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效施工合同中的奖罚条款的效力

作者：汪文峰夏燕燕

来源：《智富时代》2017年第12期

【摘要】建筑市场竞争激烈，供求关系失衡，违法违规问题突出，无效施工合同较为常见。本文对无效施工合同中奖罚条款的效力进行分析，并提出自己的观点。

【关键词】施工合同；无效；奖罚条款

施工合同是一种涉及面广、履行时间长、变更因素多的合同，合同金额普遍的较大，如果施工质量、工期等出现问题，会造成整个工程无法按期发挥作用，造成巨额投资的损失。有鉴于此，施工合同中，双方当事人约定奖励、处罚条款是较为常见的，奖励、处罚条款合称奖罚条款。

一、奖罚条款的表现形式

（一）合同计价方式体现出奖罚

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根据合同计价方式的不同，一般情况下分为三大类型，即总价合同、单价合同和成本加酬金合同。对此，国家颁布的示范文本，例如《建设工程施工合同》（GF-1999-0201）或《建设工程施工合同》（GF-2003-0201）均有相关规定。成本加奖罚合同属于成本加酬金合同中的一种。

（二）违约责任中体现出奖罚

建设工程施工合同，一般采用总价合同或者单价合同，很少采用成本酬金的计价方式，因而前述第1中“合同计价方式体现出奖罚”的不多见，常见的是在违约责任中出现有奖罚的约定，例如工期奖励、工期处罚、质量创杯奖励等。

（三）违约责任之外体现出奖罚

建设工程施工合同中约定有工期、质量等的违约责任，而在违约责任之外，另行约定有奖罚条款。例如主要施工人员到位率不达标的处罚、工地内发生治安事件的处罚等。

二、无效施工合同中奖罚条款的效力

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二条：“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无效，但建设工程经竣工验收合格，承包人请求参照合同约定支付工程价款的，应予支持”的规定，施工合同无效，不影响工程价款的结算。施工合同是否属于无效合

同，并不会实质性影响对工程款的处理。奖罚条款的效力，根据该条款与合同中工程价款约定的关系而有所不同。

（一）成本加奖罚合同

成本加奖罚合同是一种合同计价方式体现出奖罚的施工合同。奖励或处罚的约定属于计价方式的一部分，即使合同无效，仍应参照该合同约定的成本加奖罚方式结算。

（二）违约责任中的奖罚

1、工程进度奖励金

目前的司法主流观点不支持支付无效施工合同的提前竣工奖励金。例如，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的一份判决认为“《施工合同解释》第二条规定的是“参照”合同约定的工程价款，而非“依照”合同约定的“工程价款”，该条规定的目的在于弥补合同无效、双方恢复合同订立状况下不利于对实际施工人利益的保护，而该条规定的基础在于竣工验收合格的工程根据据实结算原则来保护施工人的利益，而工程进度奖励金并不属于据实结算的基础范围。本案中，力业公司与京宏公司关于提前竣工奖励金的约定不属于“参照”合同约定支付工程价款的范畴，故原审判决对力业公司诉请给付提前竣工奖励金的请求未予支持并无不当。”

发包人要求承包人提前竣工，是因为提前竣工能够给发包人带来效益；工程进度奖励金的约定应被视为是对于承包人赶工付出人力、物力的回报，主要应属于施工中实际支出的成本。根据施工惯例，发包人要求提前竣工，应征得承包人同意后与承包人商定采取加快工程进度的措施，并修订进度计划。费用发包人承担。提前竣工是赶工的结果，合同当事人可以在专用合同条款中约定提前竣工的奖励。这种奖励往往建立在承包人加班、加点及辛勤劳动和科学管理的基础上，实质上是对承包人为此付出的人力、物力的量化，属于实际支出的成本的范畴。

综上，从施工单位的角度出发，无效施工合同中如果打算列入提前竣工奖励金，施工单位与发包人协商修改为提前竣工的赶工支出，并尽量分项列明将为此支出的人力、物力等具体金额，以明确其属于施工中实际支出的成本的属性。

（2）在合同无效时，罚款是否视为违约金

在建设工程实务中，承、发包双方经常会在合同中约定承包人存在工期迟延，质量缺陷、转包或违法分包等违约行为，发包人可对承包人处以罚款，对于上述约定的性质，审判实践中存在争议。一般而言，罚款是行政法的范畴，平等的民事主体之间不存在一方对另一方罚款的权力。因此，探究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罚款的条款应视为违约金条款。对此，《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民事审判第一庭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若干疑难问题的解答》第十九条规定：“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关于工期和质量等奖惩办法的约定，应当视为违约金条款。当事人请求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二款，以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

〈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二十七条、第二十八条、第二十九条的规定调整的，可予支持。”

施工合同中约定的违约金，一般是指发包人迟延支付工程价款、承包人逾期完工或者工程质量不符合约定等方面，这些违约行为均会造成对方当事人造成实际损失。针对承包人逾期完工或者工程质量不符合约定等方面约定的罚款，实质上也属于预定的赔偿损失。工程价款的计价，需要考虑工期和质量，不同的工期、质量要求会产生不同的结算价款，约定罚款的实质是按工期论价或者按质论价，属于工程计价结算条款。当施工合同有效时，将罚款解释为违约金条款，与上述按工期论价或者按质论价的适用效果没有明显区别；当施工合同无效时，将罚款解释为违约金条款，进而以合同无效为由不予适用罚款约定，显然不妥。

（三）违约责任之外的奖罚条款

建设工程施工合同中约定的违约责任之外，另行约定有奖罚条款，如主要施工人员到位率不达标的处罚、工地内发生治安事件的处罚等，这种约定所针对的对象，与施工合同的主要控制目标——质量、工期、价款——关系不密切，应当随施工合同无效而无效。

【参考文献】

[1]（2016）黑民终131号民事判决书.

[2]林一主编：《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审判实务》，法律出版社2015年5月版，第240页.