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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徐志摩诗歌情感魅力

【内容摘要】徐志摩是20世纪中国文坛上一个很有声望的诗人。

感情极其丰富,而且相信感情的力量,可以改造人生,改造世界。

所以他的文字异常热烈、真诚、富于感人的魔力。

尽管徐志摩是一个感情丰富的浪漫诗人,但他在诗中却极力做到有节制的表现,不让感情泛滥成灾。

这种以理性节制情感为原则的美学主张与“中和之美”是一脉相承的。

本文通过对其诗歌情感的简要分析,领略徐志摩在其诗歌中所表达独特情感魅力。

他的一生却曾执拗痴迷地追求“爱、自由、美”,正是这种追求和痴迷与现实的不协调,使他的诗歌表达了一种哀而不伤的情愫;丰富的爱情经历,又不得不用诗歌的形式来表达他内心的万种柔情;诗歌中离愁别绪更是表达得柔肠百结,却有甜蜜忧愁,构成了徐志摩内心独特情感世界,魅力无穷。

关键词:情感哀而不伤柔情万钟甜蜜忧愁浅析徐志摩诗歌情感魅力王慧勇徐志摩自诩“我是一个信仰感情的人,也许我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感情性的人。

”因此,他的“心灵的活动是冲动性的,简直可以说是痉挛性的”。

“感情是我的指南,冲动是我的风”。

他心头凝聚这般感情,赋予生灵们以情、以语,高歌长嚎,放任不羁,正如一匹野马驰骋在茫茫草原,蹄印载着他的活力。

N·爱伦堡说过一段名言:“一部作品,不论它写得多么有才气,如果它的思想、秉性和感情不一致,就会失去吸引力。

”我们读徐志摩全部的诗歌作品,不单是为了认识当时的社会生活,或是从中受到什么教益。

诗歌的使命决不仅仅在此。

特别是徐志摩的诗。

我们更需要的是诗人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通过读者心灵折射的情感魅力。

一、抒怀理想,哀而不伤。

徐志摩虽然生命短暂,他的一生却曾执拗痴迷地追求“爱、自由、美”——现实中的和梦幻里的。

徐志摩出身于一个封建、买办的富裕商人家庭,但受西方资产阶级自由民主思想的影响和“五四”精神的濡染,使他成为一名反封建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追求一种“爱、自由、美”的理想。

