的具体功能来看,从经典科学的单学科发展模式到系统科学的多学科、跨学科综合模式的跨越必然提升科学(包括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所能解决的问题域。

单学科模式只能解决单学科涉及的问题,而当今诸多科学问题和社会问题涉及多学科,必然涉及多学科问题,经典科学的理论模式不足以解决该类问题,系统科学为解决该类问题提供了一种新范式。

同时,系统科学范式作为一把保护伞,又可以成为跨越多个学科的交流渠道,[21]从而实现各学科中具有适用性的理论与方法的跨学科应用。

另外,系统科学范式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为经典学科分裂所引出的诸多问题提供一种解决路径。

3建构论:系统科学认识论原则的转向系统科学在科学界第一次实现了从实在论向建构论的转变,使得建构论日益成为系统科学界的主流观点。

系统科学的认识论问题是系统科学研究的重要领域,某种意义上,系统科学就是一门认识论领域的学科。

[24]这一理论突破首先回答了系统科学知识如何可能的问题。

认识论问题一直是哲学界探讨的核心问题,实在论与建构论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止过,但是在科学界,科学家一直生活在实在论的世界中。

有关实在论观点的含义,郭贵春等人进行过详细分析和阐述。

[25]系统科学理论的出现和发展从根本上动摇了这一主张,出现了从实在论向建构论转变的迹象。

某种程度上看,建构论是从康德开始的,按照他的说法,“科学并不是同自然进行对话,而是把自己的语言强加于自然”[26]。

从经典科学到系统科学目标的改变是出现这种转变的根本原因。

经典科学的根本目标是认识客观世界的规律性,是以客观存在的世界为主导,那么科学家就必然会在实在论视野下研究客观世界,发现科学规律;系统科学的目标[13]已经发生了明显改变,不再强调以客观世界规律为基础,而是重点强调通过建立一种新的理论形态解决问题,这种转变对理论的需求已经不再强调其客观性,而是强调其适用性,必然为科学的建构论打开大门。

当然,这并不是说建构论已经成为了系统科学知识如何可能的认识论根基,也不是说所有的系统科学家都支持建构论观点,而是开始出现了部分学者认为其是建构论的。

原来只是哲学领域从认识论角度提出的观点,现在已经开始转化为科学家的观点,并在建构论的观点下建构科学理论、解释和改变[27]对象世界,这必将成为系统科学在科学领域引起的重大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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