他的这种理想在当时的现实社会里不仅不易开花结果,还常常遭到扼制与摧残。

“理想主义”的碰壁,使徐志摩对黑暗的现实环境产生不满与反抗,同时他也把理想寄托在一个幻想的世界里。

他曾在《自剖》一文中写道:“个人最大的悲剧是设想一个虚无的境界来谬骗自己:骗不到底的时候,你就得忍受‘幻灭’的莫大痛苦。

”因此在徐志摩的诗中,对他心目中一些美好事物,热情,勇敢,执着的追求和这种追求的失望乃至近乎绝望的“眸冷骨累”的气质,构成了他性灵中最突出的特点。

但这种对人生理想的追求的失利没有使徐志摩就此沉沦,而是通过诗歌的形式来表达了自己哀而不伤的情愫。

《为要寻一颗明星》里的骑手,“宁可自己倒下也要追求”“水晶似的光明”。

在《海韵》中,徐志摩把厌倦而妄想超脱人世,追求自由而终归幻灭的形象,赋予一个“单身的女郎”、“散发的女郎”、“胆大的女郎”、“勇敢的女郎”。

她没有夸父逐日的跋涉,没有普罗米修士受难的苦痛,甚至没有精卫填海的坚毅。

有的只是在声声呼唤之中“徘徊,徘徊”、“高吟,低哦”“婆娑,婆娑”、“蹉跎,蹉跎”,最后在黑暗吞没了星群,海潮吞没了沙滩的时候“再不见,再不见”了。

多么美丽,多么缠绵,又多么坦然!理想和死神同在,追求和毁没同归,勇悍中含蕴着悲凉。

《我有一个恋爱》虽然以“恋爱”为题,表现的也仍是这个破碎的灵魂,对于现世的失望和对那个渺茫,遥远,不可企及的“不昧的明星”的向往和追求。

《他眼里有你》表现诗人上天入地“望不见”“上帝”“听不见”“上帝”。

在极度的困惑之中,只相信在“活泼,秀丽,褴褛的”孩子的眼里“才有你”。

他自幼勤奋好学,先历史,经济,转而攻文学。

旅美遨欧,寻找到了什么呢?满眼是尘世的污染,圣洁的上帝只剩下在孩子童真的眼里。

《车眺》展出一幅幅田园的美景。

而结尾真正赞美的是“月亮在昏黄里上妆”,而太阳“心慌慌的向天边跑/他怕见好,他怕她见/怕她见笑一脸的红糟。

”阳光和阳光下的世界不过一片“红糟”正如同他在给陆小曼的信中所说“青天是白白的出太阳”。

现实是那样使他厌恶,只好去追求月夜的“昏黄”。

再看他的《难得》,写追求纯真友情的。

难得,夜达般静难得,炉火这般的温更难得,无言的相对一双寂寞的灵魂!也不必筹营,也不必评论更没有虚矫,猜忌与嫌憎只静静的坐对着一炉火只静静的默数远巷的更喝一口白水,朋友滋润你干裂的口唇你添上一块煤,朋友一炉的红焰感念你的殷勤在冰冷的世界,朋友人们方始珍重难得的炉薪在这冰冷的世界方始凝结了少数同情的心“灵魂”是这样的“寂寞”,“世界”是这般地“冰冷”,只有“一口白开水”“一炉”“难得的炉薪”可以“凝结”“少数同情的心”。

徐志摩的诗既没有郭沫若的奔放,亦没有闻一多的深沉,有的是飘逸、空灵,淡淡的忧伤,如潺潺溪水,如清风明月。

他的大部分诗作没有愤怒,没有呐喊,没有慷慨高歌,甚至也没有希望和恐惧,有的只是迷惘的微笑、沉沉的静视和对自然的依恋。

他追求的就是一种宁静、和谐、无冲突的美的境界,表达的就是经过理性筛选、过滤了的情感。

他总是将那种浓得化不开的情感给以稀释,以防其“杀”了诗的美感。

《情死》中的“玫瑰”,是作者感情的寄托和象征,既象征爱悄的终极,又展示了真情实爱的绚烂华丽。

“玫瑰!我顾不得你玉碎香消,我爱你/花瓣,花萼,花蕊,花刺你,我—多么痛快哪/尽胶结在一起,一片狼藉的猩红,两手模糊的鲜血/玫瑰,我爱你”。

徐志摩和黑暗社会格格不入,在个人婚姻问题上大胆背叛,但是始终寻找不到光明的出路,寻找不了安宁的绿州。

他对现世的厌倦,对天上星星般渺远的光明的追求,对未受污染的童贞的向往,对黄昏月色的迷恋,对难得同情心的珍惜,都带着无可奈何的抑郁和忧伤。

正象他把英文的忧郁——melanchdy译成“眸冷骨累”一样,这是看多了,看腻了,看透了,看厌了的“眸冷”,是寻多了,寻遍了,寻烦了,寻不了的“骨累”。

外界的风刀霜剑和内在的冰肌冻骨的忧郁,如同终年不消的冰川,积年不化的冻土。

那是何等的抑郁和忧伤。

这种和现实不合拍的孤傲,对朦胧理想的寻觅以及寻觅不着的黯然神伤,彷徨忧郁,反映出那个时代知识青年的典型心态。

也易于在一切现实中迷惘的青年读者心中引起灵魂的震颤。

徐志摩诗的“柔美流丽”是有名的,他即使在讲痛苦和死,也充满了浪漫色彩,总是闪耀着让人欣喜的光辉。

朱自清做出了非常准确的把握:“作为诗人论,徐氏更为世所知......他是跳着溅着不舍昼夜的一道生命水”。

徐志摩的诗歌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绵延无尽的神伤而非精神的萎靡,他始终能够把这种情感的度把握得恰到好去。

二:讴歌爱情,柔情万钟。

徐志摩对“爱”的追求与探索是刻骨铭心的,爱情引领着徐志摩的诗歌艺术,在他的诗歌成熟时期,仅半年的学步便使他的诗歌显得更加成熟,这绝大部分源于他对爱情的执着。

他把美好纯洁的爱情作为生活和生命的现实内容和理想追求,坦诚直率书写爱的赤诚和坚贞。

这种对爱的自由、爱的权力的珍惜和抗争,甚至甘以生命殉爱,是诗人处身黑暗污浊环境洁身自好挣扎向善的一个证明,也是对“存天理灭人欲”的封建伦理道德和向来极力回避爱的传统文学观念的大胆叛逆,具有人性的光芒。

胡适之先生在《追悼志摩》,这样写道:“他的人生观真是一种单纯的信仰,这里面只有三个大字:一个是爱,一个是自由,一个是美。

他梦想这三个理想的条件能够会合在一个人生里,这是他的单纯信仰。

他的一生的历史,只是他追求这个单纯信仰实现的历史。

”徐志摩的四本诗集《志摩的诗》《翡冷翠一夜》《猛虎集》《云游》中都有大量的爱情诗。

他的爱情诗在他的抒情中占有特殊地位。

他的爱情或通过一个新颖动人的比喻,或一个别开生面的场面,或一段并不复杂的情节,表现一缕情思,一点感情波澜,一刹那遐想。

所写的爱情,几乎都是痴情:有甜蜜忠贞的爱恋,有温柔的絮语,有旦旦信誓,有因爱的热切而生的埋怨。

不知今夜山中是何等光景想也有月,有松有更深的静我想攀附月色化一阵清风醒群松人醉去山中浮动吹下一针新碧掉在你窗前轻柔如同叹息不惊你安眠化清风问候恋人,吹松针落窗前“不惊你安眠”。

美妙的景色,美妙的想象与美妙的情思,三者溶而为一了!如果说,“我”想攀附月色去看看她,或者说“我”想化一阵清风吹拂她,就未能脱俗。

《山中》这样想象,极度的思转而成为对恋人无微不至的体贴,化浓为淡,融冰若水,这正是徐志摩爱情诗的魅力所在。

徐志摩对初恋的抒写,是浓烈,真挚,清丽的爱情遐想。

如在《雪花的快乐》一诗中,诗人就想变成雪花,“飞扬,飞扬,飞扬”一定要“飞扬”到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的“她”身上,才肯“消溶,消溶,消溶”“溶入她柔波似的心胸!”诗人宁可失去自我,只要能获得爱。

这是何等的痴情,何等的执着,又是何等的动人。

徐志摩的《起造一座墙》期望热恋中的人的爱:……有纯钢似的强在这流动的生里起造一座墙任凭秋风吹尽满园的黄叶任凭白蚁咬烂千年的画壁就使有一天霹雳翻了宇宙——也震不翻你我“爱墙”内的自由!恋人的坚贞,爱情的自由。

徐志摩一个比喻将它表现得多具体,多真切,确能引起少男少女的共鸣。

志摩《决断》中的爱,更坚决。

“生,爱,死——/三连环的迷迷/拉动一个/两个就跟着挤”。

如果说志摩写初恋真切,清丽,写热恋如火如茶,那他写失恋则如怨如诉,缠绵悱恻。

他写《落叶小唱》追念逝去了的爱情,他的《在那山道旁》写重温昔日与心爱的人分别时欲说还休的情景,他用《珊瑚》表达了失恋的心情。

“你再不用想我说话/我的心早沉在海水底下”,虽然心已沉,可并未死。

还希望对方也来在“这珊瑚骨环绕的又一世界”“交互你我的幽叹”失恋了,仍那般痴情,那么一往情深。

尤其是他的《我等候你》,在长达七十八行里心中的痛苦说得淋漓尽致。

在徐志摩的大多诗作中,爱与死经常联系在一块。

从情感的角度看,死是爱的最高形式,从哲学的角度看,死是生存的唯一实在:“我不说死吗?更不畏惧/再没有忧虑,再不吝惜/这躯体如同一个俘虏”《爱的灵感——幸运之一》这首诗是徐志摩最长的一首诗,也是其最好的情诗之一,同时,也可以看作是徐志摩自己一生人生观、世界观的另外一种表现。

浪漫的人生激情既以退去不占主导地位,现实的泥土还没深陷进去,有的只是从从容容,毫不畏惧地对待生与死的情怀。

三、浅吟离别,甜蜜忧愁。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渴望美满,追求美好生活是人性的天性。

然而,现实往往不依人们主观意志转移,有情人难成眷属,才相聚时又道别的情景在现实生活中更多,它留给人们的当然是伤感与遗憾。

但是离情别恨是古今中外诗歌的传统主题,要在这块园地里推陈出新,独树一帜,是很不容易的。

徐志摩足迹遍世界,朋友满天下,他时时处在与人、与地,甚至与这人世间的别离的预感之中。

他善于在诗中抒发此种情感,言人所未尝言的奥秘,开人所未尝开的天地。

他的离别诗是独树一帜的。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沙扬娜拉”。

“沙扬娜拉”是日语“再见”的音译,诗歌抒发的是诗人的惜别情怀,却不见一个离别、伤感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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